一語落下,滿朝皆驚。


    賭命?


    王忠,盧文等人的眸子驟然一變,他們陡然激動起來。


    武曌和上官婉兒也是一臉震動。


    武曌下意識的出聲道,“高陽,不可衝動!”


    她寧願整個大乾被羞辱了,也不願高陽丟了命,在她的心中,高陽眼下對大乾的重要性,遠勝過這些虛名!


    但高陽卻揚起手,打斷了武曌,“陛下,此人和大楚使團,意圖騎在我大乾的脖子上拉屎,本官今日斷不可忍他!”


    “臣決意跟他賭命,還請陛下恩準!”


    這決絕的聲音,大義凜然的語氣,令趙國和燕國使團一陣動容,甚至滿臉欽佩,但武曌卻聽出了不對勁。


    若危險到來,這滿朝文武連楚凝玉都可能保護她,但高陽一定跑的最快。


    長安之戰,若不是定國公府一家老小決意死戰,半步不退,高陽早就溜到江南了,現在居然跟這對王之王賭命了。


    難道……


    武曌眼神一變,心中忽然就不慌了。


    楚凝玉麵帶激動。


    賭命!


    若能令高陽拔劍自刎,那大楚將少一個勁敵。


    楚凝玉強壓著內心的激動,但心髒還是忍不住劇烈的開始跳動起來。


    衛老爺子聽後,更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他暢快無比的道。


    “爽!”


    “爽啊!”


    “高大人,你是近十年以來,第一個敢跟老夫賭命的,今日老夫終於可以暢快的大展身手了,這賭約老夫應了!”


    衛老爺子滿臉暢快,他感覺那久違的熱血正在胸膛左右激蕩,似要噴張出來!


    “高大人,你想怎麽賭?”


    衛老爺子說話間,渾濁的眼中爆射出一股精光。


    百官聞言,也紛紛滿臉期待。


    高陽見狀,直接出聲道,“棋逢對手,本官也感酣暢淋漓!”


    “眾所周知,本官一向尊老愛幼,所以本官隻出兩道上聯,隻要衛老爺子在半個時辰內,能對出工整,且意境相同的下聯,那便算衛老爺子贏,本官當場拔劍自刎!”


    “衛老爺子,如何?”


    一聽這話,衛老爺子目光一陣肅然。


    他感歎的出聲道,“老夫雖人在大楚,卻也聽過高大人的大名,原以為高大人要玩賴,但現在看來,高大人也並非傳聞所說的那般無恥!”


    “此賭約,算老夫占了便宜!”


    “高大人,賜教吧!”


    衛老爺子一陣出聲道,若不是立場的問題,還有周老爺子之死,就光憑這番話,他就要饒高陽一命!


    高陽聞言,也不多說。


    他漫步在金鑾殿內,目光露出追憶之色。


    而後緩緩的開口道,“本官七歲時,偶然所觀一位和尚在池塘旁作畫,當時正值八月,池塘中荷花盛開,極為豔麗,給本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本官的第一道上聯,乃畫上荷花和尚畫!”


    伴隨著高陽這一番話,百官瞬間皺起了眉。


    他們情不自禁的喃喃念道,“畫上荷花和尚畫。”


    呂震和秦振國,連帶著高峰全都眉頭一皺。


    他們原以為高陽要出一個難度極大的上聯,但沒想到高陽憋了半天,這上聯竟然隻有七個大字,還是高陽七歲那年所觀之景!


    並且看起來平平無奇。


    “此上聯有何難?”


    王忠搖頭出聲,一陣不屑。


    崔星河先是皺眉,但下一秒,他神色震驚。


    “不,此上聯絕了!”


    “堪稱大乾,乃至七國數一數二的絕對!”


    他一雙目光看向高陽,眼裏帶著濃濃的驚駭之色。


    這還要人活嗎?


    你高陽毒計,兵法,墨家,治國,醫家,詩詞歌賦,甚至是對聯都樣樣精通?


    這一番話引起王忠等人的不解,他們趕忙出聲道。


    “崔狀元,此話何意?”


    “難道這畫上荷花和尚畫,暗藏我們不知道的玄機?”


    崔星河壓下內心的震驚,他對百官開口說道,“諸位大人將這一句上聯,反過來念一遍,便知此上聯的絕妙之處了。”


    王忠第一個照做,他喃喃地念道,“畫尚和花荷上畫!”


    而後,他麵帶震驚,洪亮的聲音響徹整個金鑾殿。


    “這上聯,竟然反著讀也是一樣的!”


    王忠不可思議的看向高陽,麵帶驚懼。


    這是尊老愛幼?


    這特麽半個時辰誰能對上來?


    武曌也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她目光看向高陽,麵帶一絲笑意。


    這個高陽,絕了!


    幾乎是瞬間,壓力便來到了衛老爺子的身上。


    衛老爺子也驟然懵了。


    他如見了鬼一樣的看著高陽,這上聯一出,他就意識到了不對。


    這不僅正著讀反著讀是一樣的,並且這是一個典型的迴文聯,語意要合理,下聯在結構上還要完全一致!


    並且下聯的意境和詞性還要相匹配。


    這尼瑪是小時候做出的上聯?


    衛老爺子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當初就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毒誓很不吉利。


    這不會真要跟周老爺子一起躺板板吧?


    這上聯,他一時之間根本對不上來!


    楚國使團,連帶著楚凝玉的一張臉也變了顏色,一眾人的臉都綠了。


    “高大人,你的第二聯呢?”


    “難道也是七歲所做?也正著讀和反著讀一樣?”


    衛老爺子滿臉緊張的看向高陽,出聲問道。


    第二聯若是簡單點,半個時辰他還說不定能勉強做出第一個上聯的下聯,否則就危險了。


    高陽見狀,搖了搖頭。


    “這怎麽會!”


    “相比之下,第二個上聯要簡單一些。”


    “因為此聯隻有五個字,乃是本官五歲時遊曆鄉下,見鄉下田園恬靜風光,站在池塘邊的柳樹旁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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