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吭聲,會議室內似乎都快冰冷地滴出水來,大都督陳安總算再次開口了,“算了,這次事件也不能全怪情報署。畢竟不是我們自己高層,情報署也根本顧不過來。”


    停了片刻之後,陳安摸摸鼻子,斟酌著說道,“玉山,你卸去情報署的總監一職吧。”


    林玉山驚愕地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姐夫。其他人也都懵了,情報署總監這種關鍵職務,那是一般人可以隨便擔任的呀。


    沒有待林玉山開口,陳安很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情報戰線這一份工作,不僅下麵的人有風險,就是上麵的人也有巨大風險。讓一個人長期從事情報工作,壓力太大了。美國人不是有那個什麽退休製度吧,我們首先在情報署試行看看。”


    徐永昌老成持重一些,有些遲疑地說,“我們中國隻有年老致仕一說,沒有退休這個提法。而且,現在林玉山總監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科瓦爾倒是心直口快,“退休是可以,但是我們都沒有退休金,未來會沒錢吃飯的呀?”


    頓時一陣白眼就瞟了過來,其他人都鄙視了。


    他媽的,科瓦爾因為來得早,在北方集團內部工資是最高的那一批人之一,況且他還有不少集團下屬工業公司和鐵路公司的股份,光是每年分紅就可以讓他舒舒服服地活上一輩子了。


    琢磨了一下,陳安說道,“情報署先行試點一下吧,參考一下洋人的辦法。真的需要的話,就搞個北方軍政府版本的養廉銀好了,保證退下來的人後半輩子生活無憂。至於情報署總監這個職務,既然你退下來,就規定今後接任者不得超過四年好了,最多隻能幹一屆。”


    林玉山剛想接話,陳安又趕緊說道,“玉山,你先將製度和養廉銀都搞起來後再離職,其他人吃不消幹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以後你做什麽事情,再議好了。”


    眨了眨眼睛,林玉山有些哭笑不得了,敢情我就可以隨便得罪人,沒天理呀,隻是他看到旁邊那些人理所當然的表情,隻好無奈地應了一聲是。


    作戰室外傳遞了一個信息進來,虎子起身去開門,拿進來一份電報。


    皺著眉頭掃了一眼電報,陳安順手將電報遞給旁邊的徐永昌,自己則開口說道,“張雨亭剛死,就有人跳竄起來要謀取張家人的基業,是可忍孰不可忍。輔臣老哥,發來電報說快壓不住,請求我們再次幫他們一把。”


    先是出兵東三省圍剿郭鬆齡,再是飛機轟炸馮玉祥,後來又是突襲徐州火車站,原本對國內軍閥鬥爭保持中立的北方軍政府,雖然盡可能找出總總理由給自己正名,但事實上已經越來越涉入國內混戰了,隻不過沒有撕開明麵上的一張紙而已。


    閉上眼睛慢慢地迴想起當年在遼東的歲月,依稀的那些故人身影在不斷地淡去,晶瑩的淚花忽然滴了出來,彷佛依然在和徐伯蓀、張雨亭等人長笑良久,陳安心中湧出一股憂傷的悸動。


    所有人都飛快地背過臉去,假裝沒有看到大老板哭泣了。


    原本陰涼的會議室,刹那間被淡淡憂愁所覆蓋了。


    “我要去奉天,送張雨亭大哥最後一程。”陳安突然斬釘截鐵地說出了一句。


    會議室裏的軍政高層麵麵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了參謀總長徐永昌。


    徐永昌隻好苦笑著,準備出麵勸說了。


    陳安非常霸道地一揮手,“不用勸了,我堅持要去,但是不是一個人去,帶上一個步兵營怎麽樣?”


    第五十九章 強援趕至


    顯然對隻用一個步兵營陪同陳安去奉天實在是不放心,徐永昌為首的北方軍參謀本部,居然製定了一個瘋狂的方案。計劃用第一軍團的一個裝甲旅陪同老板進入奉天城,而直屬大本營的孫蔚如空降突擊旅利用空運調動至吉林東麵豐滿駐地,第一軍團也就是昔日的東部軍團主力雲集伯力,隨時準備沿著黑龍江南下作為策應力量。


    陳安見了方案,差點氣歪了鼻子,又不好意思對著徐永昌破口大罵,隻好隱諱地對參謀總長說道,“參謀長大人,我是去祭奠一番而已,不是去攻占東三省。”


    有些不好意思的徐永昌隻好拿迴去重新修改方案。


    第二次提交過來的方案,依然是兩個旅級規模的作戰準備,隻不過將裝甲旅換成了混成旅,以及第一軍團不需要戰爭準備罷了。


    有些啼笑皆非的陳安,嘟囔了一句,“不就是出個門嗎,用得著搞什麽作戰計劃。”幹脆自己動手修改起方案來著。


    第二天,陳安動身出發,準備經過蒙古,繞道黑龍江,直接乘坐汽車進入奉天城。東三省的鐵路幹線中東路或是南滿鐵路,現在都是日本人的勢力範圍,陳安可不願意發生羊入虎口的事情。


    隻是這麽一來,能夠護送陳安進入奉天的隻能是輕步兵部隊了,而且人數也不能太多。畢竟重裝備部隊對後勤壓力實在太大,遠不及輕步兵部隊靈活方便。再說了,裝甲部隊進程祭奠逝者,也不是個味道。


    在北方軍作戰序列裏,作為輕步兵部隊戰鬥力最強的自然隻有兩支部隊,一支是孫蔚如的空降突擊旅,一支是過顯臣的山地作戰旅。


    在豐滿駐地還是需要用空運的形式,緊急布置一支輕步兵作戰部隊,而且最好是一個完整的作戰旅。因此,調動至豐滿駐地的任務,將由孫蔚如的空降旅負責,而護送大老板的光榮任務就落在了過顯臣的山地旅頭上。


    深感責任重大的過顯臣,從手下的九個山地步兵營中抽取了戰鬥力最好的三個,組成臨時山地作戰步兵團,親自擔任團指揮官,負責整個護送任務。


    坐在不時搖晃的火車上,過顯臣覺得自己腦袋就像被三千隻鴨子踩過一樣。出發的前夕,幾乎所有高級指揮官,甚至還有平常不和軍方打交道的政府高層,都隱諱地向過顯臣打招唿乃至於直接人身威脅了。無他,隻不過要求過顯臣即使死上十七八迴了,也不能讓老板損傷一根毫毛而已。


    嘴裏很是抱怨了一陣,咒罵了幾句這些不敢去找虎子,卻敢來騷擾自己的同事,過顯臣卻更是不能掉以輕心,不停地尋思著有可能出現疏漏的地方。


    甘疆蒙藏一地經過十幾年的鐵路大建設,不僅蘭州到迪化的鐵路主幹線早已建成,而且以迪化為中心,完成了西至阿拉木圖,北至唐努烏梁海的烏蘭固木,東至漠北極東的克魯倫的全線鐵路幹網。


    要不是寧夏府的鐵路線,沒有延伸到漠南,甚至就可以不用轉車直接從甘肅到庫倫了。唯一沒有通鐵路的,隻有現在還隻能使用汽車跋涉在高山峻嶺之間的前藏和後藏了。


    繞了一個非常遙遠的距離後,在火車上呆了三四天,然後又坐了一天汽車的陳安,終於疲憊不堪得出現在了吉林境內。


    此時的奉天城裏,所有人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張輔臣和楊宇霆的衝突已經開始明麵化了,不僅多次在公開場合爆發爭執,甚至在奉天城裏已經出現激烈抨擊少帥不過是個癮君子如何能就大任的聲音。


    老實說來,少帥張學良跟老帥相比,確實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簡直天上地下的區別。除了濫吸大煙之外,還有不務正業,流連花叢,識人不明等等,都可以在少帥身上找出一大堆毛病來。


    要不是張輔臣在軍方的威信實在可以,咬牙切齒不已的楊宇霆早就調動第四軍攻進奉天城了。這個時候的奉天城,除了原本擔任奉天守備的一個步兵旅,就隻有張輔臣急匆匆帶來的第五軍一個步兵旅。


    按照安國軍的軍製,旅為平時的建製單位,每個混成旅一般編列三個步兵團加炮兵、騎兵各一團,每個步兵團轄三個步兵營共約三千多人。炮兵、騎兵團編製的營數相同於步兵團,但是兵力卻減少一半左右。因此,每個混成旅大約近八千人,而軍團則不同,多的轄五旅,少的轄二旅。


    底氣越來越足的楊宇霆,不僅控製了第四軍三個步兵旅近三萬人,而且得到了第三軍二個步兵旅近二萬人的支持。甚至在關內的第一軍、第二軍共九個步兵旅和三個騎兵旅共十萬人,也受到了這位參謀總長的影響,對前敵總指揮張學良開始陽奉陰違起來。


    而張輔臣手上的第五軍團,則因為要預防黑龍江省駐軍出現異動無法主力南下,隻有一個步兵旅進了奉天城,即使加上奉天城裏原本忠於張家的守備步兵旅,也不過近二萬人,根本不足以對抗楊宇霆手上虎視眈眈的五萬大軍。


    不僅如此,吉林東麵的豐滿駐地,北方集團忽然開始了奇怪的舉動。幾乎是日夜不停地從海拉爾和海參崴飛來持續不斷的運輸機群,然後又馬上飛了迴去。因為現場被北方集團的所謂保安人員封鎖得非常嚴密,所有東三省的軍政高官都不知道北方軍政府再搞什麽把戲。


    但是老謀深算的張輔臣和楊宇霆,都從貌似日益增多的豐滿保安部隊跡象中,覺察到一絲不妙的信息。


    與楊宇霆不同,在某日深夜忽然得到北方集團秘密通報的張輔臣,才知道這不過陳安要來奉天祭奠的前奏而已,頓時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知道內情的安國軍參謀總長楊宇霆卻馬上聞到了似乎陰謀的氣味,心中不免焦急起來,再次發動各方聲勢,強力壓迫張輔臣召開東三省議會聯合會議。


    難道又要再打一次郭鬆齡戰役嗎?想到那次平叛作戰對東三省帶來的巨大損失,就是張輔臣也臉色發白不已。事實上,至今東三省也沒能從當年的大戰損失中恢複元氣。


    迫於巨大的壓力,張輔臣終於艱難同意隔日召開聯合會議。通知各方官僚需要時間嗎,張輔臣又硬生生多拖了一天時間。事實上,除了入關無法趕迴來的少帥等人,其他安國軍政府軍政高層都早已聚集在了奉天城。


    傍晚時分,心中有些不安的張輔臣,叫來副官,給自己拿了一把左輪手槍和武裝帶。很多年前就已經不佩戴手槍的張輔臣,找來一塊布,輕輕地擦起手槍來。有幾年沒摸手槍了,看來這個世道最終還是要靠槍杆子說話呀,看著手中的手槍,張輔臣不禁感慨萬千。


    叮鈴鈴一陣聲音響起,半夜三更有什麽電話,張輔臣奇怪地拿起話筒,馬上對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張長官,我是吉林城防司令部,豐滿駐地出現了大批北方軍部隊,至少有三千多人的一支部隊強行進入了吉林城裏,圍住了火車站一帶。我們還接到他們通報,說是另外一支同樣規模的部隊將進入長春城。”


    摸不清北方軍如此大動幹戈是為了什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的張輔臣馬上命令吉林全省駐軍全體戒備,暫時退讓,但是不得開第一槍。


    思忖片刻,張輔臣馬上決定打一個電話給豐滿駐地。


    手剛伸向電話,叮鈴鈴聲卻突然再次響起,張輔臣頓時渾身一陣哆嗦,不會又出什麽大事了吧?


    對方很沉穩,顯然不是剛才的吉林城防司令部,“張輔臣長官嗎?”


    “我是,你是哪位?”張輔臣有些詫異。


    “我是北方集團豐滿駐地的代表。軍政府授權我通知閣下,軍政府大都督陳安已經到達海拉爾以南,即將進入吉林地界。為了策應安全起見,我們將在吉林、長春一帶臨時駐紮一個步兵旅。”對方很快就說明了來意。


    懵了半天,張輔臣張大了嘴巴,卻半響說不出話來,不是說隻是過來祭奠一下大哥嗎,怎麽搞得如此大陣仗了。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會就是陳安所說的會拉張家一把吧?


    吉林城裏突然發生的大動靜,瞞不過任何有心眼的人。


    誰也沒有料到,反應最激烈的反而是本來看似絲毫不相幹的日本人。日本關東軍幾乎是暴跳如雷,連連派人向奉天大帥府提出抗議,因為進入長春的三千多北方軍也圍在了火車站四周,足夠掐死任何在南滿鐵路上的異動。必要的時候,從海拉爾出發的北方軍,在長春駐軍的掩護下,可以順著鐵路線輕鬆南下,直撲奉天城。


    隻是這個時候,關東軍隻有一個不滿員的師團和六個守備大隊以外,並沒有其他部隊駐紮在遼東半島。麵對北方軍至少是一個步兵旅的兵力,加上海拉爾和海參崴方向的威脅,日本人除了抗議,暫時也不敢做出其他動作。


    奉天城外,三四百輛各式汽車的漫長車隊,幾乎是貼著南滿鐵路,沿著長春至奉天的車道長驅直入,打頭的是幾輛英國勞斯萊斯裝甲車和不停突前突後的斥候摩托車部隊。


    除了卷起漫天飛沙,沒有見到一名士兵是用雙腳邁步的,看到的隻是車頭那森然的輕重機槍槍口。沿途的安國軍部隊,都被嚇住了,原來還真的有全機械化的軍隊呀。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隻不過是一支北方軍的輕步兵部隊而已,甚至沒有一輛坦克。


    很快得知了消息的奉天城一幫軍政高層,都跑到奉天城樓上,用望遠鏡觀看這支神秘的軍隊。


    楊宇霆狂怒地扔掉手中的望遠鏡,大罵一聲,“張輔臣,你耍我。”一見來勢洶洶的陳安護衛隊,那起碼是三四千人的強大武裝,再加上吉林長春的北方軍突襲部隊,誰都清楚了北方軍如此大動幹戈的奧妙了。


    鐵青著臉的楊宇霆惡狠狠地盯了一眼如今笑得樂嗬嗬的張輔臣,連狠話都懶得說了,徑直就去了自己的府邸。明日要開聯合會議了,即使張家強援到來,楊宇霆也無論如何要最後一搏。


    第六十章 保安司令


    非常蠻狠地,過顯臣派人和奉天城防司令部進行了所謂的協商,然後強行奪取了北城門的守備任務。臨時擔負奉天守備職責的張輔臣,非常幹脆地同意了這個令下屬目瞪口呆的無理要求。


    北方軍的山地部隊第一次進入奉天城。


    奉天城裏的軍民算是見多識廣了,看過很多的軍隊,依然被山地旅進城的陣勢給嚇住了。清一色的卡其色軍裝不說,就是人手一頂的法式鋼盔,全部機械化的行進方式,就非常令人震撼了。如果說俄國人是人高馬大,日本人是短小精悍,北方軍就是虎背熊腰了,而原本算是強壯的安國軍隻不過是身軀高大而已,至於關內的諸軍就成了臉黃肌瘦了。


    其實北方軍政府的第一代移民,也不見得體格好到哪裏去,基本上都是骨瘦如柴的類型,隻不過如今的部隊中,基層官兵已經多是移民的後代了,無論是糧食或是營養都遠遠超過父輩,終於將北方漢人多彪悍的體魄展現出來。東三省的富饒雖然遠超過關內水平,但是依然抵不上甘疆蒙藏各地。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同樣站在一旁觀看的安國軍軍官卻不由紛紛倒吸一口冷氣。幾乎所有山地旅官兵,不是背著李氏步槍,就是斜挎著衝鋒槍,還有的就在擺弄輕重機槍或迫擊炮,加上似乎腰間還別著的手槍,估摸著北方軍官兵長短槍的配置率遠遠超過安國軍了。


    安國軍因為有著目前國內首屈一指的奉天兵工廠,武器裝備算是國內一流水平,彈藥後勤補給基本上是沒有過大壓力的。


    奉天兵工廠先後從德國購進大批機器,廠內有機器八千多部,光是自備電機就有四組,總占地三千二百多畝,建設費用累積超過三億銀元。職工人數近二萬人,光是守備稽查的人員就有兩個營近一千三百多人。雖然原材料多屬進口,限製了產能的進一步提升,但是也達到了年產火炮一百五十門,輕重機槍一千挺,7.9毫米口徑步槍六萬支,炮彈二十餘萬發,槍彈一億八千萬發的龐大規模。


    說的形象一點,就是奉天兵工廠如果開足馬力,單憑一個月產能,就足以全麵武裝一個近八千人的安國軍混成旅規模,甚至火力還是加強型的。


    隻是北方軍官兵憑借著壯碩的體格,輕鬆地配上匕首、手槍、四枚手雷、急救包,甚至還有一個鼓囊的子彈袋,加上軍用水壺,已經相當負重了。


    楊宇霆不想去大帥府參加迎接陳安的儀式,幹脆坐在在一處酒樓上,打開窗戶認真看著下麵行進著的北方軍部隊。


    “北方軍當真是中國強軍呀,光是這身打扮,就足以讓安國軍汗顏無比了。”楊宇霆越看心越沉,不由地發出一聲感慨。


    陪在一旁喝酒的常蔭槐有些不解,“不就是三千多士兵嗎?光是總長手上的第四軍就有近三萬人,以十打一,輕鬆地很呀。”


    旁邊幾位軍官頓時一陣鄙視,不懂就不要亂嚷嚷。


    楊宇霆倒是不想讓自己的鐵杆盟友很尷尬,咪了一口酒水後,開口解釋了幾句,“常省長是文官,不清楚其中的門道。北方軍士兵的裝束,就說明其戰鬥力不僅非常強悍,甚至持久戰鬥力也非常不錯。”


    “就說子彈吧,他們的子彈袋都是非常沉重的,看來至少都有上百發的攜帶量,而我們的多則六十發少則四十發。假設同樣的火力密度,我們隻能打一天,他們完全可以打上兩天。如果同是一天內打完的,那我們受到的火力就至少是兩倍以上,損失自然也超過兩倍以上了。這麽多年北方軍的戰績表明,那些子彈絕對不是拿來打鳥的。”楊宇霆有些無奈。


    看來是楊宇霆的一名參謀軍官,直接接過了話題,“長官,不僅是彈藥的問題,從北方軍的體能和技戰術水平,以及防護能力上判斷,第四軍要形成五比一的比例,也就是兩個混成旅的規模才有可能擊敗北方軍的這三個步兵營。”


    “這是我們幾個剛才粗粗評估的結果。北方軍裝備的那個迫擊炮,看那樣式,就知道要比我們兵工廠的輕便一半吧,打起仗來無論是機動,還是火力都是我們混成旅壓製的。”另一名軍官愁眉苦臉地接茬。


    楊宇霆不吭聲了,隻是沉悶地又喝下一杯渾濁的老酒。


    黑龍江省長常蔭槐呆住了,他再怎麽不懂軍事,也知道加上已經出現在長春、吉林的另外六千北方軍官兵,楊宇霆至少要出動六個混成旅才有可能壓製住,但是第三、第四軍加起來也沒有這麽多官兵呀?況且,張輔臣的第五軍難道是吃幹飯的呀。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老酒,甚至沒有人去夾上一口菜肴。


    過了好一會兒,常蔭槐心有不甘地說,“總長,下午的聯合會議,我們還是要提一提,否則這麽多天的心血都白幹了。”


    仰頭又是一杯老酒下去,楊宇霆忽然臉露猙獰,“不用提名我擔任東三省保安總司令,我們提名張輔臣擔任。既然我當不了了,就讓你們所謂的張家人自己內訌好了。”


    愣了片刻,常蔭槐眼睛一亮,猛地一拍桌子,“好,好,好,總長,真是妙計平天下呀。”


    既然放下了心思,全桌人的氣氛頓時又上來了,紛紛勸起酒來,對著楊宇霆就是好一陣恭維。


    緊急召開的東三省議會聯合會議如期召開了。


    滿臉通紅的楊宇霆嗬欠著酒氣,無比愜意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常蔭槐等人已經溜出去到處活動了,不煽風,這火也就點不起來呀。


    隻是會議卻沒有準時召開,主桌上的兩個位子還沒有趕到。


    “陳安又不是我們東三省的人,如何能夠坐上主桌?”有一名議員不客氣地對身邊的人表達著不滿。


    旁邊的人嚇住了,趕緊捂住他的嘴巴,“陳安的老家是大石橋,如何不是東三省的。況且你看楊總長他們都沒有反對,你千萬不要站出來當出頭鳥呀。陳安可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家夥,殺人從來不看地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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