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矛盾,發展到一定程度就會激化,當然也包括象天浩家裏的矛盾。

    當年,天浩的父親娶繼母,是因為兩個苦難的家庭都需要對方作為支撐,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維持生活,讓雙方子女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環境,使他們能健康成長。由於天浩繼母的偏執、狹隘和自私,組合後的家庭反而比過去更難過,矛盾更多,麻煩和精神壓力更大,那麽,這種家庭存在的必要性,就值得考慮。

    幾年前,天浩在部隊時,他的父親就準備同繼母離婚,基於各種考慮,最終沒有離婚。現在天浩也想到,自己成家生子,這時再把人家踢出家門,那是要受到輿論譴責的。但是,現實與他當初們的願望相差太遠,天浩他們父子也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導致天浩的父親與繼母矛盾激化,是發生柳蔭坐月子中的另一件事。

    有一天下午,天浩跟天州一起為柳蔭殺了一隻雞,準備煮給她吃。剛殺好的雞,天浩順手放在家裏吃飯的小方桌上,桌子上沾了一些雞血,天浩還沒來得及把雞拾綴停當,他的繼母迴來了,看到飯桌上的雞血,便大發雷庭,罵聲不止,她不但在家裏罵,還跑到街上大聲地叫罵,說天浩父子三人搞得她不得安寧,無法生存。

    “叫這些街坊鄰居來看一看,這個家還能不能生存下去。”

    平時,鄰居們都知道天浩家裏的一些矛盾,多年的鄰裏生活,人們對繼母的為人也比較了解,便來解勸,勸說繼母不要吵鬧,天浩把小飯桌搬到街上,告訴各位街坊鄰居:

    “請大家來看看,雞血還是熱的,還沒有凝固,是我們來不及擦洗,又不是故意弄的,我也跟她說了許多的好話,叫她不要鬧,我也跟也說了,柳蔭天天哭,都哭壞了眼睛,哭壞了身體,那樣就會害了她一生,也害了我一生。”誰知他的繼母說:

    “我管你那麽多,你搞得我不安寧,我也要你不安寧。”

    天浩用近乎哀求的口吻對她說:“我現在是最困難的時候,你就讓著我們一個月,過了這個月我就搬走。”她仍然不依不饒的瘋吵。

    天浩把小飯桌搬進房裏,他的父親和弟弟從樓上下來,天州要動手打繼母,被父親製止了,繼母還在不停的吵鬧,柳蔭在床上傷心痛哭,她哭天浩父子三人可憐,痛恨繼母缺乏人性。見到柳蔭哭,天浩更加氣憤,又下樓來同繼母講理,並罵了繼母:

    “你不是人,豬狗不如。”

    聽到天浩罵自己,天浩的繼母衝過來,趁機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直戳天浩的眼睛,天浩眼睛一黑,什麽也看不清了,天浩意識到狠毒的繼母想幹什麽,一股熱辣辣的液體直往下流趟,很痛。天浩以為繼母戳到了自己的眼睛,大聲唿叫父親:

    “爸爸,快來,不好了,她把我的眼睛弄得看不見了,在流血。”

    天浩由於疼痛,雙手捂著眼睛,痛苦地掙紮著,他的父親從樓上衝下來,抱著天浩的頭,扳開天浩捂著眼睛的雙手,說:

    “不是流的血,是眼淚,不要緊,眼球有點紅,問題不大。”經父親

    這一說,天浩放心了一點,但是,多年的積怨,使得天浩一股仇恨從他的心底陡然生起。天浩想:繼母不隻是狹隘自私,她還想弄瞎自己的眼睛。天浩越想越氣,一種從未有過的念頭從心底升起,並且迅速澎漲。

    天浩決定把他的繼母殺了。

    想到這裏,天浩反而平靜下來,暗暗做著準備。

    天浩找到一把斧頭,那是天浩上班的工廠利用邊角餘料打造的中邊斧,五角錢一把,賣給職工自用,但是很鋒利。天浩也賣了一把,本來是用來僻柴火用的,天浩把斧頭拿進自己的屋裏,放在床下,柳蔭並未覺察到天浩的行為,也不知道天浩拿斧頭進屋,天浩默默地為自己加了一件毛衣,又穿了一件藍色的中山裝。天浩的繼母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的危險,還在樓下邊大聲吵鬧,這時天浩聽見繼母的兒子罵了她一句,並說:

    “你還有臉再吵?這樣對你什麽好處?”

    聽自己的兒子這樣對自己說話,天浩的繼母便對她的兒子說:“你這

    個廢物,沒有用的東西,人家都欺侮到我頭上來了,你還罵我。”

    “我沒看見有誰欺侮你,是你自己象瘋子一樣吵個不停,人家現在生孩子,是最困難的時候,你說你做的那些事,誰能容忍?”

    本來天浩決心要把他的繼母殺了,聽他的兒子這樣說他的母親,心裏也平靜了一點,誰知道她變本加曆地大罵起來,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天浩拿起斧頭,朝柳蔭和她懷抱中的女兒看了一眼;

    天浩對柳蔭說:“你要堅強些,把孩子養大成人,告訴她,她的父親是好樣的。”

    柳蔭聽天浩這樣說話,也不知是什麽意思,突然,她覺得天浩的神情不對,還看到天浩手裏拿著爺頭,驚慌失措,大聲喊叫天浩的父親:“爸爸,快來,天浩要殺人,手上有斧頭。”

    天浩的父親從同在一層樓上的另一個間房裏衝過來,想攔住天浩。天浩的繼母在樓下聽到了,她不但沒有停止叫罵,誰知她反而更起勁地叫罵。天浩見父親想阻止他,便從自己的房間一步跨到樓梯口,猛地從樓梯口縱身跳下樓。天浩家的樓梯是木板的,天浩一步跳到最下邊一個台階上,右腳向外一折,腳踝嚴重扭傷,幾乎站不起來,痛得鑽心。一種從未有過的仇恨心理使天浩忘記了疼痛,他猛地站起來,也許是天浩的繼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急忙又跑到街上大聲唿喊:

    “殺人啦,殺人啦。”

    街坊鄰居們並沒有聽信她的唿喊,也沒有被她的叫聲嚇著,她在逃出門的那一瞬間,天浩因為腳痛得站不起來,將斧頭猛地甩過去,打著了她的腳後跟,她算是揀了一條命。

    人喪失理智,往往也是被逼無奈。

    天浩繼母的兒子見天浩痛得坐在地上,走過來,扶起了天浩,天浩傷心得痛哭起來。天浩繼母的兒子目睹了當天晚上家裏發生的一切,她幾個小時連續的叫罵,連她自己的兒子都聽不下去,也覺得無法忍受。她的兒子便出去把仍然叫罵不停的她拉迴來,她害怕天浩還要殺她,不敢迴來,跑到派出所去報案。

    天浩的父親和天州來扶住天浩,叫他上樓,天浩不肯上去,柳蔭也在樓上叫他,天浩也不上去,柳蔭起床要下樓來叫天浩上去,天浩的父親對天浩說:

    “天浩,你看柳蔭都叫你這麽長時間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她們著想,你要是真的把她殺了,你叫柳蔭她們娘倆今後的日子怎麽過?”

    聽父親這樣說,加上柳蔭的苦苦哀求,天浩上樓去了,手裏拿著斧頭就是不肯放下來。天浩腳腫得很厲害,很快出現一塊淤血。天浩的父親就把他的腳抱在懷裏按摩,並叫天州拿來白酒燒熱了,擦在天浩的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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