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來看病的都是些普通的病症,白芷溪並沒有出麵,一直呆在醫館裏翻看醫書。即使從最簡單的辨症來看,她都覺得一頭霧水。


    這孩子,雖然脈象奇怪,但是卻無發熱或發冷等現象。先前的口吐白沫,也在喝了解毒散時已經停止了。除了脈象奇怪,整個人就像睡熟了一般,無其他異常。


    醫藥堂關門時,孩子的母親跟父親來了,白芷溪現在一直用低分量的藥湯給孩子保命,壓製毒性。又不敢用大劑量,恐適得其反。因而,孩子留在醫藥堂,讓二九晚上兼著照顧著。白芷溪讓孩子的父母白天再來送飯或者照看。


    天已經擦黑,白芷溪也沒有在醫藥堂裏呆著。一個下午,翻查了放在醫館裏的所有醫書,也沒找到頭緒。


    白芷溪收拾了東西,打算從醫藥堂直接走後門打算從白府後門抄近路迴去,正好離書房進。她記得這書房書還是挺多的,說不定能找出來個頭緒來。


    白芷溪穿過後院的小竹林,忽然一種驀然警覺從心底升起。白芷溪停下腳步,環顧四周,卻也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便收了心,繼續往書房走。


    從後門到書房,除了經過竹林,直接沿著一條石子路,走不多遠就到了。


    路過一棵梧桐樹時,白芷溪忽然抬頭,漆黑間恰巧對上了一雙明若星辰的眸子,讓她的心忽然一跳。


    ————有人!


    “你是誰?為什麽在我家院子裏?”自己家裏,叫兩聲勢必能夠引來人,白芷溪心裏一點不怕。


    “這個院子……現在……是你的了麽?”一個清潤仿佛清泉一般的男子聲音從樹上傳來,仿佛帶著山泉的清透和冷冽。


    這男人並沒有迴答白芷溪,卻是仿佛問白芷溪,又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了句莫名其妙話。


    “當然,你擅入他人家宅,難道都不看門匾的嗎?”白芷溪卻是沒有聽出男子話語中的深意,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的說道。


    “我翻牆進來!”男子竟然給了白芷溪一個答案,解釋了他沒有看門匾的原因。


    這人,不僅是梁上君子,看來還是個腦子有病的人。白芷溪暗道。


    “那你打哪來,迴哪去吧。不送!”白芷溪也不看男人,轉身就走。


    “你聽過巫醫嗎?”男子那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是忽然讓白芷溪頓住了腳步。


    “你說什麽?”


    “南疆之地,多有巫醫,能通鬼神,又兼醫藥……”


    白芷溪的心仿佛被一站燈點亮,她忽然想起什麽,就差臨門一腳。卡在心裏,停在口上的感覺讓白芷溪急的團團轉。


    “其陽氣極盛時以製藥,是以致人於病、死。”男子輕聲道。


    “是蠱!”白芷溪忽然抬頭叫道,心中也是大亮。她一直找不到孩子中毒的根源,這孩子最開始雖有中毒的跡象,卻是早在剛來醫藥堂時候,讓韓大夫一碗解毒散給毒解掉了。


    而男孩兒遲遲不醒,實際是中了蠱,蠱蟲作怪,因而脈象奇怪,卻是無疾病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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