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是不是小鹿逼你去
蘇小枝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沉吟一會才看著胡長壽開口：“現在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將來你小弟讀書有了出息，他，他是不會忘記你的啊。”
這已經很好過了。
如果蘇崇蘇華年舊情，也不會忘記他的，不管怎麽說，他們的日子都不差了，為什麽還要去拚命呢。
胡長壽看著蘇小枝，堅定的說道：“娘，小弟有小弟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他會不會忘記我是他的事情，我的生活我自己會過，我要什麽東西我自己會努力獲得，這次，也是去執意要和小鹿一起去的，這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該說我的已經說了，你當初執意留下，我和奶和小弟都尊重了你，現在我也希望你尊重我。”
蘇小枝連忙搖頭：“這不一樣，這是不一樣的。”
她怕胡長壽不懂，她連忙解釋：“壽哥兒，這是兩件事是不一樣的，那畢竟是生我養我的爹娘，大哥他們都不管他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啊，他們給了娘一條命，娘這輩子都欠了他們。”
“娘。”
胡長壽皺起眉頭，大叫了一聲蘇小枝，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蘇小枝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好，她望著蘇小鹿倉惶的解釋：“小鹿，小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蘇小鹿微微一笑，神色坦蕩對蘇小枝開口：“小姑，沒關係，你怎麽說都不要緊，我知道我爹娘問心無愧，我知道我們一家人都問心無愧就行。”
“曾經爹娘沒有被分出去的時候，我爹幹的永遠是家裏最多的活兒，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我爹可能命苦，大伯二伯娶妻都是正經的婚嫁，輪到我爹就不看什麽禮數，隨便買一個就成，我娘也沒有什麽好命，他們也不是什麽強勢性子，那十來年裏，也是低眉順目的過日子，就連我大哥二哥腦子出問題也都能忍，若不是爺爺奶奶容不下我出生是個女娃子，他們嫌棄我們一家是累贅把我們一家踢出去，我們一家人也不會寒冬臘月被趕出去。”
“我知道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隻厄苦命人，日子不過是好一點點就不安生，爹娘隻不過是不肯選擇被打斷脊骨低下頭，才有了後來我娘以身飼虎打下一頭老虎為我們全家換來生機的那件事，我爹在那次瞎了一隻眼，我大哥二哥被老虎拍了幾下，傷疤到現在都還在，我娘一隻手從此廢掉提不了拿不了，多虧命運眷顧才能有今日，我們沒有對不起誰，所以小姑你說什麽不用顧忌我，我不在意，我很驕傲我有這樣的爹娘，多虧他們的堅持，不然也不會有我大哥二哥他們的現在，若是當年沒這樣堅持，或許如今的我，已經被賣牛賣羊那樣被爺奶隨意發賣出去了吧，所以，我會一直感恩我爹娘，我為他們驕傲。”
蘇小鹿笑著說起這些簡短的過往，她目光坦蕩，直視蘇小枝。
她說的這些沒有任何扭曲，都是不爭的事實。
蘇小枝不敢看蘇小鹿，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明明蘇小鹿沒有對她做什麽，她卻覺得無地自容。
但她轉念一想，蘇小鹿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還不是趙氏和蘇三妹告訴她的。
把這些舊事說給蘇小鹿知道，無非就是希望蘇小鹿記恨。
蘇小枝心裏不好受，她看著蘇小鹿說道：“小鹿，當年的事情你還小，你不懂這裏麵的複雜，這過去的我們也別說了，但是現在，你能不能不要逼壽哥兒去為你賣命？就算小姑求你了。”
蘇小枝說完，又轉頭對胡長壽說道：“娘知道你也是不想去的，娘這就求小鹿，求她放過你。”
胡長壽聽著蘇小枝這麽說，當即就崩潰了，他跪了下來，紅了眼眶說道：“娘，你說什麽都行，你怎麽想都行，但我求你，不要這樣說小鹿，不是她逼我去的，是我求她帶我去的。”
“娘，咱們不能忘恩負義，當年若不是三舅幫我們，哪有我們的現在，你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你說這樣的話，你不是在挖兒子的心嗎？你說的對，畢竟是你給了兒子一條命，兒子如今也沒有娶親沒有子嗣了無牽掛，你若要拿走你便拿去，你盡管拿刀來取，兒子絕不會還手不會掙紮一下，隻求你不要把任何人牽扯進來，咱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就咱們母子來解決。”
胡長壽心裏難受極了，蘇小枝說那些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紮在了他的心上。
他如果不明是非，不懂道理，那他也就會和蘇小枝一樣，心裏對蘇三郎一家有不滿。
可他偏偏沒有，他深深的記得，蘇崇蘇華對他的好，他們也教他識字過，他們對他很溫和，蘇家人所做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裏，所以他認可不了蘇小枝。
但蘇小枝是他娘，他也割舍不了她，因為蘇小枝沒有打他罵她，她隻是在用她覺得好的方式愛她的兒子，但這樣的愛太沉重了，他受不起，唯有拿命來還。
胡長壽這樣，蘇小枝頓時也心痛的哭了起來，她連忙的說：“沒有，娘不想要你的命，你快起來啊，娘是希望你好啊——”
蘇小枝想把胡長壽拉起來，胡長壽卻怎麽也不起來。
胡長壽看向蘇小鹿，很是愧疚的說道：“小鹿，你去吧，我不去了，不用等我了。”
胡長壽知道，蘇小枝是不會改變心意的，他改變不了蘇小枝，他隻能改變他自己，他能做的，就是不牽連蘇小鹿。
欠下的太多了，他怎麽能沒報恩還給人帶去麻煩呢。
蘇小枝聽著胡長壽這話，還流著淚水，卻已經有了些喜色，她對著蘇小鹿說道：“小鹿，你聽見了吧，壽哥兒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不用等他了。”
蘇小鹿看著蘇小枝，麵色平靜如常，她微微一笑說道：“小姑，我聽見了，我這就走。”
蘇小鹿看著蘇小枝明顯鬆懈的神色，她轉身走，走了兩步她又停頓下來，她轉過身，看著蘇小枝非常緊張的樣子，蘇小鹿笑了笑說道：“小姑，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小姑的時候，小姑對我說的話，小姑說，四妹乖，給小姑抱一抱好不好，我記得，不知道小姑是否忘了。”
蘇小枝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她沉吟一會才看著胡長壽開口：“現在不是已經很好了嗎？將來你小弟讀書有了出息，他，他是不會忘記你的啊。”
這已經很好過了。
如果蘇崇蘇華年舊情，也不會忘記他的，不管怎麽說，他們的日子都不差了，為什麽還要去拚命呢。
胡長壽看著蘇小枝，堅定的說道：“娘，小弟有小弟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他會不會忘記我是他的事情，我的生活我自己會過，我要什麽東西我自己會努力獲得，這次，也是去執意要和小鹿一起去的，這是我好不容易求來的機會，該說我的已經說了，你當初執意留下，我和奶和小弟都尊重了你，現在我也希望你尊重我。”
蘇小枝連忙搖頭：“這不一樣，這是不一樣的。”
她怕胡長壽不懂，她連忙解釋：“壽哥兒，這是兩件事是不一樣的，那畢竟是生我養我的爹娘，大哥他們都不管他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啊，他們給了娘一條命，娘這輩子都欠了他們。”
“娘。”
胡長壽皺起眉頭，大叫了一聲蘇小枝，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蘇小枝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好，她望著蘇小鹿倉惶的解釋：“小鹿，小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蘇小鹿微微一笑，神色坦蕩對蘇小枝開口：“小姑，沒關係，你怎麽說都不要緊，我知道我爹娘問心無愧，我知道我們一家人都問心無愧就行。”
“曾經爹娘沒有被分出去的時候，我爹幹的永遠是家裏最多的活兒，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愛幺兒，我爹可能命苦，大伯二伯娶妻都是正經的婚嫁，輪到我爹就不看什麽禮數，隨便買一個就成，我娘也沒有什麽好命，他們也不是什麽強勢性子，那十來年裏，也是低眉順目的過日子，就連我大哥二哥腦子出問題也都能忍，若不是爺爺奶奶容不下我出生是個女娃子，他們嫌棄我們一家是累贅把我們一家踢出去，我們一家人也不會寒冬臘月被趕出去。”
“我知道麻繩專挑細處斷，命運隻厄苦命人，日子不過是好一點點就不安生，爹娘隻不過是不肯選擇被打斷脊骨低下頭，才有了後來我娘以身飼虎打下一頭老虎為我們全家換來生機的那件事，我爹在那次瞎了一隻眼，我大哥二哥被老虎拍了幾下，傷疤到現在都還在，我娘一隻手從此廢掉提不了拿不了，多虧命運眷顧才能有今日，我們沒有對不起誰，所以小姑你說什麽不用顧忌我，我不在意，我很驕傲我有這樣的爹娘，多虧他們的堅持，不然也不會有我大哥二哥他們的現在，若是當年沒這樣堅持，或許如今的我，已經被賣牛賣羊那樣被爺奶隨意發賣出去了吧，所以，我會一直感恩我爹娘，我為他們驕傲。”
蘇小鹿笑著說起這些簡短的過往，她目光坦蕩，直視蘇小枝。
她說的這些沒有任何扭曲，都是不爭的事實。
蘇小枝不敢看蘇小鹿，她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明明蘇小鹿沒有對她做什麽，她卻覺得無地自容。
但她轉念一想，蘇小鹿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還不是趙氏和蘇三妹告訴她的。
把這些舊事說給蘇小鹿知道，無非就是希望蘇小鹿記恨。
蘇小枝心裏不好受，她看著蘇小鹿說道：“小鹿，當年的事情你還小，你不懂這裏麵的複雜，這過去的我們也別說了，但是現在，你能不能不要逼壽哥兒去為你賣命？就算小姑求你了。”
蘇小枝說完，又轉頭對胡長壽說道：“娘知道你也是不想去的，娘這就求小鹿，求她放過你。”
胡長壽聽著蘇小枝這麽說，當即就崩潰了，他跪了下來，紅了眼眶說道：“娘，你說什麽都行，你怎麽想都行，但我求你，不要這樣說小鹿，不是她逼我去的，是我求她帶我去的。”
“娘，咱們不能忘恩負義，當年若不是三舅幫我們，哪有我們的現在，你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你說這樣的話，你不是在挖兒子的心嗎？你說的對，畢竟是你給了兒子一條命，兒子如今也沒有娶親沒有子嗣了無牽掛，你若要拿走你便拿去，你盡管拿刀來取，兒子絕不會還手不會掙紮一下，隻求你不要把任何人牽扯進來，咱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就咱們母子來解決。”
胡長壽心裏難受極了，蘇小枝說那些話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子，紮在了他的心上。
他如果不明是非，不懂道理，那他也就會和蘇小枝一樣，心裏對蘇三郎一家有不滿。
可他偏偏沒有，他深深的記得，蘇崇蘇華對他的好，他們也教他識字過，他們對他很溫和，蘇家人所做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裏，所以他認可不了蘇小枝。
但蘇小枝是他娘，他也割舍不了她，因為蘇小枝沒有打他罵她，她隻是在用她覺得好的方式愛她的兒子，但這樣的愛太沉重了，他受不起，唯有拿命來還。
胡長壽這樣，蘇小枝頓時也心痛的哭了起來，她連忙的說：“沒有，娘不想要你的命，你快起來啊，娘是希望你好啊——”
蘇小枝想把胡長壽拉起來，胡長壽卻怎麽也不起來。
胡長壽看向蘇小鹿，很是愧疚的說道：“小鹿，你去吧，我不去了，不用等我了。”
胡長壽知道，蘇小枝是不會改變心意的，他改變不了蘇小枝，他隻能改變他自己，他能做的，就是不牽連蘇小鹿。
欠下的太多了，他怎麽能沒報恩還給人帶去麻煩呢。
蘇小枝聽著胡長壽這話，還流著淚水，卻已經有了些喜色，她對著蘇小鹿說道：“小鹿，你聽見了吧，壽哥兒不去了，你自己去吧，不用等他了。”
蘇小鹿看著蘇小枝，麵色平靜如常，她微微一笑說道：“小姑，我聽見了，我這就走。”
蘇小鹿看著蘇小枝明顯鬆懈的神色，她轉身走，走了兩步她又停頓下來，她轉過身，看著蘇小枝非常緊張的樣子，蘇小鹿笑了笑說道：“小姑，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小姑的時候，小姑對我說的話，小姑說，四妹乖，給小姑抱一抱好不好，我記得，不知道小姑是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