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後麵的騎軍追上來了。”


    “你們怎多人,難道連他一個人都擋不住?去,你們斷後。”


    何曼一聲怒吼,那些隨從紛紛停下來,但是他們臉上露出來的,都是恐懼之色。


    現在停下來,不是送死那是什麽?


    但是想到自己若是不聽從何曼的命令,自己的慘狀,恐怕也比死好不到哪去。


    咕嚕~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真的都不走了。


    而何曼身下的馬,可是沒有停的,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天邊了。


    何曼離去之後,眾人朝著一個黑瘦大漢看過去。


    “何首領,怎麽守?”


    “對麵是騎兵,我們步卒難道要用肉體抵抗?這如何守的了,不如裝裝樣子,借機金蟬脫殼。”


    當然...


    這是何首領自己的內心的想法。


    他左右一看,問道:“弟兄們手上有沒有繩子?”


    繩子?


    眾人迷茫的搖了搖頭。


    這跑得太快了,有的人甚至連內衣褲都沒穿,隻是穿了一層厚厚的甲胄,此刻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這冬夜裏的寒風,可不是容易應付過去的。


    “我們逃的太快,哪裏有繩子?”


    “那便就地掩藏,待對麵騎兵到了,便從左右突襲,弓箭可有帶?”


    “我帶了一把。”


    但也就隻有這一個人的聲音了。


    也就是,隻帶了一把弓。


    這一把弓,能改變什麽?


    眾人的臉色都垮了。


    再怎麽看,再怎麽想,他們現在留在此處,都是與送死無疑的。


    “如何?我們逃吧?”


    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不少人已經是雙股戰戰,幾欲先走了。


    “我們若是現在走了,大帥迴到潁陽,一定會追究我們的。”


    “隻是我們都聽從大帥的話了,停下來斷後了。我們沒有違背大帥的命令!”


    “何首領,此處你最年長,地位最高,不如你來做個決定?”


    我做決定?


    這是要把鍋背在我身上?


    何首領冷哼一聲,說道:“大帥既然給我們斷後的任務,我們便要完成,若是誰敢逃,到了潁陽,什麽下場就不用我多說了罷?諸位在潁陽可是都有家眷的,你們若是違抗了大帥的命令,下場...比死了都還要不如。”


    何首領這番話,果然鎮住了在場的眾人。


    但其實他們現在,也是沒有思考的時間的。


    因為馬蹄聲近了。


    太近了!


    “衝啊!”


    張遼帳下士卒見到麵前有人,眼睛頓時都紅眼了。


    大軍所過,當即是頭顱飛揚,鮮血飛濺。


    “說,那何曼在何處?”


    “大帥,大帥...大帥就在前方。”


    那人被張遼用長槍低著喉嚨,強大的求生欲下,哪裏還顧忌的了其他的事情。


    當場就把何曼給賣了。


    “總算是知道了那個何曼的消息了。”


    張遼冷哼一聲,將長槍收迴去。


    “你若是想要活命的話,現在便去穎陰投降,否則我朝廷十萬義軍殺過來,屆時再想要投降,也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那些剩下還活命的人,連忙跪伏在地。


    “小人明白了,小人明白了。”


    “走,莫要耽擱了時間,前麵便是穎水,若是等何曼上了船,度過穎水就太遲了。”


    “諾。”


    張遼快馬加鞭,很快便便接近何曼了。


    “該死,該死!”


    何曼聽著身後逐漸逼近的聲音,臉色也是變得越來越凝重了。


    “不是要他們去斷後了嗎?他們怎麽斷後的?怎麽過了沒多久就要追上來了,離前麵穎水渡口還有些距離,若是被他追上了,我的命豈不是都要丟了。”


    該死該死!


    我來穎陰,隻是要來搞一些好處,擴大一下自己的底盤的,可不是來送死的。


    想到此處,何曼用力的催動身下的馬匹。


    駕駕駕~


    何曼拚命的用手上的馬鞭抽打著馬的屁股,但是身下的馬屁盡管吃痛,已經是費勁渾身解數,但速度已經是最快了。


    反而是何曼抽打的過多過重,何曼身下大黑馬唏律律一聲,直接倒了下去。


    “該死!”


    何曼手疾眼快,這才從馬上跳下來,沒有受到傷害。


    這連馬都摔了,離前麵的穎水渡口還有一些距離,用腿走的話,分分鍾便會被後麵的人追上。


    不如先藏起來,換一身裝扮,偷偷渡河過去。


    現在的何曼,想的事情便是要讓自己活下來。


    這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躲在山林之中,何曼看著眼前的騎兵從自己身前唿嘯而過,他的臉色很是猙獰。


    “呂公明,等我迴到潁陽,我一定親率大軍去蕩平你。”


    何曼在心中暗自發誓,這麽多年以來,他還沒有想今天這般狼狽過。


    何曼隱藏在山林之中,一路收攏殘兵。


    而張遼一路追到了穎水渡口,還是沒有見到何曼的影子。


    不是說何曼就在麵前,這追了一路了,還沒有追到?


    “何曼可乘船度過穎水了?”


    船家見到張遼這幅兇狠的模樣,連忙搖頭。


    “今日雖然有人渡河,但小人沒有見到大帥渡河。”


    也就是說,截天夜叉何曼還在這穎陰地界。


    “派一百位弟兄,先在此處埋伏,若何曼來了,便殺之,另外再派五十人,迴去報信,其他人,與我四處搜尋那何曼的下落。”


    “諾。”


    張遼的指令是非常清楚的,眾人領命之後,便各自幹各自的事務去了。


    而在另外一邊,呂煜帶著步卒,已經是到了穎陰城下了。


    “許縣令,黃巾軍已經是被我擊退了,你現在才來,哼!原來所謂的洛陽義士,不過如此罷了。”


    謝流手下損失慘重,心中對呂煜也非常不滿,語氣自然也是陰陽怪氣的。


    “你在說什麽?敢如此對我主公言語?”


    所謂之主辱臣死,郝昭第一個便站出來嗬斥謝流了。


    “無妨。”


    呂煜卻是擺了擺手。


    在這個時候,荀彧是站出來解釋了。


    “縣君,你是誤會我家主公了,若非是他派出一千騎軍去突襲何曼的中軍大營,恐怕這穎陰城中的黃巾軍也不會退去。”


    難怪那些黃巾軍都衝入城中了,卻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後退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呂公明。


    “原來是我誤會了許縣令了。”


    話雖然是道歉的話,但是謝流臉上倒是沒多少歉意。


    多的反而是忌憚之色。


    他可是聽到這荀彧說的話了。


    我家主公?


    這潁川荀氏,已經與這個呂公明穿一條褲子了?


    “穎陰令,現在何曼大軍已亂,我等何不乘勝追擊,一舉收複潁陽,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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