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蒙之下。


    天山童姥看著那追了她許久的老太監識相的退去,眼中對葉千秋的忌憚更多了幾分。


    以自身強大的內力,形成無物不破的鋒利劍氣,隔空而指,一劍淩空,有質無形,這種手段有些類似於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


    這江湖上的種種絕學,越是威力強大的,便越是不好修煉。


    天山童姥有些吃不準,葉千秋到底走到了什麽樣的境界。


    她心底自然也有自己的算盤,若是葉千秋能找到師尊逍遙子,那對她來說亦是一件好事。


    這些年,她奉師尊逍遙子之意,將逍遙派之名隱藏於江湖之中。


    她對外整合江湖勢力,都是以靈鷲宮為名。


    這些年,她靈鷲宮麾下也有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勢力,她早就心心切切的希望師尊出現,替她指點迷津。


    隻是……師尊若是出現,那藏身在擂鼓山的師弟無崖子,恐怕就要遭殃了。


    而且,三十年之期將至,她將會再次返老還童,功力大降,那個賤人肯定會來找她的麻煩。


    若是,師尊在這個節骨眼出現的話。


    她們同門相殘的場麵落在師尊眼中,不知師尊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裏,天山童姥又覺得自己有些愧對師尊逍遙子的教誨,這一生還參不透一個情字。


    “葉教主果然是功參造化,不知葉教主接下來是要繼續留在汴京城?還是去往何地?”


    天山童姥收起諸多心思,看向葉千秋。


    “我會在汴京城停留幾日,如果沒有收獲,我會再做打算,或許會去一趟擂鼓山也說不定。”


    葉千秋倒也不排斥向天山童姥透露自己的行蹤。


    他讓天山童姥來見他,本來就是為了和天山童姥互通消息。


    “嗯……我不便在汴京城久留,這樣吧,我將我座下四婢女留在葉教主身側,供葉教主驅使。”


    “若是有了我師尊的消息,還請葉教主讓四婢通傳我一聲,我好親自來拜見師尊。”


    天山童姥認識清楚現在的局麵,所以,說話已經客氣了許久。


    她聽到葉千秋說到可能迴去擂鼓山,隻覺葉千秋是在故意點她,她也沒多說什麽。


    擂鼓山的情況,她自然是清楚的。


    隻是……她肯定是不能主動去的。


    葉千秋也沒拒絕天山童姥留下四婢女,道:“這樣也好。”


    天山童姥微微頷首,朝著葉千秋拱拱手,然後便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她這次帶出來的靈鷲宮諸女有的在城外等候,有的在城內的白玉樓中候著。


    ……


    清晨,天剛剛蒙蒙亮。


    葉千秋還坐在白玉樓的客房中盤膝修煉,門外卻是已經有人在敲門。


    白玉樓也是汴京城的大酒樓。


    這房間自然還不錯。


    葉千秋隻是後半夜小睡了一會兒,便起來打坐練功,倒也沒什麽困意,修煉本身就是一種全身心的休息。


    聽到有人叩門。


    葉千秋道了一聲“進”。


    然後,隻見一個少女托著一隻瓷盤走到了進來,直接奔著床邊來,此女正是天山童姥座下四婢女,梅蘭竹菊之中的蘭劍。


    天山童姥於三日前,便已經離開了汴京城。


    將梅蘭竹菊四婢留下,說是為了方便通傳消息。


    但卻吩咐梅蘭竹菊將他當做主人般伺候。


    這四個婢女是天山童姥從雪地裏救迴來的棄兒,天山童姥說什麽,她們就聽什麽。


    這不,一大早的便來伺候葉千秋洗漱來了。


    葉千秋倒也不是什麽假清高的人,不過也隻是讓四姐妹端茶送水而已。


    “教主,請漱口。”


    蘭劍將瓷盤上的一碗清水遞到葉千秋身旁。


    葉千秋拿了起來,漱漱口。


    這時,房門外又走進三個少女,卻是梅劍、菊劍、竹劍。


    隻見菊劍手中捧著瓷盆,梅劍捧著一身幹淨的青衫,竹劍拿著毛巾、植毛牙刷等洗漱用品。


    三個少女齊齊站在葉千秋前麵,道:“請教主洗臉,更衣。”


    葉千秋見狀,倒也沒什麽不適,洗完臉,把植毛牙刷拿在手中,蘸了些許鹽,開始刷牙。


    這時,陳良從門外走了進來,和葉千秋說道:“長老,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那位師師姑娘還沒有動靜。”


    葉千秋將口中的鹽水吐在瓷盆中,然後說道:“別著急,再等等,讓延慶他們把那姑娘盯緊了,如果兩天之內,她還沒有動靜,那我們就出城。”


    陳良整個人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了明顯的老化跡象。


    一頭發絲已經變得發白,臉上的皺紋也更多了。


    對於生機的流逝,他並沒有多少恐懼,世上焉有人能不死,他已經活的夠久了。


    讓他恐懼的是,不能在生命裏的最後一段時光,見到自己想見的人,抱憾而終。


    ……


    到了夜晚,汴京城最熱鬧的地方便是那些煙花之地。


    處處都是鶯歌燕舞,絲竹笙樂。


    林靈這幾天過的很舒服,因為他奉葉千秋之命前來春風細雨樓盯梢。


    雖然,他從前也算是在大戶人家見過世麵的,但是像春風細雨樓這樣的高檔場所,他以前還真沒有來過。


    這幾日,天天住在這春風細雨樓內,雖然他沒有真幹什麽出格的事。


    但單單是過過眼癮也是極好的。


    “林公子,奴家給你再唱首小曲,好不好。”


    坐在林靈對麵的一個綠衫女子,看著眼前這個帶著半張麵具的林公子,眼中眼波流轉,一臉幽怨。


    這位林公子一連包了她三天三夜,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本以為是個色中餓鬼,沒想到卻是個翩翩雅公子,這幾天,這位林公子隻聽她唱曲子,談琴。


    便是手也沒有碰過她一下,雖然這位林公子可能是為了花魁李師師而來,但她真的不在意。


    雖然這位林公子隻露出了半張臉,但隻那半張臉龐,便已經讓她沉迷。


    如果,她能和這位林公子共度一夜良宵,那就好了。


    就在這時,林靈卻是突然站起身來。


    他所在這個房間對麵,便是李師師的房間。


    李師師的屋門已經閉了三日。


    這幾天,李師師對外稱身體抱恙,不接外客。


    但他剛剛看到李師師披著衣衫,從側門離開了。


    林靈站起身來,直接便奪門而出。


    那綠衫女子見狀唉聲歎氣,望著林靈離去的背影失落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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