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倆人臉上帶著納悶,驚懼的擔心神色,看到沈銀冰忽然拿出槍後,倆人的神經一下子都繃緊了,本能的做出了應付各種劇變的準備。


    不管好像有些魔症了的沈總,是忽然對她們開槍,還是對她自己開槍,高翠倆人都必須得用最快的速度,製止沈總的行為。


    讓她們長鬆一口氣的是,沈銀冰拿出手槍後,隻是卸下彈夾,望著掌心的子彈發愣。


    沈總,到底是怎麽了?


    難道來了一趟仙霞觀,就被那個相貌詭異的紅塵道長,施了什麽魔法,失憶了?


    要不然的話,她明明親眼看到我們合力殺了楊雪,卻又問是誰殺了楊雪?


    就在高翠倆人為沈銀冰而擔憂時,她說話了:“楊雪,是被你們合力殺死的?”


    高翠連忙迴答:“是,小淩先拚著兩敗俱傷的打法,消耗了她大部分體力,重創了她,然後我才一鼓作氣斃掉了她。”


    “哦,原來是這樣。”


    沈銀冰眉梢微微抖動了幾下,就像是在做夢那樣的問道:“我呢,我都是做什麽了?”


    “您坐在大殿前的蒲團上,跟紅塵道長,王總兩個人品茶,觀戰來著。”


    高淩實話實說:“楊雪死後,您跟紅塵道長倆人,低聲交談了很久。王總本來想跟我們一起下山的,但他有個緊急會議要參加,所以先行離開了。”


    “在仙霞觀內時,我沒有開槍?”


    沈銀冰微微歪著腦袋,問出這個問題時的樣子,就像是個傻瓜。


    這次,高翠倆人一起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我沒有開槍,楊雪不是死在我手下的。”


    沈銀冰失魂落魄般的點了點頭,緩緩轉身重新看著懸崖那邊。


    黑暗中,沈銀冰好像看到一張聚大的臉,正在半空中衝著她笑。


    那是嘲笑。


    嘲笑沈銀冰自以為是的殺了楊雪,又對紅塵道長說了那麽多沒禮貌的話,其實她並沒有那樣做--至於她做什麽了,比方在楊雪死後,她跟紅塵道長低聲交談了些什麽,高翠倆人不敢去聽,而她自己卻不知道。


    我明明開槍打死了楊雪,跟紅塵道長交談了那麽久,毫不客氣的告訴她,我會全力以赴的支持高飛,對抗所謂的狗屁命運!


    可為什麽,手槍內還是三顆子彈,一顆也不少?


    楊雪,是高翠倆人合力殺死的!


    我開槍把她擊斃,跟紅塵道長說那些話,其實都是假的。


    假的。


    隻是我自己意想出來的罷了!


    可是為什麽,那過程是這樣的真實,我跟女道士所說的那些話,到現在都仍然牢牢記在腦子裏?


    這,究竟是怎麽了?


    我,中邪了,還是患上意想症了?


    沈銀冰心中亂糟糟的想著,呆愣愣的看著黑暗,隻覺得一個龐大到遮住了天,讓她無法看清任何麵目的怪物,從黑夜中鋪天蓋地的慢慢壓力過來。


    她想逃走,卻無處可逃。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怪物慢慢露出了一雙眼睛,一張大嘴,正衝著她獰笑。


    獠牙就露在嘴角外,還滴著鮮紅的血。


    慢慢地,怪物張開了大嘴,衝著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猛地撲了過來!


    “滾開!”


    本能的,沈銀冰發出一聲尖叫,猛地縱身前撲,對著怪物的眼睛抬手,狠狠一拳砸了出去。


    “沈總,小心!”


    就在沈銀冰一拳即將砸在怪物的眼睛上時,耳邊傳來高翠倆人的驚唿聲。


    接著,她就感覺自己被幾隻手拉住了胳膊,用力向迴拽去。


    沈銀冰本能的一掙紮,然後停住了動作,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看向前麵時,漫天都是亮晶晶的星鬥,跟遠處的燈火,夜空清朗幹淨的讓人愜意,哪有什麽瞪著血紅眼珠的怪物?


    反倒是她就站在懸崖邊上了,剛才要不是發現她不對勁的高翠倆人,及時衝過來抓主她,她肯定已經縱身躍下了百丈深淵,摔個體無完膚,粉身碎骨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仙霞觀內那個妖道在搗鬼。”


    沈銀冰狠狠咬了下嘴唇,猛然明白了什麽,掙開高翠倆人的手,轉身快步走到仙霞觀觀門前,用力拍著大門叫道:“紅塵,紅塵,你給我出來,出來!”


    沈銀冰的叫聲,在高山上的夜色中,顯得格外刺耳,估計在十裏地之外的山頭上都能聽得到,躲在仙霞觀內的紅塵道長,沒理由聽不到的。


    可無論沈銀冰怎麽用力拍打,喊叫,仙霞觀內始終都是靜悄悄的,大門沒有開,鬼影子都沒有一個,唯有越加有力的夜風唿唿的刮過。


    “沈總,要不要我們翻牆進去,把門打開?”


    高翠倆人不知道沈銀冰,為什麽非得去叫門,但卻知道沈總要是非得進觀的話,仙霞觀的圍牆,根本擋不住她們的。


    “不用。”


    沈銀冰放下了叫門的手,抬頭看著左邊牆上的燈籠,嘴角浮上一個邪惡的笑意,慢悠悠的說道:“你們說,深秋季節,風大之夜,是不是個放火的好日子?”


    深秋季節,天高物燥,萬物開始養精蓄銳,準備積攢元氣過冬,所以不管是那些荒草,還是樹木,草葉都開始調零,這時候要是放一把火--估計四周都是齊腰深荒草的仙霞觀,很快就會被大火所淹沒的。


    “放火,燒觀?”


    高翠倆人對望了一眼,真的搞不懂沈總今天怎麽這樣不正常:出觀時,明明跟送到月亮門的紅塵道長很客氣的告別,怎麽眨眼間就魔症了,現在更是要放火燒人家的道觀了?


    如果高翠倆人是一般人的話,肯定對沈總這個命令由所排斥的:仙霞觀雖說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古老(古老傳說中,仙霞觀寶島這邊還沒有人類文明時,就已經存在了),但無疑是當地最古老的道觀。


    而且最重要的是,仙霞觀在寶島人民的心目中,有著不一樣的意義,要不然王總那樣的大人物,也不會在進觀後那般小心翼翼了。


    仙霞觀,是寶島某些古文化的延續,更是整個神州華夏的財富,要是在這時候放上一把火,就算紅塵道長本事再大,也救不了--這絕對是一場災難。


    可高翠倆人才不在乎這些,她們隻知道無論沈總下什麽命令,哪怕是讓她們赴湯蹈火,她們也會在所不辭的,更何況是放把小火火呢?


    “放火,燒觀。”


    沈銀冰後退了幾步,很好看的小嘴裏,吐出了這四個字。


    上帝說,要有光,人間就有了光。


    沈狼主說,開始放火燒觀,大火很快就照亮了仙霞觀上方的天空。


    “走了,哈,哈哈!”


    看著陷進大火中的仙霞觀,沈銀冰縱聲狂笑幾聲,瀟灑的一擺手,轉身向下山的道路走去。


    正所謂風助火威,看來風也好像很喜歡火(事實上,因為大火燃燒時,把附近空氣中的氧氣等燃燒,別處的空氣就會迅速補充過來,增大了風力),又像很理解沈銀冰此時的心思,在她走下十幾米後,唿唿的怪叫了起來。


    火龍張牙舞爪中,夾雜著沈銀冰得意的笑聲。


    這笑聲,隨風傳出老遠,一直飄到了正帶著同學在小溪邊夜釣的王權耳朵裏。


    今天,絕對是王權生命中最值得記住的一天。


    因為他親眼看到了被萬千寶島熱血青年所崇拜的修羅教主,他跟她一起,被同一夥特警用槍指住--算不算是患難之交?


    但最起碼,算是以後跟人吹牛的資本了吧?


    同王權一樣,他那幾個大學同學也是這想法,哪怕是白天被好多特警拿槍指著時,心裏很害怕,不過這虛驚一場換來的吹噓資本,還是很合算的。


    大家都很興奮,所以才在王權的建議下,來野外臨邊小溪夜釣了。


    坐在小溪邊,悠然自得的叼著煙卷,或者是吃著零食,興高采烈的談論著白天所經曆的事,用自己的想當然,去猜測傳說中的修羅教主,去了傳說中的仙霞山後,能不能找到傳說中的紅塵道長--這,絕對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喲,你們快看,山上好像著火了啊!”


    就在王權跟一個好友,在那兒談的正起勁時,忽然有人指著西邊的仙霞山高聲叫道。


    “什麽,山上著火了?”


    王權吃了已經,趕緊站起來抬頭向那邊看去。


    果然,有著淡淡雲霧的仙霞山山巔處,真有紅色籠罩,在夜色中很是顯眼。


    “嚇,好像是真失火了啊!”


    別人也開始咋唿了起來,紛紛嚷著:“快,打電話通知當地有關部門!”


    “你們別咋唿!”


    就在有人拿起手機,要撥打報警電話時,王權卻忽然興奮的高聲叫道:“這不是火!這是仙霞,唯有在仙霞山,才能在黑夜中看到的仙霞!傳說,仙霞山每隔六十年,當甘露茶花盛開時,才會在黑夜中,有火一樣的仙霞在黑夜中出現--天啊,天啊,沒想到會讓我們看到了!”


    王權很興奮,語無倫次的叫喊著,彎腰從兜裏翻出個高倍望遠鏡(登山所準備的),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岸邊,站在一個大石頭上,舉起望遠鏡向天上看去。


    邊看,他的身子邊顫抖:“啊,看啊,那萬道霞光,就像朝霞那樣美麗,把我帶進了一個從沒有見過的仙境中……”


    “怎麽可能是霞光呢,晚上哪兒來的霞光,又不是海市蜃樓。”


    大家夥都不信王權說的那些,紛紛拿出望遠鏡,都圍在他身邊抬頭向高處看去:“咦,咦,奇怪,還真是霞光呢,不是火!”


    “歐野買嘎的,快拿相機來,我必須得把這霞光給拍下來!”


    “怎麽可能呢,天黑了那麽久,還會出現霞光--很可能,是從山後海麵很遠很遠的地方,通過大氣層反射過來的。海市蜃樓,對,這就是海市蜃樓!”


    仙霞山的山巔上空,在黑夜中忽然被大片的霞光所籠罩,不管是不是海市蜃樓,都必將會引起人們的關注。


    祥瑞,這絕對是祥瑞。


    傳說,祥瑞現,災難完。


    讓人談之色變的連環兇殺案,從仙霞出現的這一晚開始,就該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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