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敬酒,是結婚典禮中最熱鬧的一個環節,尤其是那些想借此機會討好何家的年輕人,更是趁這機會跟何落日拉近關係,並取得了一定效果。


    此前滴酒未沾的何落日,從這個大廳內走出去時,臉兒已經通紅,腳步有些輕浮了--沒辦法,有纏著新娘喝交杯酒的劉小龍這家夥帶頭後,好多年輕人紛紛效仿。


    何落日當然不舍的讓老婆陪那麽多人了,所以他隻能赤膊上陣。


    他酒量倒是不錯,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隨後十幾桌下來後,也就喝暈乎了,幸好何秀城替他擋了不少,最後才勉強逃了出去。


    新人敬完祝福酒後,接下來就是自由發揮的時間了,就算喝大醉掀了桌子,也不會有人說別的,於是行酒令的,壓手指的等等助興小遊戲,紛紛拿上了桌麵,更有人開始端著酒杯串席了。


    剛代替高雲華找過一圈的高飛,喝的有七八分醉了,說話時都囔囔起來,好像感冒了那樣,臉紅脖子粗的,端著茶杯看著劉小龍與張耀明倆人拚酒時,忽然就覺得後腰被人拿手輕輕捅了一下。


    高飛轉身看去,就看到背後的白瓷站了起來,拿著紙巾輕輕擦了擦嘴角,款款走向了門口。


    她這是在提醒高飛,是時侯撤席,找個沒人的地方一訴思念之情了。


    酒宴進行到這一步後,早就有喝多了的人,歪歪倒倒的被人扶了出去。


    對此,何家也早就做出了準備,把避暑山莊的後麵,為喝多了預留了上百個房間,專供大家休息,等醒酒後再離開。


    白瓷很清楚,高飛在酒宴結束後就會離開京華迴冀南,不可能去皇朝會所跟她偷迴了,就想趁著這工夫親熱一下。


    這也怪不得白瓷性急--任何一個正常女人,在獨守空房128天後,沒有給男人戴綠帽子就很不錯了,就不能允許人家趁空好好放鬆一下?


    白瓷走到大廳門口時,隨意向後看了一眼,就看到高飛輕輕點了點頭,眼眸登時一亮,心兒跳的快了起來,輕咬著嘴唇穿花拂柳的去了。


    就算很多人都知道高飛跟白瓷的關係,可倆人都是要麵子的人,就算猴急去做那事,也不能一起離開。


    等白瓷走後五分鍾,高飛放下茶杯,正要跟高雲華說一聲(我先去休息會,喝的有些多了)時,卻嗅到一股子淡淡的幽香從身邊傳來,接著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高少,我們喝一杯?”


    高飛扭頭看去,就看到了張暮涵。


    張暮涵小臉有些紅,帶著笑意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一看就知道有七八分醉意了。


    對於張暮涵,高飛並沒有太深的印象。


    如果非得說有的話,那就是他在京華街頭上跟人家坦白時,被人家狠狠抽了一耳光,疼一下子也就過去了,事後忘了個幹幹淨淨。


    “嗬嗬,張、張暮涵,我們就不用喝了吧?”


    高飛搖了搖頭,真心不願意再喝了,尤其是這個人是張暮涵。


    他不想再跟這女孩子發生什麽糾集,卻不知道他那個喜怒無常心思複雜的小表姨,已經給他招惹上了麻煩。


    聽高飛這樣說後,張暮涵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冷笑道:“哼哼,我剛才可是看到你跟佷多人都喝酒了。怎麽,高少你既然能跟別人喝,卻拒絕我,這是對我有意見?”


    張暮涵冷笑著說出的這番話,一下子吸引了兩個桌子上的所有人關注,大家都看向了他們倆人。


    高飛歪著下巴看著張暮涵,過了幾秒鍾後笑了:“張暮涵,你這話是從何說起?什麽叫我對你有意見啊,我跟你好像一點都不熟悉好吧?”


    “你說你跟我不熟?”


    張暮涵臉蛋攸地變成了紅布,嘎聲道:“你跟我不熟!?”


    天地良心,高先生覺得他跟張暮涵真的不熟悉,坦誠的點頭:“嗯,就是不熟。”


    “暮涵,你喝多了!”


    旁邊的張耀明見狀,連忙走過來拉住妹妹的胳膊,低聲訓斥了句後,對高飛抱歉的笑笑:“高飛,不好意思啊,她喝多了,你別在意。”


    張耀明以前跟高飛發生過不愉快的事,也一直跟高雅摻和在一起對付他,幸虧他就是一滿肚子草的繡花枕頭,尤其是在島國換天影視大樓,親眼看到高雅眼睛也不眨的讓田中秀雅殺掉那倆華夏特工後,他就意識到他沒資格,也沒膽量再參與這種遊戲了。


    再加上張家長輩的管束,這大半年來安份守己了很多,沒事從來不出門。


    高飛是他惹不起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心中有了個這個概念,所以看到妹妹跟高飛瞪眼後,生怕會鬧出什麽事,才趕緊過來勸阻。


    對張耀明,高飛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此時見他低聲下氣的說軟話,也就準備給他個麵子,笑著正要說什麽時,卻看到張暮涵一把將張耀明扒拉到了一邊,端著酒杯站在了高飛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今天這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由不得你!”


    “你要是不說,我就把你前幾天跟我說的那些話,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讓所有人都看清你高飛的嘴臉!”


    張暮涵抬手,把滿滿一杯白酒灌了下去,接著亮了下杯底。


    “什麽,我前幾天跟你說過的話?我這些天什麽時候見過你了?”


    高飛真有些丈二和尚搞不到頭腦,剛問出這句話,忽然明白了什麽。


    高飛忽然明白什麽了,但高雲華等人卻不明白,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心裏都是同一個想法:啊,他不會花言巧語的哄張暮涵了吧?


    “算了,是我錯了。不就是喝酒嗎?你說讓我喝多少,那我就和喝多少,這下總可以了吧?”


    麵對咄咄逼人的張暮涵,高飛敗下陣來了,心裏卻把陳果果給恨的牙癢:你都給我惹了些什麽麻煩呀?


    張暮涵得意的一笑,借著酒勁拿過一整瓶酒,打開衝高飛晃了晃,然後仰起下巴開始咕咚咕咚的向下灌。


    滿大廳的人都驚了:嚇,這可是五十多度的茅台,她一個女孩子就敢這樣喝法,豈不是在做死?


    “暮涵,你……”


    張耀明急的要命,過來奪酒瓶子,卻被張暮涵再次一把推開。


    喝多了的人,力氣總是超大,再加上張耀明也喝多了,一把就被她推倒在了地上,碰倒了一張椅子。


    張暮涵沒有管,喉頭不住的動著,咕咚咕咚的一分鍾內,就把整整一瓶白酒喝了下去。


    其實喝到最後時,倒是有一大半都順著嘴角淌了下來,把心口的衣服都泡透了。


    砰的一聲,張暮涵把空酒瓶子重重頓在了桌子上,身子踉蹌了下,趕緊用雙手按住了桌子,咯咯的笑道:“我、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喝多少,你、你就喝多少好了。”


    高飛沒吭聲,伸手拿過一瓶酒,直接開灌。


    沒有人勸他,他也不會聽別人的勸:暫且不管他跟張暮涵之間是啥關係,但憑人家一個女孩子喝幹了一整瓶酒,他要是不喝的話,無論多麽正當的理由,就算是喝死也得喝下去,要不然他以後就會成為男人眼裏的恥辱,女人嘴裏的笑柄,沒臉再活了。


    高飛喝酒可比張暮涵實在多了,一整瓶酒最多淌出嘴角一小杯。


    放在以往,高飛幹掉一整瓶白酒那是沒多大幹係的,可此前他已經喝了太多,所以這一瓶酒下去後,饒是他酒量很大,可雙頰也浮上一抹妖異的紅,但眼神卻愈加的亮了。


    很鎮定的把空酒瓶晃了晃,高飛看著張暮涵問:“你滿意嗎?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再喝。”


    “喝、喝就喝,誰怕誰呀?”


    張暮涵倔強的一笑,抬手又去拿酒瓶子,剛站直了身子,雙腳卻是一軟,眼前天旋地轉,再也站不住一下就歪倒在了高飛的懷中。


    “暮涵,暮涵!”


    張耀明,還有一個跟她一起來的大家小姐,趕緊過來攙扶她,卻發現她已經閉上了雙眼,小嘴半張著噴著酒氣,醉得再也不省人事了。


    “高飛,對不起啊,暮涵有些任性,我說不了她。”


    張耀明尷尬的對高飛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你們倆究竟是啥關係’的疑惑。


    “沒事,我們就是以前發生過一點小誤會,現在已經解除了。”


    咬牙喝下一瓶酒的高飛,胃部攪拉的厲害,要不是深吸一口氣壓住那股子翻騰,差不多會張嘴噴張耀明一臉。


    張耀明也很清楚現在不是問什麽的時機,趕緊跟那位大家小姐一起攙扶著張暮涵,狼狽的走出了大廳。


    “感覺怎麽樣?”


    高雲華微微皺起的眉宇間,帶著關心的問高飛。


    “嘿嘿,再喝一瓶問題也不大。”


    高飛再次深吸了口氣,故作淡定的笑道。


    “別逞強了,你先去後麵休……”


    高雲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正要勸高飛去後麵先休息時,就聽一個淡淡的聲音說:“哦,久聞高總海量,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不知道可否賞臉,一起喝一杯?”


    這又特麽的誰來乘火打劫呀--高飛心裏罵著,扭頭斜著眼的看去,就看到了廖水粉。


    大家都知道廖水粉現在過的很不開心,從天涯集團铩羽而歸,又跟韓震剛離婚,所以今天的場合,就連何落日也沒有要求她必須喝酒。


    她始終都安安穩穩的坐在賀明珠身邊,拿著一杯可樂笑而不語的矜持樣子。


    誰能想到,現在她卻站出來,要跟高飛繼續品酒了。


    立馬,佷多人就自以為明白了:廖水粉中了高飛的奸計,铩羽而歸後這是想在酒場上找迴一點麵子!


    唉,女人,尤其是廖水粉、張暮涵這樣的女人,最好是別招惹,要不然會被她們記恨一輩子的。


    在所有人飽含同情的目光注視下,高飛望著廖水粉笑了笑,輕聲說:“別人的臉可以不賞,但肯定得賞給廖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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