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老張覺得,他最近的確是神經衰弱了,要不然的話,那個剛下車的客人,為什麽會和上車時的樣子不一樣了?


    半個小時前,老張從江南風酒吧附近接到了一個乘客,他清楚的看到乘客是小白臉,但車子停在皇朝會所前麵後,客人下車付款時,卻又變成了一個麵色焦黃的中年男人!


    特麽的,這都是聽深夜鬼故事聽的。


    有個故事講的就是出租車司機的事兒,話說在北方某個小城市內,開夜車的小劉每天淩晨一點,都會在火車站附近商場遇到一家三口在路邊攔車,送到十幾公裏外的殯儀館門口,然後付款下車。


    路上,那一家三口從不說話,就這樣沉默一路。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小劉就覺得精神越來越不濟,直到有一天陪朋友去火車站附近看房子,走進某個家後才發現,他每天晚上接送的那一家三口的照片,就掛在牆上,但上麵卻搭著一圈黑紗。


    原來,這一家三口早就在幾個月前,遭遇車禍死了……


    因為同樣是出租車司機,所以老張對這個故事記得很清楚,看著腳步好像在飄啊飄的走向皇朝會所那邊的男人背影,他額頭上嘩的冒出了一層冷汗,又想起了皇朝會所的某些神秘傳說。


    傳說,在京華首屈一指的皇朝會所,根本沒有第十七層樓,有傳言說,十七層隻住死人,那個漂亮的不行不行的白瓷夫人的丈夫,死後就住在那裏麵。


    “難道,這就是白瓷夫人的死鬼丈夫?”


    老張全身打顫,忽然想到很多鬼故事裏的鬼在付錢時,都是給的冥幣。


    他趕緊掏口袋,去找客人給他的那張五十元的鈔票--但無論他怎麽找,也沒有看到麵額五十的鈔票。


    “原來,他剛才根本沒有給我錢,一切都是假的!”


    騰地一下,老張再次冒出一頭的白毛汗,飛快的啟動車子,玩命的向前狂奔,卻沒有注意到腳下有一張五十元的鈔票。


    老張搞不清皇朝會所的十七層是不是鬼才住的地方,白瓷卻知道。


    狗屁的鬼,隻是一些紙人、汽車和棺材擺在那兒罷了。


    在棺材裏躺了好幾年的白瓷,才不信世間有鬼呢,她隻相信高飛結婚後,要想再和他那個啥,就更難了。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


    這八個字用在白瓷身上,估計是最恰當的了。


    優越的生活環境,充滿活力的年齡,卻無處可以解脫的現實,讓白瓷夫人現在是度‘夜’如年:白天還好說點,可以用工作來稀釋精力,但晚上呢?


    除了自個兒躺在窗上瞪著天花板發呆外,等待困神的降臨,還能有什麽辦法?


    看島國小電影,再用手或者別的東西?


    不行,這個月那樣做的次數太頻繁了,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唉,老天爺,你就可憐可憐我,賜給我一個男人吧!”


    白瓷鼻子裏發出了蚊子般的哼哼聲,翻身向裏盯著牆紙,絲毫不介意毛毯從白瓷般的皮膚上滑下,露出美到誇張的身體。


    “你想要個什麽樣的男人?”


    盯著牆紙發呆的白瓷,聽到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頓時被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白瓷般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的小紅疙瘩,忽地扭頭,然後就看到一個麵色焦黃的中年男人,就站在她窗前,眼神閃著狼一般的光芒望著她。


    “啊--你、你是誰!?”


    白瓷渾身都癱了,卻沒有忘記扯過毛毯蓋在身上。


    “哼哼,我是誰?我是就老天爺賜予你的那個男人!”


    中年男人哼哼冷笑,怪聲怪氣中,彎腰抬手就扯住她身上的毛毯,嘩的一聲就甩到了一旁--啥也沒穿的白瓷夫人,就徹底暴露在了他眼下,接著怪叫一聲就撲了下來。


    “啊!”


    白瓷在被中年男人狠狠撲在下麵後,嘴裏發出了一聲人死之前才會發出的咽氣聲,雙眼猛地向上一翻,就要昏過去時,卻又猛地恢複了正常,淚水嘩的就淌了下來,狠狠抱住男人張嘴就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哭著罵道:“你個沒良心的,還記得來看我!來看我也就罷了,還要把我給嚇死!”


    “哎喲,輕點,疼!”


    中年男人哎喲著,左手在臉上一抹,一張精美的麵具就被扔到了一旁。


    對於有著千變萬化神技的安歸王來說,絕對是世間最出色的易容大師,用普通的生膠製作出的麵具,也堪稱是完美的藝術品,千金難求,要是被人一眼就看穿了,她會沒臉活下去的。


    高飛剛叫了幾聲,嘴巴就被帶著血腥氣息的白瓷給吻住了。


    女人瘋狂到極點時,是要喝血的。


    很久之後,才鬆開,眼裏全是水的嗔怪道:“為什麽要裝成這幅鬼樣子來嚇唬我?要不是我牢記住了你下手的第一個動作習慣,我真會被你給嚇死的!”


    “誰讓你祈求老天爺賜予你一個男人來著?想給我戴綠帽子,看我不嚇死你!”


    高飛做著其他開始前的動作,嘿嘿怪笑:“不化妝不行,你會所門口有老鷹(監視者),不能被他們發現我來了。”


    “啊,幾個人?我馬上讓保安把他們給趕走!”


    “不用。大半夜裏鬧騰,豈不是告訴別人我來了嗎?”


    --


    今晚喝多了的王晨,在離開江南風酒吧後,就變得重新理智了起來,除了腳下有些踉蹌。


    眼鏡就跟在她後麵,出了電梯等她拿鑰匙準備開門時,才猶豫了下說:“今天太晚了,有什麽話還是明天再說吧。”


    “必須今晚說,你怕別人誤會我和你的關係?哼,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王晨冷哼了一聲,推開了房門,用不容反抗的語氣說:“進來!”


    眼鏡無奈,隻好聳聳肩走進了客廳內。


    王晨甩掉高跟鞋,快步走到冰箱前打開,拿出一瓶冷飲,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才吐出一口氣:“說吧,今天早上上班後,你去哪兒了?是不是去見高飛了?”


    眼鏡要負責王晨的安全,所以每天上下班倆人都會在一起,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倆人是那種男女情侶的關係,他們倆人卻不在意,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今早眼鏡把王晨送到單位後不久,就接了個電話出去了,直到快中午時才迴來。


    王晨都看在眼裏,卻沒有問,也沒有多想:人都是有些小秘密的,尤其是像眼鏡這樣的人,再說她不是他的老板,他也不是她的屬下,倆人最多隻能算是朋友關係。


    但今晚看到高飛後,王晨卻馬上聯想到眼鏡今早外出,很可能就是去見高飛了。


    如果不是今晚看到張暮涵挽著高飛的胳膊後受到了刺激,王晨不會問的。


    這一個多月來,表麵平靜的王晨其實很痛苦,不甘。


    想想也是,為了某些所謂的國家利益,要把自己所愛的男人推到一個妖女懷中去,這得需要多大的痛苦才能逼著自己假裝冷靜?


    痛苦就像是被大山狠狠壓在地下的火山,積攢的力量一旦夠多了,就會轟的一聲噴湧而出,而今晚王晨所見到的那一幕,就是火山噴發的導火索,使本來就喝大了的她失去了理智。


    冷靜下來後,王晨才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裝沒事人了。


    看看張暮涵就知道,假如她再無動於衷的話,高飛就算以後離開沈銀冰,也得應付別的女人。


    她雖然自認非常優秀,可相比起出身很‘正’的張暮涵來說,還是差了一點,人家年輕,漂亮,出身好,這讓王晨感到了危機感。


    要想牢牢把握著一個男人,除了用拴住他的胃這種傳統方式外,其實最直接的就是掌握他的全部秘密,所以王晨才逼著眼鏡說出高飛的事。


    “是,我是去見高飛了。”


    看出王晨很認真的樣子後,眼鏡就知道瞞不了她了,正色道:“他給了我一些東西,不過我覺得你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後,心裏就會有負擔,很重的那種。你還確定,你想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嗎?”


    王晨冷笑,一臉的不屑:“眼鏡,麻煩你別刻意搞的這樣神秘兮兮,我連把自己男人讓出去這種壓力都能承受得了,還有什麽不能承受的?高飛給你的東西,除了那兩……”


    王晨剛說到這兒,眼鏡就跳起來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王晨嚇了一條,正要掙紮,卻見眼鏡搖了搖頭,隨即離弦之箭般的竄到門口,把耳朵貼在了門板上。


    王晨這才明白眼鏡不是要非禮她,而是聽到了什麽動靜。


    眼鏡悄悄的把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外麵傳來了女孩子輕輕的歌聲:“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輕輕飄蕩……”


    輕快的腳步聲從門前經過,上了樓梯。


    王晨搬來這兒後,眼鏡就仔細檢查了一遍房子,確定沒有什麽竊聽器、針眼攝影機之類的東西。


    而且王晨按照眼鏡的吩咐,每次在離家時,都會用特製蠟燭在鎖孔上擦一下:假如有人用萬能鑰匙之類的東西開門,就能被王晨發覺。


    所以眼鏡不用擔心屋子裏,而是注意外麵。


    聽輕輕的歌聲消失後,王晨才鬆了口氣:“是七樓的小姑娘,每次都不坐電梯,步行上樓。”


    眼鏡也見過那個小姑娘幾次,很可愛的一個小學生,見到他後還都很有禮貌的喊叔叔,好像姓蘇,與那個訛走王晨一千萬的蘇櫻同姓。


    確定經過門外的人是那個小女孩後,眼鏡眉梢微微挑了下,關上了房門自嘲的笑了笑:“嗬嗬,是我太小心了。不過現在小女孩也夠大膽的,晚上這麽晚迴家,家裏人不管她嗎?”


    王晨隻是認識那個小女孩罷了,卻沒興趣去了解人家的家庭狀況,等著眼鏡說話。


    眼鏡重新坐迴在沙發上,實話實說:“那些東西就是經書,但不是兩本,而是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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