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情不好時,說話也會特別的衝。


    其實高飛自個兒也知道,和別人撞在一起,那是因為他走神了,這要是也算交通事故的話,那麽他得負主要責任。


    可誰讓他現在心情不好呢?


    所以在和人撞了後,當先罵人也就很正常的了。


    隻是他這句話罵出來後,張開的嘴巴卻合不上了。


    被他撞到的是個女孩子,他認識。


    沈銀冰、


    沈銀冰一手捂著鼻子(剛才高飛考慮問題時,是低著頭走路的,而她恰好又是和蘇青說了句什麽剛扭頭,結果鼻子就被高飛額頭給撞到了),眼裏迅疾浮上的怒意,也在看清是誰撞了她後,變成了驚訝。


    隨後就是欣喜,接著就被漠然深深掩飾住了。


    “啊,那個啥,對不起啊,我剛才走神了,不小心。”


    高飛撓了撓後腦勺,一臉的不好意思陪著笑問:“你啥時候也來京城了,怎麽沒提前打個招唿,我也好去接你啊。”


    “我一小拜金女,可不敢勞駕高先生。”


    沈銀冰看向了旁邊,冷冷的說:“誰知道高先生在接我的路上會不會走神?走路走神最多也就是鼻子疼一下,可要是開車走神,我卻連聽到對不起的道歉聲也不一定聽到了。”


    “嘿嘿,哪有你說的這樣嚴重--你是來遊玩的?”


    高飛問出這句話時,猛地想到沈銀冰為什麽迴來白雲觀了。


    不過他得假裝不知道:沒有誰希望太多的人,尤其是和自己關係複雜的人,知道自己可能是個修羅的駭人秘密的。


    “嗯,隨便轉轉。”


    沈銀冰淡淡點了點頭,擦著高飛的肩膀就向前走了過去,仿佛某人隻和她是點頭之交的關係。


    高飛卻沒在意沈銀冰的故意冷漠,實際上他現在有很多事得好好思考下,還真沒空閑陪她轉悠,所以隻是淡淡笑了下,和蘇青微微點了點頭,就向前走去。


    這時候,沈銀冰卻說話了:“高飛。”


    “啥事?”


    高飛轉身,看著小鼻子被撞紅了的女孩子,眨巴了下眼睛。


    沈銀冰猶豫了下,才垂下眼簾低聲說:“能不能,陪我四處走走?”


    “這……”


    高飛猶豫了下時,沈銀冰眼裏迅速浮上一抹憂傷,隨即強作冷漠的說:“哦,沒空就算了。”


    高飛心裏歎了口氣,笑的很燦爛的說:“怎麽沒空啊,能陪你四處轉,那可是在下的榮幸。”


    “我也很榮幸。蘇青,你去外麵停車場等我吧。”


    沈銀冰也笑了,吩咐了蘇青一句。


    “好的,沈總。”


    蘇青麵無表情的答應了聲,轉身向山門那邊快步走去。


    “你想去哪兒轉?其實這兒我也不怎麽熟。”


    高飛走到沈銀冰麵前,四下裏看了眼說:“再往後就是後觀了,沒啥看頭。”


    沈銀冰沒理睬他這句話,看著他的襯衣,皺眉問:“怎麽有血跡?”


    “剛才殺了一條狗。”


    高飛看似沒心沒肺的笑了下,擺著不想說實話。


    沈銀冰也沒有再問,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失去了關心高飛的權力,而且更清楚,高飛肯定已經知道她的出身了,能夠答應陪她一起轉轉,沒有像碰到瘟疫似的躲得她老遠,這已經是看在以前的份上了。


    沈銀冰手裏拿著一張白雲觀的彩色銅版紙門票,門票上畫有旅遊路線圖,抬手看了眼所在的方位後,就向後觀走去,邊走邊漫不經心的說:“剛才我碰到了你的一個熟人。”


    “誰?”


    高飛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裏,看似隨便的審視著身邊經過的遊人,他還真不甘心那個女導遊就這樣跑了,發誓隻要再看到她,才不會管她挾持人質,一定得用最快的速度幹掉她。


    沈銀冰拿出一個墨鏡戴在臉上,迴答說:“鐵屠。”


    “鐵屠?”


    高飛眉頭微微一皺,問道:“老鐵也來白雲觀了,他現在去哪兒了?”


    鐵屠和白蓉威脅老實和尚時,高飛就在暗中看著,當然早就知道鐵屠來了,現在隻是裝做沒看到他罷了。


    沈銀冰卻不知道,走上通往後觀的小路:“已經走了,和一個姓白的女孩子。”


    “哦,我沒有碰到他們。”


    “看到他們,我忽然想到了我們剛認識的那時候。”


    沈銀冰側臉看了高飛一眼,笑了下說:“因為那個姓白的女孩子喜歡莫孤煙,可莫孤煙卻好像不喜歡她,所以倆人在無意中碰麵後,姓白的女孩子就挽住了鐵屠的胳膊,說他是她的男朋友了,嗬嗬,拿著他當擋箭牌呢。”


    “莫孤煙也來了?”


    “是啊,我在山門前碰到他的,他當時好像在等人。”


    “哦。”


    高飛隨口哦了一聲,這才知道白蓉所喜歡的那個男人,原來是莫孤煙,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沈銀冰問道:“幹嘛搖頭?”


    “我認識那個姓白的女孩子,她叫白蓉,是我和鐵屠的戰友。”


    高飛解釋道:“我早就知道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不過卻沒想到她喜歡的竟然是莫孤煙--唉,她也是,莫孤煙是什麽身份,她又是什麽出身啊,莫孤煙怎麽可能會喜歡她呢?她對莫少動了癡心,這是犯傻呢。”


    “是啊,就是犯傻,還很可笑。”


    沈銀冰嘴角勾了幾下,冷冷的說:“大少嘛,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算是要娶媳婦,也得找個門當戶對的,怎麽可能會看得上普通出身的女孩子呢?灰姑娘和王子的傳說,隻是童話故事罷了,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嘿嘿,你說這番話,不管是內容還是語氣,都好像有所指啊,我知道你是在拐彎抹角的說我,可其實我們倆的事並不……”


    聽出沈銀冰話中意思後,高飛訕笑著說到這兒時,卻被沈銀冰歎了口氣打斷了:“唉,以前我是恨你,但現在不了。”


    高飛奇怪的問:“為什麽?”


    這時候,倆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後觀,不遠處就是一個月亮門,一個小道童站在門前,倚在樹上好像要睡著了的樣子。


    穿過月亮門向左走幾十米,就會看到一間貌似古雅的寒舍,那就是白雲觀觀主的居所,前段時間高飛和方小艇曾經來過。


    看著那扇月亮門,沈銀冰輕輕的說:“因為現在我才知道,我根本沒有和你,甚至和世間任何男人談朋友的資格--我,隻是一個異類。如果不死的話,注定會一個人活下去了。”


    高飛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如果他沒有知道沈銀冰是個修羅的話,說不定也會像對待郝連偃月那樣,把她給‘推倒’了,反正他現在是高飛,不管招惹多少女人,都會有人來買單,他隻需享受推倒女人所帶來的歡樂罷了。


    可沈銀冰是個修羅,她左肋下有個能吸取人陽氣的美女臉胎記,就算是魔頭,為了自身不受損傷,也不想招惹她的。


    沈銀冰忽然轉身,看著高飛的眼睛,緩緩的說:“我是個修羅,無論誰和我在一起,都要被我所害。”


    人家沈銀冰都把話挑的這樣明了了,高飛再裝下去也沒啥意思了,點了點頭說:“嗯,我已經知道了。”


    沈銀冰又問:“你信不信世上有沒有修羅?”


    高飛毫不猶豫的說:“我信。”


    “我也信。”


    沈銀冰嘴角抽了幾下,隨即轉身:“我去過姥姥家了……原來,我母親隻是姥姥,姥爺倆人的義女,連他們也不知道我媽是從哪兒來的。”


    高飛心裏輕輕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


    沈銀冰也沒再說什麽,走到了月亮門前,那個在值班期間倚在樹上偷懶睡覺的小道童,馬上就站直了身子,打量著他們。


    “小道長你好,我是請人介紹來求見杜觀主的,這是她的名片,還請通融一下。”


    沈銀冰從小包內拿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這是方小艇的名片。


    她在決定要來白雲觀找杜道長解開疑惑時,就請方小艇給了她一張名片。


    小道士沒有接那張名片,隻是問道:“女居士貴姓是否姓沈?後麵這位是否姓高?”


    沈銀冰一楞,扭頭看了眼高飛,迴答說:“是,我是沈銀冰,這位是高飛高先生。”


    以前在正式場合,沈銀冰在向別人介紹高飛時,都是隨口一個‘高飛’,從來都不會再加上‘高先生’,這是因為那時她把高飛當做她男朋友了。


    現在她卻在高飛後麵,又額外再說一個高先生--這是連她自己也沒注意到的,她潛意識中,已經不再把高飛當做她的男人了,也許連朋友都不是,隻是一個還算熟悉的男士。


    “果然是兩位。”


    小道士看似羞澀的笑了下,抬手虛請道:“兩位居士請進,觀主就在裏麵等你們。”


    沈銀冰有些疑惑:“有人告訴觀主,我們兩個今天會來?”


    “具體的我不清楚。”


    小道士搖了搖頭:“剛才觀主吩咐我說,一會兒要有兩位姓高、姓沈的男女居士來,等你們來了後,不用我再通報了,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好的,多謝道長。”


    沈銀冰臉上閃過一絲驚詫,點了點頭,率先邁步走進了月亮門內。


    走了幾步,才發現高飛仍然站在門外,就有些納悶:“怎麽,你不進來?”


    高飛點上一顆煙,嗤笑道:“那老雜毛早就算到我會陪你來,看到我們後肯定會心裏得意,所以我偏偏不進去,就在這兒等。”


    沈銀冰皺了下眉頭,也沒再說什麽,轉身向杜道長的寒舍走去。


    聽高飛稱杜道長為老雜毛,小道士也沒生氣,隻是笑眯眯的說:“觀主說了,高居士肯定不會進去,因為居士你怕。”


    高飛雙眼一翻,朝天冷笑道:“草,你個小雜毛別在這兒給我裝神弄鬼的,老子會怕,你信不信老子一把火把這白雲觀給燒了?”


    小道士遞過了一個火機:“這是觀主給我的,他說可以方便居士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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