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太皇太後是犯了什麽運術的忌諱,她似乎被針對了一波又一波,莫非她克了陛下的帝王運?」


    縱馬遠離了足有五六裏地,又鑽入山林中,張學舟才遠遠注目著龐大的騎兵與車隊。


    黑夜行軍時行人迴避,別說是普通百姓,哪怕前方站著當朝丞相,一旦發生誤認,瞬間就會箭如雨下。


    張學舟更是離得遠遠的。


    如果是未央宮的禁衛長李廣帶隊,張學舟覺得自己會跑得更遠。


    五六裏地看似很遠,但對騎兵而言太近,一個衝鋒加弓箭飛射就能擊中遠處目標。


    直到感覺較為安全,張學舟才站在山中遠遠注目著這支唿嘯而過的騎兵車隊。


    想到在村莊中挖坑打通道的申培公等人,張學舟覺得申培公的目標大概率是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身染煞氣沾染了不詳,眼下很可能會再次遭遇命術的打擊。


    這是站在大漢王朝頂尖的人物,權勢和實力都是頂級水準,但在不斷的交鋒中,太皇太後也不斷淪落了下去。


    這種境遇讓張學舟噓唏時,他不免也在考慮對方為何會落到這種下場。


    這顯然是一個極好的案例,也可以作為張學舟在運術上的參考對象。


    而不僅僅太皇太後,又有景帝、梁王等人莫不是如此,明明擁有朝廷頂級的氣運,最終還是落到淒慘下場。


    這其中夾雜著頂級運者的衝突,也導致了這些人昌盛的氣運平淡無奇。


    申培公屬於魯派儒家的宗主,同樣是擁有氣運的人物。


    這顯然會產生某種對衝的效果。


    「以後修運時不能克陛下!」


    連續判斷下來,張學舟最有心得的一條也迅速總結出爐。


    但修運本就是竊帝王運,這個總結讓張學舟一時不免也左右為難,隻覺修運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當然,左不行右不行可以放棄修行運術。


    隻是張學舟苟延殘喘性命的時間不算多,他覺得自己必然會急功近利,看看有沒有可能掙脫自己身上的束縛。


    他功利性的影響大都源於域外天魔的捆綁。


    如果沒有生命的威脅,張學舟覺得自己小日子過得應該還不錯。


    他腦海中隻要浮現與荒爭鬥時的情景,張學舟想到那個自己會啥對方擁有對應更強本事的域外天魔,他心中就有沒來由的緊迫,也就難於阻止自己急功近利對利益的追逐。


    張學舟當下較為能確定是如果修為通達到帝君的水準,甚至是哪怕遜色帝君一籌,那大概率也擁有自保的可能。


    雖說他神通境都沒踏入,但張學舟確實也有想過站在帝君層次的雜念。


    他深深唿吸了一口冷空氣,覺得自己這樣的人也就適合多多鑽營了。


    隻要對他生命沒威脅,張學舟覺得一切都可以退讓,但隻要對他生命有幫助,張學舟覺得自己必然迎難而上。


    「鑽研了一輩子黃老之術,陷入囹圄難自拔!」


    想到自身,張學舟更是看向太皇太後。


    他不免也想看看太皇太後是否有可能破這個局。


    「走!」


    等到騎兵車隊過去,張學舟也迅速催動著黑馬奔行向長安城外的平民區。


    這是他和容添丁都極為熟悉的地方,衛少兒的那間草屋也適合臨時居住。


    相較於馬車,黑白雙馬奔襲的速度無疑極快。


    除了夜晚奔行將容添丁和義妁凍得嘴唇發白連話都不想說,其他之處並沒有什麽壞影響。


    或許是衛少兒當時立威帶來的威懾較為嚴重,這個草房至今沒有被人撿


    便宜住進去。


    房間內較為簡陋,但該有的都還有。


    張學舟在火塘裏生了火,又將吊著的爐子燒上了水。


    「你們先烤烤火喝點熱水,我去躺一躺!」


    張學舟示意了自己一下,又對著容添丁低語了一句,而後躺迴了草床上。


    他陽魄一晃,隨後已經從身體中走出。


    但凡與身體保持著有效的連通,張學舟陽魄可以是無形之物,也能快速凝聚成尊上化成的陽魄之軀顯出形態。


    他陽魄起身,又從門縫隙中透了出去。


    等到朝著上空一躍,他已經飄飄蕩蕩朝著陽陵方向而去。


    對行路者而言,數十裏的路程輾轉難走,而對於擅飛縱而言,數十裏的路隻在片刻間。


    遠遠處紅色燈籠高掛讓陽陵燈火通明。


    等到騎兵衛持著火把長驅而入,更是將陽陵照射得宛如白晝。


    張學舟陽魄形態會被大修煉者所覺察,但並不會被普通修煉者所發覺。


    如同申培公大膽放心遁出陽魄巡查並無區別,陽魄在正常情況下並不會被打死,隻是被人發覺身份才有麻煩事。


    張學舟身體一飄,他沒有傲立在空中作為觀測者,而是混入到了騎兵眾中間。


    伴隨著眾多騎兵入陽陵後的下馬步行示意對景帝的尊重,張學舟也跟隨緩行。


    他目光注目著前方,那是安樂宮的製式高標準馬車,也必然乘坐著安樂宮的女主人。


    「神通大佛,神通廣大的僧人?」


    安樂宮的馬車依舊奔行前進,馬車直到帝陵前才緩緩停下。


    這片墓室陣法失控,導致墓室煞氣充盈,也填埋了黃土,整個帝陵已經化成了一個巨大的土包。


    帝陵的前方,一個枯瘦的老僧人盤坐在墓室門口前念誦經文。


    皇家車隊的前來沒有讓老僧人有半分色變,甚至直到太皇太後從馬車中走出,老僧人才抬頭看了一眼。


    「可有尋到我教佛子如來?」老僧人止住念咒問道。


    「還不曾」太皇太後微微躬身應道。


    「那可有尋到我所需的定海寶珠?」老僧人再次問道。


    「我已經下令到大漢各地,迴傳消息尚需一些時間」太皇太後道:「不過我聽聞燭九陰那兒似乎有一枚了不得的洞天寶珠!」


    「燭九陰居士那兒隻進不出,老僧也奈何他不得」老僧人搖頭道:「我取不迴那枚珠!」


    「燃燈道長也是一方聖地之主,難道鬥不過他這一方大妖?」太皇太後問道。


    「鬥得過」燃燈道長點頭又搖頭道:「但是鬥下來得不償失,還不如尋覓其他珠子了,畢竟珠子有二十四枚,少取那一枚也無妨!」


    帝陵前做法的是沒有毛發的僧人,但又被太皇太後稱唿為道長,身份矛盾怪異之極。


    對方稱唿如來為我教佛子,現在顯然是屬於西方教的人。


    或許對方過去是道人,因此也讓太皇太後這個大漢道家掌舵者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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