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村民的房子不算堅固。


    張學舟飛縱沒掠走人,他采用了最簡單的挖牆法。


    青岩木杖點出,村民構建牆壁采用的泥石牆迅速化成了泥渣。


    隻是輕輕一推,牆壁就破了一個大洞。


    張學舟低唿了一聲,容添丁已經跟著從大洞中爬了出來。


    房後方是布滿荊棘的圍牆,這對擁有騰雲術的張學舟和容添丁不算什麽事。


    等到義妁借力躍過,三人已經跳進了村莊後山。


    「誰?」


    細碎的聲音傳來,負責夜間巡邏的周霸唿了一聲,他目光掃過寒風唿嘯的山林,隻覺隱隱中有著一絲不詳。


    但夜晚確實帶來了各種不便,他尋思過此前擄走容添丁的詭異身影,一時也不敢冒然探入漆黑的幽暗中。


    等到來迴踏出數步,他拉開容添丁所入睡的草房門,一股冷風吹來,周霸隻覺肚子多了幾分涼意,一時不免腹疼難止。


    「夏寬兄?你在裏麵?」


    「我們今天找的山參似乎有點不對勁,我感覺自己消化不了!」


    「徐偃,你也在裏麵嗎?」


    「我等不及隻得在旁邊蹲了一下,這有辱斯文之極,周霸兄,你莫要往裏麵瞧了!」


    「裏麵是否還有空點點的地方,我也腹急了!」


    並非每家每戶都有廚房和廁所,如這種小村莊隻有一個廚房和廁所,村莊眾人匯聚一起進食,至於廁所則大多是女子所使用,男人們都是在外就地解決。


    周霸等人是讀書人,平常不做那些隨地大小便的事情。


    對眾人而言,這是一個極為難堪的局麵。


    「各位兄弟,小弟腹急難忍,開門啊!」


    等到三人蹲下來,茅房外又有人連連敲門。


    「碭魯,這個地方實在蹲不下了,你在外麵解決一下,注意防備夜梟和山魈,為兄剛剛巡查時似乎有看到這些夜間兇獸的蹤跡,那個廚子還被擄走過一次」周霸在茅房裏迴道。


    「啊~」


    「怎麽了,夜梟來了?」


    「不是,小弟沒忍住!」


    尿好憋,屎難忍,碭魯在茅房外難入,一時不免也有著身體失控。


    這注定是個很喪的場麵。


    如果是白天,碭魯覺得自己大概沒臉見人了。


    他也不管什麽夜梟和山魈,隻得快速扯了衣褲,迅速在茅房外蹲了下去。


    眾大儒沒有防備下被一瓶永恆之水放倒,山林中則是張學舟帶著容添丁和義妁不斷穿梭。


    隻要眾多大儒吃喝夾帶了永恆之水,必然難於追擊他們。


    張學舟的飛縱營救沒成功,但下九流毒術顯然是奏效了。


    「又黑又冷又難走,這種地方不適合正常通行」義妁悶聲道。


    「那你找條好通行的路出來」張學舟沒好氣道:「下次不要想著去挖秘地的通道,那地方你過不去!」


    「您都知道了啊!」


    義妁摸了摸撞到樹的腦袋,一時不免悻悻不已。


    她沒搞清楚情況,就是看到容添丁跑了,義妁也跟著跑。


    義妁沒想到張學舟居然找過來了,還帶著他們翻山逃了出去。


    「那些人不會追過來嗎?」義妁忐忑道:「他們說話很溫和,但打人也是真打,我差點就被他們打死了!」


    「追過來我就自己逃命去」張學舟道:「這種事情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他們一時半會又不會殺了你們!」


    「一時半會?你是說他們事情做完了就會把我們滅口嗎?」義妁低聲問道


    。


    「那要看你們知道多少事」張學舟道:「如果什麽都不知道,他們應該還是能放了你們,如果知道哪怕一點點,你們兩個就直接就地埋了。」


    「那房裏有個老公公,他餓了自己好幾天了,說是要用什麽拔劍斬命術!」


    「斬命術?」


    義妁果然是知道一點點。


    雖然知曉不多,但張學舟很清楚這將是一場遠程的博弈。


    與運術一樣,命術也存在詭異的威能。


    這是極難掌控的巫蠱咒術,一旦命中後便會產生詭異效果,少年變白頭,韶華瞬間即逝,短短時間便有可能走完整個人生。


    而命術也會忽視術法能耐,任術法有奧妙萬千也做不得用,哪怕正麵強橫難敵也擋不住命術的摧殘。


    運術可以讓人氣運昌盛一路坦途,也能讓人晦氣纏身跌落穀底。


    而命術則是賭命,又或是以命換命,爭鬥時難有贏家。


    命術威能詭異,但修行數十載隻為一朝鬥勝負,這種術的修行者較之運術更罕見。


    張學舟沒想到申培公還擁有命術。


    「這種術這麽離譜,那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


    聽了張學舟隨口說了兩句,義妁隻覺命術的威能詭異到難有人擋。


    「想施展咒術的條件很苛刻」張學舟道:「世上有斬命術,肯定也有替代受損的辦法,下咒者如果被人反製,說不定自己都得賠掉性命!」


    「我還以為修行了這種斬命術想殺誰就殺誰呢」義妁吐槽道。


    「人不美,想的倒挺美」容添丁噴道。


    「說誰不美呢」義妁憤憤不平道。


    「說你!」


    如果不是山中天寒地凍又漆黑,張學舟覺得這兩人肯定會打一架。


    他掃了一眼,隻見離開村莊已經較遠,不免也是取了金烏大帝的羽毛點亮照明。


    點點火光照亮著山林中的路,也照亮了空中浮現的一張老臉,雙方幾乎是同時看清楚了對方。


    「是老公公!」


    義妁抬頭驚唿,又有容添丁眼皮猛眨。


    「什麽老公公,我怎麽瞧不見!」


    張學舟看著陽魄顯出容貌的申培公,一時差點懷疑對方修行了陽魄化形術。


    可若是申培公擁有陽魄化形術,隻怕是早就施法將他們抓迴去了。


    隻要沒有化形成軀,正常的陽魄出竅隻具備觀看巡遊的能耐,一般的大修煉者哪怕是說話都費勁。


    「哎呀,這火怎麽一下就滅了!」


    隨手抖滅手中燃燒的羽毛,張學舟希望申培公清楚他的視而不見。


    張學舟在裝瞎,他也清楚申培公知道他在裝瞎。


    隻要雙方能做到視而不見,那對雙方都好。


    「若你們從山上迴到村莊中,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發生,若你們想逃出去,那就莫要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半空中申培公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對方顯然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這讓張學舟身體朝後一坐,陽魄在短短數秒間就已經凝聚成型,對著申培公唿嘯一聲就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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