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安國很博學。


    這種博學讓張學舟都心生不如。


    但張學舟沒想到孔安國這種博學才子的修為之低讓他更驚詫。


    維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孔安國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


    這種時間遠較之真靈境修為要低太多。


    “孔兄,你身體有沒有感覺什麽不適?”


    孔安國被定身從早上持續到中午,張學舟覺得小廝們可以去準備午餐了。


    看著孔安國身體動了一下,張學舟迅速扶穩了對方身體。


    “很麻”孔安國蠕蠕嘴道:“小弟還在練氣通竅,著實承受不住這種法寶威能!”


    “練氣通竅……你還沒入境?”


    “慚愧!”


    孔安國對法寶如數家珍,隨手摘取之間就是一方硯寶,張學舟以為對方修為實力應該與義妁水準相近,哪曾想到對方連入境都不曾入。


    這確實出乎了張學舟的意料之外。


    “小弟修行愚鈍,至今都是一竅不通”孔安國羞愧道。


    “你知識如此淵博,應該早已經明悟自身,怎麽可能無法入境”張學舟奇道:“以你們世家的底蘊,各種嚐試下應該是能破境的吧?”


    “有一些方法”孔安國點頭道:“隻是動用了那些方法就無緣大道,與其成為碌碌水準的修士,那還不如不入這個境了!”


    “孔兄真是想得開,若是我等有你這家世,隻怕是難於忍住心性”張學舟噓唏道。


    “你見過我父親,他的身體就是牽引妖力刺激身體強行入境後的下場”孔安國道:“我父親隻能修行一些特定的術,靠著拚命才入了神通境,至於後續修為境界幾乎不再做他想。”


    “這代價確實高”張學舟點頭道。


    自己也是吞服毒蟒肉而後產生的入境種子,張學舟心中不免也是淒淒。


    但他當下入化體境都難,更別說想什麽神通境和神通境之後的境界。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孔安國道:“孔某終有一天可以去叩開竅門!”


    “隻要孔兄有信念又能堅持,必然可以迎來成功的一天”張學舟道。


    “小弟一直想重複先祖輝煌,可惜我們一代代都不盡如人意”孔安國伸展著酸疼的胳膊道:“先祖如我等年齡已經是一代翹楚,我……”


    孔安國邊伸展身體,一邊迴複張學舟。


    被定字帖定了兩個時辰之久,他身體難於動彈下一身酸痛。


    但在不斷恢複身體時,他心中不免一動。


    被定字帖近乎凝固的身體中,仿若被石頭壓住的種子,他隻覺身體中那顆種子終於開始生長發芽。


    哪怕是孔安國對自己有一定信心,他也沒想到自己的破境會在這種情況下到來。


    往昔的累積有多充足,孔安國此時破境就有多自如。


    哪怕他身體氣血凝滯導致麻痹,但這並沒有影響他體內法力衍生通竅。


    絲絲縷縷的法力如同涓涓細流,不斷流暢於他軀體中。


    在感受著身體的通暢時,孔安國也微微歎息。


    “終究是不如先祖那般術化武,難於呈現文武之身!”


    體內法力已經破境,但氣血又凝滯難於帶動。


    孔安國很清楚自己確實難於呈現孔聖的舊路,可以做到讓身體內同時誕生氣血和法力兩顆種子。


    他心中微微歎後牽引法力衝擊而上,等到稍感穩固之後,孔安國從修中取了一顆培元丹服下,法力層層增長時,他已經牽引法力遊蕩走脈,將修為定在了走脈境。


    “孔兄真乃天賦異稟!”


    眼見孔安國破境,又見到對方一枚丹藥直接衝入走脈境,哪怕是張學舟不免也是嘖嘖稱奇。


    孔安國的修為很低,但孔安國破境太從容了。


    這仿若前方搭台,孔安國輕輕鬆鬆踏了上去。


    如果對方身體過掉培元丹藥效期,張學舟非常確定對方繼續服用丹藥可以繼續向下推動,不斷跨越貫血、控身兩境,甚至有可能衝擊到真靈境。


    對很多人而言需要數年甚至十餘年的修行,對孔安國而言或許隻是十天半月又或數月的曆程。


    正常的修行是不斷衝擊未知,而孔安國則是讀書明心,清楚知曉自己需要踏足的路。


    張學舟一迴想,隻覺對方的方式與自己極為相似。


    張學舟不斷利用身體優勢,讓現實中的自己不斷跟隨這具身體的修行,而他現在則是反向在利用。


    如果機緣足夠,他同樣可以不斷衝擊向上破境。


    對其他人而言需要試錯需要嚐試的修行,對張學舟而言隻是走舊路。


    相應他們這類人修行看上去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快。


    張學舟讚了一聲,孔安國迅速躬身迴禮。


    “還要多謝東方兄這番賜緣”孔安國誠懇道:“若非被這字帖定住兩個時辰,安國還不知要何年何月才有入境修行的契機!”


    “我還怕將你弄出毛病來呢”張學舟道。


    “東方兄賜我機緣,小弟難於迴報,等到見了父親,小弟必然重酬相謝”孔安國道。


    “此事純屬碰巧,孔兄不需要在意!”


    張學舟有心拒絕,但一時也沒忍住小心思。


    他哪能知曉孔聖後代有什麽底蘊,隨手取出的硯台就讓他有溫養書寶和畫寶的可能,重酬確實讓張學舟有點小期盼。


    “算貴人,不算貴人,算貴人……”


    尋思到自己接受了對方的硯台又折損了書帖,但書帖又助推了孔安國入境,張學舟一時也難於分辨氣運好壞。


    他希望自己遇到的是貴人,否則事情好壞參半又或失望一場的可能性極高。


    張學舟心中有思索,但他臉上有如春風,與孔安國交談不顯半分。


    “學士大人,咱們金馬門外有位叫孔忠的儒生求見!”


    還不等中午的夥食送過來。小廝倒是跑進宮內報訊了另外一個消息。


    這讓與張學舟交流法寶經驗的孔安國大喜。


    連連找父親找不到,安心下來之後在金馬門等待,孔忠已經尋了過來。


    孔安國也慶幸遇到了張學舟,沒有四處瞎跑尋覓,在孔忠給予的這個學士待詔處等到了自己父親。


    “東方兄,來來來,我來給你介紹……對了,你是認識我父親的!”


    孔安國欣喜下不免還亂了一些分寸。


    但他依舊不失禮數,甚至還邀請了張學舟出金馬門宮。


    “同去同去!”


    相較於在金馬門內殿等著吃午餐,張學舟覺得跟著孔安國出去也不錯。


    若孔安國說話算話,他很可能會見到自己的重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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