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九針術將衝擊我的煞氣止住!”


    “刺穴之術隻是麻痹您的身體,並不會止住您的傷勢,如果沒有您主動鎮壓磨滅煞氣,刺穴過後您身體必然更差!”


    “刺!”


    安樂宮中,太皇太後抬起布滿毒瘡的右手,示意淳於醫官下針。


    尊上在帝陵外打打殺殺不會引發太皇太後的感知,但隻要對方踏入帝陵誘發陶狗吠鳴,太皇太後就清楚有頂級大修煉者入帝陵了。


    有能力踏入帝陵又不避諱大漢王朝的規矩,這些人死不足惜,更是值得動用一切手段抹殺。


    但凡進一個殺一個,這大漢王朝的內部就安穩了。


    南贍部洲這片土地之所以動蕩不安,就是因為有太多有能力的人。


    有能力就會桀驁不馴,誰也不會服氣誰,也不會服從大漢王朝的統治,盯著頂尖位置想風水輪流坐的人很多。


    漢王室一直以來都秉承著低調、無害、屈膝等特征,有幾任帝王甚至默默無聞,但低調並不意味著不做事,隻要瞄準了目標,皇室比誰下手都要果斷狠厲,哪怕是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


    “不叫的狗咬人才兇!”


    太皇太後伸展著身軀,又感觸著漸漸難於控製的身軀。


    與此同時,她身體的痛楚也大幅度消退。


    但這不是病痛離開了她,而隻是通過九針術麻痹了身軀感知。


    施法者與舞刀弄劍的武者修行不同,他們並不過於依賴身軀,隻要身體竅穴能正常運轉法力,哪怕是偏癱也能施法。


    太皇太後斬斷的隻是煞氣腐蝕肉身帶來的痛楚,身體也會被麻痹,但她能以較為正常的狀態進行施法。


    “過陶豬區域了!”


    “過兵馬俑區域了!”


    術法印記寄托陪葬物不斷傳來準確的感知,也讓太皇太後口中喃喃低念。


    放置在前方的那盆水麵開始蕩漾出道道波紋,又漸漸呈現出帝陵內部的景象,將化火而行的尊上顯了出來。


    又有李廣陶俑弓弦被燒斷的情況,也不乏程不識陶俑狂奔下難於追擊對方,又漸漸過渡到周太尉的陶俑出戰。


    術法有金木水火土之分,帝陵克製土術,想通過土術遁入帝陵就要麵臨兩儀陣法來迴的磨滅,帝陵也克製水術,陵墓之內難於調運大量的水來淹沒。


    金屬於銳器,擅金係術法者會遭遇數萬陶俑的追擊,又有機關、陷阱、暗器針對。


    而木係術法難於借力又存在攻擊力較弱的情況,想入帝陵的門都不容易。


    至於眼下的火係同樣被克製,陶俑。陶狗、陶豬等物本就是烈火下燒製而成,並不畏懼火術。


    能憑借火術進入最後的帝陵寢宮之地,對方的實力確實非凡。


    “此人是什麽模樣?”太皇太後問向老宮娥道。


    “隻是一副很普通的老人臉,他擁有火術,手臂又能隨時抽出一根長木刺突襲”老宮娥迴道。


    “他有沒有呈現陰陽臉,或者眼睛有黑白的異瞳?”太皇太後道。


    “沒有!”


    “他是不是昨夜潛入的那個人?”


    “相貌似乎有所不同,可能是昨夜的人,或許是帶了人皮麵具。”


    老宮娥難於肯定進入者的身份,他又看了看衛綰通過術法遠程引燃的木犢,此時的木犢還在燃燒,那木犢上又記載著數個名字,涉及邪羅斯川聖地的大修煉者。


    “鹿白白不會火術,此人又並非燭九陰,那他到底是誰?昨夜進入的是誰?此前擊殺的那人是誰?而最開始進入的模糊人影又是誰?”


    但凡術法超出常識便會帶來難於理解的問題。


    尊上依靠一具術法身長時間在外行走,而張學舟則是通過陽魄法身混入陽陵,晉昌則是采用了頭顱替身術逃命,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這都給太皇太後帶來了錯誤的認知。


    她隻覺世上隱匿的高手依舊有很多。而大漢王朝也應該繼續沉澱,等到將那些所有冒尖的釘子一顆顆拔掉方才能吐氣揚眉。


    “此時結果如何?”


    “他在與陶俑激鬥,直大人此時也趕過來了!”


    “哦,直不疑也進去了?”


    “是!”


    直不疑是太皇太後的親係,做官屬於默默無聞,並沒有什麽大成就,大抵是給個位置就能穩住,但也僅僅是穩住而已,若要讓直不疑搞出什麽大政績則是不可能。


    但直不疑有一個非常好的優點,對方可以平靜而冷淡處置一切事情。


    如同太皇太後心中所想的那種不叫的狗,直不疑少有勸說別人什麽大道理,但真正做事的時候是舍得豁出性命的。


    能踏入帝陵,這就意味著直不疑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唉!”


    太皇太後歎了一口氣。


    他們這代人終究是老了,也在不斷退出大漢王朝的大舞台。


    “可恨那儒家人出工不出力!”


    朝廷成分極為複雜,皇室集團、守舊派係、革新派係、激進對外派係、固定守城派係、又有討好派係、歸降派係等,種種派係成分極為複雜。


    而儒家就屬於百家學派中的歸降派係,但儒家對內對外的態度不明,隻是想著完全插入朝廷體係中生根發芽。


    這種情況被太皇太後所厭惡。


    她不是景帝,太皇太後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的因素,更不會將這種因素留給新帝來處理。


    此時儒家高手必然對外乏力,才導致直不凝不得不踏入寢陵中,也讓太皇太後更為痛恨。


    她鼓蕩法力,不斷讓老宮娥注目著水鏡術中的情況,口中喃喃念咒,開始鎖定放置在帝陵中的震天箭。


    震天箭可入帝陵,但李廣沒可能一直駐守在陽陵,這讓太皇太後取了對方的箭,也願意選擇次數籌的威能。


    隻要不是射殺道君、燭九陰本體、九靈元聖、西方二教主、帝君、帝後、仙帝、三清聖人等存在,威能次一籌的震天箭已經基本能做應付。


    “太尉陶俑死前心有不甘,他發揮的威能太低了!”


    太皇太後的身邊,竇太主低語了一聲,示意可以看得到的戰鬥結果。


    周太尉的陶俑指望不住,竇太主更不會指望術法水準偏弱的直不凝。


    她一臉憂心看著太皇太後。


    煞氣纏身的太皇太後顯然不適合持久戰,隻能做速戰速決。


    按現在的戰況,太皇太後當下就可以預備祭震天箭殺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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