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很清楚皇後的心思。


    哪怕夫妻關係不好,皇後隻要誕生了與新帝的孩子,兩者就會被緊緊捆綁在一起。


    相應皇後索要皮肉之歡的次數比較多,床笫之歡時極為主動,這讓新帝看了都有些哆嗦。


    他見到皇後一更天時還來尋他,隻覺皇後的事情太少了,所以才導致腦子裏整天就想著生孩子。


    “嬌嬌,你……”


    “陛下不好了,太皇太後說陽陵被人再次強闖進入,對方這次將她控法的震天箭搶走了!”


    “什麽?”


    新帝剛想責斥皇後,陡然聽到皇後報訊,這讓新帝頓時就起了身。


    “太皇太後拿了震天箭也沒鬥過那些妖人嗎?”新帝驚道:“照妖鏡呢?照妖鏡沒發揮作用嗎?”


    “太皇太後控製了震天箭,難於分心控製照妖鏡”皇後低聲道:“太皇太後屢屢讓陛下解決陽陵之事,如今……”


    “朕怎麽去解決陽陵之事!”


    皇後低言不語後果,而新帝則是一嘴牙近乎咬碎。


    朝堂上眾臣都看著太皇太後的臉色,他哪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難道他能調動竇嬰去守陽陵?又或是調動許昌、莊青翟等人。


    “是了,太皇太後肯定是想讓我再一步緊逼申培那脈的人手,爭取將申培這一脈的人削下去,隻是沒想到申培隻派了五位大儒前去,最終還是讓太皇太後不得不出頭!”


    如果說硬有什麽解決問題的方式,這隻涉及新帝招攬的儒家高手。


    但新帝已經做到了盡可能的驅狼吞虎,隻是申培公等人原有布置的後手是針對百家學派高手,從來沒計算過燭九陰等妖的意外因素。


    而陽陵的信息最先被太皇太後等人獲知,而後才是新帝通過一些機靈的小宦官得知。


    至於今夜這種情況,若非皇後來進行通知,新帝知曉信息至少還得數個時辰後,而申培公等人得知信息的準確性與時效性會更慢。


    “陛下,我們該怎麽辦?”皇後憂心忡忡問道。


    “留在未央宮,哪兒都別去,等待天明之後再說!”


    新帝隨口迴了一句,而後腦海中不斷轉念。


    陽陵駐守了朝廷高手,如果這些人不能解決問題,其他人也解決不了問題。


    不提個體實力的對比,單單新帝傳旨意下去需要時間,而眾人從皇宮區域前往陽陵又有七十餘裏路,再加上策馬夜路奔行速度緩慢,趕到陽陵必然撲空。


    相反,若燭九陰等大妖反向殺入長安城,那才是一樁大患。


    “來人,著令羽林軍團、城門巡邏團、司馬門護衛日夜巡邏,發現任何強闖長安城者殺無赦!”


    新帝的麵色微變,而後讓宦官迅速擬旨。


    陽陵是沒法顧及了,新帝此時也就能顧及長安城和皇宮。


    如果陽陵中有什麽針對燭九陰等妖的方法,那隻可能是太皇太後發動後手。


    眼下就看是燭九陰等人的實力強,還是拿捏了陽陵主導權和控製權的太皇太後厲害。


    他看了安樂宮數眼,腳步一時想挪一時又沒挪。


    “陛下,那太皇太後那邊怎麽辦?”皇後急道。


    “李廣可在?”


    “臣在!”


    “朕要擺駕安樂宮外,你且領人隨朕去一趟!”


    新帝確實不想去安樂宮,而太皇太後也對他禁足,讓他難於進入安樂宮。


    按新帝以往的念想,他不敢去安樂宮,也不需要去安樂宮。


    但迴想到老者提醒‘讓那王家的奶奶看順眼孩子’,這讓他心中硬生生將念頭轉了過來。


    甭管怎麽說,哪怕他在太皇太後那邊再不討喜,他也得做討好太皇太後的事情。


    當下親自持劍護衛安樂宮絕對屬於一種有效的方式,哪怕是新帝在安樂宮外巡邏也是如此。


    即便此事過後被太皇太後責罵,那也好過他坐在未央宮中冷冰冰墨守成規的態度。


    被老者指點轉換了念頭,新帝心中此時沒了芥蒂,也少了與太皇太後的距離感。


    哪怕太皇太後不喜,他也要強行湊上去。


    至於陽陵的事情,新帝沒能力管,他當下也管不著。


    “跟著朕去安樂宮!”


    未央宮外鎖甲的聲音傳來,新帝抓過案桌上擺放的重劍,他踏步而行出未央宮大殿,又有皇後緊緊跟隨在身後。


    “陛下!”


    “走!”


    看著持著長劍的新帝,李廣心中不免打了個哆嗦。


    李廣知曉安樂宮的一些事,太皇太後在他手中取了心血祭練的震天箭,李廣也能感觸到震天箭情況的一絲相關。


    “難道陛下要趁著太皇太後身體被重創下狠手了?”


    皇室內部爭鬥層出不窮,權利之爭發生在每一個朝代。


    如果新帝今夜手持利劍闖入安樂宮讓太皇太後駕鶴西去,這種事情並不會有多奇怪。


    這確實是一個好機會,也是新帝穩固皇位的好時機,隻是做了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以後如何被後人敘說就是另外一碼事。


    “沒想到我也要成為逆臣!”


    李廣心中念念了一聲,不免伸手抓了抓背後的長弓。


    沒有了震天箭,他的殺手鐧無疑被直接摘去了,但他的箭術確實不差,射殺被重創的太皇太後不成問題。


    他心中反複對比,不斷思索著新帝和太皇太後執政的優劣。


    新帝無疑具備可塑性,也在做一些征伐兇國的前提事,而太皇太後則是守城派係,隻圖占據穩固大漢江山。


    但李廣也要考慮太皇太後可能更換的帝王。


    他腦海中浮過淮南王、膠西王、江都易王、淮陽王、趙王等王儲,這些人有廣善好施者,有胸懷大誌者,也有勇武之力者,更是有殘暴不仁者。


    不管李廣怎麽對比,他都覺得這些人較之眼前的新帝差一籌,隻有淮南王是有真才實幹。


    新帝唯一的弊端在於年輕欠缺了成長。


    但李廣與新帝相處時間長久一些,這遠比他接觸其他王儲要便利。


    若淮南王那種人登上帝王位,對方麾下門客三千,到時必然提拔自己派係的門客,哪還有李廣什麽位置。


    他對比清楚,又思索到自己那枚被強行取走的震天箭,李廣眼中不免也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如果新帝今夜要弑殺太皇太後,他絕對不會拖後腿,除了結束太皇太後的性命需要新帝動手,其他的事情他都能承包。


    一時間,李廣尋思後也動了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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