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殯了!”


    張學舟的‘運’普普通通,他正尋思著自己不算晦氣,準備加大治療人數增添收入時,景帝出殯了。


    整個長安城大街上都點上了白燈籠,又在各處燃起了大火。


    白燈籠是為景帝送行點亮明途,而火焰則是焚燒一切陰晦之物,去除晦氣迎接新氣象。


    客館外數十米處的大街上就有一堆燃燒的大火,火焰騰升了足足兩丈高。


    這些火堆旁站滿了維持秩序的北軍。


    看著眾多披甲持器的北軍將士,張學舟不免歎了一口氣。


    景帝出殯意味著北軍將士需要迴營,也意味著他躺在客館收錢的好日子已經過去了。


    “才掙了四百來個半兩錢,這運道普普通通確實發不了大財!”


    張學舟正尋思著逐日增加施法次數,哪曾知曉這些人儀式結束後都得迴歸軍營。


    他摸了摸掙到的半兩錢,最終還是決定等待景帝出殯結束後外出擺個攤,依靠勤勞維持生活。


    趴在客館支起棍子打開的窗台上,張學舟百無聊賴看著外麵的出殯禮。


    等到一道大鑼的聲音臨近,他不免也挽起了袖子遮住臉哭喪幹嚎了兩句。


    “表弟,你說這個先帝死後能不能變成僵屍厲鬼?”


    趴在張學舟身邊,容添丁不免還低聲問了兩句。


    “隻要條件足,那肯定是有機會,但沒有人願意看到發生這種事”張學舟搖頭道。


    “那太可惜了”容添丁噓唏道:“木道人曾經和我說生前本事越厲害,死後變成的僵屍厲鬼也越厲害,你說若咱們這邊的大人物死掉後都化成僵屍厲鬼,年複一年累積下來那得多厲害!”


    “我覺得你這個想法還是很好的”張學舟道:“但這種事情隻有國家才能幹!”


    “怎麽?我們個人沒法幹嗎?”


    “這需要構建靈氣之地蘊養僵屍厲鬼,修為越高的死者需求的條件越高,又需要常年對這些鬼物進行維護,還要防止失控後的叛亂,想真正做好做大的難度比養活人更難!”


    張學舟說了一些前提條件,這讓容添丁頓時熄滅了小心思。


    很顯然,他這種理念並非獨有,而是有過諸多人進行嚐試,但沒有哪個勢力繁育了厲鬼和僵屍的大軍霸占一方。


    “等咱們有錢有勢力的!”


    他嘀咕了一句,也陪著張學舟看出殯禮打發時間。


    “叩叩叩!”


    房門的敲響聲傳來,容添丁瞅瞅張學舟,張學舟也瞅了瞅容添丁。


    “找你的!”


    “找你的!”


    兩人異口同聲說了一句,最終是容添丁去開門。


    門口處,衛少兒眉心皺起,等到容添丁開門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你看上去還挺正常的啊”衛少兒道。


    “我本來就很正常!”


    容添丁迴笑了一下。


    他也不多嘴補問一句‘怎麽,你感覺不正常嗎?’之類的話,任由衛少兒在那兒看他的狀態。


    “你有沒有口幹舌燥和渾身發酸發軟的感覺”衛少兒問道:“肚子是否很容易餓?”


    “沒有沒有沒有!”


    容添丁連連迴複了三個沒有,將衛少兒諸多提問直接予以了否決。


    自從在張學舟那兒知曉這女子修為高下手又狠辣,容添丁接觸時都抱著萬分的小心,選擇盡量不得罪人,對方問什麽他就答複什麽。


    衛少兒看了看容添丁,又看了看在窗口提起袖子遮臉假裝哀嚎哭泣送殯的張學舟,最終隻得下了樓。


    “她又要了兩斤牛肉吃!”


    容添丁伸長脖子望了一眼,等看到衛少兒找店家買了兩斤冷牛肉,隻覺對方的胃口不比張學舟前幾天小。


    “懷孕了多吃點好!”


    張學舟點點頭。


    他就是一個治療跌打損傷的,張學舟也不去多問。


    衛少兒的事情做好了沒功勞,搞砸了全是麻煩。


    若衛少兒又流血了,張學舟也就幫忙施術照料一番,但若涉及其他,張學舟一概不主動參與,免得引火燒身。


    張學舟盤算著自己掙錢的小心思,而在一樓進食的衛少兒同樣覺察到了大麻煩。


    她看著眼前空空的盤子,隻覺腹肚中依舊有饑餓感。


    相較於平常,她眼下的進食和消化快了數倍,甚至還有可能增長。


    她當下最麻煩的不是宮出血症狀,而是無窮盡的進食需求。


    簡單歸納下來就是錢財。


    隻有足夠的錢財,她才能買到足夠的肉食。


    衛少兒治病時塞了張學舟一兩的金塊,這種行為看似闊綽,但她確實並非富有之人。


    那時的她隻求傷勢愈合,而後逃出長安城煉丹服藥從此天下無敵,出手大方了一點點。


    倘若要讓衛少兒再次掏一大筆錢財,她也是有心無力。


    摸了摸兜裏的碎銀和碎金,衛少兒覺得自己必須馬上找到財源,否則她這般吃下去熬不過半個月,甚至於當身體情況進一步惡化時,吃肉很可能滿足不了她身體的需求。


    “得掙一大筆錢財才行!”


    衛少兒摸了摸短劍。


    對於具備武力的她來說,簡單粗暴解決問題顯然是最直接的思路。


    但眼下的長安城警戒森嚴,想做點什麽違法事無疑很困難。


    繼張學舟趴在窗口等待最終的國喪之禮結束之後,衛少兒也趴在了自己房間的窗台上等。


    但與張學舟裝腔作勢配合國喪不同,衛少兒更多是打量著每一個參與國喪沿街行走的人。


    誰有錢,誰沒錢,誰是被家族所看重的,誰不被看重,誰又掌管了經濟大權,但凡入了她的眼,衛少兒都能看個幾分底細出來。


    “那家夥不錯,這個似乎也有錢,那個身穿富貴,他係著的那個玉佩不錯,肯定很受長輩喜歡!”


    衛少兒不僅要挑有錢財的人下手,她還得挑能打得過的。


    趴在窗台上看了許久,衛少兒最終盯梢了目標,而後出了客棧,混跡到了街邊站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又不斷隨著人流行進。


    “那婆娘出去了!”


    容添丁低念了一句。


    “我都想換地方住了!”


    容添丁能看到,張學舟同樣能看到衛少兒的行為。


    身體抱恙還出了客店,張學舟腦袋都不用想就知道衛少兒那點小心思。


    但與張學舟走正途掙錢的方式不同,衛少兒顯然是存了走捷徑的念頭。


    尋思到可能被牽扯,張學舟不免都想換個地方居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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