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之中,張學舟將白骨馬收了迴去,化成不過一個巴掌大的白骨馬模型。


    九風妖王也招唿了龐大妖軀的金雕落地,將雙刀插迴了自己背後。


    追殺者和被追殺者和平坐在一地,甚至於九風妖王對眼前的人還有求指點的心思,他隻覺這是自己有史以來最離奇的一趟黑活。


    “玄參確實是一味頂級大藥,你取了定陽石去索要到玄參!”


    “但……”


    “我懂你的道德”張學舟道:“也知曉你擔心自己的名聲受損,所以我會委托你一樁任務!”


    “你委托?”


    “我這兒有三株治療你傷勢的老參”張學舟道:“我不想知道是誰派你來殺我,我隻想你在迴歸結束任務後取他性命!”


    “這?”


    “他能委托任務,我也能委托任務,而且我這個任務同樣與你療傷相關”張學舟道:“你看看要不要接手?若殺了這個任務發布者,誰都沒可能說你半句壞話!”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


    九風妖王隻是一個接手黑活的大妖,隻要能殺的對象,他顯然可以接手。


    “看來不是尊者委托的任務!”


    九風妖王臉色帶了幾許認同時,張學舟已經知曉了幕後委托任務的階層。


    對方最多是屬於法師階層,就如同此前向弘苦發動躍遷之爭的弘化法師一樣。


    而對方很可能還聽了他講法。


    張學舟並非有仇不報的性子,但凡有機會,他當天就報迴去了。


    三株弘遠法師贈送的老參被他取出,九風妖王也在猶猶豫豫中接了過去。


    “接下來呢?”九風妖王問道。


    “我給你寫一封信”張學舟道:“你持著信去邪羅斯川聖地找一個叫謅不歸的丹師,他見到我的信,必然能給你煉製療傷的頂級丹藥!”


    “邪羅斯川聖地隻有鹿力能煉丹吧?”九風妖王疑道。


    “他是人類丹師,當下在為尊上煉丹,你過去就知道了”張學舟道:“我與他有幾分交情,拜托煉丹之事應該不算難。”


    “好!”


    “你也莫要以為我將所有法兒都交予了你”張學舟道:“謅丹師見到我的信,他見信施法後必然能斷定我生死,若你讓我死在兇國,他煉製的丹藥好與壞就難說了,毒殺你也並非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九風妖王眼神凝重道。


    “護送我出兇國,至少將我送到雁門關附近!”


    張學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擊殺弘苦的人可以是一波,也可以是兩波。


    張學舟不想應付了九風妖王還要應付其他人。


    他當下本就不詳,若被人無聲無息弄死都沒地方講道理。


    除了進行直接的報複,他更重要的事情是讓自己安全迴漢王朝。


    “也罷”九風妖王點頭同意道:“若有什麽不長眼的來搶活,我幫你順道除掉就是了!”


    “甚好!”


    張學舟點點頭,他在袖兜中翻了翻,用於黑夜奔襲的黑色骨馬取了出來。


    “瑪尼瑪尼咕噥黒!”


    低低的念咒聲過,這具巴掌大的黑色骨馬迅速膨脹顯形。


    兩顆幽冥火眼在黑馬眼中閃爍,也讓張學舟驅馬奔行時借助馬眼看清楚了周圍百米範圍的一切。


    他翻身上了馬,九風妖王則是重新跳上了金雕背部。


    黑夜的冷風刮過,兩道身影都有迅速的奔襲向南。


    “這小家夥一張嘴確實了得,居然硬是說服了九風這種古板又貪婪的妖,還讓對方有小心思都沒法動用!”


    夜空之中,道君化出的法身顯出了身體。


    他真身沒有出道宮,但這具法身則是跑了出來。


    凝聚了陽魄化身自然要四處溜達溜達進行測試。


    譬如陽魄化身所能動用的實力,陽魄化身與肉身之間所需要維持的距離,又有陽魄法身的妙用之處和弊端之處。


    這一項項的內容都需要測試。


    道君溯源而來看個熱鬧就不奇怪了。


    “利益動人心!”


    他悠悠念了一句。


    這一句話指定的對象並不單單針對九風妖王,還有涉及曳咥河聖地內部的風雲,又有弘苦等人。


    他目光放向西方之處。


    有人動用殺手朝著張學舟下手,自然也有人朝著‘假張學舟’下手。


    “九這個數字是真的不吉祥,若再死一個尊者……得放寬一些條件,再讓一些人當尊者才行!”


    道君念了念從心之言。


    曳咥河聖地這場內鬥必然有水落石出之刻,也必然有人會隕落。


    或弘苦,又或其他。


    道君當下並不看好誰,也並不準備阻止誰。


    這不是他所能調和的矛盾,即便他靠著自身的實力壓下眾人心中的不平,這也必然會導致時間長久的暗中內鬥。


    爭鬥明顯隻是直接死人,內鬥則是不斷在進行消耗,最終導致所有人兩手空空。


    南贍部洲的眾雄爭鋒就是前例,道君顯然不欲重蹈覆轍。


    “這個弘苦並非省油的燈,他似乎在另起爐灶,想著直接進行尊者集團利益重分配,以後隻怕也是個禍端!”


    道君並非全能全知,但他也窺知了部分信息。


    相較於混亂,道君顯然更喜歡平靜。


    若弘苦是張學舟這種性子,保管上位不足一個月,就勾三搭四與眾多尊者結成了同盟,而後又暗中排查嫌疑對象。


    但弘苦終究是弘苦,弘苦選擇複仇和利益爭奪的方式與張學舟完全不同。


    這是想徹底壓倒某一方,從而讓自己成為領頭羊。


    “罷了,兇國打的再稀亂也與我無關!”


    南贍部洲漢王朝的帝王都死了,兇國亂一亂的問題也不大。


    而且道君和九靈元聖、尊上等妖不同,隻要不危及他所需養身的秘地,道君任由外界爭鋒。


    思索到此,道君倒也少了一些警告弘苦的念頭。


    他這具陽魄法軀隨風而飄行,神念所至,飛縱即行,如臂指使的感覺讓道君極為滿意。


    但凡不斷充實,他就有了一具較為凝練的法身,拿來做些鬥法之事並不成問題。


    他飄蕩在夜空中,直到一股晦澀的法力波動劃過夜空,道君才多了一些興致。


    “這似乎是控身的咒法,這就有點意思了!”


    作為頂級的咒師,道君憑借法力波動就清楚了這是什麽咒術。


    “這個小修士假扮了弘苦,該如何應對這場麻煩?”


    這是針對弘苦的手段,但因為張學舟的頂替,此時齊齊用在了張學舟身上。


    道君此前認為事情已經告了一段落,沒想到還有後續。


    他興致勃勃飛縱在夜空中,也看著這場打錯了對象的熱鬧場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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