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借宿在曳咥河聖地這種咒法師區域不是一件好事,或許不知什麽時候就沾染上了惡咒。


    而要在弘苦的住所中呆著更不是一件好事。


    隻要想到弘苦有可能的迴來,張學舟就一個猛紮起了身。


    “躺了如此之久,你體能居然還是這麽旺盛,很不錯!”


    拍掌和熟悉的聲音傳來,張學舟隻覺心中有些小糟糕。


    這讓他迅速躬身大唿。


    “老師,我可想死你了!”


    讓張學舟稍微有些失望的是,弘苦和謅不歸的反應完全不同,甚至肩膀抖動避開了他準備進一步親熱的動作。


    “咳咳咳!”


    兩米餘外,弘苦身體側踏一步,而後坐在院落中的石桌旁。


    他看著在門板上翻身起來的張學舟,舉起了張學舟此前藏物的那個九珍酒玉瓶。


    “你出墓穴後還能主動來聖地找我”弘苦咳嗽道。


    “答應老師的事情,我怎麽能不做到呢”張學舟拍胸保證道:“我出了墓穴後就沒忘過老師的救命大恩,馬不停蹄就朝著聖山這兒來了!”


    張學舟心中有些糟糕。


    他的手段顯然沒有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


    若弘苦在七天內沒有趕迴來,他藏著九珍酒沒壞處也沒好處。


    若弘苦在七天內趕迴來,又沒找到九珍酒,這讓張學舟麵對弘苦時無疑會多一種底氣。


    最差的情況就是弘苦在七天內趕迴來了,還找到了他藏匿的九珍酒。


    張學舟覺得自己在這方世界的情況糟糕透了,簡直是幹啥都不成。


    迅速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張學舟開始動用柔情攻勢。


    弘苦無疑是鐵石心腸之輩,張學舟也就指望弘苦能鐵樹開花,盡量對他少一些惡意了。


    “你有這份心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弘苦點頭道。


    他的聲音有些怪異,顯然也是沒想到張學舟還能主動送上門。


    這讓他瞎跑了一個月。


    早知道張學舟會前來,他就不用奔波如此之久了,甚至弘苦此行還遭遇了不小的麻煩。


    他連連咳嗽,等到一股燒心的感覺湧上心頭,喉嚨中的噴吐感隱隱欲顯,弘苦迅速指向了手中的玉瓶。


    “這就是你所說能解我症狀的九珍酒?”弘苦問道。


    弘苦迴來的時間不算長,但作為他數十年久居之地,弘苦對自己黑石別院的每一處地方都熟悉。


    相應他發現玉瓶輕而易舉。


    但弘苦並沒有飲下這瓶酒中物。


    即便是他聞過酒香,弘苦也沒敢貿然下肚。


    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張學舟此前就是個欺師滅祖的壞胚子,不僅朝著他灑過斷魂粉,還讓他飲下過永恆之水。


    若張學舟在九珍酒裏下點什麽東西,弘苦也不得不防。


    相應他將九珍酒拿到了手,但是一直都沒有喝。


    “不是解您症狀,隻是我猜測應該能緩解您當下的症狀”張學舟糾正用詞道。


    “這酒真有如此威能?”弘苦不信道。


    “我猜測的,信不信由您自己”張學舟擺手道:“九珍酒我也交給您了,如果您沒啥事,我就下山迴家了!”


    “嗯,等等!”


    張學舟的說走是真的要走。


    見到這家夥清醒後立馬準備下山,弘苦心中的懷疑更增。


    “如此好酒,你就這麽舍得送給我了?”弘苦問道。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應下的事情沒可能反悔”張學舟拍胸而後又低聲問道:“怎麽,您這是還要給我不成?”


    “你既然送了我,我自然不會還”弘苦道:“但你我同飲還是能做到的!”


    弘苦本想拿雷尊者來驗證酒水的可信度,但他下山引發了關聯影響,雷尊者已經不知飛哪兒找果子吃去了。


    弘苦也沒可能將不知真假和是否存在問題的九珍酒做驗證。


    這讓他最終將目標放向了張學舟。


    這是他看著爬起來的人,沒有提前服用任何解藥,但凡試酒必然能知曉答案。


    哪怕張學舟的心理素質再好,再能麵不改色心不跳,隻要服下九珍酒,顯出的負麵效果怎麽都藏不住。


    這宛如他們當初一起共飲永恆之水。


    弘苦指了指石桌,示意張學舟坐下來。


    他再怎麽弱也屬於唯我境的大修煉者,隨手之間壓住張學舟不成問題,此時讓張學舟乖乖聽話沒有任何難度。


    張學舟倒也配合。


    兩人最終坐到了石桌的左右兩側。


    “如果不拿著玉瓶直接喝,咱們得找兩個玉石杯”張學舟建議道。


    “為何要用玉杯?”弘苦問道。


    “帝君當初飲酒時就是用的玉杯”張學舟道:“若你用兩個石碗分酒,到時吃出什麽毛病來可別怪我!”


    “嗬!”


    弘苦袖子一掃,將石桌上的兩枚石碗掃飛。


    他在自己的納袋中摸了十餘秒,而後才取出兩個盛放丹藥的玉瓶。


    弘苦不喜酒,也沒有玉杯,但拿些盛放丹藥的玉瓶則不成問題。


    他注目著張學舟,又示意過玉瓶,而後才開始分九珍酒。


    撲鼻的異香傳來,弘苦深深唿吸了一口,隻覺此前的症狀都輕微了不少。


    如果張學舟沒有在這瓶酒中摻雜什麽,他這毛病真有可能治好。


    “請!”


    瓶中剩餘的酒水倒空,弘苦舉起分酒的玉瓶示意張學舟。


    這讓張學舟拿起九珍酒一飲而盡。


    雖然飲下的不是時機,但送給弘苦的九珍酒好歹迴來了一半,這讓張學舟還是較為滿意。


    若要問他此前為何不喝,一來是沒到身體需求的時候,現實中的精神強化也無需強行突破,二來這份酒是他在弘苦手下保命之物,輕易喝不得。


    如同此時九珍酒給予了弘苦,他也少了性命之憂。


    張學舟臉上隻是一抹熏紅,弘苦後飲酒則是臉色紅潤,身上的白色蒸汽不斷升騰。


    仿若身體排毒一般,又仿若在進行酒水的蒸餾,弘苦身上一股股酒水腐敗的味道不斷溢出,弘苦眼中的光亮感也愈盛。


    他確實在解除酒毒。


    此前的他動手六十息就會嘔吐,眼下這個時間已經轉入一百二十息,甚至在不斷延長。


    如果九珍酒的份量足夠多,這種時間甚至會趨於無限長,也就是讓他身體恢複到正常。


    想到分給張學舟的那一半九珍酒,弘苦覺得自己的心在掉血。


    張學舟向來喜歡耍小心眼,弘苦沒想到對方這一次居然沒做手腳,幹淨到讓他沒法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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