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法力微光中,任一生拉扯著一塊極為細小的白筋縫線。


    透明的細線繞過,王郝然的手筋延長了一截,也有了與另外一截被削斷的手筋有了相連的可能。


    任一生的縫線速度很快,但他依舊感覺自己速度不足。


    承受著太清真術,細微傷口愈合的速度太快了。


    但凡他手速慢一點,王郝然被切出的這個傷口就有可能結痂了。


    “太清真術對醫療輔助的作用果然巨大!”


    第一條手筋的強行縫合近乎完美,甚至於王郝然脫離麻醉影響後有了正常的感知力。


    除了沒法適應強力的拉升,他手指的抓握,關節的彎曲已經恢複了正常。


    正常的手術至少需要休養兩到三天,才能讓王郝然實現正常的抓和握等行為,而當下的手術則是剛剛完畢就有了正常。


    即便任一生也不得不感慨太清真術在愈合傷口方麵的強力。


    “要不要我來施展一次太清真術,我施展的可好了!”


    同樣穿著白大褂觀摩,任無恙心中不免也有些癢癢。


    等到任一生伸手示意時,他手中一道微光也透了出來。


    “安然,給你王叔加注百分之二十的局部麻醉劑!”


    如果說張學舟的施法讓任一生趕時間,任無恙的施法則讓任一生不得不延長醫療時間。


    而且任無恙太清真術的恢複效果有些輕微,當前階段更適合用於皮外傷。


    “等我縫合完畢,還得學舟補一道太清真術!”


    任一生指了指流血不斷的傷口處,示意任無恙的本事還有些不足。


    但他很高興看到任無恙在術上的本事,甚至這種本事已經有微弱輔助傷勢恢複的能力。


    相較於筋肉自然性生長的緊密連接,太清真術無疑加快了相應的生長速度。


    如果說張學舟將這種速度提升了近二十倍,任無恙至少提升了百分之三十。


    差距很大,但這種手段無疑有利於傷勢愈合。


    甚至這是一門可見有用的術。


    “至少有六個竅的貫連存在問題,竅穴連同的穩定性不足導致術持續輸出不恆定,也造成了術法效果的低微,如果能改善施法穩定性,這道太清真術的威能至少能提升兩倍!”


    任安然點評著任無恙釋放的太清真術。


    她的伸手朝著任無恙身上數處指了指,連連六處竅穴位置點下來,任無恙不免吸了一口冷氣。


    “兄弟你能看出我施法的毛病嗎?”任無恙問道。


    “我隻能感覺你施法存在不穩定性,但沒法判斷伱是哪個部位出了錯”張學舟搖頭道:“這是新手常犯的錯,常規的處理意見都是通過多施法來提升。”


    “我老妹兒知曉我哪個地方出了錯!”


    “看來你施法的本事會增進得很快!”


    相較於張學舟一步步的磨練,若有感知如此敏銳的人指出施法中存在的問題,這無疑可以得到針對性訓練。


    張學舟以往覺得張曼倩是個修煉的天才,入境時輕輕鬆鬆,學習太清真術也是即學即會。


    但在眼下,他無疑也看到了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天才。


    任安然還沒有學會太清真術,但任安然能知曉施術者存在的施法問題。


    張學舟不知道任安然這種能力是存在單一性還是擁有普遍性,若能對大部分術提出針對性指導,這無疑會減少相當多的學習障礙,甚至於他都將獲得裨益。


    “你看看我施法中有那些不足?”


    再次給王郝然補上一道太清真術進行愈合時,張學舟也迎向了任安然注視的眼神。


    “你兩次施法都是隨手即成,已經形成了釋放太清真術的本能,難於挑剔施法過程不足”任安然道:“或許你可以追求太清真術更高深的內容!”


    “我也想高深一點!”


    張學舟點點頭,又略帶噓唏。


    他希望自己另一具身體還活著,這或許能給他將來增進太清真術的可能。


    若一切戛然而止,他在術方麵的能耐確實存在肉眼可見的限製。


    “高深的太清真術是什麽樣的?”任一生問道。


    “太清真術是朝著適應戰爭方向進行發展,戰爭中斷胳膊斷腿斷耳朵的情況非常多,這門術水準高深後應該能強行治療這些傷勢!”


    “嘶!”


    任一生吸了一口冷氣。


    他看向張學舟,又轉向王郝然。


    “老王你聽聽,胳膊斷了都能直接接上去”任一生道:“那斷的豈止是幾根筋!”


    “術的前景好!”


    王郝然確實極度消沉,即便任一生手術時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看到一絲渺茫的希望,他才多了一絲正常人的活力。


    但張學舟的術止步於此,等待下難知是何年才有高深的可能。


    而那時的他傷勢已經成了舊傷老傷,想治愈必然千難萬難。


    王郝然臉上有一絲淡然,但麵容顯然極為勉強,直到他聽到張學舟的建議,他胸口處才有了幾分起伏不定。


    “我也不清楚什麽時候才能學到高深的太清真術,若王教授想恢複倒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


    張學舟對自己何時能拿到北境軍區的太清真術確實沒法確定,而且他當下也達不到學習第四層以上的標準。


    但若要治療王郝然的傷勢,這確實存在一個‘苦方法’。


    “隻要你能吃苦,能忍受筋骨的拉傷拉裂,能切開手腕和腳腕的傷口讓太清真術擁有傷勢的判定,反複施術下或許有可能出現真正的愈合!”


    若沒有見到血,隻是磕碰一個包,又或出現肌肉拉傷,這並不在太清真術的傷勢判定範圍。


    甚至於張學舟利用太清真術鎮痛也存在施術的前提條件。


    想利用術附帶的愈合能力快速恢複傷勢,這需要王郝然一次次提升力量造成筋裂的傷害,又造成傷口進行一次次外傷愈合。


    從理論上而言,張學舟覺得重複不斷施術有可能讓這種筋斷裂的病症治愈,最終恢複到王郝然最初的水準。


    但張學舟不清楚這其中要施多少次術,又需要讓王郝然吃多少次苦頭。


    甚至於他自身存在狀況,難於配合王郝然治病。


    他當下也隻是提出一個建議,而要不要執行建議,又如何去完成目標,這需要諸多人參與。


    “真正的愈合!”


    親眼見證過太清真術在自己身上的效果,又有張學舟的判斷,王郝然心中燃起了一團火焰。


    對他而言,痛楚不可怕,真正的可怕是隨著年歲增長後越來越看不到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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