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法王從未見過連秘地都無法正常通行的聖子。


    碧波湖畔旁,張學舟難於外出陷入等待後,他才發覺張學舟與帝君的師生關係或許並不像他想象中那樣。


    一方聖地的聖子不僅僅需要修行資質的考驗,也涉及對聖地的忠心和誠心。


    甚至於後者較之前者更為重要。


    任何一方聖地都不是專門做好人好事的地方,沒有對應的索取,就不可能有對應的培養。


    金蟾法王發覺張學舟身份尷尬時,不免也在想張學舟身上有什麽地方值得帝君必須收入門下。


    他與張學舟有一段時間不曾相見,他金蟾法王清楚張學舟諸多所學和認知。


    放在三年前,張學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凡人,這讓金蟾法王完全想不通這種凡人如何勾搭到了帝君。


    「難道帝君也不幸被人打到半死,而後用太清真術施法救治了?」


    張學舟的術絕對不算豐富多樣,境界的限製和發展需求讓張學舟隻接觸了數種術。


    瞌睡術這類完全派不上用場的術排除掉,大荒造化經這類配合的秘術去除,張學舟也就隻有一個太清真術拿得出手。


    又或再加上一道雲中術。


    但帝君對雲中術壓根沒需求。


    金蟾法王愈是想就愈是覺得不可思議。


    但他也沒多問。


    對他而言,在昆侖聖地中知曉越多會越麻煩。


    甚至於他眼下就有一樁難於甩脫的***煩。


    甩脫了幹爹的關聯,但他在金烏大帝的口中得知了帝君收張學舟做了學生,這個信息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任何問題,但在不正常的情況下就大有問題。


    夾雜在天庭和邪羅斯川聖地之間,又被尊上所控製,張學舟當下的身份顯然存在保密需求。


    甚至於對方還要去長安城進行刺探,但凡走漏一絲風聲都會造成任務必然的失敗。


    金蟾法王一時憂心忡忡,隻覺等待最終審判的時間太難熬了。


    直到時間過了數個時辰,金蟾法王才看到金烏大帝在空中歪歪扭扭飛來。


    「吃魚嗎?我抓了一條紅鯉魚和一條綠鯉魚!」


    金烏大帝揮了揮翅膀,又顯擺了他雙爪下那兩條眼睛發白的鯉魚。


    「吃!」


    張學舟點點頭。


    他也慶幸自己還存在進食的需求,導致金烏大帝按時前來照料他。


    「大帝,您幫我傳個訊……」


    張學舟離開秘地需要帝君的點頭,他配合烤魚時,也向金烏大帝提及了自己當下的處境。


    「也就是說,如果你不馬上給燭九陰辦事,他就有可能通過那個什麽大荒造化經咒死你,我早就說燭九陰不是個好東西,這家夥腦袋上有反骨,心思特別多!」


    張學舟敘說清楚相關內容,金烏大帝不由破口大罵。


    但他也隻能罵罵而已,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一番叫罵後,金烏大帝扇動著翅膀,在出口陣法中一轉,隨後找帝君去了。


    「紅鯉魚,補血氣和氣力,綠鯉魚,補法力和神識!」


    張學舟翻滾著兩條鯉魚,又介紹著這兩條鯉魚的用處。


    很顯然,金蟾法王還是獲得了一些應有的待遇,至少今天的食物多了一條紅鯉魚。


    「這是瑤池的紅綠雙魚,很珍稀很珍貴」金蟾法王憂心忡忡道:「我們這是吃斷頭飯嗎?」


    「我都沒慌,你慌什麽!」


    張學舟擺擺手。


    事情很急,但該吃還得吃,該補還得補。


    他學著金烏大帝的方式熟練


    烤著魚,又將紅鯉魚分給了金蟾法王。


    「你幫尊上幹活還有三分活路,但我怎麽想也想不出自己的活路在何方」金蟾法王惆悵道:「我相信自己的嘴巴守口如瓶,但其他人能不能相信我才是一個問題。」


    作為當下唯一知曉張學舟身份的外來妖,若張學舟的身份不能泄露,砍死金蟾法王就是最佳解決方案。


    這與他之前的「義父」問題沒區別,都存在不方便讓人知曉的因素。


    金蟾法王左思右想,隻覺沒法痛哭流涕再求饒一次。


    這種痛哭流涕不僅對帝君不好使,而且也不能重複用,很容易讓人惡心。


    他來迴想都沒想出解決方案,最終隻得抓了紅鯉魚大口嚼,萬一被打死,他好歹也算是吃過瑤池的魚。


    吃到剩下一條魚尾巴時,金蟾法王隻覺一股風浪襲來,這讓他頓時抬起了腦袋。


    「你胃口還不錯!」


    帝君看著大口亂啃紅鯉魚的金蟾法王,眼中倒是多了兩分和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蟾法王的身份問題才解決,但尊上勒令張學舟迅速前往長安城刺探景帝情況的事情馬上湧現。


    如果不是金蟾法王的告知,導致張學舟鎖在妙法宮被尊上咒殺,他諸多算計都會打水漂。


    帝君思量著相關問題,又尋思著張學舟背後的鴻鈞,最終覺得張學舟這種人下山會遭遇風險,但也有大概率遇難成祥。


    畢竟薑尚大半輩子一事無成,但至少也沒早死。


    相應他確實要放人。


    「帝君,這魚好吃!」


    金蟾法王尬笑迴應。


    即便這是一份斷頭飯,這份斷頭飯的水準也是足夠,堪稱金蟾法王接觸的各類妖肉中的頂級珍品之一。


    「吃得習慣就好」帝君笑道:「我這學生下山,妙法宮也無人打理,既然你還習慣這邊的吃喝,不如你留下來幫忙打理一番妙法宮?」


    「多謝帝君!」


    相較於砍腦殼的惡果,帝君最終給予了金蟾法王一個軟禁的處置。


    張學舟被尊上操控了性命,但金蟾法王並沒有這種鉗製,他們被邪羅斯川聖地捆綁更多是因為聖地的秩序和聖地的守護。


    剔除了邪羅斯川聖地,金蟾法王等人就是無根的浮萍,隻能夾雜著各處隨波逐流。


    如今天庭願意接納,即便是成為妙法宮一個打掃衛生的妖,這也意味著他性命的保障。


    對金蟾法王而言,這種安排或許已經做到了帝君當下的極限。


    他連連磕頭,示意自己一定會看守好妙法宮,勤勤懇懇不出妙法宮一步。


    「你倒是有幾分聰慧!」


    帝君點了點頭,顯然很滿意金蟾法王的識相。


    他目光在金蟾法王身上一掃而收,隨即轉向了張學舟。


    「你下山與那鶴妖飛羽相見時就提金烏因為喪子緣故,非常痛恨燭十陰身邊的守護者,將之留下來軟禁百年作為懲罰,如此也免了以後被燭九陰抓口實!」


    帝君伸手指了指外麵的區域。


    「這至少也能讓燭九陰清楚,天庭老了,但還沒老到可以送上門打臉的地步!」


    帝君的話說得極為硬氣,但他也隻能靠著嘴巴說一說。


    甚至他連走出昆侖巡視天下的事情都做不到,隻能坐視勢力分崩離析,也坐視信奉天庭的國度被不斷攻伐。


    作為被仙庭虎視眈眈盯著的勢力,他的底氣並不比邪羅斯川聖地那頭陷入暮年的老龍多。


    但凡燭九陰撕破臉衝上昆侖,帝君覺得自己被兩方勢力夾擊下很可能招架不住。


    在針對尊上時,


    他確實不得不注意著相關的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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