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們,不是我最近不願意去其他地方,而是我這種鄉下人第一次進城,對西京城太好奇了。」


    「西京城有什麽好玩的,西京城繁華呀,我還特別期望碰上幾位大人物。」


    「如果可以采訪就太棒了!」


    「就算不能采訪,拍幾張合照也算是給咱們長臉了。」


    飛娛直播的軟件中,一排匿名交費直播間排排坐,又有首檔可免費直接觀看的直播間。


    直播間的主播依舊是宋鳳英,這讓張學舟點了點頭。


    「這是我媽!」


    「原來這個就是大主播!」


    長空落看了看自言自語的宋鳳英,又看著宋鳳英鏡頭呈現的西京大飯店,算是明白了喜歡看監控的任無恙為何會喜歡這種軟件。


    這簡直是滿足監控狂愛好的福音。


    「這個軟件在薊都省較為流行,但西京城還沒有獲得任何發展!」


    看了看諸多繳費才能觀看的vip直播間,張學舟迅速開始拉扯相關話題,這總算讓長空落的目光迴到了他眼神中。


    「你想請任無恙參與發展這個軟件?」長空落直接問道。


    「對,我們合同都擬好了」張學舟點頭道:「隻要任大哥出點錢,我們可以給他分兩成股份,他這麽喜歡監控,肯定也喜歡我們這種軟件,我為了這個纏上了任大哥,也想去任家與任大哥好好商量商量。」


    彎彎繞繞一大圈,張學舟終於避開了正題。


    甚至於他所說的內容並無虛假,飛娛直播確實擬好了相關合同。


    「去任家談生意,然後呢?」長空落問道。


    「然後我就去了任家」張學舟迴道。


    「再然後呢?」


    「再然後我就遇到了我此前的心理醫生任安然!」


    張學舟目光掃了掃數米外,隻見任安然眼神中帶著一絲焦慮,但聽到他提名字時又柔化了下來。


    甚至與他眼神對撞時,張學舟能感受到一種「含情脈脈」。


    這讓他打了個哆嗦。


    「怎麽,看到醫生有點怕?」長空落問道。


    長空落對張學舟的心理變化顯然極為敏感,能敏銳覺察到張學舟的情緒。


    張學舟此前修行《雲中術》引發痛楚殘留被對方感知,而張學舟此時的哆嗦也被長空落感知。


    若張學舟假裝害怕規避談王江濤,這也必然會被長空落所感知。


    他心中思索清楚,又連連點頭。


    「我不是看到醫生就怕,我是看到曾經給我治病的醫生有點怕!」張學舟迴道。


    他目光再度掃過任安然,隻見任安然還是「含情脈脈」,張學舟迅速收迴了目光。


    「這確實是人之常情,正常人在看到自己老師、一些涉及痛楚治療的醫生後都有心理畏懼、甚至於恐懼感」長空落道:「你接著往下說。」


    「任安然醫生的行為有些怪異,她以往治療我心理疾病時采用的方式就很怪,讓我有心理不良影響,這次居然買了一副防爆玻璃棺材放在大廳中,這嚇了我一大跳!」


    「玻璃棺材!」


    想了想被烤成肉幹的王江濤,長空落覺得張學舟終於有一點點內容碰觸到了正題。


    在三人交代的問題上,這一具棺材確實都提及由任安然所采購。


    采購這種棺材很奇怪,但任安然性情怪異,這種行為就能理解了。


    長空落想了想任安然提及這個棺材是給任無恙所預備,又有任無恙無奈說自己嘴臭,導致妹妹買了一副棺材送給他,這讓長空落覺得這三個主要證人沒一個正常的,全部都有心理方麵的疾病。


    「請繼續!」


    「嚇我更大跳的事情發生在後麵」張學舟沉重道:「我對任大哥客廳的布置有些恐懼,想拉門離開時,一個穿著灰袍的老人出現在門口。」


    「那個灰袍老人有沒有說什麽?」長空落問道。


    「他走路極為正常,但神智似乎有些問題!」


    張學舟沒有迴應長空落的問話,轉而是自顧自的敘說。


    「他那雙眼睛一看就讓我害怕,但任安然醫生喊了一句王爺爺你怎麽來了,我才知道是串門的熟人。」


    「喔!」


    「但我的警惕才剛剛放下,隨後就被這個王爺爺一巴掌拍飛到三米外,當時痛得我那個神智混亂」張學舟道:「我都被打了,任大哥和任安然醫生與王爺爺就發生了爭執,但他們兩個爭執也沒用,隨後都挨打了,再然後那個王爺爺亂打亂砸,似乎扯到了電路,別墅就起大火了。」


    「那個王爺爺為何會鑽到棺材裏去?」長空落皺眉問道。


    張學舟交代了很多,但在關鍵的內容上,張學舟一筆帶過得太快了。


    但他不能指望一個被第六序列高手打飛的家夥描述得更詳細。


    處於痛楚中,張學舟很可能都沒聽到爭執的內容。


    「我覺得他神智有問題」張學舟凝神道:「或許是在避火時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躲進去了!」


    「這樣子?」


    「不然您問王爺爺,他肯定會講述自己為何選擇棺材躺進去。」


    「但那具棺材有開關,一個神智混亂的人沒法打開!」長空落皺眉道。


    「那個棺材是聲控的,隻要任大哥說開,那棺材就會打開」張學舟道。


    「也就是說,棺材是任無恙打開的」長空落道。


    「應該是」張學舟點頭道:「我們當時逃離火災,需要開門,任大哥很可能喊到「快開門」這類詞,從而讓棺材打開了!」


    不僅僅是長空落對王江濤死在棺材裏疑惑,張學舟等人當時也有些懵,沒搞懂對方為何一頭撞到棺材上。


    總之,王江濤死在了裏麵,而張學舟的交代避重就輕,也交代到了尾聲。


    「那棺材又是怎麽關上的」長空落問道。


    「或許是任大哥喊了「別關門,王爺爺還在裏麵」之類的話」張學舟聳肩道。


    他敘說這部分內容時,完全是采用「很可能」、「或許」這類模糊詞,這是屬於可能有,也屬於可能沒有。


    這種證詞應該與任無恙和任安然提供的內容不衝突,也讓張學舟敘說時極為坦然。


    「王江濤年歲蒼老,他失去神智已經瘋了」任一生補道。


    「他失去神智後都依舊要去你們家,這可有點不好說」朱不凡開口道。


    他目光注視著任一生,懷疑的心思顯然沒有落下。


    張學舟的證詞很正常,沒有出現與任無恙和任安然證詞衝突的地方,但張學舟的證詞對他們沒有任何作用。


    「王江濤可以進入任家,也可能進入你們朱家,他神智瘋狂逃出來總歸要去一個地方」任一生鐵青著臉道:「朱委員要慶幸他沒去你們朱家,是我們任家擋了這一劫!」


    一位序列高手發狂後造成的危害足以讓一個家族核心成員迅速消亡。


    別說任無恙、任安然、張學舟這三人,即便任一生也心有餘悸,渾然不知王江濤居然在他們調查時摸到了自己家。


    他需要慶幸自己這一子一女的僥幸存活,也慶幸張學舟擁有太清真術這種施法治療的手段,這讓三人最終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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