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往那邊追!”


    龍城之外,隨著黑山尊者和白骨尊者的到來,單於臉色一變,迅速下達著指令。


    “兩位尊者?”


    與此同時,單於也不得不躍落馬下。


    從結交雷尊者到被晉昌脅迫,這其中的轉變過於巨大,單於難於相信這三天所見沉穩大氣的烏巢是被人所脅迫在做事。


    “晉昌此人擅於動用傀儡術……”


    等到黑山尊者轉述道君的猜測,單於整個人都不好了。


    “您的意思是說我兒很可能被晉昌操控,甚至製作成了傀儡?”單於急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黑山尊者點頭道:“他在傀儡術上擁有小神通,具備快速製作傀儡的能耐,還具備暫時操控傀儡思維行事的能耐,即便瘟癀尊者都遭了毒手!”


    “豈有此理!”


    單於大怒。


    尊者都不能幸免於難,單於覺得自己的兒子兇多吉少。


    “那晉昌算計兩位尊者,很可能受創不輕,借了四皇子的身體前來王庭”左穀蠡王伊稚斜急道。


    “不是沒可能”右賢王單桓點頭同意道。


    “我的寶藥應該是被他拿去療傷了!”


    伊稚斜大急。


    “我早就察覺達巴近期索要的修煉之物太多,派……嗨,氣死了氣死了!”


    伊稚斜本欲吐出派遣琳娜莎姬調查烏巢尋求資源龐大的原因,但他的身份並不足以去審判又或調查一位皇子,越權是帝王最忌諱的事情,尤其是涉及皇家之事,伊稚斜悶悶吐聲,隻得連聲大唿晦氣。


    “路途前來時我們還發現了迴王庭的車隊,據侍從人員提及,四皇子曾經斬殺了一位違逆的皇室守護者,似乎叫什麽殺雞的”黑山尊者道。


    “琳娜莎姬”白骨尊者糾正道。


    “對,林子那裏殺雞”黑山尊者點頭道:“殺雞應該是發現了四皇子的異常,才落到被殺。”


    “……”


    伊稚斜還指望琳娜莎姬搞出點什麽名堂來,但他沒想到琳娜莎姬死得幹脆利索,連半點浪花都不曾蹦躂起來。


    “達巴隻有造識境修為,沒法越階殺死神通境的琳娜莎姬,這肯定是晉昌在暗中操控”右賢王單桓思索道。


    “先找到達巴再說”左賢王狐鹿姑道:“達巴呢?”


    “他在一個時辰前送烏金法師迴聖地去了”單於皺眉道:“我已經派人前往那個方向進行搜索!”


    “可我們從聖地方向而來,並沒有在路上看到烏巢和烏金”白骨尊者指正道:“而且他們兩人才從聖地跑出來,再次迴聖地做什麽?”


    “晉昌會逃往哪個方向?”


    “他這種擅長傀儡術的偽裝者該如何抓獲?”


    “邪羅斯川通緝晉昌一年了,晉昌還在活蹦亂跳!”


    “你們說晉昌有沒有真的離開?”


    “什麽意思?”


    “他會不會用其他人身體做成傀儡?”


    “萬一他趁著我們大肆搜尋,直接將我們王庭清空了,這要如何是好?”


    ……


    一眾皇族低聲交流。


    人人都想抓到晉昌,但沒有人有能耐抓到晉昌。


    甚至於王庭眾人開始自危。


    即便一臉鬱悶和憤怒的穀蠡王伊稚斜也有幾分後怕,目光不時掃向諸多皇室成員,提防著晉昌可能借用其他皇室成員的意圖。


    “我兒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眾皇室成員陷入各自懷疑和窺探,單於則是沉重發聲。


    “此次秋圍狩獵狩的目標變更為晉昌,任何發現晉昌行蹤者、擊傷擊殺晉昌真身者、困住達巴者皆可免部落兵役,任何參與而不曾有功者,兵皆需伐漢,不勝不歸!”


    傳令官對單於命令的聲聲傳達讓秋圍狩獵的諸多團體茫然,但在短短片刻後,無數烈馬嘶鳴的聲音開始響起。


    沒人認識晉昌,但大多數人認識四皇子攣鞮達巴。


    而根據傳遞下來的消息,四皇子攣鞮達巴出龍城才一個時辰。


    即便是騎著妖馬飛速奔行,一個時辰也才跑開兩百餘裏地,但凡遇到路麵問題又或需要調整,這點時間就耽擱過去了。


    相較於秋圍狩獵短短半天就決定部落損耗的時間,追擊四皇子的時間顯然沒有限定下來。


    眾皇室和部落隻需要真正追擊到四皇子,一場傷筋動骨的兵役就可以消除。


    一時間,人聲和馬聲鼎沸到整個龍城都充斥著嘈雜。


    等到單於右手揮下,數不清的妖馬、駿馬、獵犬、獵鷹齊齊隨著操控各有動作,迅速奔向四麵八方。


    “他娘的,老子的藥!”


    左穀蠡王伊稚斜急使勁一抽‘踏雪獅子’,他也顧不上晉昌會不會玩調虎離山計策襲殺王庭,又或晉昌眼下取代了誰,伊稚斜隻知道自己踏入唯我境的大藥被拿走了。


    別人是為了免部落兵役,他除了免兵役,他還要將藥取迴來。


    “大騙子,殺千刀的,什麽萬一和一萬……”


    嘟囔的叫罵聲中,伊稚斜帶著諸多親兵縱馬奔襲遠去,又有他家族的子嗣各自按方向放飛獵鷹,隨後分成數股奔襲遠去。


    “達巴……”


    單於臉色肅穆,他腦海中依舊迴蕩著那個大氣沉穩的形象。


    他難於相信自己的四兒子被晉昌製成了傀儡,對方甚至連皇家的各種規矩、隱秘、關聯都一清二楚。


    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但他秋圍狩獵預備了如此之久,也不曾等到烏巢歸來,這讓單於心中欠缺了把握,所想更是偏向了四皇子大概率遭遇了意外。


    “搞這麽多莫名其妙的古怪能力出來,南贍部洲那些瘋子學派都該死!”


    單於憎惡罵了一聲,隻覺南贍部洲的人修煉太過於花裏胡哨,但凡像他們一樣借用妖力迅猛修行,事情就簡單多了。


    四兒子生死不知,三兒子成了廢人,二兒子死掉了,單於當下隻有一個大兒子還算正常。


    他思索過派遣皇室守護者前去曳咥河聖地進行調查的左穀蠡王,臉上的陰鬱亦不斷增添。


    暗中越權的左穀蠡王,生死不明的四皇子,借用妖力向上陷入困境的大皇子,身體欠缺健康的單於,種種狀況讓單於覺察到了一股洶湧的暗流顯出端倪。


    如果他想將這股暗流踩下去,他顯然需要做提前的準備,謹防將來可能的糟糕局麵。


    這讓這位兇國的王開始思索後手的落點。


    數十秒的沉默後,單於才抓住了一個人。


    他當下兵伐皇朝的君主,景帝。


    但聽到白骨尊者和黑山尊者小聲的嘟囔,提及烏巢被弘苦逐出門牆的事情,單於敏銳發覺事情或許並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樣,也與尊者認知的方向或許存在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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