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大的欲望很可能是再次登高,成為曳咥河聖地的尊者!”


    “有人上就必然有人下!”


    “聖地尊者的年歲不可考,但他的年歲已經很高了,難於長時間去等待哪位尊者過世!”


    “不錯!”


    “我的人去查過資料,他曾經服侍於我們皇室第二代單於,年歲至少近百!”


    “難怪他有登高的欲望!”


    隨著弘苦唿喚烏巢前去,烏巢和晉昌也進行著最後的協商。


    “神通境大修士百歲陽壽已經很高齡了,若想繼續存活下去,他需要踏入唯我境才能穩妥活到一百二十歲以上”晉昌道:“如果沒有特殊的機緣,他這種神通境修士向上隻能依靠靈氣之地常年的洗滌!”


    “但他在曳咥河聖地的位置已經做到了法師階層中最好”烏巢道。


    “所以他需要獲得一處更佳的場所”晉昌道。


    “也就是說,我們很可能存在一位尊者的助力?”


    短暫而又冷靜的分析,烏巢迅速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弘苦想上去,但沒有尊者會願意下來,這其中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


    烏巢恍然間想起謅不歸提及的修行‘吃人’,他不免也有些恍惚。


    繞了一大圈,兜兜轉轉之下,他發現一樁又一樁的惡果很可能與修行利益相關。


    每個人都在這個圈子中,但沒有人認為自己處於其中。


    這些人不僅僅包括弘苦,也包括晉昌,甚至包括了烏巢自身。


    不論烏巢願意與不願意,他都需要插入其中維護自身的利益,這與他之前‘打個商量,交個朋友’‘讓一讓’的想法完全不一樣,處於這種矛盾中,沒有人和他打商量,也不可能有人與一枚棋子打商量。


    但烏巢至今依舊沒搞懂弘苦登高為何要涉及到他們。


    “如果你能確定曾經的那些師兄都是死在弘苦手中,他很有可能是動用了黃老學派的‘氣運術’!”


    “氣運術?”


    “這是一門很偏門很詭異的術,其中又有‘厄運術’和‘澤運術’之分,澤運自然是澤被好運,而厄運術則會讓人走向災厄,誘發各種倒黴之事,即便有通天之能也會喪命在不斷的倒黴事中,死因也會呈現千奇百怪!”


    “他為什麽要對我們動用這種術?有什麽特殊好處嗎?我要如何抵禦這種術?”


    “那我就不知道了!”


    晉昌能弄明白一部分內容,但他並不是全知全能,可以將所有事情的原委齊齊猜測出來,甚至他對如何規避這類偏門咒術的影響也束手無策。


    而在眼下,這種分析也將走入尾聲。


    隨著弘苦的再次催促,烏巢必須前去那個黑石宅院。


    烏巢摸了摸腦袋上諸多彎彎曲曲的發絲,又抖了抖袖中那枚蛇頭咒。


    如臂指使的感覺湧上心頭,這讓烏巢心中多了幾分把握。


    “我師弟現在或許還能喘口氣,若您想從我師弟那邊榨出九天教剩餘的傳承,您今天需要多費點心思了!”


    烏巢不知道聖地有哪位尊者能給予助力,但他眼前的晉昌實力無疑不遜於任何一位尊者。


    單單他從晉昌那兒學來的傀儡絲線操控術就能運用到蛇頭咒上,平白讓蛇頭咒多了幾分靈活。


    而陰陽九人教的傳承以控製、殺傷為主,隻要晉昌願意,弘苦喪命的可能性極高。


    他低聲叮囑了晉昌,隨即推開了石洞的大門。


    和煦的陽光照射在烏巢身上,也照射在陰影中的晉昌身上。


    “居然是我最討厭的那種對手!”


    晉昌滿臉不爽。


    作為陰陽家的繼承者,他博聞強識,見識麵極廣。


    氣運術源於黃老學派,這種術並不在於當下的殺傷力,而是會伴隨時間進行持續性的影響。


    這種術可以在三年前種下,而後等到三年後的某一天發作,甚至於十年八年後生出變化也很正常。


    氣運術的詭異更勝傀儡術,誰中招,誰沒中招,如何對抗,如何剔除影響都是未知,甚至於行術者都不知道自己術是否會成功。


    這種術更詭異的地方在於並不會在乎受術者的個體實力,不論是實力滔天還是屬於文弱書生,氣運術的影響都沒有差別。


    若出現強者被氣運術影響喪命,而弱者避過相關影響,這種結果並不會有多奇怪。


    在這種術的麵前,晉昌和烏巢、張學舟會沒有任何區別。


    晉昌不想麵對這種術,他也不想承受氣運術可能的影響。


    但他沒可能到尊上的身邊奪人。


    若想獲得完整的陰陽家傳承,他必須與張學舟等人配合。


    “必須下狠手才行!”


    破術最徹底的方式是殺死施術者。


    若不想身上背負著可能存在的咒術,他必須弄死弘苦。


    這讓晉昌很惆悵。


    他境界較之弘苦更勝一籌,實力也不虛,殺死弘苦這種神通境大修煉者的概率非常高。


    但晉昌惹不起曳咥河聖地這種咒術勢力。


    一旦他動用傀儡術殺人,這必然能懷疑到他身上。


    他被邪羅斯川聖地這種大妖集中營通緝通緝也就算了,真要搞十個八個大咒術師在後方咒他,晉昌覺得自己受不了。


    “惆悵!”


    不動用傀儡術打不過弘苦,動用傀儡術又會承受牽涉影響,晉昌很頭疼。


    他摸了摸袖兜中的納袋,隨手將五步迷煙取了出來。


    跟隨在烏巢的陰影中,晉昌滿臉肅穆,開始越過那道烏巢屢屢提及難於越過的門檻。


    隻是瞬息之間,晉昌心中一寒。


    心中的危機感傳來,他剛欲奪門而逃,轉眼間陰風的透涼已經洗遍了全身,讓他肢體僵硬到幾乎欲要顯出蹤跡。


    “老東西進門就動用陣法殺威風,真是不講究!”


    晉昌心中暗念一聲。


    他看著身上冰霜密布的烏巢,一顆心在狂跳後迅速冷靜了下來。


    烏巢還吊著一口氣,沒落到進門就死的地步,這證明著弘苦當下的殺心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烈。


    這也讓晉昌很清楚著張學舟還活著。


    隻要人活著就好辦事。


    “烏巢,你可知罪?”


    陰風滾滾處,一尊宛如山嵐般的龐大黑影顯出。


    晉昌的目光隻是一轉,隨即就脫離了對方境界威壓帶來的異相,注目到了站在院落中那個蒼老的身影。


    “這小子似乎在燭九陰那兒修煉了一個什麽規避境界威壓的造化經?”


    在他寄托的身體上,烏巢渾身冰霜,緩緩跪了下去。


    仿若承受了極為恐怖的影響,烏巢的牙齒都在打架。


    他趴在地上,身體時不時發出陣陣不自然的顫抖。


    遠遠處,弘苦的表情微顯滿意。


    不論烏巢有什麽行兇的計劃,在這一刻,烏巢的威脅已經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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