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瓜皮妖王!”


    借助董仲舒施法,張學舟腦袋總算清醒了一些,不再如此前那般昏昏欲睡。


    風術吹開了馬車的遮簾,也讓張學舟看到了遠處的鹿力、虎力、羊力三位妖王。


    他目光轉動,再欲尋找孔寧的身影時,隻聽巨震的聲響傳來。


    大量符篆激發的暴亂法力四溢。


    “糟糕!”


    董仲舒臉色發土。


    他一扇狂風援救時,隻見襲殺的孔寧發出一聲尖銳到耳朵失聰的尖叫。


    太子馬車前,一頭體型龐大的黑羽孔雀瞬間顯出了形體。


    孔雀尖銳的叫聲穿透四方,身後三根紅、黃、綠彩色的尾羽劃過,巨大的翅膀連連扇動。


    但孔雀並沒有脫離地麵翱翔進入高空。


    翅膀的扇動顯得極為無力,飛騰隻有半米餘高就再難向上。


    “爹爹救命!”


    黑羽孔雀的口中發出痛苦的哀嚎。


    她眼中恐懼,往昔的自傲碎了一地。


    從遭遇打擊到現在,她還不曾見到對手的身影,映在她眼中的隻有那柄短劍。


    也隻有短劍刺入她身體時,孔寧才看追擊到那柄短劍的影子。


    對擅長高速打擊的孔寧而言,這無疑是遇到了更可怕的克星。


    對方的速度較之她更快,至少在短距離襲殺中,她速度不如對方。


    對方爆發的力量很強,雖然不如她,但對方的短劍顯然不是凡兵,那柄劍足以擊破她護身甲,甚至刺入她的肌體攪蕩。


    雙翅經脈被斬的痛楚傳來,孔寧身體忍不住發出的陣陣痙攣,也難於抑製內心的恐懼。


    即便顯出了妖的本體,讓她具備了更為強大的身體,孔寧覺得自己也會被對方硬生生刺死。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被對方提前預判,作為擁有天下急速的黑孔雀,她居然飛騰不起來。


    當依仗的能力被剔除,孔寧已經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這讓她忍不住大唿。


    “還請景帝陛下放我這小女一條生路!”


    孔寧的聲音落下,一道蒼老的聲音亦從孔寧頭冠上傳出。


    一根五彩的羽毛從孔寧頭冠上飛出,而後飄飄蕩蕩落地。


    那五彩羽毛落地瞬間,隨即化成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老僧。


    老僧朝著一處方位躬身行禮。


    “她朝著我兒下手狠辣,若非我兒防身之物諸多,此時必然已經喪命,你讓我給她一條生路,她此前可沒想過給我們劉家生路!”


    空氣仿若凝固了一般,過了許久才有聲音從老僧麵對的方向傳出來。


    “她錯了”老僧道。


    “這不是一句錯了就能原諒的事情!”


    “陛下要如何?”


    “命償即可!”


    “你……”


    短暫的交流,又伴隨著老僧的又驚又怒。


    五彩的光華刷過,刺向孔寧的黑色短劍已經斬向了老僧。


    老僧身體一個趔趄,身體連連爆退。


    “景帝,你一道顯法之身的實力竟然如此恐怖?”


    老僧被連連擊退,雙手揮灑的陣陣五彩光華難於抵禦黑色短劍的不斷靠近。


    他滿臉苦色。


    談判向來建立在對等的條件下,當對等的條件不存,別人就沒必要給麵子。


    誠如他並不將在場的其他人放在眼中一樣,景帝此時顯然也沒將他放在眼中。


    “人皇的臣子居然去做西方教的走狗,滾迴伱的西方去吧!”


    黑色短劍連連突刺,不斷刺破五彩光華的防禦,老僧驚怒之色愈加明顯。


    他看著難於飛縱離去的孔寧,心中不免多了幾分焦慮,即便景帝對他的嘲諷都沒有理會。


    “你如今需要應對九陰尊上的麻煩,還要惹上我們西方教不成?”老僧怒道。


    “你們西方教盡可來我大漢,看看是你們教滅還是我們朝亡!”


    景帝嗆聲迴應。


    他這輩子不乏被人威脅了一次又一次,他也妥協了一次又一次。


    但在這次,景帝發現了一個機會。


    這讓他的打擊愈加猛烈,言辭之中也顯得極為犀利,再難有往昔唯唯諾諾的小心。


    黑色的短劍不斷突破著五彩光華的防線。


    他逼得老僧連連後退,但景帝緊握著手中屢屢要飛走的短劍,心中的苦水無以複加。


    想要站在這個世界的最中央,他還欠缺很多很多。


    不需要驗證,景帝很清楚自己和老僧本體相鬥的下場。


    而在西方教,老僧的個人實力並不是第一,至少排在第三,甚至於第四的位置。


    個體實力的差距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景帝對借助陣法、寶物等物激鬥這種強者沒什麽特別的信心。


    他能憑借的隻有群體的力量,涉及朝廷眾臣,也涉及萬千的大漢子民。


    隻有這樣,他才有鬥西方教、兇國、邪羅斯川聖地、各大學派、屢屢想迴東土的天庭等勢力的資格。


    眼下的他顯然想更進一步。


    這需要他的個體實力,更需要他的智慧。


    這或許能給並不算強大的漢王朝更多成長的時間。


    眼前的老僧無疑是拿來做墊腳石的傳聲筒。


    景帝短劍刺過,擊破的五彩光華引得片片羽毛如蒲公英一般飛出。


    老僧臉色愈苦。


    “羊大、鹿二、虎三,你們這三個蠢貨快點來幫忙!”


    自己的老爹顯法不靠譜,沒能讓景帝給麵子,孔寧大急之下不得不唿叫倒在小山坡上的三個妖王。


    “等景帝殺了我,他肯定會順道將你們宰了”孔寧大唿道。


    “姑……姑奶奶哎,你不知道醉仙酒的……的麻煩!”


    鹿力妖王看著顯出原形的大哥和三弟,兜裏的那枚解藥終於塞進了嘴裏。


    他晃著昏昏欲睡的腦袋,隻覺自己整個世界都被美酒所纏繞,即便吞服了解藥也難於從這種醉人的感覺中走出。


    就他這種狀態,鹿力妖王覺得自己沒可能打架。


    他跌跌撞撞想要逃命,但看到躺著沒法動彈的羊力妖王和虎力妖王,鹿力妖王隻覺沒法逃。


    負責衝鋒向前的虎力妖王,負責後方施術的羊力妖王,又疊加上他這個煉丹製藥施法充當輔助的鹿力妖王,才維持了他們三妖王的地位。


    不是他講究兄弟情,而是他們三個抱團才能穩住聖地的地位,但凡缺失一環,他們的下場和金蟾法王區別不大。


    鹿力妖王拿起自己的鹿角叉,他滿眼醉意,欲要將叉子投擲而出。


    他瞄了又瞄,等到將鹿角叉丟出換來孔寧一句痛罵,鹿力妖王才晃然看清楚自己的兵器擲入了一片空地上。


    “不是我不出力,我的力已經出完了……”


    鹿力妖王張大著嘴巴,一嘴大舌頭介紹著自己有限的能力。


    如果投擲的鹿角叉能叉到人,他還能念個咒,利用鹿角叉將對方束緊。


    但除此之外,他的手段不多。


    不能指望他一個負責煉丹的大妖有什麽通天能耐。


    如果要做類比,他就是一個大號的謅不歸,甚至於還是煉丹技術差了一籌的謅不歸。


    “你這個廢柴”孔寧痛唿道:“你還有什麽丹藥和寶貝趕緊甩出來,再過數十秒,我們都要沒命了!”


    看著難於支撐的父親,孔寧又氣又急。


    這是她父親曾經誇口三界之中最強的保命符,孔寧沒想到第一次動用就不靈。


    再激鬥下去,她父親的顯法身應該會被景帝的顯法身殺死。


    這也意味著若他父親將來親自登門找場子,同樣會被景帝殺死,甚至於死狀更慘。


    孔寧心中沒有任何複仇的念頭,她隻想此時趕緊擊退景帝離開。


    她連連大唿下,倒是讓鹿力妖王真尋思到了一件可以上場的寶貝。


    這讓他伸手在兜裏掏了掏,隨即取出了一枚金色的寶珠。


    “謝九陰尊上恩賜!”


    鹿力妖王將寶珠朝著高空一拋,隨即開始念誦開啟寶珠的咒語。


    金蟾法王信誓旦旦確保寶珠是十陰聖子曾經的護身,從他這兒換走了六枚救命的丹藥。


    鹿力妖王並不是傻子,他也曾經在聖子身上見過這枚寶珠,這才將丹藥換給了金蟾法王。


    但這件寶貝有什麽效果他不知道。


    迷迷糊糊拋出寶珠念了咒語,鹿力妖王昂頭。


    隻是瞬間,天空中一片火紅,一具人麵蛇身的巨大妖體顯出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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