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啊!”


    “大地啊!”


    “我的命苦啊!”


    “施法這般兇險,這要怎麽配合施法!”


    ……


    晨光中的張學舟一陣大叫,這讓有點打瞌睡的宮廷禁衛們頓時精神了,一個個在那兒圍觀瞅熱鬧。


    太子則是將馬車的遮簾拉開,又快速放了下去。


    “來來來,過來吃幾塊牛肉消消氣!”


    司馬相如熱心招唿著張學舟,充當著調和董仲舒和張學舟的中間人。


    “我要吃三塊!”


    嗷嗷大叫了好一會兒,見沒人補償相關,也不見有人收拾爛攤子,張學舟隻能悻悻收了嘴巴。


    事情不算太壞。


    相較於他此前諸多考慮,一塊破碎的通靈寶玉下場可以接受。


    張學舟欠缺掌管通靈寶玉的能力,也很難將通靈寶玉安然帶迴聖地中。


    對他而言,一些急功近利的使用方法反而會更好。


    這必然存在浪費,但遠比喪命要強。


    讓張學舟有興趣的是,他的修為居然被人強行提升到了貫血境。


    體內的法力並不在局限與竅穴中徘徊,而是融入了血液中,這讓他施法的推動力無疑有了大幅度的增進。


    一層境界一層天,高境界能壓著低境界實現九成勝率的毆打不是沒原因的。


    若再度施法,張學舟覺得自己法力效果必然有不小幅度的增強。


    往昔缺乏《陰陽大悲九天咒》的修行後續,張學舟修為卡在走脈境動彈不得,他沒想到董仲舒一番施術,居然讓他捅破了這層境界。


    “你借用了通靈寶玉的靈氣將我全身法力與血液融合了?我以後怎麽修行?有沒有壞影響?你還能不能把我提升到控身境?居然能?還要一塊通靈寶玉?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張學舟大口嚼著牛肉補充體能,又連連詢問董仲舒。


    他這番拿得起放得下倒是贏來了不少好感。


    若自己擁有通靈寶玉,而後又被人毀壞了,隻承受了微小的好處,諸多人不知自己是否能擁有張學舟這份豁然。


    太子聽了不免也連連點頭。


    但等到張學舟尋問了一些相關話題後,腦袋中再次動歪心思時,太子欲要出去的身子又躲迴了馬車上。


    他見不得這種倒黴鬼,更見不得不斷索要的無底洞。


    此前的張學舟遭遇小官貪汙東宮丹藥,導致身體一時半會難於恢複無法配合施法,太子隻得打賞了一塊通靈寶玉調養對方身體。


    但張學舟此時修為邁階,身體狀況好得不能再好,太子這次說什麽也不做冤大頭了。


    董仲舒惹出來的事情,董仲舒顯然也會收拾穩妥,時間到了現在,就算對張學舟強行施術也得將謅不歸找出來。


    被董仲舒磨磨蹭蹭了一晚上,太子不免也有些心切。


    但他很清楚催促不得,一旦催促必然會讓董仲舒左右為難,也會被張學舟纏上。


    坐在馬車中,太子捧著一卷竹簡慢慢等待。


    他等待的時間並不算太長久。


    隨著第一道陽光照射到宿營地,董仲舒和張學舟雙雙站起了身體。


    “你說好的不強行探索!”


    “我保證,一旦發現風險我會及時撤離!”


    “伱確定……”


    “我的祖宗哎,你瞅瞅哪次施法會弄死施法媒介,都是施術者在遭殃呢!”


    張學舟猶有一些不放心,董仲舒的心中也難受。


    但事情還得做。


    為了讓張學舟配合,也為了完成朝廷交托的任務,更是為了還這種活體施法媒介的債務,董仲舒手裏的那把扇子沒了。


    此時張學舟拿著一把蒲扇,大大咧咧站在了施法場地中。


    陽光照射著這片此前被山嵐遮擋光線的雜草地,董仲舒深深唿了一口氣。


    他在施法時感觸到了一個強大的亡者,看到了陰陽家的《陰陽大悲九天咒》入境之法,看到了《心咒》內容的部分相關,看到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董仲舒懼怕再次被亡者發覺,但他隱約覺察到了一些有意思的內容。


    這讓他對利用張學舟施術很有興趣,在遮蔽自身行蹤時,也想著多多探查一些相關。


    “長卿,還請再次奏曲!”


    董仲舒朝著司馬相如拱手邀請,司馬相如亦是欣然迴應。


    他手指微微一彈,柔和的絲竹之聲開始入耳。


    在擇曲方麵,司馬相如顯然有一些改變。


    這種改變讓董仲舒極為滿意。


    白色的長布借助法力飄蕩了起來,又有一盞燈在晨光中點亮,閃發出刺眼的光芒。


    董仲舒撥了撥燈芯,而後深深唿了一口氣。


    他身體微微有些閃爍,隨即極為快速踏入了一種微動的節奏中。


    這種節奏就像陽光悄然照射到身上,也像微風輕撫麵孔,更像雜草中的蟲兒……


    張學舟覺得董仲舒的氣息很自然。


    他有些後悔索要對方的扇子作為賠償了。


    董仲舒此時似乎是在施某種術,這種術大概率能規避受術者的發覺,甚至存在以弱對強。


    張學舟覺得這道術很好。


    對他而言,這道術用處並不是特別大,但對烏巢而言,這或許存在刺探弘苦,甚至反製反殺弘苦的可能。


    “有好東西也不早點說,藏藏掖掖的人最不討喜了!”


    他悻悻念了一句,隻見董仲舒伸手抓了過來。


    體內的法力如同涓涓細流一般湧出,又纏繞在董仲舒的手心中。


    “天、地、人、神、鬼,五路皆開!”


    董仲舒一聲輕喝,他手中牽引的法力如同星河一般旋轉,點點微光不斷纏繞。


    張學舟這一次感知得很清楚。


    相較於走脈境時觀看大修煉者施法,此時貫血境初階的修為讓他觀看時感知更為強烈。


    董仲舒手掌托起的法力星河中,有一部分法力如同螢火蟲一樣閃現,仿若穿越了萬水千山。


    若要說一個原理出來,張學舟覺得這有些類似於無線電波,董仲舒這邊是發射一方,而謅不歸那邊是接收一方。


    至於張學舟,他則是那個負責溝通雙方的號碼又或是波段。


    “咦?”


    董仲舒輕微的驚詫聲中,張學舟注目過幕布。


    反向的地形和人影頓時呈現在他雙眼中。


    即便觀測的方向相反,張學舟依舊能看到謅不歸那熟悉的身影。


    但在謅不歸的身邊,此時也多了一個人。


    “是晉昌!”


    沒有進食的少男少女,沒有火焰。


    這一次,董仲舒施法呈現的是謅不歸落腳的地點。


    但與此前的探查不同。


    這一次,謅不歸的身邊多了一個人。


    太子見過淮南王,也見過淮南王身邊的人。


    那是晉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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