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咥河聖地中,藝成方能下山是曳咥河聖地的規定。


    但曳咥河聖地也允許以高帶低出遊曆練的方式,譬如師傅帶徒弟下山,又或師兄弟同門的相互協助。


    烏巢和張學舟滿足的條件是後者。


    經過奮力的衝刺,烏巢終於踏入了造識境,也就存在了攜帶同門下山的資格。


    下山隨軍殺敵是一個極為正常的要求,尤其是對烏巢這種兇國皇子而言更是如此。


    稟報聖地後的通過得極為順利。


    在棲身曳咥河聖地近三個月後,張學舟需要再一次更換地盤。


    這一次,他坐上了兇國皇室的馬車,路上遭遇的折騰少了許多。


    “師兄,我們怎樣才能找到那個謅不歸!”


    烏巢不得不下山的原因自然是為了張學舟。


    需要能進入聖地,需要能靠近弘苦,他所認識的人中隻有張學舟滿足這個條件。


    相應張學舟的問題他必須去解決。


    在眼下,他們是同一個利益團體,隻有張學舟具備一定的能力,才能讓他有更多可能活下來。


    相較於性命,諸多其他事不值一提。


    這甚至包括皇室供應他的修行物資,此時也分潤了大部分給張學舟。


    烏巢沒有絲毫心疼,也不會在乎這短短三年的修行物資。


    隻要能活下去,他就能獲得更多。


    也隻有活下去,他才能做一切自己所想要做的事情。


    而且烏巢對謅不歸很有興趣。


    一個沒落派係的掌教,甚至屬於孤身的一人,還中了金蟾法王的毒,種種的跡象讓謅不歸成了一個‘紅人’。


    陰陽家沒落了,但陰陽家的傳承還在,甚至於某些法寶依舊存在。


    若能尋覓到相關,烏巢覺得有一定概率輔助他們。


    “師弟,你可還曾記得我從老師那兒得到的術?”


    張學舟提問時,烏巢亦是笑問。


    “《定星術》?”張學舟奇道:“師兄,你這麽快就修成了定星術?可以推衍到未來?”


    “隻是初窺門徑而已”烏巢搖搖頭:“我離真正掌控《定星術》還很遠,而且這門術並不像我此前所想的那般預測未來!”


    “哦?”


    “這門術涉及的是咒術推演,隻要拿到了某人的相關,就有一定可能判定對方會在何時出現在何地,並非預測未來所要發生的事情!”


    “您是說……”


    “隻要你帶我去了那個謅不歸此前長久寄身的九尺道觀,我就有可能判定他在何處出現!”


    烏巢揚了揚手。


    他綁了張學舟上車,但烏巢不做無目的事情。


    他確實需要幫助張學舟,讓對方更好的配合自己,但烏巢也是在自身有能力幫助張學舟時才做這種選擇。


    相較於孤注一擲和弘苦拚死拚活,烏巢當然是希望多一個人手幫襯。


    他催促馬車夫不斷快馬加鞭,隻有越短的時間內趕到九尺道觀,烏巢才能降低施術失敗的幾率。


    《定星術》可以預演未來,但原理依舊是依照咒術的那一套,通過媒介追蹤判斷。


    在他修行初期,《定星術》更像是一門追蹤的術法。


    但對烏巢當下而言,《定星術》的作用已經足夠用了。


    “您這門術真是厲害”張學舟讚道。


    “雖然與想象中有差別,但確實還行!”烏巢點頭道:“若將來能僥幸逃脫,師兄也能仰仗這兩道術勉強在皇室站穩跟腳!”


    “兇國皇室的競爭很激烈嗎?”


    “總有那麽一些人不甘於人下!”


    烏巢擺擺手,顯然是不欲談兇國皇室所麵對的問題。


    對聖地而言,誰掌控皇室並不重要,隻要能聽聖地的話就足夠了。


    聖地這種心思不難猜,兇國皇室雖然背靠聖地,但並沒有從聖地獲得什麽特殊扶植和資源。


    即便烏巢貴為四皇子,烏巢同樣是按規則入聖地修行,需要遵守聖地的各項規矩。


    甚至於被針對時,烏巢需要依靠自身的力量解決相關的問題,而難於依靠皇室掰倒弘苦。


    他此時不再發聲迴應張學舟,而是將自己的雙眼緩緩閉上。


    沒等多久,烏巢口中已經喃喃念誦。


    即便是在這種趕路的時間,烏巢也沒放棄修行。


    烏巢的天才之名顯然不像許多人眼中純粹依靠修行資質,而是付出了時間的累積。


    哪怕是一點點時間,但凡像烏巢這樣不漏一絲空隙積累起來,時間長久後必然會化成可怕的優勢。


    “天才果然都是時間堆起來的!”


    在同等條件下,誰能更為合理的利用時間,誰就會走在前麵。


    張學舟亦深以為然。


    他伸出右臂,根根羽毛隨即密布了整條手臂。


    但在數秒後,這些羽毛又迅速收攏了迴去,隻餘下數十條黑白的豎線逗留在胳膊上,偶有一絲絨毛隨風飄蕩,但很快又收斂了迴去。


    能做到這種程度,張學舟的身體已經不再顯得過於怪異。


    這同樣得益於他的勤奮,更得益於烏巢在修行物資方麵的充足補給。


    張學舟伸出右手中指,隨即將手點在一團銀色的液體中。


    如同容添丁畫畫一般,張學舟將銀色的液體不斷塗抹到手臂上,隻要存留了黑白豎線的地方一處都沒拉下。


    等到擦拭完銀色液體,他開始擦拭一種紅色的粉末,又取了一枚玉不斷在塗抹的地方揉搓。


    一番外在的揉搓完,張學舟隨即取出了一罐黑乎乎的湯水。


    他皺著眉頭將湯水灌入肚中,而後才喃喃念咒。


    在他的手臂上,黑白的豎線愈發細小。


    但隻要張學舟動用咒語伸展,這些黑白的豎線會瞬間化成黑白的羽毛。


    “師弟,恕師兄眼拙,你修行的《雲中術》不應該是翱翔於天嗎?為何你屢屢的修行都是在塗抹手臂?”


    一番日常的修煉完成,張學舟迎來了烏巢不解的詢問。


    “師兄,欲飛必須先學會展翅和收翅”張學舟正色迴應道:“飛得太快收不住翅膀,這必然會釀成飛行失敗的苦果,一個不慎就會喪了性命!”


    “原來是這樣!”


    烏巢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張學舟不詢問他《定星術》相關修煉的詳細,烏巢也不過問張學舟如何修行《雲中術》。


    隻要雙方都朝著擊潰弘苦這條路前行,一切都足夠了。


    沒有人不會珍惜自己的性命。


    烏巢想活,張學舟同樣會想著活下來,不會在修行這方麵打絲毫的馬虎眼。


    烏巢的想法是一方麵,張學舟的想法則是另外一方麵。


    若非他當下修行的術隻有《雲中術》收翅耗費修行資源,張學舟也很想弄點別的。


    但這番誤打誤撞的操作倒是帶來了一個較為方便的事實,至少張學舟在迴歸大漢王朝境內時不必擔心誘發妖人的身份。


    數日後,隨著馬車與一支西域商團匯合,他們開始換裝預備大漢王朝邊關的通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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