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苦的黑石建築中,張學舟和烏巢接受弘苦授學時所在的場所局限於院落中和一處書屋,其他房間並未進入。


    張學舟低空飛過一處房間時,隻覺綠呀呀尖銳刺耳的驚叫從腦海中響起。


    這隻綠頭鴨生前警惕性一般,但在死後的妖力倒是發揮了出乎意料的水準。


    綠頭鴨擅警戒,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驚醒對方,對危機感的預警極為敏銳。


    與其說是綠頭鴨在示警,倒不如說張學舟身體容納了綠頭鴨妖力後,擁有了出乎常人的危機警示能耐。


    他飛縱沒能飛起來,但對危機的預感顯然不差。


    張學舟頭皮發麻之際,迅速催動翅膀遠離了那處黑色巨石構建的房間。


    “師兄,老師那邊是做什麽的?”


    遠離房舍後,張學舟左右端詳了數秒。


    見到弘苦不曾迴來,張學舟隨即低聲詢問烏巢。


    “那邊?”


    烏巢張目。


    他目光在張學舟指向的地方一掃而收。


    烏巢進入聖地的時間遠較之張學舟要長久,但他對弘苦的了解有限,平常也少有出入弘苦這兒。


    對烏巢而言,弘苦更像是在完成聖地授業任務,交情甚至還沒有他與弘毅法師之間親密。


    弘苦是孤星命,平常也不喜與人交際。


    烏巢每次經過弘苦的黑石大院,這兒都是大門緊鎖的狀態,難知弘苦是在閉關還是外出。


    這甚至於是他第二次接受弘苦的教導。


    陡然聽到張學舟口中發疑,烏巢心中知曉張學舟定然是發現了一些什麽有意思之物。


    他目光迅速收迴,又掃了掃大門外。


    此時弘苦外出未歸,等到確定了弘苦短時間沒法迴來,烏巢才有低聲的詢問。


    “你發現了什麽?”烏巢低聲問道。


    “隻是剛剛飛過那兒感覺有些心驚,故而想問問師兄相關”張學舟低聲道。


    “我也不曾進入老師的房間”烏巢低聲迴道:“你怎麽會對一處房間感覺心驚?”


    綠頭鴨的尖叫預警是一種感知,張學舟也無法描述這種感覺。


    但若要貼近那間房間,綠頭鴨必然會示警。


    房間中有東西或對綠頭鴨不利,或對張學舟不利,才可能有這種示警的情況發生。


    張學舟攤攤手難於解釋這種感知,烏巢則是臉色來迴變換的變化。


    半響,他拔了頭上一根發絲,隨即一口氣將發絲吹了出去。


    張學舟隻見烏巢那根頭發飄飄蕩蕩,十餘秒後,那根頭發已經沾到窗台上。


    隨著烏巢低念掐咒,頭發變成了一根細微如鐵線蟲一般大小的黑蛇。


    那黑蛇在窗台上繞了數圈,隨即從縫隙中慢慢鑽了進去。


    “師兄?”


    烏巢的反應並不算過激,但凡誰攤上一個經常收學生,又經常死學生的老師,誰都難於鎮定。


    “如果老師借緣由問你要生辰八字、精血、頭發等物,你莫要給他!”


    隨著施法接近尾聲難於探索到異狀,烏巢不得不收了術。


    等到張學舟試探性問一聲,烏巢亦有低聲的告誡。


    “怎麽?”張學舟低聲疑道。


    “我們的老師早知道烏啼會出事,也將那枚豎笛交給了烏啼防身,但烏啼還是死了”烏巢皺眉道:“我總感覺這其中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明知烏啼會死,但沒能力阻止烏啼死”張學舟疑道:“老師莫非有術能預見未來?但是沒有能力改變未來?”


    “窺見未來的術?”


    烏巢一愣,隻覺心中夾藏的那點陰影瞬間被掃空。


    如果可以,烏巢非常希望自己也擁有這種術。


    眼睜睜看著同門在短短時間死亡,他對弘苦不乏戒備心,認為對方的孤星命太過於可怕。


    但烏巢堅信命克人這種事情過於荒唐,這其中必然夾雜著什麽特殊的因素。


    他很想找出這種導致意外的因素。


    但張學舟提及窺見未來的術太過於動人心。


    這幾乎是躲災避災的頂級術。


    隻是短短瞬間,烏巢心中藏著的那點懷疑迅速消散,心態迅速進行著調整。


    張學舟的學習進度快可以選擇一門術,烏巢學習進度快同樣可以選擇一門術。


    如果擁有相關機會,烏巢覺得自己必然會想弘苦提出相關的要求。


    按聖地的要求,但凡他想學,弘苦就拒絕不得,必然會傳授。


    這或許就是弘苦真正的傳承。


    短短的交流之中,烏巢已經定了下一道咒術修行的方向,甚至於這個方向遠較之烏巢往昔想象中要好。


    “師兄說的話依舊有效,你到時注意一些!”


    烏巢低聲告誡完,隨即又將目光投向平地上用樹枝刻畫記載的蛇頭咒相關內容。


    他念念有詞,顯然暫時放下了讓張學舟心驚的房屋。


    “頭發、精血、生辰八字?”


    精血是人體內精華血液,和普通血液有全然的不同,這需要用手段抽取才能壓榨出來。


    而生辰八字這種事情就好說了,畢竟攤上沒啥文化的爹娘,張重和有容氏都不知道張學舟的生辰八字,張學舟就更不可能清楚。


    保住自己的頭發則非常不容易。


    他並非烏巢這類修蛇頭咒的修士,頭發多一根少一根壓根察覺不到。


    但烏巢的警告不會憑空而來。


    張學舟眼睛微微閃爍。


    他注目著那個讓綠頭鴨妖力示警的房間,等到片刻後,他的心才靜下去,如同烏巢一樣將這件事暫放心底。


    一時兩人各有心思,又收斂得極為妥當,在那兒各有各的學習。


    等到院子大門再次拉動,兩人才將目光投過。


    “你……那個誰,你叫什麽名字去了?”


    弘苦大踏步走入院中,又對著張學舟招了招手。


    “老師,我叫烏金呀”張學舟小聲道:“您還可以叫我小烏,也可以叫我小金!”


    “不用叫我老師”弘苦擺擺手道:“你我關係淡薄一些,牽扯也少一些,將來出事的可能也低一些!”


    “額……”


    “烏金,你天資尚可,但體內蘊含了妖禽的妖力,當下的狀態並不適合修行咒術,我去拜訪了雷尊者,從那兒求了一冊《雲中術》”弘苦道:“你現在學此術便足以,這或許能讓你擁有一種優秀的自保術法!”


    “這《雲中術》有什麽用處?”張學舟奇道。


    “雷尊者的祖上曾出過一個肉身成聖的大人物”弘苦道:“那位大人物也是人身妖力,雙臂生翅,極具飛縱之力,日行萬裏輕輕鬆鬆,這《雲中術》就是那位大人物所習的人身妖力的飛縱術,應該會非常適合你!”


    “這麽好?”


    張學舟張大嘴巴。


    他剛還和烏巢有一些小心思,張學舟沒想到弘苦轉眼間就給他拿來了一份大人物的飛縱術。


    這讓張學舟一時有些受寵若驚,隻覺弘苦不近人情的麵孔下隱藏著一副好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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