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士屬於百家學派中的一支,這其中又分了數個派係。


    作為百家學派,相士針對的群體是修士和統治階層。


    大秦過後的相士傳承斷裂,相士群體數量大幅度削減。


    這百年中最負盛名者是一位叫許負的女修士,對方被高祖皇帝封為雌亭候。


    但除了寥寥成功的案例,剩下的相士大都是渾水摸魚之輩,再也不複過往的輝煌。


    這些人向上鑽營難於進入修士群體,不得不將將目標定位下調,開始麵向普通的富人群體。


    但富人哪來那麽多生死恩怨之事,這導致有一些相士為了謀財不乏自導自演,也有人事情敗露後因此下監甚至喪命。


    相士們自秦王朝後的名聲不佳,如張保家這類有一定見識者也知曉相士多喜騙人。


    “我這是真本事吧?”


    張學舟不得不小露一手。


    張學舟有定人術和定穴術的真本事,定人術能依據所相之人記憶碎片內容分析條縷,從而在舊事中挖掘機密,而定穴術則是破陣的能耐。


    之所以說這兩道真本事,那是因為他露一手的能耐和相門本事沒半毛錢關係。


    能力用於實戰和用於表演是兩碼事,諸多實戰的術並不賞心悅目,普通人也看不懂,便是術法的能量波動都看不到。


    張學舟玩的套路是偽心理學內容。


    這些內容說稀奇不算稀奇,畢竟社會不斷向文明發展就必然會涉及心理內容。


    但要說這些內容不稀奇又很稀奇,偽心理學並不會帶來實戰的能耐,修士少有研究這些內容,導致缺乏足夠的體係。


    而普通人忙於養家糊口,想識字都困難,更無需說來鑽研這些內容。


    “你們仔細想想,看看我畫的這個麵相的人是不是如此!”


    如果不做猜測之事,張學舟也就隻能靠著諸多數據綜合而來的麵相學讓大夥兒自行分辨。


    麵相學不是玄學,而是屬於統計範疇,通過多種類似容貌者判斷相應的性情。


    這和星座學、生肖學等沒區別,都是提前選擇一個框架,而後添加識別的標誌。


    麵相容貌是框架,而相應的性情則是標誌。


    但凡知曉了性情就能判斷行事的風格,也能推測對方憑借這種性格所作出的行為。


    “那西市賣肉的張老三似乎就是這種麵相,他為人看似豪爽,但賣肉時看人下菜不乏短斤少兩,確實屬於奸詐之人……”


    “人的四肢和內髒幾乎沒有區別,隻有麵相各有差異,相貌也成了最重要的辨識之處,但凡通曉了這麵相之學,相準富貴榮辱不在話下!”


    張學舟取了一根樹枝在地上進行素描。


    他畫工還算不錯,寥寥數下就有相貌形態的栩栩如生感,又讓眾人找相關麵相者匹配,也不乏張保家恍然大悟提及所認識的人。


    “表弟這畫比我畫的豬好看多了,哪怕給人畫個相都能收錢了!”


    趕過來湊熱鬧的容添丁瞪大了眼睛,隻覺張學舟這次展示的本事有些不同。


    這並非修士的術法,而是一種容添丁說不上來的內容。


    他覺得張學舟這種內容是一種能耐,但這種能耐又不涉及法力和氣血之力,並不屬於真正的術。


    “是假術!”


    如果具備能耐但又不涉及隻有修士能發揮的術,那都可以歸納於假術的範疇。


    但張學舟這種假術不需要手指靈巧,而僅僅隻需要套模版。


    但凡根據人的麵貌在這些模版上套進去,就能得知分析的結果,這較之假術容易太多太多了。


    “我再給你們畫幾幅麵相圖,等我說了標準,你們再想想是否認識類似的人!”


    張家宅院中,張學舟執了樹枝,又在地上畫了數副相貌圖。


    “表弟,如果這相貌可以斷定人的一生,豈不是說這人生下來就已經注定了命運”容添丁不解道。


    “表哥此言差矣,人的相貌會因為一生的機遇和飲食等情況不斷變化,並非生下來是怎麽樣就會怎麽樣”張學舟笑道:“隻是大多數人年長後性格和生活條件穩定,相貌也穩定沒了變化,從而才有判定一生的可能。”


    “原來如此,我說怎麽表弟你的相貌每次都有一些變化,看上去和原來長得差不多,但又讓我隱隱覺得有了一些不同!”


    容添丁被解了疑惑,不免也仔細看向張學舟。


    他隻覺張學舟出道這些年的麵相似乎一直在變,看似張學舟的容貌依舊,但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摻雜了太多不同。


    張學舟有過青澀、滿臉風霜、老態、年輕態、柔和形態等等,而在此時,容添丁隻覺張學舟麵冠如玉,相貌維持大體不變時又有著種種平和近人感。


    按道理來說,數月、甚至數年不在一塊的人必然存在生疏,也有長久不見帶來的一絲陌生,但張學舟身上沒這種情況。


    隻是見到張學舟麵容的那一刻,容添丁還隱約覺察自己仿若就在數日前與張學舟相見,並無任何生疏之感。


    “表弟,你當下的麵相是哪一種?”容添丁問道。


    “表哥,你這個問法就說到一個有趣的事情了”張學舟笑道:“相士從來不相自己,也不輕易去相同行,我看不準自己,同行也不喜歡相我,所以我至今都不清楚自己麵相下所代表的意義!”


    “相人不相己!”


    “沒錯!”


    容添丁總結了一句,又有張學舟的點頭。


    這讓容添丁隱隱迴神了過來,隻覺張學舟這種假術似乎有幾分學派的風格,當下甚至有了條條框框在束縛,並非張學舟興致所至的瞎編。


    “舟子,你這麵相有多少種啊”又有張保家興奮道。


    “我當下所識別的麵相有一百九十二種”張學舟笑道。


    “你這麵相不難記,能多畫畫嗎?”張保家興奮道:“我感覺你這個相術很有門道,也不挑剔人,隻要腦袋能記就能學一學!”


    “呃!”


    “我年齡大了,沒法跟著遠行狩獵”張保家尷尬道:“若是能跟著你學一學這個相術,我以後也不至於一直吃白食!”


    “這麽說我也要學一學”腿腳瘸了的張厚土吭聲道:“我這些年一直吃白食了,哪怕舟子和長弓養著我,我也沒臉吃這口飯!”


    “說的也是”張重略微有所思道:“二寶子這種能耐似乎不挑人是否入境!”


    “這才是我等讀書人所向之學!”


    又有賈致遠高唿,隻覺讀書畫畫終究還是有用,但凡跟著張學舟這般學一學,他就能學以致用發揮作用。


    他歡喜大叫,等到容麗揪耳朵才消停了下去。


    張保家等人此前擔心張學舟四處招搖騙人,但等到發現張學舟這種能耐簡單好學沒門檻,又是實打實可以去做驗證,眾人不免也想親自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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