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學舟初出道時,金蟾法王曾將他送入曳咥河聖地修行。


    張學舟拜師的弘苦就擁有一種詭異的咒術,可以利用親係人員替代自身受創。


    不僅僅是弘苦的家人死得一幹二淨,張學舟和烏巢的眾多師兄們也死得幹幹淨淨。


    在曳咥河聖地有過被咒的痛楚經曆,這讓張學舟對咒師極為提防,也養成了與人為善的習慣,他輕易不會得罪人。


    兇獸頭領虎豪的能力看似非常詭異,但張學舟早就接觸過類似的術。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研究明白後不以為奇,感覺這其中的道理大概率相似。


    “也不知弘苦老師的術是不是有同樣的缺陷?”


    張學舟已經很多年沒有和弘苦見麵,但他心中依舊對弘苦有極深的戒備。


    他不需要去想,就很清楚晉升成尊者的弘苦大權在握,門下應該存在不少用於替死的師弟妹。


    隻要弘苦這道咒術不被破除,就沒有人在明麵上敢輕易得罪弘苦。


    此時抓了虎豪這個落魄加落難的倒黴鬼,張學舟研究一番後才後知後覺知曉了弘苦咒術可能的弊端。


    “咒術的源頭無法被動響應,但凡失去意識就會承受真正的創傷,而不會讓替死之物承受侵蝕!”


    若在爭鬥中喪失了意識,這意味著慘敗,正常而言,這種弊端已經算不上不足。


    但張學舟這些年鬥法就沒走過正常路,他向來不喜正麵爭鬥,也很清楚這種能耐在非正麵衝突下存在難於抑製的缺陷。


    這並非規避之術那類可以被動運轉的十萬八千竅術,而是意識終止後就會停止響應。


    “真可惜我沒學會精神交流的能力!”


    見到虎豪在痛楚中再一次蘇醒,張學舟拍了拍手掌,對自己不具備交流能力顯得遺憾。


    如果他能進行正常表達,張學舟有諸多話詢問。


    眼下他製住了虎豪,清楚對方的傷勢一時半會難於愈合,也有了迴去尋覓任一生等人的時間。


    隻要將對方拘束迴去,任一生就能慢慢和虎豪交流,甚至有可能通過虎豪挖掘出真實的秦蒙。


    “人類,我知曉你們抽取血脈鑄就身體追尋強大,但這種雜種血脈連我這種血統不純者都嗤鼻,斷難有可能走得更遠!”


    張學舟說張學舟的話,而虎豪則是說虎豪的話,兩人交流顯得牛頭不對馬嘴。


    仿若知曉張學舟無法主動交流的弊端,虎豪萬念俱灰後則是極為沉穩的表達,試圖求一條生路。


    虎豪在秦蒙中見過人類,也能辨別出人類所使用的能力。


    如果說數十年前的人類依靠模仿動物行為模式創造了各種拳腳手段,而現在的人類則是利用血脈開啟了基因鎖,也具備了更為強大的模仿能力。


    但這種血脈很雜,衍生的能力不容樂觀,也存在弊端。


    至少在虎豪的眼中,他根本看不上這些人的血脈,哪怕這些人類有較為強大的實力也是如此。


    “你們應該是人類的精英群體,若你們這些精英的上限實力都隻有這種程度,你們應該很清楚下限的低點”虎豪道:“我同樣在追尋血脈純淨與強大,你們可以相信我,若你能放了我,我便告知你洗髓伐骨的方法,讓你們有強大的可能!”


    “唔!”


    張學舟低唔了一聲。


    在不具備正常交流的情況下,虎豪求生姿態依舊有些許高傲,但他又極快提出了自己交換的條件。


    數十枚鋼針依舊如灰塵和雜物一般沾染在眼睛附近,虎豪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中最難堪最屈辱的時候,但虎豪不得不抓緊了時間,謹防自己這一輩子很快過去。


    被張學舟找出了身體破綻,他幾乎不可能有反殺的機會,也難於積蓄力量在某個時刻逃生。


    他很清楚落入人類手中的最終下場。


    “荒蛇的主人有一枚火種,你們隻需要取到火種,又在注入牽引血脈力量時加入火種的力量,你們必然能獲得更為純淨的血脈!”


    “火種至少能讓你們提升兩成的實力,它還能讓你們走向更為強大的可能性更高。”


    “你……你似乎對這種指引不滿意?”


    虎豪連連開口,又不乏抬頭注目著張學舟。


    在張學舟的神色中,虎豪並沒有看到驚喜、欣喜、不可思議、恍然大悟等情緒,對方的臉仿若癱瘓了一般淡然,甚至還夾雜了些許失望的色彩。


    很顯然,虎豪買命的條件不足,對方並不滿意這種條件。


    想依靠空口白牙脫身的難度極高,哪怕虎豪所說是實情也是如此。


    “我的兄長‘育’攜著‘定魁’而來,若你們能取得‘定魁’,你們將獲得最為直接而強大的力量!”


    思索數秒後,虎豪開始艱難提及另一樁事,試圖以此換取自由。


    “你可以相信‘定魁’的強大,我便是被他以‘定魁’擊敗,從而讓身體實力十不存一!”


    虎豪開始誠懇解釋‘定魁’。


    在虎豪的介紹中,張學舟覺得‘定魁’是某種威能強大的寶物,足以打碎虎豪肉身憑借的根本,也引得對方落難而逃。


    張學舟對寶物有一定興趣,但他隻對沒有主人的寶貝有興趣。


    這種情報確實屬於機密,但欠缺能力獲得的寶物沒有任何作用。


    這甚至包括蛇窟中可能存在的‘火種’。


    看似虎豪抖出了機密,但沒有一件是唾手可得之物,這也讓張學舟沒有任何情緒,隻覺虎豪買命買了個寂寞。


    他尋思了數秒,不免又在那兒持刀念咒,他甚至在估算虎豪的恢複力和行動力,從而決定要對虎豪身體破壞到什麽程度,而後才能唿人前來幫忙。


    “你不要逼我太甚,我也有庇護,但凡我脫了肉身報死訊,‘育’肯定會看在同族的份上替我報仇,他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哪怕你跑出數萬裏之遙也沒有任何用處!”


    看著張學舟又在那兒念叨叨著莫名其妙的話,喉嚨中刺痛和鼻孔堵塞難於唿吸感湧來,虎豪不免大駭。


    很顯然,不論虎豪說了什麽,張學舟都沒有滿意。


    當然,如果彼此互換位置,虎豪覺得自己也不會很滿意,畢竟對方的實力宛如尋覓腐食的鷲鳥,並不具備鬥荒蛇和‘育’的能力,也沒可能拿到‘火種’和‘定魁’。


    這些信息對強大者而言是難得的消息,也足以拿來買命,但對弱小者沒有半分作用,對方甚至還要擔心釋放他之後可能帶來的報複。


    身體越來越窒息,沉悶的唿吸聲音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欲要昏迷的感覺湧上心頭,虎豪思考互換了彼此角色後,他終於想起該如何正確與這種鷲型的人類達成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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