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會能決議諸多事,但並不會冒然管轄麾下某一方主管者的決策行為。


    隻要對方能獨立自主,又爭取了相關涉及人的同意,事情就可以自主安排。


    張學舟在東山帝陵動工動土是一件大事,但在征求遺老遺少們的意見後,事情也就順理成章。


    尤其是此次還有諸多委員和候補序列委員出資金,在插入相關事件時也有間接同意。


    “這個決策好!”


    張學舟在東山帝陵初上任是否能續接祝海山時期的穩定,又是否能與諸多遺老遺少和平相處,這依舊是一樁考驗。


    在維持穩定上,序列委員會幾乎已經做了最大的安排。


    而張學舟自身還不錯的人脈也帶來了影響。


    這是遠較之祝海山當初上任要龐大的儀式。


    而等到上任儀式涉及相關合作出爐,哪怕是遠在西京城的任一生獲知消息後不免也大為讚賞。


    “學舟會不會惹到那位?”任安然麵色嚴肅問道。


    “這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任一生強調道:“他負責出文件出資金,但動工挖掘建造的並非學舟!”


    “那他……”


    “他自然會有安排!”


    張學舟的手段並不生澀,甚至宛如在政界混跡了多年的老人。


    在這個大型工程中,張學舟獨資三億,諸多委員湊了兩億左右的金額,而遺老遺少一族當下湊齊的資金達到了七億之多,後續還存在可能追加的資金。


    而這種工程一旦決定開啟,就沒有人可以攔得住,哪怕是張學舟同意停止工程,涉及數十上百萬人的遺老遺少們也不可能同意。


    這其中涉及的資金壓力和人事等部分很難有大家族可以擺平,左家則更沒可能。


    向來低調的張學舟並不是喜歡做事的性格,能讓張學舟真金白銀砸下大量資金,這就必然存在大量資金的迴報。


    任一生看著自己這個顯得過於關切的女兒,示意任安然並不需要擔心。


    “哪怕左家能操控學舟,這個事情達成協議也已經不是學舟說了能算”任一生道:“所以左家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那左家會不會轉移他們藏在東山帝陵的秘密?”


    “那是他們謀劃了上百年的老巢,如果能轉移早就轉移了,隻怕事情沒想象中那麽容易!”


    任一生搖了搖頭。


    在這場上任儀式中,張學舟親自邀請了左全到場,而左全壓根沒出半點聲音反對。


    能去給張學舟捧場的顯然都是支持者,而說服遺老遺少一族支持後,反對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左全大概率也不敢當出頭鳥,又或標新立異突出自己。


    這樁安撫遺老遺少的上任儀式屬於一樁陽謀,甚至是直接給左全觀看的陽謀,讓左全清楚了一切,也清楚了所有相關涉及方。


    “紫色劍蘭草到底是什麽?”


    “他們在東山帝陵又埋設了什麽?”


    “學舟為何如此動用如此龐大的現金來做這種事情?”


    “黃道仙有沒有可能藏在東山?”


    “又或是東山預留的一切都是為了黃道仙?”


    “如果學舟應對,他將來豈不是成了旋渦中心?”


    ……


    哪怕任一生解讀了張學舟的部分行為,任安然腦海中依舊有諸多疑問,不免也愈加擔心張學舟行為惹出大麻煩。


    對於身體病患者來說,如何獲取利益和如何隱匿自身都需要兼顧,一旦失衡就會引發惡劣影響。


    哪怕任一生也沒有站在明麵上,而隻是通過與李應博等人協同合作,不斷推動著相關的一切。


    張學舟的弊端更為明顯,也就需要更為深入的低調,而不是站在最前方當排頭兵。


    任安然深深唿吸了一口空氣,心中不免期盼著張學舟盡可能早恢複身體正常。


    但凡張學舟身體健康,諸多的麻煩都將迎刃而解。


    “十二天十二夜!”


    任安然有時候也會想想張學舟最嚴重的弊端。


    如同她精神力量不夠時出現的遺忘和健忘,任安然覺得張學舟精神強化後帶來了強力的記憶力,也帶來了需要長久休息的間歇性植物人症狀。


    “必須推動精神強化篇第七章,甚至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


    “肉身存在極限,但精神沒有極限,這是一個可以永恆的追求!”


    “但凡不斷向前,我不信學舟身體恢複不到正常!”


    任安然精神強化篇通達第五篇後的記憶力就恢複到了正常,少有出現什麽遺忘和淡忘,她相信張學舟也能做到。


    而任安然所需要做到的便是將張學舟推向精神強化篇第七章。


    “我應該注射兩支天神將藥劑了”任安然低語道:“這應該能助力我突破踏入第六章,隻有真正進入了第六章水準,我才能更清晰感知通向第七章的路!”


    “沒有學舟拿太清真術鎮疼,你承受不了那種痛楚”任一生皺眉道。


    “我自己就能釋放太清真術!”


    “但你手筋斷了!”


    “可我終究還是能釋放太清真術鎮痛自救,隻是這過程痛楚一些罷了,而我的路也需要向前!”


    任安然站起身體。


    她看向窗口處的玻璃。


    玻璃上並未呈現帝君的身影。


    但任安然記得帝君曾經獨自的苦研,哪怕是依靠難度極高的唇語交流,帝君也在不斷嚐試精神強化,一遍又一遍去驗證修行中的錯誤,這甚至讓帝君身體中衍生出了一隻怪異的猴子。


    這是任安然所認知和認同的強者。


    她也認同帝君的理念,沒有哪個強者是靠著溫室培養而成,欲要成大器必然需要付出心血鑽研。


    譬如帝君,又譬如不斷試藥嚐藥通曉諸多修行的張學舟,又譬如不斷衝擊向前的任一生。


    這些人在有所成的情況下必然是屬於一流高手,而一切依照舊框架推動修行者隻能成為二流高手。


    這其中譬如涉及到任無恙,又譬如涉及長空英豪等人。


    如果走不出相應的舒適圈,任安然不覺得這些人會成為真正的頂級高手。


    她口中念念著相關,這讓旁聽的任無恙腦袋微垂,隻覺任安然與張學舟長久相伴後的性情都變了。


    以往的任性、散漫等齊齊退散,取而代之讓任無恙都有了幾分距離感。


    那種距離感就像是他麵對任一生,而不再是以往那個可以互毆互鬥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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