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安國初來長安城時非常忙碌,急於四處拉關係送禮。


    等到該送的人送完,韓安國的匆忙戛然而止。


    到目前為止,韓安國都沒感覺出自己送的禮發揮了哪怕一點點作用。


    這讓韓安國極為無奈,隻能每日前來京兆尹府轉轉,看看朝廷是否有招賢納士的公文。


    事情也湊巧,他在京兆尹府外麵轉悠,碰到了自己送禮的對象。


    韓安國送禮的時候見人方便,找人詢問對方是否辦事就很難,包括當下謙卑名聲遠揚的田蚡也是閉門不見。


    而且韓安國也並非送禮的愣頭青,知曉收錢辦事需要流程需要機會,並沒有喋喋不休催促。


    田蚡等人收了他的錢財,隻能在恰當的時候幫幫忙,但韓安國確實等得有幾分焦慮。


    他來來迴迴轉悠,忽地看到了張學舟。


    在韓安國急病亂投醫的送禮對象中,張學舟是唯一擔保過時間的人,提及在半個月左右與新帝交談時會進行舉薦。


    算一算時間,韓安國覺得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他伸手朝著張學舟打了個招唿,隻見對方同樣熱情迴應,並沒有避讓扭頭而走,這讓韓安國鬆了一口氣。


    “我鄰居賣房,我到京兆尹府做個見證,稍後再請安國兄到家中做客”張學舟拱手道。


    “好說!”


    韓安國臉色微紅,連連拱手示意張學舟先行。


    隻要手續到位,再疊加上官員因素,買賣房產的手續不會有任何拖遝。


    等到京兆尹府小吏持著公文前往狄讓的宅子檢測一番,買賣公文也就成立了。


    而張學舟等人做見證隻需簽名,又涉及房產定價探討,時間不會很長。


    韓安國在京兆尹府外等了半刻鍾的時間,隨後便看張學舟等人滿臉笑意出了大門。


    “難得在這兒碰到安國兄,我再多叫一輛馬車……”


    “別,我已經叫了馬車!”


    張學舟看到韓安國這種多金財神非常開心,他是收錢辦事的人,說舉薦是真的會舉薦,這對他隻是一句話的事情。


    收了人家五百兩黃金的錢財,這讓張學舟買房都有幾分財大氣粗,他見到人自然是笑意相迎。


    韓安國提及自己叫了馬車,張學舟也沒客套,直接換乘了韓安國的豪華馬車。


    “老樹胡同,跟著前麵那輛馬車就行!”


    張學舟和馬夫打了聲招唿。


    他一臉笑意看向自己的財神。


    如果舉薦沒有作用,新帝忌憚韓安國實力與底細不予納入朝廷,事情也就罷了,若舉薦韓安國有效果,對方大概率還有迴饋。


    張學舟邀請韓安國迴家作客沒別的意思,他希望韓安國當官後知曉他住哪兒,有迴饋也知道地點迴禮。


    “東方兄弟一臉喜相,莫非是有什麽好事?”


    韓安國看了看馬車外的胡同,而後將目光收迴放在了張學舟身上。


    他眼睛帶著微微的紫色光芒,顯然是有幾分查探好奇之意。


    “安國兄是貴人,人逢貴人自然精神氣爽”張學舟迴道。


    “哪有我這種落魄貴人!”


    韓安國嗬嗬一笑,他被恭維時也不忘提及自己的處境,示意張學舟答應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訊息。


    “安國兄有沒有前往武安侯那兒?”


    張學舟伸手比劃了一下。


    連狄讓這種商人的錢財都收,武安侯田蚡顯然是個收錢辦事的人,才會導致名聲在外。


    隻要田蚡收了韓安國的錢財,張學舟覺得親近新帝的田蚡必然會舉薦。


    而時間如此長久,新帝都沒有召見韓安國,這其中極可能存在一些問題。


    “武安侯自然是拜會過的”韓安國點頭後疑惑道:“莫非此事有一些牽扯?”


    “可能存在一些牽扯,我這幾日替安國兄先打探打探消息”張學舟點點頭又問道:“安國兄向武安侯展示了誠意,若將來登入朝堂,該如何向陛下展示誠心?”


    “自然是陛下給什麽官,韓某就在職位上傾盡全力”韓安國想了想才迴道:“韓某不才,但很多官職入手都能遊刃有餘,想必做好這些事情是不難的!”


    “隻要安國兄願意盡力,事情就好說!”


    張學舟連連點頭,不免又低聲問了一句。


    “若陛下給你的官會得罪人,你也會去做嗎?”張學舟低聲問道。


    “做官不可能不得罪人,誰在朝堂上當官都有幾個對手”韓安國低聲迴道:“隻要陛下看重我,我不怕得罪人。”


    “那就好!”


    張學舟心中有數,示意韓安國稍安勿躁。


    他詢問辦事的態度極為認真,這讓韓安國心中微喜,隻覺張學舟真是個收錢辦事的實誠人,對方甚至問到了一些細節問題,這是他此前送禮的諸多人都不曾問過的話。


    “平陽侯府的馬車來了,你家似乎有重要客人?”


    張學舟的宅子在長安城的富人區,對常人而言在長安城擁有宅院算是成功者的標誌,但在高門大戶的眼中就是一處不起眼的破落戶居處。


    張學舟嘴巴說得極好,但不斷往胡同裏前行,韓安國心中不免也有幾分忐忑。


    這其中的原因並無其他,能親近帝王的人不會居住在這種地方。


    他在某個時刻甚至不乏感覺自己可能遭遇了騙子。


    但這種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前方馬車停下,韓安國隻是探頭往外望了一眼,就迅速將腦袋收了迴來。


    住在這種地方固然不能彰顯身份地位的重要,但能讓平陽侯府的馬車停在門外就是本事。


    韓安國出道多年,他不信張學舟前腳能去京兆尹府見證賣房,還能恰好碰到他,又能提前安排一輛平陽侯府的馬車在門外等候。


    若對方做這些事情隻是為了他五百兩黃金,這種場麵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看來今天確實有些不湊巧”張學舟看了看天色後誠懇道:“我明日到福氣來客館拜會安國兄!”


    新帝出宮的時間大多在傍晚甚至晚上,張學舟知曉對方這兩日就有可能前來,但他還真沒做刻意安排。


    若他能安排韓安國和新帝在不經意中巧遇,他還不如安排李少君和新帝相見。


    “小兄弟,你一臉大戶人家的富貴相,但老道仔細看了一看,你這是大難臨頭不自知啊!”


    張學舟心思轉得極快。


    但聽到宅子中的聲音傳來,他心中不由猛地一跳。


    還不等他安排,李少君就已經和新帝會了麵,還在拿那套忽悠普通人的方法在嚇唬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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