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總統交代?大人,您的意思……”吳立可一臉莫名其妙。


    “逸夫,你可知道大總統對袁肅最忌憚的一點是什麽嗎?”吳承祿抑揚頓挫的說道。


    “這……卑職豈能洞悉?”吳立可搖著頭說道,他連袁肅是什麽人都不清楚,又豈能了解袁氏家內的事情。


    “哼哼,我告訴你,大總統最忌憚的就是這個侄子私底下與洋人勾勾搭搭。現如今這黃口小兒整日與北戴河那夥洋人親熱的很,簡直是自尋死路。四天前我已經把這件事詳詳細細、原原本本的上報到京城,你看,這才過了四天,京城立刻就有了反應,專門派來一名賑災會辦。你現在可明白過來了嗎?”吳承祿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原來,原來是這樣?”吳立可頓時恍然大悟。


    他心中唏噓不已,背脊禁不住冷汗涔涔冒出,自己自然知道袁肅這段時間為什麽跟洋人來往密切,說到底還不是為了說服洋人放棄阻礙洋河水庫和南戴河海港兩個項目。而這兩個項目可是這次賑災的核心所在。


    當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袁肅原本是在辦一件好事,卻反而將把柄置入了吳承祿手裏。


    適才聽吳承祿說話裏提及“詳詳細細”、“原原本本”兩個詞,吳承祿越是這麽說,越是意味著上報到京城的內容不盡實,其必然在當中添油加醋。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好歹袁大人是為了賑災,這下可害慘袁大人了!


    吳立可自然不知道袁肅最近與洋人來往,除了是建立關係化解兩大項目阻礙之外,更重要的一點還是拉攏洋人來排擠吳承祿。他現在滿心愧疚,隻因為當初是自己出的主意,沒想到會把事情搞成現在這副樣子。


    然而就在他內心堪憂的同時,突然又浮想出另外一個疑問,連自己都不知道袁肅和大總統之間的隔閡之處,吳承祿整日抽著大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方是怎麽獲悉這個消息的?


    “姓袁的不仁,休要怪我不義。他想要扳倒我,哼哼,老子吃的鹽比他吃的米還多,嫩了點!”吳承祿氣勢洶洶的說道。


    “敢問大人,您是怎麽知道大總統介懷洋人呢?”吳立可忍不住問道。


    “實話告訴你,當初袁肅陰謀陷害王鎮守使,害得通永鎮支離破碎,讓這黃口小兒有機可乘。可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即便王鎮守使心灰意冷,但他的幕僚長於繼芳卻是時時刻刻記得這個仇,就等著有朝一日能為往鎮守使討迴一個公道。關於袁肅這黃口小兒所有的事,全是於繼芳一一說於我聽。哼哼,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吳承祿直截了當的說道,他已經把電文發到北京,這件事毋須再遮遮掩掩下去。


    “啊?這……大人,這於繼芳可信嗎?可曾查清楚此人的來曆?”吳立可關切的問道。


    “錯不了,昔日我還曾見過此人。這次全仰賴於先生點破,否則我還被姓袁的豎子蒙在鼓裏呢。”吳承祿信誓旦旦的說道。


    “唉,事到如今,也隻能怪袁大人咎由自取。唉,唉,正所謂人心不足蛇吞象,袁大人也是活該。”吳立可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一邊搖著頭,一邊歎息的說道。


    “你有這樣的覺悟最好不過。還是之前的那句話,隻要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大人,之前的事大可讓它過去。”


    “多謝大人海涵,多謝大人海涵。卑職感恩戴德,沒齒難忘。”


    “等著吧,再過幾天這袁肅就沒好日子過了。”


    第93章,飛來橫禍


    到了八月下旬,京城前後又來了兩封電文,交代第一批賑濟款的調度以及新任命的賑災會辦身份,並且確定詳細的日程和車次。袁肅在收到這些消息之後,立刻著手提前安排接應事宜,同時派人將這個消息散播出去,進一步安撫人心。


    一切都仿佛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八月二十二這一天下午,袁肅正在行營書房查閱北戴河英商會送來的一份北戴河洋教區開發計劃草案。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走廊上由遠而近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很快杜預的身影就出現書房門前。


    “大人,大人,大事不妙,出事了。”杜預喘著一股粗氣,額頭上滿是汗漬,說話時都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什麽事如此慌張?”袁肅放下手裏的文件,抬頭盯著杜預。


    “外麵有一隊法國士兵吵著要見您,一個個氣勢洶洶的,聽他們帶來的翻譯說,好像是他們的人失蹤了,要我們立刻采取行動。”杜預連忙的說道。


    “胡鬧,他們的人失蹤,與我何幹!就算要報案那也是縣府的事,此處是前線賑災指揮營,這些洋人腦袋都進水了嗎?”袁肅臉色驟然生變,怒衝衝的說道。


    “他們人很多,在大門口推推搡搡,又是吵又是鬧,究竟是什麽事我也沒聽清楚。”杜預有幾分尷尬的補充說道。


    袁肅尋思片刻,他最近通過雷諾森和英國駐濟南領事館牽線搭橋,與北戴河的英、法兩國洋人頗有交情,豈不說外國人都知道自己在這裏的身份是什麽,再者法國人那邊也斷然不會因為一樁小事前來大吵大鬧。換句話說,顯然是發生了一些與賑災有關的大事。


    “這樣吧,你去告訴那些法國人,讓他們的長官進來見我,其餘的人都在門外侯著。”一念及此,他恢複鎮定的吩咐道。


    “是。”杜預點了點頭,立刻又轉身疾步離去。


    在杜預離去之後,袁肅仰靠在座椅上,凝神尋思著這突如其來的情況。


    片刻過後,門外的走廊上再次傳來腳步聲,還伴隨著一些外語的談話聲。


    杜預先行來到門前做了一聲通報,然後引著一名身穿法國陸軍軍官硬禮服的中年洋人,以及一名翻譯摸樣的中國隨員走進了書房大門。


    “大人,這位是法國治安隊長官羅根上尉。這位便是我們袁大人。”杜預先簡單的進行了一下介紹。後麵那句話是對那名中國翻譯隨員說的。


    翻譯員立刻向身穿軍裝的洋人翻譯了一遍,隨即這名治安隊長官羅根勉勉強強的向袁肅欠身行禮,緊接著又用法國話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堆。翻譯員一邊仔細的聽著,一邊點頭哈腰一副恭恭敬敬、唯唯諾諾的樣子。


    等到羅根上尉把話會說完了之後,翻譯員轉向桌案後麵的袁肅,說道:“稟袁大人,羅根上尉讓我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向袁大人說一遍,希望袁大人能主持這個公義。”


    袁肅似笑非笑的說道:“讓我為洋人主持公義?洋人在我們中國什麽時候還委屈過了?”


    翻譯員有幾分尷尬,但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好假裝沒在意袁肅的話,繼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早些的時候,我們北戴河萬福堂的竇神父組織了教堂人員和幾名信徒,攜帶了一批剛剛募集得到的糧食和一些醫療用品,出城前往鳳凰山東邊的難民聚集地打算賑濟難民。預定是天黑之前返迴城內,可是直到今天早上也不見他們迴來。”


    袁肅表情一派嚴肅,他還沒聽完翻譯員的話,心中已經有了好幾個疑問。


    頓了頓之後,翻譯員又說道:“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萬福堂接到山海關關卡的通知,昨日前往鳳凰山東邊賑災的義隊有兩人返迴。教堂派人趕到那邊時,這兩人分別是一名中國籍信徒以及一名法國義工,他們衣衫不整、蓬頭汙垢,就好像是逃難迴來的。”


    “說重點。”袁肅不輕不重的提示了一句。


    “是,是。他們二人說,昨日下午竇神父帶領義隊散發完糧食和藥品之後,正準備返迴城內,中途卻突然衝出來許多強盜模樣的難民,他們手裏不僅有刀、矛之類的武器,還有各式各樣的槍械。這些強盜截住義隊,混亂當中還打死了另外一名中國籍信徒。之後強盜綁架了竇神父和其他人,押著他們去東北方向的山林裏去了。”翻譯員見袁肅有幾分不耐煩,於是下意識的加快語速說道。


    “迴來的那兩個人是怎麽迴事?”袁肅不動聲色的問道。


    “據他們二人所說,是強盜放他們迴來通知教堂準備贖金,還說要在三天之內準備十萬現洋,第四天如果收不到錢就會……就會殺人,並且還是……還是先殺洋人……。大人,這可是一宗綁架勒索案呀。”翻譯員加重語氣說道。


    在見到翻譯員與袁肅說的差不多了,一直筆挺站著的羅根上尉立刻擺出一副強勢的姿態,就好像是上門來討要欠債的寨主似的。他大著嗓門用十分憋足的中國話說道:“瓦,告蘇你,這件事,你們種郭的官員是要負上責任,一定要付上責任。瓦悶的神父是出於善心才去幫助尼悶的難民,可是,現在卻被你們的刁民綁架了。你說,怎麽辦!”


    袁肅好整以暇的站起身來,麵無表情的盯著羅根上尉,冷冷的說道:“你是什麽軍銜?”


    羅根上尉有些沒聽懂,於是看向站在麵前的翻譯員,翻譯員雖然也很詫異,但還是照著袁肅的話翻譯了一遍。聽完翻譯之後,羅根上尉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反而很有榮譽感的挺著胸膛用法語說道:“我是法蘭西第三共和國波尼法西亞火槍營上尉。”


    袁肅語氣不改的又問道:“你可知道我是什麽軍銜?”


    翻譯員把袁肅的話翻譯過後,羅根上尉立刻怔住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


    第94章,綁架之案


    縱然中國在西方列強眼中是一個弱小落後的國家,但是各國之間的軍人理應有最基本和最傳統的尊重,尤其是軍官之間的禮節。不管怎麽說,袁肅即便現在年紀輕輕,可依然是上校軍銜,要比區區一個上尉大的太多。


    考慮到這一點,羅根上尉立刻意識到剛才的語氣確實有幾分過活,於是立刻改變了一下態度,不算很客氣卻也不傲慢的說道:“袁將軍,從事理來說,我們的神父的的確確是為了幫助你們的難民。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你我都不願意看到的,但袁將軍是這裏的最高指揮官,我們很希望袁將軍你能盡快並且妥善的處理這次惡性x事件。”


    翻譯員連忙把羅根上校的話做了翻譯,同時在說話的語氣上還故意表現出謙遜。


    若是在麵對臨榆縣的地方官,他自然不會這麽卑躬屈膝,自己替洋人辦事到哪裏都能趾高氣揚,可關鍵是袁肅是大總統的侄子,而且這段時間袁肅還與北戴河的許多洋大人有來往,關係還處的很不錯,單單這兩點就不得不讓人顧忌。


    袁肅不疾不徐的說道:“上尉先生,你們的神父明明知道成為不安全,還要執意出城進行賑濟,當他做出這個選擇的時候,就應該為行為肩負責任。而不是在出事之後把所有罪過都推諉到我們中國人身上。更何況,你身為法國治安隊長官,竇神父是你們的國民,你不僅沒有加以勸阻,同時也沒有加派士兵隨行保護,試問你的責任又在哪裏?”


    羅根臉色驟然生變,沉思了許久之後,帶著濃厚情緒色彩的說道:“你這是在狡辯。竇神父之前是聽說災情得到穩定和控製,所以才會這麽冒險出城。可是萬萬沒想到所謂的災情得到穩定和控製,隻是片麵之詞。我雖然有維持我國僑民治安的責任,可教堂的事是無權插手,更何況這是一次善舉,難道我們幫助你們中國難民,這也有錯嗎?”


    袁肅冷靜的說道:“你們的好心好意我表示感謝,但是你們也不能因此而盲目的推卸責任。你的清楚你現在要做什麽,是請我們幫忙,還是在怪責我們?”


    羅根剛想繼續反駁,可是忽然又覺得再這麽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更何況他意識到之前是自己太過衝動,常年與臨榆縣地方官打交道,習慣了中國官員的唯唯諾諾,所以在見到中國人的時候往往都會有傲慢的一麵。


    冷靜下來之後,他保持理智的說道:“好吧,袁將軍,我想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是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我們治安隊的立場就是竭盡全力保證我們僑民的安全。”


    聽到這裏,袁肅才稍微改變了一下臉色,他雖然在積極與外國勢力結交關係,但身為一個中國人,看著這些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飛揚跋扈,心理總會有難以壓製的憤怒。而他之所以要取得外國勢力的支持,無非就是為了師夷長技以製夷。正因為如此,在一些細節上的原則,自己是絕對不會退讓。


    不過話又說迴來,一個神父前往賑災遭到綁架,這的確是一件惡性x事件。洋人向來最喜歡借機生事,如果這件事處理的不好,隻怕必然會引發另外一場“教案”。


    隨後,袁肅又與羅根上尉談論了一些情況,詢問了幾個問題,初步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昨天竇神父一共帶領了十三名教堂人員外出,其中五名教堂本職人員,三名法國籍信徒和五名中國籍信徒。同時配備三輛牛車和四輛馬車,裝入了大約五十石的糧食以及一些蔬菜、麵包和西醫藥品。


    根據那兩名逃迴來的信徒交代,其中一名中國籍信徒已經在混亂中被打死,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尚且有包括竇神父在內十一人的人質掌握在“強盜”手裏。這些“強盜”要求在三天時間裏準備十萬現洋的贖金,並且“強盜”還有槍械之類的武器。


    通看這起案件已經有許多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方,其一是這些“強盜”都是一些什麽人?是難民又或者真是強盜。其二他們的武器是在怎麽來的?當然,若真是一群關外來的響馬賊,那這個問題也就有了答案。其三一開口要十萬元贖金,這顯然不像是有經驗的賊人所為,這個數字絕非小數,在災民才剛剛穩定的節骨眼上,十萬元的款子可是顯得彌足珍貴。


    綁架勒索的案子屢見不鮮,可有經驗的賊人顯然會量力而為。尤其是綁架一些特殊的人質,弄不好不僅賺不到贖金,甚至還會賠上性命。


    以今時今日洋人在中國的地位,賊人明知道這些人輕易惹不起,哪怕是鋌而走險也不至於什麽都不顧忌。綁了人之後卻開口要一個天文數字,那就等於明知道官府給不起這個錢,還要大肆宣揚撕票。最終的結果隻能是惹惱當局和洋人兩頭!


    這些疑問都隻是片麵的推測,必須經過更詳細的調查才能進一步弄清楚。


    袁肅讓杜預去找陳文年、吳立可二人前來,他決定即刻成立一個臨時的劫案指揮小組,同時讓羅根上尉去請那兩名迴來報信的信徒前來問話,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細節。


    起初羅根上尉並不是很願意,他來找袁肅是希望對方能盡快調集兵力進山搜捕,又或者趕緊籌備贖金以備不時之需,至於那兩名逃迴來的信徒,二人都是受害者,自然要讓他們好好休息才是。因此,他故意一副推諉,並且再三強調應該先加強軍事上的準備工作。


    然而袁肅隻是冷冷的向羅根上尉說了一句話:“是你來指揮,還是我來指揮?”


    羅根上尉頓時啞口無言,他再怎麽目中無人,自己也不可能僭越對方的職權。


    一刻鍾後,陳文年和吳立可相繼趕到賑災司令行營。二人聽說洋神父遭人綁架勒索贖金,臉色皆變的震驚起來,好不容易看到災情得到好轉,現在又鬧出這檔子事故,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很多中國官員的眼裏,洋人的事情再小,那也是幹係重大。


    “刁民,真真是刁民呀!妄官府如此賣力的賑濟,中央如此費心的撥款,這等刁民居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惡事。真真是天理不容。”吳立可頓顯出一副咬牙切齒之態,情緒失控似的惡狠狠唾罵道。


    “此事發生在這個時候確實棘手,而且這些歹徒一開口竟索要十萬元贖金,這實在非同尋常。以前我們七十九標在關外的時候,各路山頭從來不敢這樣漫天要價,而且也從來不敢打洋人的主意。隻怕這次情況不簡單。”陳文年語氣凝重的說道。


    袁肅沒有再做任何表態,隻是在等到羅根上尉派人將那兩名信徒帶到之後,他才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向這二人提了幾個問題,諸如這些人使用的槍械有什麽特征、帶頭的人是什麽模樣、襲擊義隊的歹徒有多少人、具體潛逃的方向等等。


    這些答完一個再問一個,同時還盡可能把問題描述的詳細一些。一方麵是給足二人思考的時間,另外一方麵也是在查看二人迴答問題時的神態。


    無論是中國籍信徒還是法國籍信徒,二人的迴答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出入。


    昨天傍晚義隊遭到劫持時,因為情況太過混亂,無法確定具體的人數。但可以肯定的是,拿著冷兵器的劫匪全部是難民模樣的人,一個個衣衫不整、滿身物資,而拿著槍械的劫匪打扮則要略好一些,最起碼看不出來是難民的樣子,而且不少人還是騎著馬。


    後來這些劫匪帶著義隊的人開始轉移,在路上給所有人都蒙上了眼睛。之所以可以判斷是東北方向的山林,是因為劫匪沒有第一時間給他們蒙上眼睛,而是走了一段路後才開始有這樣的戒備。在被蒙上眼睛之前,他們確定隊伍行進的方向是東北。


    而且當天晚上劫匪鬆開了所有人質蒙眼睛的布帶,盡管當時天色很暗,可大家還是能夠判斷自己周邊的環境,分明就是一處密林山坡。人質就在這個山坡上露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有人在人質當中隨便挑選出一個洋人和一個中國人,讓他們迴去報信。


    二人都不敢確定劫匪的藏匿地點在哪裏,在下山時劫匪又蒙上了他們的眼睛,直到來到山腳下後,劫匪還讓他們往前走兩百步,然後才能摘下蒙住雙眼的布條,若是誰敢提前摘下那就在背後開槍打死。


    顯然山坡隻是臨時休息的地方,必然還會繼續轉移到其他藏身之處。


    這一切聽上去好像都不能說明問題,然而中國籍信徒卻在這個時候又補充了一點,他記得當天晚上解開眼罩之後,發現周圍的劫匪人數顯然沒有傍晚遇劫時那麽多。基本上那些手持刀棍矛之類冷兵器的難民們都不在,隻有一些牽著馬拿著槍械的劫匪。


    第95章,疑點重重


    對於袁肅等人來說,這個補充的消息確實起到非常重要的幫助,這意味著組織這次綁架的歹徒顯然是兩撥人。有槍械的歹徒極有可能是真正的土匪、響馬賊,而那些沒有槍械的歹徒則是一些由難民組成的團夥,甚至與之前搶殺粥廠、賑濟所的難民是同一夥人。


    “既然這夥歹徒有槍械有馬匹,顯然是有組織的隊伍。吳大人,常言道兵匪一家,你在臨榆縣這麽多年的任上,可有這方麵的門路?”


    “袁大人,這……瞧您這話說的……下官向來隻負責縣中政事,這兵與匪的勾當,怎麽可能與下官有什麽瓜葛呢?”吳立可連忙解釋道,“兵匪一家”這話自然不是沒道理,可這終究是一句上不了台麵的話。袁肅不僅堂而皇之的來問,而且還是當著洋人羅根的麵前來問,這教他如何來迴答?


    “吳大人,事關重要。總之,十萬贖金我是拿不出來,除非臨榆縣縣政府能拿得出這筆款子,否則眼前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弄清楚歹徒的下落。倘若吳大人有這方麵的人脈,隻消派人去打聽一下消息,再不濟花錢買一些休息也無妨。這對大家都是好事。”袁肅字正腔圓的說道,言語中帶著幾分警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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