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對於袁肅來說這件事並無傷大雅,他也能趁機多拉攏一些人站在自己這邊。


    “梓鏡你似乎還不熟悉這幾位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前第一營營務處通訊官何其鞏,字克之。”陳文年由左向右開始介紹。


    站在最左邊的這位青年軍官個子不高,留著文質彬彬的小胡子,風紀扣扣的端端正正,站姿也十分筆直,隻看一眼就能辨認出一股濃厚的書生氣。


    袁肅心頭喃喃的叨念了一陣:何其鞏,何克之,這名字好生熟悉,該不會是未來西北軍十大文官之一的那位何其鞏吧?他一時不能肯定,不過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糾結。


    “這位是前第一營第三隊代理隊正孫靜,字佑邰。這一位是前第二營第第二隊三排排長郭文遠,字伯濟。最後一位是前第二營第三隊第一排排長葛金章,字仲文。”陳文年又將剩下三人一一做了介紹。


    除了之前那位何其鞏之外,袁肅還認識郭文遠,因為林伯深就在第二營擔任見習軍需官,彼此之間倒是有打過交道,故而記得對方的名字。除此之外,他還對最後那位葛金章感到有幾分熟悉,隻是一時怎麽也想不起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向這四名軍官頷首示意了一下。然而四人的態度卻各有不同,何其鞏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葛金章也是似是而非的態度,因為站的太遠並沒有看清楚。隻有郭文遠和孫靜二人點頭會意。


    他不禁在心裏猜測,這些軍官之前都是積極參加起義行動的人,既然白雅雨、孫諫生認為自己與袁世凱有親屬關係,是革命的死敵、民族的叛徒,那何其鞏等人顯然多多少少有先入為主的反麵印象。


    想到這裏,他暗暗有些鬱悶,自己可真是被革命黨人冤枉的不淺,看來隻能日後慢慢的修繕自己在軍中的形象才是。


    “無論如何,大家有幸同袍為伍,之前發生的事情就當作過眼雲煙,希望今後諸位能夠各顯神通,為七十九標盡心盡力。”袁肅沒有去理會這些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他展露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不疾不徐的說出了這番話。


    “對了,梓鏡,你可找我有事?”陳文年問道。


    “我隻是來詢問一下陳大人關於昨晚審訊的結果,若那幾個逃兵與之前的劫案無關,索性就先把人放出來,或者直接安排在標部當值,咱們也好多一些人手可用。”袁肅說道,他本來是想詢問一下結果,不過有鑒於在場還有其他人,因此他故意又多說了後麵一段話,以展示自己秉公執法的一麵。


    “昨晚隔開審了兩個鍾頭,我還故意訛詐了一番,看樣子他們真的隻是逃兵,並沒有參與之前的劫案。現在還關在走廊盡頭的小黑屋裏,梓鏡身為你再看一看,若你也覺得無異,那就直接放了吧,該如何編製他們就由你負責好了。”陳文年手頭上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隻好把這件事全部推給袁肅來處理。


    “我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袁肅欣然答應下來,他還巴不得如此。


    說完這番話,他直接轉身退出了押房,沿著走廊來到盡頭處的一間小屋。


    小屋隻是從外麵上了一個門閂,可能是因為昨晚陳文年已經審出了結果,所以並沒有安排士兵在門外看守。


    袁肅將門閂拿了起來,然後直接推門而入,這間屋子算不上是小黑屋,唯一一扇窗戶僅僅用幾根木條在外麵封上,但是陽光仍然能從木條縫隙透射進來。那四名逃兵因為寒冷的原因,此刻都聚集在陽光照射的地方,一個個都是精神不振、垂頭喪氣之態。


    袁肅走進房間後,四名逃兵連忙掙紮的站起身來,畏畏縮縮的看著眼前這位長官。


    袁肅先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又循例把事情問了一遍,吩咐四名士兵一個一個的迴答,這四名士兵都迴答的很清楚,看樣子確實不像是有所隱瞞。於是,他把上麵對他們處置的決定說了一下,讓這些人好好珍惜改過自新的機會。


    四名士兵連忙激動的說了一堆感激之言,他們都是二十鎮的老兵,早前在關外時非常清楚軍營中為了交差,找替死鬼冒名頂著的習慣。這幾天他們也聽說了石門鎮和安山鎮的劫案,原以為這次肯定會背黑鍋,沒想到竟然遇到正直的軍官,撿迴了一條命。


    袁肅沒有將這些士兵的感激據為己有,把昨晚陳文年為此與張建功據理力爭的事說了出來,並叮囑道:“總之,你們要好自為之。堂堂七尺男兒光榮從軍,幹的是保家衛國的大事業,切不可再做出一些違背軍人身份的勾當,明白嗎?”


    四人連忙應諾,其中還有人感激的滿是涕淚。


    最後袁肅詢問了一下四人的名字,這四人分別名叫王二虎、王棟、杜預和陳三立。


    “你們四人當中可有識字的?”


    “小人幼時上過兩年族塾,讀過《千字文》、《三字經》和《百家姓》,後來家道中落便沒有繼續讀下去,如今還能寫得幾個字。”名叫杜預的士兵戰戰兢兢的迴答道。


    “是嗎?如此甚好,今後你就跟著我擔任副手,其他人稍後去陳大人那裏報道,暫時在標部擔任聽差。這是給你們將功贖罪的機會,隻要好好幹,必然不會虧待你們。”袁肅幹淨利落吩咐道。


    四人紛紛點頭哈腰的許下一番承諾,在他們看來能保住一條小命已經是萬幸,現在還能直接到標部當值,縱然是芝麻綠豆似的小人物,可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可是連做夢都沒想到的結果。


    此刻,他們不僅為自己能保住小命感到高興,更是真心實意的願意改過自新,下定決心今後要認認真真且忠心耿耿的為陳大人和袁大人辦事。


    隨後,袁肅引著四名士兵離開了小黑屋,先去了一趟軍官食堂吩咐夥夫熱了一些食物給這些士兵墊墊肚子。吃完熱食,眾人總算恢複了一些精神,於是紛紛主動請示袁肅安排一些任務讓他們去做,也好盡快表示自己的赤誠之心。


    袁肅在心裏笑了笑:這些士兵還真是容易收買。他說道:“除了杜預之外,你們三人稍後直接去找陳大人,看陳大人如何安排你們。”


    王二虎三人點頭應了一聲,隨後立刻起身出了食堂返迴警衛隊營房去了。


    這時,杜預忍不住問道:“袁大人,您有什麽事要吩咐小人去辦嗎?”


    袁肅點了點頭,說道:“我先幫你安排一間宿舍,今後你做為我的副手,雖然沒有軍銜,但也可以視為幕僚身份,所以不必再跟其他士兵擠營房。等安排好宿舍,你馬上去一趟州府衙門通知王知州,就說我下午會過去,讓王知州安排好引見的事情。”


    杜預一聽自己居然還能住進單間宿舍,一時激動的不知所以。他當然知道這是袁大人在提拔自己,日後自己一定要盡心盡力做事,絕對不能辜負袁大人對自己的期望。


    “是,是,小人明白,小人一定把袁大人的話一字不漏的帶到。”


    第39章,結交豪紳


    從這天下午開始,袁肅便在王磷同的介紹下陸續去拜訪灤州本地的大戶人家。


    王磷同對這件事自然願意盡心盡力,因此在為袁肅引見時,他竭盡所能的為袁肅抬高身份,又是旁敲側擊又是著重強調“袁肅是袁宮保的侄子”。


    好歹王磷同是一州父母官,就算平日沒什麽建樹,但也是官場上的人物,他這般下功夫的隆重介紹袁肅,那些大戶人家哪裏敢不相信?


    正是在這樣的抬舉之下,灤州豪紳對待袁肅的態度極為殷勤,進門之後立刻好茶好水的招唿起來,甚至還東拉西扯的攀關係,就隻差燒黃紙、斬雞頭結拜異姓兄弟了。


    就這樣連續走訪了兩天時間,袁肅總算先將城中的大戶人家登了一遍門。


    隻是這些豪紳富戶對他客氣是客氣,可一旦談到正事時總有一些模棱兩可、含糊其辭的感覺。他原先以為僅僅隻是個別幾戶人家一時拿不定主意,所以打算先觀望一下其他人家的態度然後再做決定,可這兩天過去了,哪裏知道城中的這些豪紳富戶彷佛串通好了似的,所有人的口風不盡相同,不是敷衍就是搪塞。


    袁肅還算沉得住氣,隻是總覺得如果不能找到問題所在,隻怕在繼續拜訪下去也不會有什麽結果。他打算找陳文年商議一下這件事情,畢竟陳文年是七十九標的元老,無論是閱曆還是人情世故上肯定要比自己有經驗,說不定對方還能提出一些類似“潛規則”的辦法,來威逼利誘這些大戶人家參與軍民x聯防的計劃。


    隻可惜,陳文年這幾天已經忙的近乎焦頭爛額,就算之前已經臨時安排了幾名停職的軍官協助,可標部積累下來的公務就好像是無底洞,永遠都處理不完,並且永遠都是那麽繁多。


    不僅陳文年無暇分身,就連何其鞏、郭文遠、孫靜、葛金章四人也都是忙得不可開交。尤其是何其鞏,原本隻是被委任為標部代理通訊官,但因為他以前是教書先生,不僅文化底子厚,而且以博聞廣記,漸漸從代理通訊官的任上兼職了參謀處文案,每天不僅要看著通訊處,更是要不停的撰寫、謄寫文件。


    除了要處理公務之外,陳文年時不時還要跟張建功發生口角爭執。


    張建功一頭心思都鑽在逮捕安山鎮犯案的賊人身上,甚至可以不在乎之前發生在石門鎮的搶x劫,畢竟前者不僅受害人是張舉人,而且還是鬧出數條人命的大案子,至於後者無非是丟了一些糧食細軟而已。


    因此,他幾乎一有閑功夫就跑去找陳文年,催促陳文年趕緊帶隊去搜捕賊人。


    關於劫案的事情,陳文年並沒有忘記,隻是一方麵沒有線索,另外一方麵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他這幾天隻是委派趙山河加強對灤州南部村鎮的巡邏工作,重點是在抓捕仍然流竄在外的逃兵。


    在陳文年看來,張建功整日無所事事,隻會胡亂指手畫腳,甚至對方這幾日唯一做的一件實事竟然就是敦促修繕標部營樓,當真是迂腐到了極點。每當張建功來找他催促偵破安山鎮劫案時,他都毫不猶豫的訓斥張建功,言語激動時還會破口大罵。


    才短短幾天的功夫,陳文年和張建功的不和就傳遍了整個七十九標,甚至連駐紮在城北八十標第一營都傳的沸沸揚揚。


    有鑒於此,袁肅最終沒辦法去找陳文年商談軍民x聯防的事情。


    如今七十九標內部還是一團亂糟,張建功不務正業,陳文年忙得毫無頭緒,而袁肅自己一時也陷入了瓶頸。


    就這樣又過去了兩天時間,袁肅沒有再繼續去拜訪灤州的豪紳富戶,轉而是到警衛隊營房去協助陳文年料理營中軍務。


    他倒不是希望能盡快處理完畢七十九標積累下來的軍務,好讓陳文年能抽空來,僅僅是因為前段時間自己一直在外奔走,倒頭來也沒能談出什麽結果,總不能就這樣一事無成,弄不好連陳文年都要怪自己不務正業。


    他花了一些功夫,協助陳文年和郭文遠編排完畢第二營的人員配置名單。由於第二營之前被抽調了一部分士兵填補第一營的缺額,如今隻剩下一百三十餘名士兵。但就算士兵人數不多,全營編製仍然要重新進行一番整頓,這可不是一件小工程。


    之前陳文年和郭文遠磋商了兩天才擬下草案,袁肅則負責把現有士兵重新合理的編製到下屬的三個隊裏麵。


    然而就算第二營重新完成了整編,可營務處依然空無一人,下麵三個隊也急缺軍官管理。


    陳文年打算由參謀處直轄第二營,但袁肅卻認為如此太明顯的舉動,隻怕會引起張建功的猜忌和防範,到時候反而會弄得很麻煩,倒不如安排一名無關緊要的軍官代理第二營管帶。


    陳文年見袁肅早有盤算,直接追問應該安排什麽人。


    袁肅當即便推薦何其鞏調任第二營擔任代理管帶,其一是因為何其鞏兩邊都不沾,其二是因為何其鞏是一個書生,也好讓張建功那邊省一些猜忌。


    對於這個人事推薦陳文年覺得很有道理,盡管他知道這幾日何其鞏幫了參謀處不上忙,但自己也能分清楚輕重,再者隻要第二營有了營管帶,日後參謀處也不必再費神去打理第二營的軍務了。


    當即,陳文年便如此決定下來,隨後馬上開始著手命令文書和通知。


    這天下午,袁肅去向張建功遞交了第二營的人事調動名單,盡管期間費了一些口舌,但最終還是說服了張建功同意這項人事調動。他剛從北區營房出來,忽然看見一名士兵正迎著自己小跑而來,定睛細看原來是自己的副員杜預。


    這幾日裏,杜預每天都是一副幹勁十足的精神麵貌,鞍前馬後跟在袁肅身邊,不僅幫助袁肅處理軍務,甚至連端茶倒水、跑腿打雜的活兒也都搶著幹,儼然已經成了袁肅的勤務員。


    袁肅確實希望自己身邊有一個能幹事的人,但絕不是單純的勤務員,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培養幾個能成心腹親信的能幹人。前幾日他還帶著杜預一起去登門拜訪灤州城內的豪紳富戶,不過杜預似乎是沒見過什麽大世麵,總是表現的很靈活。若不是看在對方手腳十分勤快,而且還能識得幾個字,自己真心有些看不起對方了。


    “袁大人,袁大人,可找到你了。”杜預來到袁肅麵前,喘著粗氣說道。


    “什麽事?”袁肅疑惑的問道。


    “知州王大人剛才來找袁大人,現在正在西營區等候。”杜預迴答道。


    “王大人?他說找我有什麽事嗎?”袁肅更加疑惑的又問道。


    “好像是關於袁大人組織軍民x聯防的事情。”杜預不太確定的說道,剛才與王磷同見麵時顯得有些倉促,對方說的話也沒記得太清楚。


    袁肅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已經有兩天沒去州府衙門,王磷同反而為這件事操心起來,這還真是一樁耐人尋味的事情。


    “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他點了點頭說道。不管王磷同是什麽用心,見了麵之後自然就能弄清楚了。


    說完話,他立刻邁步向西邊前去,杜預則緊緊的跟在後麵。


    所謂西營房就是警衛隊營房,自從趙山河調到城外第一營之後,這裏幾間營房重新收拾了一下,徹底變成軍務辦公的地方。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警衛隊營房這裏之外,張建功也在北營區的第三營營務處設下代理標統押房,這個押房本來就是張建功之前擔任營管帶時的私人辦公室,隻可惜標部營樓正在重修,張建功隻好先“委屈”一下自己。


    不過七十九標大部分的軍務基本上全部都會送到警衛隊營房,就算一些文件是先送到北營區那邊,但大字不識幾個的張建功也會很快轉交過來。因此,警衛隊營房已經名副其實的成為了七十九標標部辦公地,而這同樣顯示出標統與參謀處各自為政的一麵。


    來到警衛隊營房大門口,這裏站著兩名穿著馬褂的州衙聽差,見到袁肅時二人都點頭哈腰的問好了一番。袁肅微微頷首應了一聲,然後邁步走進大門,徑直來到茶水室。


    王磷同正端坐在茶水室的木椅上,雖然麵前的茶幾上有一杯茶,不過他卻一口未動,好歹是地方父母官,平日喝慣了好茶,軍營中的粗茶自然難以下口。他在看到袁肅出現在門口時,連忙起身行了一個拱手禮。


    袁肅還禮笑問道:“王大人今日怎會有空到營中來?”


    第40章,問題所在


    王磷同嗬嗬的笑道:“兩日不曾見麵,老夫特地前來看望一番袁大人,順便請教袁大人打算何時再去拜會鄉鎮上的士紳三老。”


    袁肅當然知道對方前半句話是廢話,他不慌不忙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然後在對麵落座下來,說道:“哦,真是有勞王大人還在惦記這件事。相信前幾日王大人也是親眼所見的,之前袁某拜訪過的城中士紳,雖然殷勤和善,但一旦說到正題時卻一個個都推三阻四,實在讓袁某心寒如斯。所以這兩天袁某一直在思考,城中三老究竟為何不熱衷此事。”


    王磷同緩緩的點了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其實老夫也猜到袁大人是因為此事而感到困擾,不過話又說迴來,軍民x聯防無論如何都是保境安民的一件大利事,若就這樣無功而返豈不是太可惜了。不僅如此,老夫今晨剛剛聽說,安山鎮的張舉人已經打算在這幾日為亡妻亡子發喪,就隻怕保定張總督前來吊喪之時,很多事情無法有一個交代呐!”


    袁肅下意識的看了王磷同一眼,暗暗忖道:原來是擔心張鎮芳來灤州時興師問罪啊!說來也是,張鎮芳若真來了,到時候可不僅僅是王磷同一個人擔當不起了。


    他很明白對方肯定不是來說這些廢話的,於是故作苦笑的說道:“王大人所言極是,可是就算我等有這份誠心為灤州安防籌劃一番,然而士紳三老卻不支持,終歸還是辦不成事。說來也奇怪,石門鎮、安山鎮接連發生劫案,尤其是安山鎮還是如此性質惡劣,這些大戶人家居然沒有一人為此事發愁?”


    王磷同歎了一口氣,說道:“實不相瞞,袁大人你還太年輕,或許對人情世故尚欠了解。這軍民x聯防對這些大戶人家確實有一定幫助,但在他們看來,自己並不是受益最大的人。”


    袁肅默然思索了一陣,繼而請教道:“王大人,此話怎講?”


    王磷同換上一副持老的樣子,好整以暇的說道:“袁大人試想,盡管現在還不清楚軍民x聯防究竟會如何執行,但以這些大戶人家以前對咱們官家的認識,必然會以為咱們官家要借此名義向他們征收錢糧。常言道‘越是有錢人越是小心眼’,若換做是其他地方的富戶倒無妨,可眼下灤州這些豪紳大多自恃有背景,誰都不願意出這份冤枉錢。”


    聽完這番話,袁肅臉色微微有變,他之前並非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萬萬沒料到這麽多富戶居然沒有一個人舍得出點錢糧。更何況,他在製訂這次軍民x聯防計劃時,其中一個重要方麵就是衝著這些大戶人家的錢糧而來,如今上麵對七十九標施行嚴管,子彈、軍餉都扣得死死的,沒有錢沒有軍火還怎麽在亂世中立足?


    沉吟了許久,他十分深沉的說道:“此事執行期間必然會有所開銷,若這些豪紳大戶不肯分擔經費,難不成還要由州府和我們軍隊來負擔嗎?雖說州府和軍隊保境安民是職責之內,可若我們真有這等能力,也犯不著組織軍民x聯防了。”


    王磷同讚同的點了點頭,然後又語氣凝重的說道:“袁大人說的在情在理,隻可惜那些士紳三老未必能理解。除了怕捐錢捐糧之外,那些士紳三老還忌諱另外一個問題,就是擔心咱們官家會厚此薄彼,畢竟人之交情有薄有厚,萬一打著軍民x聯防的旗號卻隻重點照顧個別人家,那還不如不參加這樣的聯防,自己守著自家的產業怎麽的也能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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