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三日,小年,三萬禁軍護送著我在這一天到了曲城,也不知道是馬上要過年的原因還是為了迎接我,曲城遠遠看去整個的張燈結彩,一派喜氣興旺的樣子。


    我站在玉輦上,抬首望著裝扮的極為喜慶,絲毫沒有了往日威嚴的承天門,城門大開,看守城門的官員士兵已經出城,跪在了城門兩旁,而往日行人甚多的承天門今天卻沒有一個出城或者是進城的行人。


    “傾城,該走了,在看什麽?”九哥的聲音被寒風吹的支離破碎,耳邊更多的是唿唿的北風唿嘯聲。


    “當年,我就是從這承天門離開的曲城,當日,前來為我送行的隻有九哥和紫嵐,想不到,時隔近八年,又是你二人將我迎迴了這曲城。”北風刮在臉上很疼,很冷,我卻執意的要和那刺骨的寒風對抗般,睜大了雙眼。


    “迴玉輦裏去吧,外麵冷?”這是寧三自上次和我別扭後說的第一句話,滿是擔憂。


    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著雪花融化我才淡淡開口:“冷嗎?我生命中最冷的那個冬天已經過去了,現在這點點冷又算到了什麽呢?”


    九哥騎著馬走到我身邊,滿含擔心的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不是沒有看到,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擔心我會再度衝撞父皇。


    寧三卻下了馬,一把把我拉轉到了他麵前,我站玉輦上,寧站三在地上,這樣我比寧三高出了好多,可寧三在氣勢上卻比我強了不是一點兩點。


    “你應該清楚你迴來是為了什麽,所以,不要將本來對你有利的局麵弄的一團糟,明白嗎?”寧三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沒個字都叩擊著我的心。


    輕輕點了下頭,寧三才不怎麽放心的放開了我的雙臂,被寧三握過的地方還有些麻麻的,想來剛剛寧三握著我雙臂的手使上了不小的勁道。


    “長樂公主迴朝???”


    隨著出城迎接的禮部官員一聲唱和,三千人的華麗儀仗隊開始啟動,緩緩向著承天門行去,柳煙沒有出聲,撩開玉輦上厚重的錦帳,隻留薄薄的絞紗帳。


    如果說離開雁城時我的心情是不舍居多的話,那麽現在我的胸腔中醞釀的除了無法擬製的怨氣還有些激動,心髒在撲通撲通的加速跳著,好像隨時都能從我的身體跳出去一樣,我隻有緊緊握著手,緊到指甲都深陷進手心。


    “公主,公主你怎麽在發抖,是不是不舒服?”柳煙的聲音喚醒了陷入沉思中的我,我有點迷茫的看向一臉擔憂的柳煙。


    我在害怕什麽?我根本不是那個該害怕的人,我的迴來不就是要那些人感到不安,感到恐懼的嗎?我怎麽可以以一個弱者的身份出現在那些人麵前?


    “我有什麽可怕的?柳煙,我要以最光鮮亮麗的形象出現,你看???你看我是不是需要補個妝?”我故作輕鬆的問起柳煙,把即將流出眼眶的淚水逼了迴去。


    輕輕晃醒睡著的心兒,心兒和九哥一樣,有暈車的毛病,即使是這麽舒適的玉輦,一路上也都是在昏昏欲睡。看著那蒼白的小臉,我莫名的心疼起來。


    “姐姐,我們到了嗎?心兒的頭好疼呀!”


    我將心兒拉到我身邊,伸出手在心兒飛太陽穴上輕輕的按壓著,我並沒有告訴曲城的任何人,心兒和我一起迴了曲城,是要給父皇一個驚喜,也是要給那些人一個驚嚇。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曲城了,等會兒心兒就可以見到父皇了,心兒高興嗎?”


    心兒睜著迷茫不解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著我:“心兒有姐姐就夠了,姐姐是不是覺得心兒很麻煩,不要和心兒住在一起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心兒:“小傻瓜,說什麽呢,姐姐怎麽會覺得心兒麻煩呢?姐姐會一直陪著心兒,直到心兒娶妃。”


    “心兒???心兒才不要娶妃呢,心兒有姐姐。”心兒還顯得肥嘟嘟的小臉上竟然出現了可疑的紅暈,著實讓我吃驚了一把。似乎比妙晴小時候更早熟呢,都知道娶妃是什麽意思了。


    說到妙晴,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過的很好呢?想來把她關到煙雨莊的地牢中,月塵不會太虧待她的。


    過了承天門,便到了曲城最繁華的地帶,酒樓客棧,商鋪妓院,鱗次櫛比,雖這個年代的裝修不如現代那麽華美耀眼,可也都是極為考究。


    天子腳下那種雍容大氣的磅礴氣勢,無論其他地方多麽的繁華富饒都無法超越,作為首都,它本身的存在便會要人莫名的敬仰,心中的敬佩之情會油然而生。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聽著跪滿曲城大街小巷的百姓興奮的唿喊聲,我倒是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曲城的百姓這麽待見我呢?不會是被官府強下了什麽命令吧?想到這裏我撩開輕紗露出一隻眼睛,果然,跪在靠後位置的一些人臉上都帶著不怎麽情願的表情。


    想想也是,誰願意大雪天裏跪在外邊吹冷風?要我我也煩,心裏指不定怎麽罵那個害自己要這麽跪著的罪魁禍首呢。


    北明宮處在曲城正中心,占地八十六公頃,始建於七百年前的大夏朝,北朝太祖稱帝後,又擴建了不少。北明宮由大小數十個院落組成,共有房屋10000餘間,周圍設10米高的宮牆和50多米寬的護城河,宮牆四隅有角樓,南麵正中為宣門。大體結構上和北京的紫禁城如出一轍。


    大隊人馬由宣門直入北明宮,若是其他人,早就已經下輦步行入宮,可我是得了特赦的。玉輦行走在這承載著我所有童年記憶的道路上,有玫瑰色的宮牆,有明黃的琉璃瓦,又盤著龍紋的紅漆柱子,更有隨處可見的漢白玉雕嵌的台階。


    華麗莊嚴卻顯得冷冰冰的,沒有娘親的北明宮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麽意義,它隻是一座令很多人向往的金色的鳥籠。


    “姐姐,這裏好冷?”


    “冷?怎麽會冷呢?”我伸手拉過心兒的小手,還是一樣的溫熱。霎時間我才明白過來,心兒的冷指的許不是身體上的,隻是這麽年幼的孩子還無法形容那種心理的恐懼,那是一種如置冰窖般的冷,是一種打內心開始抗拒的冷。


    玉輦行到雍和殿前就都不再前行,柳煙幫我整了一下身上的朝服,又給心兒整理好了儀容才下了輦。畫兒和琴兒撩開紗帳,玉輦前早已跪好了內侍,我扶著永夜伸出的手腕下了玉輦。心兒則是被永夜抱下來的,小家夥的暈車症狀明顯沒減輕,腳一著地竟然跟要跳舞似的。


    “長樂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雍和殿兩旁早已跪好了文武百官,我抬首望向那近百階漢白玉的台階之上,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父皇站在最靠前的位置,看到我看向他,向前走了幾步,竟到了台階最靠邊的位置。


    給了九哥和寧三一個安撫的笑,示意他們放心,我牽起兀自站在一旁發呆的心兒的手,昂首挺胸的向著那七年未曾見過的父親走去。


    心兒有些不安,一直在低聲問我,什麽時候可以迴家,最終我還是沒有敢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這個地方以後就是他的家,我怕心兒接受不了,會在這裏哭起來,我更怕因為心兒哭而衝動之下,帶著他拔腿就迴雁城,我真的無法保證會不會一時頭腦發熱。


    第一百零五章 尊歸長樂宮(下)


    漢白玉的石階似乎沒有盡頭般,似乎是建在那些近在咫尺的人和我之間的唯一通道,而我的宿命就隻有前行。


    七年的時間是不是太久了,為何那身著龍袍本該意氣風發的人,雙鬢竟已染霜,本該威嚴英氣的臉上竟帶著淡淡的淒苦,這真的是一國之君我的父皇嗎?這真的是推翻了北朝統治,建立了大祈政權的太祖玄德皇帝嗎?


    還剩下最後十階台階時,我牽著心兒的手定定的站在原地,抬首望著台階上方的人,我以為我心中隻有怨恨的,隻是,為何我的心中正醞釀的的情緒是我自己也不懂的?


    見我停下腳步,所有人都沒有出聲,呆站在原地看向麵無表情的我。雪花也不知在什麽時候竟然轉小,變成細小的雪粒,寒風卻還在肆虐。


    我緩緩撩開身前的袍子,雙膝跪倒是瞬間雙眼中的淚水也不受控製的奔湧了出來,我沒有表情,可是淚水逼任何表情都來的好使,高高在上的父皇竟也開始熱淚盈眶,有些嬪妃甚至開始小聲啜泣起來。


    見我跪倒,心兒小小的身子也跟著跪在我身邊,隻是心兒臉上明顯呆呆的,沒有弄清楚什麽狀況。


    “兒臣???不孝,多???年未歸,害父???皇擔心,兒臣罪該萬死。”我哽咽的聲音如同一把尖刀般,刺向我高高在上的父皇。


    “城兒?真的是朕的城兒???”父皇的激動顯然不比我輕,有些晃動的身體被一旁的順喜扶住,我才看到,就連順喜的臉上淚水也如斷線的珠子般。


    我牽著心兒的手在漢白玉的石階上跪行著,頭頂上方是父皇伸出的溫暖大手,那麽遠又那麽近。


    “父皇???父皇???”我無意識的喃喃念著,淚水模糊視線,我隻能看到一個明黃色的身影就在前方。


    “城兒,朕的城兒真的迴來了???”


    這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個既溫馨又傷感的畫麵,父女之間的冰釋前嫌,親情的迴歸,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以個大團圓的結局,隻是在這裏,卻是算計的開始。


    我和心兒跪著前行了三階台階,父皇就已經老淚縱橫的步下台階,伸手扶起了早已泣不成聲的我,看向心兒時,眼中更是難掩激動:“這是???這是???”


    “父皇,這是心兒呀,心兒,快叫父皇。”


    心兒有些膽怯的抓著我的裙擺不放,整個小身子都躲到了我寬大的披風裏,隻留一個小腦袋伸在外麵,不解的看向父皇。


    “竟然這麽大了,朕的心兒竟然如此大了,來,快讓父皇看看。”父皇伸出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心兒出生後,在父皇身邊待了不到一年,再次相見,明顯心兒對父親這個稱謂沒有絲毫認知,換做平常人也不一定受得了,何況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呢?


    我自身後拉出心兒,對著一臉呆呆表情的心兒說:“心兒不是問過姐姐我們的父親是誰嗎?心兒,這就是我們的父親,他是我們大祈的皇帝,我們要叫他父皇。”


    “心兒沒有父親的,父親不喜歡心兒才不要心兒的。”心兒糯糯的聲音中飽含著委屈,呆呆的小臉上淚水嘩嘩的往下流,試圖想要掙脫被父皇抓著的小手。


    “心兒乖,父皇???父皇最喜歡心兒了,父皇???再不會不要心兒了,心兒???”父皇將心兒小小的身子擁進懷裏,老淚縱橫。


    父子三人團聚的場麵自是十分感人,我用娟帕掩著臉,看向一直也在哽咽著的皇後,就不知道她是在哭什麽了,而站在她身後的莫愁寬大袍袖下的右手做了一個隻有我能看懂的ok手勢。


    父皇久久抱著心兒不肯鬆手,好在順喜畢竟服侍了父皇多年,溫聲勸慰道:“皇上,公主和十殿下剛剛迴宮,一路舟車勞頓定是十分疲憊,還是先送迴長樂宮休息休息吧,晚上晚宴也是要體力的。再者說,公主和殿下迴宮了,以後自是會常伴皇上身邊,以後有的是時間培養父子之間的親情。”


    “順喜說的對,朕失態了,朕失態了,秀兒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了城兒和心兒都迴來了也會高興的。”父皇抬首望著天,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麽,隻是那向往的表情著實是打動了我,可那又怎樣呢?


    “皇上,看到一雙兒女出落的如此美好,秀兒妹妹在天之靈也能安息了,皇上莫要再悲傷了。”皇後滿麵哀戚,也溫言勸慰起父皇來。


    雖是不甘,可我在禮節上還是不能要人挑出毛病的,正要跪拜下去行大禮,皇後一雙的柔荑卻製止住了我的動作,滿麵是淚的上下打量著我:“傻孩子,跟母後還這麽客氣幹嘛?這麽些年在外麵可受罪了,定是那幫奴才們沒有伺候好,改日本宮非要好好的懲治懲治他們。”


    如果我夠傻夠單純,我會真的以為眼前這個看上去無比溫柔大度的女人是真心對待我,可是奈何我的身體裏居住的靈魂是蒼老的,是經曆過生活磨礪的,想來這一點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是兒臣不孝,舍下父皇和母後竟然一走這麽多年,如今兒臣迴來,但願還能夠在父皇和母後身邊承歡膝下,再不去鑽牛角尖,置那無謂的氣了。”我哭哭啼啼,再加上身體本就羸弱,更顯得楚楚可憐了。


    皇後麵上是萬分心疼的將我攬進自己的懷裏,嘴裏不斷的念叨都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我也就順勢趴在她懷中失聲痛哭。


    一場團圓大戲落幕後,我和心兒重新坐上玉輦,而此次的目的地便是據說為我耗費巨資所建造,占地麵積達到北明宮六分之一的長樂宮。


    長樂宮既是宮中宮,又是宮外宮,因為它的主體建築雖是處在北明宮之中,卻緊靠著北明宮東麵,又有直通宮外的宮道與宮門,九哥告訴我說,在我出嫁前長樂宮便是我在宮中的居所,我出嫁後便是我和駙馬的居所。


    曆代公主出嫁都會在外建府,而到了我這裏規格明顯提升了,因為父皇為我建的是宮,我不知這是為了補償還是有其他的含義,不過,也就是說我現在就已經有自己的宮殿了,且還是北明宮最豪華的宮殿。


    步下玉輦,看著眼前規模宏大,形象壯麗,格局嚴謹的長樂宮,給人強烈的精神感染,竟然有些突現王權的尊嚴,王權?怎麽會和這個字眼有聯係?


    “姐姐,心兒想迴家,心兒想月塵哥哥了。”心兒拿著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我,手指一直就拉著我的裙裾沒敢鬆手。


    我蹲下身子,撫著心兒的小臉:“心兒要迴哪個家?這裏就是心兒和姐姐的家了。”


    “嗚嗚???心兒的家在煙雨莊???嗚嗚???”我的話還是刺激到了天性純良如小兔子般的心兒,開始膩在我身邊哭了起來。


    “心兒不哭,姐姐會陪著心兒的,姐姐答應你,以後會帶著你迴煙雨莊的,但是,不是眼下,心兒明白嗎?”


    心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終是止住了哭聲,淚眼朦朧的點了點頭。


    我為心兒正了正頭上的紫金冠,狀似不經意的問道:“心兒,如果有人問起你是跟著誰長大的你要怎麽迴答?”


    “心兒是跟著姨娘在雪山長大的,一年前才迴到姐姐身邊的。”


    輕撫了撫心兒的臉頰,得到滿意的迴答,我站起身牽著心兒的手走進了長樂宮。


    第一百零六章 繞腕雙跳脫(上)


    為了迎接我的歸來,晚上的國宴又是極為盛大的,怕心兒太累,剛要春風春意打發心兒去休息,內侍尖細的通報聲便從宮外一直響到中庭。


    如果在這深宮中除了娘親,還有唯一肯真心待我的嬪妃,那便是如妃了,我至死不會忘了她對我和心兒拚命相護的情景。


    見父皇的時候不及和她細細招唿,想來她對我是及上心的,迎出去便見到了被宮女攙扶著,蹣跚向我走來的如妃。隻是,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是如此深刻,明明比皇後小好幾歲的她,此刻卻顯得比皇後還要蒼老。


    用手捂住口鼻,卻還是從手心中溢出一縷啜泣,縱然她不是我生母,卻與娘親一樣的愛護著我,想來她當年對我和心兒的維護,在我和心兒離開後為她帶來的麻煩不是一般的大。


    “城兒???”如妃向著我的方向伸出一隻手,那是一隻骨瘦如柴的手,幹巴巴的皮膚緊緊貼著骨頭,顯出一根根青色的血管脈絡。


    伸手握住那隻手,雖枯瘦,卻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的溫暖,我想要盡量表現的歡欣一些,聲音中的顫抖和哽咽卻還是泄露了我的真實情緒。


    “傻城兒,哭什麽,迴來時好事,莫要再哭了。”那隻幹瘦的手輕輕的拭去我臉上的淚,力道很輕,深怕會弄疼了我。


    “如妃娘娘,城兒又見到您了,城兒很開心。”


    “本宮也很開心,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城兒本宮很感激上蒼了,長大了,當年離開的時候還那麽一小點,現在竟和本宮差不多高了。”如妃憐愛的看著我,又似乎在透過我看著別人。


    如妃和娘親的感情很是深厚,深厚到什麽地步我不清楚,可我卻知道她們疼愛彼此的孩子甚至勝過自己的孩子。


    “娘娘身子這麽變得如此差了?城兒記得當年宮中鮮少有誰能比娘娘身強力壯的,怎麽才幾年光景?咳咳??”我話還沒說完,胸腔就和透不過氣般,又咳嗽起來了。


    “還說本宮,這咳疾終究還是沒能治好嗎?怎麽就不好好將養著?這小小年紀要受多大的罪呀!”如妃心疼我的眼神像極了我娘親,那麽溫柔那麽可親。


    “沒關係,都習慣了,對了,六哥呢?剛才就沒看到她,怎麽這會兒也不見他過來?”我和如妃手握著手,迴身往暖閣的方向走。


    握著我的手的身軀一僵,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我的手,我不解的轉頭看向如妃,隻見如妃本就沒什麽血色的臉此刻更是煞白。


    我心尖一顫,也不自覺的加大力道迴握著如妃的手,我早就猜到了不是嗎?這些年父皇不理朝政,沒有我娘親,皇後在後宮獨大,她一改以往溫柔賢淑的形象,竟不再如從前般隻求安穩度日,極有威嚴的端起了她皇後的架子。


    如妃走後,我久久的坐在暖炕上思慮著。直到掌燈時分,順喜奉命前來迎接我過崇睿殿,我才心神迴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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