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甩了甩頭發,問他,“去哪兒啊?”


    “逛街啊。”他嫻熟的拉起她的小手,一起往外頭走,雲裳扭捏的喊了一聲,“唉,等一下。”


    “什麽?”蓮準完全不清楚她在搞什麽狀況,雲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羞得頓了頓腳,“你看看我的眼睛。今天還怎麽出去見人?”


    蓮準這才仔仔細細的看了她一眼,頓時也笑出聲,原來雲裳昨天晚上一直在糾結自己的前途還有和文先生交托的事情,一晚都沒有睡好,結果今天早上起來眼睛就是腫腫的,眼睛底下有兩團黑黑的陰影,看起來……活似兩隻大大的熊貓眼。


    蓮準沒奈何的拉著她的手來,牽著她往迴走,“一會兒叫香香準備兩個冰袋子,給你好好敷一敷,瞧瞧你著眼睛,誒?難不成你昨天晚上是做了什麽劇烈的活動?”他站住身形,一臉的嬌嗔像看著雲裳。


    旻言正好端著東西從旁邊的院子裏繞了出來,聽見蓮準這麽問,趕緊走上來打圓場說道,“哪有,哪有。公主的心裏呀就是您一個人,多一個都盛不下去了。”


    雲裳本來有些緋紅的臉頰頓時變得更紅,氣得一跺腳,“誒,誒,你們兩個!可真是!我不理你們了。”


    剩下旻言和蓮準兩個人默默對視一眼,蓮準揉著鼻子嗬嗬的笑出聲音,拍著旻言的肩膀說道,“想哄你家主子開心麽?”


    “恩。”旻言使勁點頭,“蓮公子你有什麽好辦法趕緊教教奴才吧。”


    “我看看啊。”蓮準故作沉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輕聲在他耳邊說道,“去準備兩個冰袋,再拿上一壺好酒,她呀,就心滿意足了。”


    旻言如獲大赦,飛快的跑去準備東西了。蓮準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站在庭院裏,看著滿樹的白梅花,若有所思。


    而與此同時,在銀安殿當中,最高的掌權者鳳紫泯正在為一件事情犯難,邊關修建的攻勢雖然是很有效的阻礙了敵人的數次進攻,可是,這防禦工事卻也消退了不少,最最主要的還是修建防禦工事所需要用的資金,尚且不到位。


    鳳紫泯整個早朝都沒有什麽好臉色,試想想看,這也怨不得鳳紫泯臉賽冰山,如果你家裏的米都吃光了,而且還身無分文的情況下的話,誰還能笑的出來呢。


    等到下了朝,鳳紫泯召集了幾個心腹大臣到旁邊的暖閣裏仔細商討著到底要怎樣才能解決眼下的這個經濟危機。


    緊縮財政麽?


    有的大臣的確提出這個問題來,可是在他的眼中看來,緊縮財政並非是一個明智之選,可是如果不緊縮國家和國庫的財政支出的話,就要加大在民間的征稅,而且……一直幫著他們度過了難關的向在國庫借過錢的官員討要債務的方法也似乎到了一個平台期,沒有了好的辦法和成效。


    之前說好的一些懲罰措施在新皇剛剛登基這個敏感時期,也統統神奇的失去了效力。


    就是這些原因糾結起來,讓鳳紫泯和這幾個大臣商討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定論。


    出了暖閣之後,陸謹和黃白橘二人肩並肩往外頭走,黃白橘看左右無人,試探性的問道,“老陸,你是不是有了什麽主意?我看你剛才一直心神不定的樣子,是不是心裏已經有了什麽對應的計策?你若是有什麽好主意可一定要提出來,不要想著一個人去邀功哦。”黃白橘自從和風一樣的少女顧籽萄相處久了以後,整個人也變得開朗了起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臉上總有著明媚的笑意。


    陸謹含笑點頭,稱讚道,“還是你最明白我的心意啊,黃先生,你知不知道當初這個追繳國庫的欠款這件事情,是誰提出的?”


    黃白橘想了下點頭道,“雖然我沒有直接在場聽過,卻也有所耳聞,大概是蓮心小築裏頭那一位吧?”他說著笑了下,看了看陸謹,“你倒是對她,很上心。”


    陸謹被他這一問問的臉上頓時飛上兩團紅雲。唯唯半天才說,“這玩笑……黃先生還是不開為妙。”


    黃白橘和他相識多年自然是對他的脾氣和習性心知肚明,聽他這樣說一語道破,說道,“你是在擔心陛下和無憂之間有什麽……”


    提起這兩個本該不在一起的兩個人,陸謹的臉上就多出一層憂患的神色,顯然他已經不想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了,“既然是她想到的這個解決問題的辦法,那她也一定會提前想到這個時候……會出現這種狀況的吧?”


    這種時候,也隻能想到這個人了。


    黃白橘眉梢一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她呢?行,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吧,老陸,你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


    有分寸,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多的就是這句話了。


    雲裳在自己的蓮心小築裏頭,使勁的打了好幾個噴嚏,連眼睛上敷著的冰袋都震落了下來,掉在自己身上,冰冰涼涼的驚得她跳了起來,一邊抖落著身上的冰塊,一邊一連揉著自己的鼻子忿忿不平的說著,“誰啊,罵我。”才叫來香香幫著收拾地上的冰塊,自己迴去換衣服的光景,就聽到門外一陣說話的聲音。


    “老陸,你們家老弟該迴來了吧?”


    “恩,應該是快了,陸慎做事比較穩妥,肯定要都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才能迴來。也不知道這一次修築防禦工事是不是還要他親自在場督導才行。”


    雲裳聽見這兩個人的聲音先是一愣,香香也停了掃把看著雲裳,“小姐,好像是陸大少爺的聲音唉。”


    他?他來做什麽?最主要的是,他身邊還跟著顧籽萄他們家的那位,他這個人,人是好人,可他對鳳紫泯那份忠心……也是讓人聽著就感到一股畏懼啊。


    他們兩個一起來的話……是要幹什麽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唯有金財好(下)


    “陸大哥,黃大哥,你們怎麽今天有空過來我這裏呀?”雲裳盡管心裏頭有很多的疑問,但是還是很禮貌的迎了上去,親昵的和他們說話。


    陸謹看著她,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因為黃白橘觀察他們兩個人的眼神是那麽的赤裸裸而且目的性是那麽的明確。這讓他有點尷尬,也讓同樣被觀察的雲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難不成是和那個瘋丫頭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的人都會染上這個奇怪的壞習慣麽?


    真是莫名其妙……


    “啊,我們今天過來是因為……”陸謹剛要開門見山的說話,黃白橘就咳嗽了一聲,朝雲上的房間裏頭張望,雲裳也好奇的跟著他一起張望,“你在看什麽啊?”


    “哦,沒有,我在看這麽晚過來有沒有打擾到你和蓮準休息什麽的。”


    雲裳:“……”


    陸謹:“……”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個一本正經的黃先生才跟著顧籽萄在一起呆了多久啊,這就變成了這樣的輕佻。


    看著站在兩個人中間尷尬到不行的陸謹,雲裳忽然起了一點壞心思,將手搭在黃白橘的胳膊上,輕佻的笑了下,“你問蓮準啊,他這兩天身體不太硬朗,所以我先讓他去休息了。怎麽,黃大哥,你對蓮準這個位置很感興趣不成?”


    “噗……”陸謹一下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黃白橘更是臉色難看的黑了又黑,好像一個倒扣在頭上的鐵鍋鍋底一樣難看,陸謹看在多年朋友的情分上,隻好出來解圍,“恩,那個,雲裳,黃大哥他已經有了一個母老虎在了,不能有別的花花心思。”


    雲裳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飽受驚嚇的黃白橘的肩膀,說道,“和你說笑的,瞧把你嚇得。黃大哥,你們今天過來到底是為什麽,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呢。”


    黃白橘一改剛才的嬉皮笑臉狀態,正色對雲裳說道,“事情有點長,你要不要請我們進去坐下談談呢?”


    “哎喲,哎喲,你看我這腦子光顧著看見你們歡喜來著,竟然忘了請你們進屋坐坐。真是失禮了,兩位兄長請這邊請吧。”雲裳一拍腦門,喚香香過來,“你也不提醒我一下,真是的。快去泡最好的茶葉來。”


    香香憋了下嘴巴,道,“小姐,茶葉還在原先的蓮心小築裏頭沒拿過來,您現在的茶葉都送給了蓮公子,咱們別說是茶葉了,連一片樹葉我都得給您去院子裏頭去現摘呢。”


    “啊?他都拿走了?一點都沒給我留啊。這人真是……”雲裳臉上有點尷尬,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扭過身來朝他們倆一笑,“要不……咱們以酒代茶吧。我這裏好茶沒有了,好酒倒還是有的是,怎麽樣,要不要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黃白橘聽著她們倆的對話就已經笑出聲來,看了看陸謹幹巴巴的臉色,用眼神說話:“老陸,你瞧見沒,就算沒有陛下,你也沒什麽地位了。那個蓮準在雲裳的心裏地位頗高啊。”


    陸謹自然明白他這個猥瑣的眼神的實在含義,扭過頭來也看了他一眼,以眼為刀,那意思似乎是在迴答,“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雲裳一邊在前頭走,一邊熱情熟絡的招唿他們兩個人,“進屋裏吧,屋裏點了炭爐,暖和著呢。”


    這時間……她就開始點了炭爐?二人再一次陷入了驚訝狀態,陸謹好心提醒她,道,“現在才剛剛入冬,你就點火爐,那等到深冬了你怎麽辦?”


    “嘿,那時候……再說那時候的事兒唄。”雲裳呲牙一笑,跳著跑進屋子裏去,將手放到炭爐上烤啊烤,顯然剛才站在門外的一陣交談已經讓她感到了十分的寒冷。


    “這迴你們總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一迴事了吧?你們二位可都是大忙人,我絕對不相信你們會無事就蹬三寶殿,來我這個沒人問津的野地方做什麽?”


    她這裏還是野地方?天底下的人也就她一個會這樣說了吧。


    黃白橘白眼兒連翻,“你這個地方可是朱雀大道最大的最繁華的的地段了,而且你這個新的蓮心小築可是真的名不副實了,這哪裏是小築,簡直就是大築啊!你看著占地麵積,已經比原先的那個大了不止五六倍。”


    雲裳一愣,香香正好端著酒上來,聽見他這麽說,噗嗤一聲笑出來,“黃大人,您可別這麽說了,這大了有大了的壞處,我家小姐是天生的路癡路盲,在自己的家裏也能走丟好幾次。”


    雲裳舉著拳頭,齜牙咧嘴的朝著香香咬牙切齒的說道,“你這個妮子,真是太背主了!什麽都往外頭說啊!”


    見她出醜,黃白橘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香香吐了吐舌頭,繼續道,“黃大人,您看,奴婢說了幾句實話,就要受罰了,您可得我做主呢。”


    黃白橘忽然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啊,對了,雲裳,顧籽萄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想要出來找你玩兒也沒能成功,你有時間來看看她吧?”


    雲裳也是一愣,“她病了麽?我怎麽沒聽人說起呢?”她轉身問香香,一般來說她的消息最靈通,“你聽說了沒有?”


    香香比她還驚訝,搖了搖頭,“沒有啊,上一次見顧小姐的時候,還是很精神的呢。”


    “對呀,她怎麽了?”雲裳挨著他坐下來。


    “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我老師家裏門規森嚴,我是不方便經常去造訪的。”黃白橘說著的時候忍不住有點心虛,雲裳果然發出一聲長長的“哦”字來。


    “原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來的呀,你想去看顧籽萄那個家夥又怕被顧老頭兒發現你們倆的貓膩是不是?”雲裳說的擠眉弄眼,唉,難怪香香那麽喜歡說人的八卦消息,說說八卦還真是好舒服呢。


    黃白橘一陣尷尬,“才不是因為這個……我們,我們來是因為有件正事要和你說。”


    “什麽正事啊?”香香又擺上來兩盤瓜子和蜜餞,雲裳毫不客氣的自己先從盤子裏掏了一小把放在手心裏頭優哉遊哉的嗑了起來。


    “其實,是這樣的。”陸謹這才開口,剛才的對話,還真是沒有他能插嘴的地方。雲裳把臉轉過來,看著他,大眼睛好奇的眨巴眨巴,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讓著兩個人都吞吞吐吐呢?“上一次你和陛下說起過的那個……恩,對從國庫裏借調錢款的官員采取收首付,再分批付款的方式來追剿國庫的欠款,這事兒你還記得麽?”


    雲裳迴憶了下,“哦,你說這個,我記得,怎麽了?”這方法不是一直實施的好好的麽?現在又重新提出來是怎麽個情況?


    “就是這個辦法,一直在朝中被使用著,也果見成效,隻是……最近有一些官員,和朝廷玩起了把戲,明著是要送迴錢來,可是背地裏卻做起了手腳,簡單的說來也就是隻做表麵功夫,卻沒有真正的將一個大子兒給送迴來。”陸謹越說越生氣,以至於將手裏的酒杯一下給蹲在了桌上,酒都從杯子裏飛濺了出來,撒了一桌都是。


    香香趕緊上前去擦水漬,陸謹一臉歉意,“對不住,我說的有點激動了。”雲裳擺了擺手,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因為接下來的話,她有點不想讓第四個人聽到。


    小口小口的啜飲著自己的杯中酒,雲裳陷入了沉思,半晌沒有言語,黃白橘和陸謹對視一眼,知道她在思考也沒有出聲說話打斷她的思慮,過了一杯酒的時間,雲裳才淡淡的開口說道,“兩位大哥,你們可知道這不上交欠款的事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又是從何人那裏最先開始的麽?”


    雲裳一問,陸謹便立馬迴答道,“從新皇登基之後開始,就一直沒有按時上繳欠款,而這個領頭的人,我眼下有兩三個人選,但是誰是最開始領頭的那一個,我還需要再查清楚才能告訴你確切的消息。”


    雲裳點了點頭,“那就等陸大哥你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是始作俑者,然後咱們再開始商討解決的辦法吧。”她說著話,眼中卻閃過一絲亮光,看著陸謹說道,“你們這是……國庫又缺錢了麽?”


    黃白橘沉重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陸謹,對雲裳說道,“不僅是缺錢這麽簡單的事情,在西邊的防線已經快要不行了,急需要修築防禦工事,這個是在擊退西涼那邊的戰事之後的最後一個環節,如果這個環節不能完成的話……陸慎就不能迴來。”


    雲裳驚訝的問道,“這麽嚴重!”怎麽會有這麽霸王的約定,這不是變相逼迫著陸謹他們一家去給皇帝找錢來贖人麽?


    “好,我懂了,多謝你,黃大哥,今天來告訴我這些,陸大哥你遇到了麻煩事怎麽不知道來和我說一聲呢?一定要等到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才肯來麽?如果不是黃先生告訴我,我還一直都被蒙在鼓裏呢。”


    陸謹有點為難的低下頭,“這麽多人都不能解決的一個問題,我其實也不該來給你添麻煩。”他知道這不是一個鬧著玩兒的事兒,追查欠款……說的容易,可是誰願意將自己到了口的錢再吐出去呢?


    雲裳淺淺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來,“別擔心陸大哥,這世上唯有金銀財寶最好,我想總會有人會在他們麵前折腰的,就算是要治理那些貪官汙吏,這個借口和理由也是最好不過。”


    “你想怎麽做?”陸謹眼前一亮。


    第二百二十八章 自薦追欠款


    次日的宮城門口,來上朝的文武百官們都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就是有一乘桃花紅色的軟轎停在宮門口,供文官們出入的那個宮口,這乘轎子,從顏色上就已經足夠吸引人,區別於其他的文官承綠轎,武將坐紅轎子的傳統習慣,她的這乘轎子,的確與眾不同,而且她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停在宮城門口,根本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單是這股架勢就足夠讓這些來上朝的大臣們憤憤不已的交頭接耳。


    誰都不知道這乘轎子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等到來上朝的官員都來得八九不離十了,這乘轎子的主人才慢悠悠的從轎子裏探出身來,一臉的睡相未盡,困倦的伸了個懶腰,黑色的秀發在空中一轉,灑下些許淡淡的蓮花的香氣。


    是她?


    距離這乘桃花紅色轎子最近的,要屬顧命大臣北侯陸燦和大太傅曹汝言了,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這個小女人的身上,都是不由自主的皺了下眉。


    無憂公主,樓雲裳。


    這個人自從被皇帝封為文諫官員之後,就一直沒有正經的來上過朝,議過事,而她之前父親辭世,這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在府上怪怪的為父守喪,丁憂在家的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是以這樣招搖的桃紅色的軟轎子出現?


    “目無尊長,目無尊長啊。”顫悠悠的在後頭跟上來的人,正是顧籽萄的老爹,顧大學士和另一個老學究派的領頭人物,周大學士。


    這兩個人一前一後正在龜速的往前頭走著,看見雲裳正從轎子裏麵鑽出來,那一盞耀眼奪目的粉.嫩.粉.嫩.的桃花色的轎子立馬就吸引了這兩個老人家的眼光。看見她滿滿一臉都是困倦和沒睡醒的疲乏,這麽招搖的進宮來麵聖也就算了,她居然在看見了自己這個絕對夠得上她祖父級別的老臣也沒有半分想要過來行禮的意思。


    這才是他最最在意,最最不能忍受的地方吧,雲裳事後的時候忍不住這樣想。


    然而當時的場景卻是,雲裳半眯縫著眼睛半睜著看見他過來,自然也就聽見了他說的那幾個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話,唇邊勾起一個邪肆的不能再邪肆的弧線。


    目無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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