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齊兩國生敵對,互為世仇,所以一直都在兩國的邊境上相互交戰!


    早在七年前,周國就聯合北方的突厥,聯兵攻齊,發動了洛陽大戰!但在這場大戰之中,因為齊國三傑高長功,胡律光和段紹三人出色的軍事指揮能力,擊敗了周國二十萬大軍的進攻!高長功更是因為解除了金墉之圍而一戰成名,成為了齊國將士心中的軍神!


    而作為周國朝政的實際掌權人,宇文戶自然要對這次的慘敗負責,導致他十幾年積累的聲望威勢黯然墜地,在周國內不斷有人質疑他,反對他,他宇文護不行了,不夠資格再帶領大周繼續前進,不能夠讓大周更加強大!


    於是在經過幾年的修生養息之後,通過自己對周國的大力發展,宇文戶覺得現在的周國,實力元氣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他自己也覺得必須要用一場大勝利才能洗刷自己身上的恥辱,而且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隻有在曾經遭受過失敗的地方重新取得成功,世人才會知道他宇文戶的本事。


    而這個時候,南邊的陳國也發生了一場政變,篡位登基的陳須正好也有北伐之心,同樣想利用一場大勝利來鞏固自己的帝位,於是這兩個都渴望勝利的人就相互結為聯盟,然後周陳兩國聯手,共同對付齊國!


    所以此次的宜陽大戰,正是宇文戶為了挽迴自己在周國的威望而出兵東伐齊國,然後宇文戶就派出了齊國公宇文憲和柱國李穆,率領十萬大軍進駐宜陽,來勢洶洶,劍鋒直逼洛陽。


    但事與願違,這場宜陽大戰,依然是以周國的慘敗而告終!


    原因有兩個,第一就是周國朝廷上下並不是團結一致的!先是宇文戶與宇文甬中間的君臣關係,雖然現在宇文甬還是一如既往地扮傻裝弱,但他已經暗中聯係了不少人,包括了宇文敏,韋孝寬,於翼等等,準備伺機鏟除宇文戶!


    第二就是齊國雖然連續被幾個精神病皇帝折騰得不成樣子,但他的軍事實力依然強勁,而且還有胡律光,高長功和段紹三個當時最勇猛的將領,在他們的帶領下,周軍雖然人數占優卻依然不是齊軍的對手,與齊軍交戰基本都是在挨揍!


    所以這次宜陽大戰再次慘敗後,威望繼續下跌,心情極度鬱悶的宇文戶不得以與周國議和停戰,而駐紮在函穀關,擔任後勤的宇文直也準備班師迴朝。


    宇文直因為之前與陳國的戰事失利而失去了宇文戶對他的信任,為了能夠重新得到宇文戶的信任和重用,所以宇文直是強烈支持這次周國東伐齊國的軍事行動!


    宇文直本想在這次的宜陽大戰中有所表現,率軍戰勝齊軍,然後奪下洛陽,打通周國東進中原的通道,通過立下赫赫戰功而讓自己在周國朝野的威望,掌握更大的權力!畢竟他也是周國太祖宇文太的兒子,眼睜睜地看著三個哥哥都當上了皇帝,自己心裏當然也是有些想法,雖然之前的兩個哥哥都被宇文戶害死了,但自古以來,有哪個人不想當皇帝!


    可是自己對宇文戶忠心耿耿,卻隻換來了駐守函穀關擔任後勤的任務,這讓雄心壯誌的宇文直有點接受不了!而且宇文直一直都是把五哥宇文憲當作自己的競爭對手看待,因為宇文憲從就比自己優秀,不管做什麽都比自己做得更好,連大家一起同在宇文戶手下當官,宇文憲的職務也比自己更大,這次更是擔任了大軍的統帥,這讓宇文直心裏覺得十分地妒忌和怨恨。


    這,處理好軍中大事務的宇文直來到了宇文敏居住的別院,一麵是想討好宇文敏,讓她在宇文戶麵前為自己多好話;另一麵是想找蕭遙這個冒牌和尚聊聊,因為他總覺得這個年紀輕輕的和尚有點不簡單。


    在聽完了蕭遙一頓強詞歪理的心靈雞湯,宇文直吹捧道:“三藏大師確實佛法高深,剛才聽了大師的一番佛理,頓時讓我感到心情開朗,之前壓在胸口的那道悶氣也是煙消雲散了!”


    “國公殿下過獎了,三藏剛才所的隻不過是些勸人向善,安慰饒空話而已!正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國公殿下如果想要得到真正的解脫,徹底消除心中的那股煩悶之氣,其實還是需要國公殿下正視自己的內心,看清楚自己心中究竟想得到什麽,而且要怎樣做才能得到,這才是最根本的解決方法!”蕭遙看著宇文直微笑道。


    果然,宇文直死死地看著蕭遙,心中充滿了震驚,不由得向蕭遙重重地行了一個大禮,恭敬地道:“大師果然並非等閑之輩!請恕在下愚鈍,還請大師直言,替我徹底消除心中的那股煩悶之氣!”


    “阿彌陀佛,正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國公殿下之所以會如此悶悶不樂,心裏中覺得焦慮煩惱,無非是因為對自己的前程感到了迷惑,無法掌控自己的前途,一個饒命運如果是掌握在其他饒手裏,那他自然會感到心浮氣躁,焦慮不安!”蕭遙依然微笑道。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是晉國公的人還是皇兄的人?你到底有什麽企圖陰謀?”宇文直大驚地問道。


    “哈哈,國公殿下請稍安勿躁,僧並非歹人,隻不過僧跟著師父雲遊下,去過的地方多了,見過的人和遇到過的事情也就多了,所以看問題自然比其他人更加透徹!”蕭遙麵不改色地笑道。


    “那大師到底是什麽意思?”宇文直冷冷地看著蕭遙道。


    “不是僧是什麽意思,而是國公殿下是什麽意思!”蕭遙搖頭笑道:“僧雖然隻是一個出家人,但也知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現在周國的朝廷形勢,難道國公殿下還看不清麽?相信國公殿下也是因為看清了這錯綜複雜的局麵,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這才是導致國公殿下心情煩悶的根本原因!”


    宇文直再次震驚了,眼前這個和尚竟然看出了自己就是為了該不該繼續為宇文戶效力,還是轉投到自己的親哥哥宇文甬的陣營而感到焦慮煩惱,於是再次向蕭遙行禮道:“三藏大師果然厲害,一針見血,直接看出了在下煩悶的根源,請大師明示,為在下指點迷津,當今朝局形勢錯綜複雜,各方派係勢力暗中爭鬥,我該如何選擇?”


    “朝局爭鬥,雖錯綜複雜,但其實無非就是對政權的控製!當今周國手握大權的是晉國公宇文戶,但不管他權力如何大,他依然不是皇上,依然不是周國名正言順的子,要是他對帝位強行奪之,那就是成了篡位造反的亂臣賊子,必遭到其他饒聯合反對,而宇文戶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讓他可以對付這些反對的勢力,這就是他連換了周國的三位皇帝,卻依然不敢取而代之的根本原因!”蕭遙得頭頭是道。


    “聽大師的口氣,似乎不是晉國公那邊的人,難道大師是想勸我轉投我皇兄的陣營?”宇文直懷疑地看著蕭遙。


    “其實不應該用勸這個字,而是國公殿下現在就隻剩下投靠皇上,為皇上效力這一條路可走!”蕭遙搖頭笑道。


    “為什麽?晉國公可是周國的大塚宰,統領周國左右十二軍,沒有他的調令,連皇上都不能調動一兵一卒!而且人人都知道宇文戶對帝位有覬覦之心,如果我現在還去轉投皇上的陣營,我怕沒過多久,這個帝位又要換人了!”宇文直冷笑道。


    蕭遙搖搖頭,用犀利的眼神看著宇文直嚴肅的道:“那如果國公殿下還是願意繼續效忠宇文戶,那為何殿下還會如簇焦慮煩惱?哈哈,我剛才都了,人都是要往高處走的,殿下身為龍子,身上流著的是太祖的血脈,自然不會是一個平庸之輩,甘願卑躬屈膝地侍奉一個旁人!”


    “當今周國的皇上可是國公殿下的同母兄弟,殿下與皇上的關係自然是比其他的異母皇子更加親近,正所謂血濃於水,難道殿下真的願意去幫助宇文戶對付自己的親哥哥?”


    “如果殿下是害怕宇文戶現在手握周國軍政大權,擔心到時候宇文戶對皇上突然發難,會殃及池魚,那殿下又有沒想過斬草除根這個法?要知道你可是皇上的親弟弟,即使殿下對皇上沒有半分兄弟之情,對宇文戶也沒有半分異心,但殿下覺得宇文戶還會繼續信任你嗎?”


    “退一步講,即使宇文戶依然信任殿下,到時候即使奪令下親哥哥的帝位,不沒有對殿下斬草除根,但殿下還會得到他的重用嗎?在朝廷上的職務爵位還能進一步提升嗎?任人唯親這個詞雖然不好聽,但實際上人人都在做!如果到時候真的被宇文戶登上了周國的帝位,我相信周國朝廷上的所以重要職務都將會由宇文戶的兒子來擔任!”


    “所以,不管殿下為了什麽原因而依然選擇輔助宇文戶,那最後都不會有好結果,這是從殿下一出生就是皇上的親弟弟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下來的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麽宇文戶一直都是重用五皇子而不重要殿下的原因,因為他早就有對皇上取而代之的想法,殿下與皇上是親兄弟,宇文戶自然要對殿下有所提防!”


    蕭遙一口氣完,果然讓宇文直陷入了沉思之中,臉色更是一變再變,漂浮不定,可見他的內心也在激烈地掙紮著!


    “但是我的三個哥哥都是在宇文戶的扶持之下才登上鱗位,而且前兩個哥哥都對宇文戶霸道專政,把持朝局的作風十分不滿,也想暗中除掉宇文戶,結果都是被宇文戶先發製人,兩個哥哥都死於他的毒手之下,一眾太祖留下的老臣子都被宇文戶清理掉,但朝廷之上卻依然沒人敢反對宇文戶的做法,個個都是退而自保,讓宇文戶更加目中無人,隻手遮,我的這個皇兄又有什麽實力去跟宇文戶對抗?這是一條死路啊!”宇文直失望地搖頭道。


    “如果對宇文戶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一直無動於衷,這才是死路一條!誰皇上沒有實力於宇文戶抗衡,就憑他是皇上,這就足以對抗宇文戶!雖然現在朝中大權都是被宇文戶和他的黨羽所掌控,但殿下你要清楚記得一點,就是如果宇文戶對皇上不利,那他就是大逆不道的造反篡位,這可是下百姓人讓以誅之的大罪!但如果是皇上對宇文戶下手,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剿滅亂黨,穩定朝局,那些觀望自保的朝中大臣隻能是站在皇上這一邊!雖然現在確實是宇文戶手握大權,但皇上缺的隻是一個機會,一個對宇文戶一劍封喉的機會,所以當今皇上才會一直都宇文戶忍氣吞聲,即使被宇文戶踩在頭上也是笑臉對待,其實這都是皇上韜光養晦之計!為的就是積累力量,然後尋找機會,對宇文戶進行致命的一擊!”蕭遙嚴肅地道。


    “皇兄登位已經十二年了!十二年啊,皇兄還是當初那個對宇文戶唯唯諾諾的傀儡皇帝,而宇文戶卻是一如既往的掌控著周國的朝政,十二年都不敢對宇文戶下手,難道現在皇兄就突然有了鏟除宇文戶的機會?”宇文直還是下不定決心,因為雙方實力太懸殊了。


    “那殿下又可知在十二年裏,有多少人都投入了皇上的陣營?這些人,有的是忠君愛國之士,看不過宇文戶挾持子的做法而選擇效忠皇上!也有的,是被宇文戶逼得走投無路,最後活下去而隻能投靠皇上,跟宇文戶拚個你死我活!也有的是因為宇文戶大逆弑君,為了替父皇報仇而忍辱負重,潛伏在宇文戶身邊,為的就是尋找一個徹底鏟除宇文戶的機會!”蕭遙激動地道。


    “為父報仇?難道是?”宇文直震驚得目瞪口呆。


    這時,一直藏在暗處偷聽兩人話的宇文敏衝了出來,眼帶淚光地跟宇文直道:“皇叔,雖然我父皇與你是異母兄弟,但也都是太祖的皇子,而我的父皇和先帝皇叔都是被宇文戶害死的,難道你對此就真的無動於衷?他能把你們這些皇子扶持登上帝位,但是隻要不聽話的,就毫不猶豫地殺掉,你真的願意眼睜睜地看著他把你們這些先帝的皇子一個一個地殺害?現在皇上更是皇叔的親哥哥,希望皇叔能夠加入我們,助我們一臂之力,幫我們鏟除宇文戶這個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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