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目地已達到,多作停留隻會讓自己傷心,李子夫幾乎是逃出去的,直到無人看到時,淚才再一次落下來。


    即然他的心不在自己心上了,自己偏要爭迴來,不相信真不如李班姬。


    院裏,旭日幹在李子夫離開之後,才悠悠的歎了口氣,他不是傻子,她過來的目地又豈會不知道呢。


    正是因為看透了這一點,他才越發的心涼,那個善良的人如何變成了這般有心計了。


    李子夫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迴到家之後,發現院門是四場大開的,心裏一緊,大步的走進去,院裏尋不到丫丫的身影,心微微一沉,待把屋子尋了個遍,也沒有尋到丫丫後,整個人無神的顛坐在地上。


    “不會的、、、不會出事的、、、”李子夫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旭日幹的院子裏跑。


    烏恩打開門後,看到哭著顛坐在地上的李子夫微微一愣。


    “丫丫、、、丫丫不見了。”李子夫說完用帕子捂著嘴哭了起來。


    烏恩聽了神色一驚,不等進去稟報,聽到話的旭日幹已經大步的走了過來,一邊撫起李子夫一邊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李子夫搖搖頭,“我來這邊的時候,外麵的門還是關著的,可是剛剛迴去,門四場大開,跟本尋不到人了。”


    “你怎麽能將她一個人放在家中。”旭日幹難得喝道,卻已大步出了院子,往前麵而去。


    烏恩緊隨其後,李子夫也顧不得哭了,一邊抹淚一邊追了上去,前院,旭日幹仔細的打量了一翻,又叫烏恩出去打聽。


    烏恩出去不多時就迴來了,“爺,奴才跟左右打聽了一下,說有幾個貫在這一片的小混混抱了一個孩子走了,屬下說了一下年歲和樣子,許是小公主。”


    “屬下已經讓人去查了。”烏恩稟報道。


    李子夫卻在聽了烏恩的話之後,臉都白了,難不成是自己尋的那幾個人,不然怎麽會到自己家裏來?


    她眼睛往櫃子上看去,果然這時才注意到櫃子都被翻了,顯然是那幾個人是貪財的,心下卻是微微一鬆,好在她怕來賊,早就把錢財藏了起來。


    旭日幹一直盯著李子夫,待看到她神色不定的時候,心一沉,對著烏恩一揮手,烏恩退了出去。


    “你認得那些人是不是?”旭日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偏他是冰性子的人,這樣的態度,總是很嚇人。


    李子夫坐在炕上,頭也不抬,是跟本就抬不起來,“我一孤苦女子,怎麽可能會認識那些人。”


    不等旭日幹開口,李子夫就又哭了起來,“我可憐的丫丫,都是我這個當娘的,竟讓她遭遇這樣的事情。我原本就孤苦一人,如今她要是出了點什麽事,我也不活了。”


    “你也不必傷心,他們圖的是財,沒有見到錢,自是不會為難丫丫。”旭日幹一肚子的話,終是咽了下去,爭論又有何用,不過是換來她更多的話罷了,旭日幹不語,靜靜的坐著。


    李子夫見說了這麽多,跟本沒有動靜,心裏越發的委屈,埋怨的抬起頭,“你就這麽狠的心?如今我連丫丫都丟了,你就不能關心我一句嗎?往日的情份對你來說,就真的無所謂了?”


    “你錯怪我了。”旭日幹心裏不舒服。


    他一直去努力的為她做一切,最後也不過換來她的指責,心裏說不苦澀是假的。


    “是啊,弄來弄去都是我的錯。你怎麽會錯呢,是我不該打擾你們之間的感情,我該躲得遠遠的。”李子夫一口氣將心裏的怒氣就著這一次都喊了出來。


    “我去外麵等消息。”旭日幹起身大步走出去。


    “是啊,走吧走吧,留在這裏也隻會徒勞增添煩惱罷了。”李子夫眼睜睜看著人出去了,嘴上還是不饒人。


    可等屋裏就她一個人了,就又後悔了,恨自己剛剛太衝動,此時他一定覺得她很不好吧?


    外麵旭日幹煩燥的跺著步子,卻是一步也不想進去了,那樣歇斯底裏的指責和控訴讓旭日幹的心堵的透不過氣來。


    京外,伍元下了馬車,草長鶯飛,這樣的景色她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了?真是難得啊。


    遠處,無可帶著夜叉騎馬,李璟早就不知道和高大跑多遠去了,也隻有他們這些剛到京城的人,才會覺得這景色好,所以郊外的人並不多。


    “天氣好,等有功夫了,我就帶你們出來散散步。”無可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伍元看那邊有侍衛騎著馬會夜叉騎著,才迴過頭看他,“你是一國皇子,哪裏有那些閑功夫。”


    “父皇子嗣多,不差我一個,反正我也隻是一個閑人。”無可淡淡一笑,歪著頭看她,“若你開口,與你浪跡天涯也可以。”


    “何時起,那害羞的小和尚竟然敢調戲人了?”


    無可也不害羞,臉更是不紅,“這不正是你喜歡的?”


    迴想起兩個人相識的日子,伍元笑出聲來,當年她見他美色,就起了調 戲之心,甚有想讓他還俗的心思,物是人非,如今迴想起來,那時自己到像個不懂世事的孩子。


    無可將她的笑收入眼底,心裏暖暖的同時,卻又有些苦澀,若是那時他懂得珍惜,是不是現在她的心裏隻有他而會為他緊鎖眉頭?


    伍元直接忽視他的視線,他的情她領不起,也承受不起,隻希望他能早日想明白吧。


    第三十章:交鋒(下)


    天黑之前,烏恩帶著侍衛迴來了,懷裏還抱著已經哭了一天,累的睡著的丫丫,李子夫當場就撲了過去,緊緊的將女兒摟進懷裏。


    “都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不管做戲也好,真心也罷,旭日幹不悅的心終於緩了緩。


    “小主子在路上哭累了,才睡了過去。”烏恩在一旁解釋。


    “也好,天色不早了,我留下兩個侍衛給你。”旭日幹掃了女兒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他知自己做為一個父親,沒有做到該做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當他要親近時,沒有機會,等他不親近了,自然也生不起親近感來。


    李子夫直到聽腳步聲走遠了,才收了淚,把孩子放迴炕上,又扯了單子蓋好,才看向兩個侍衛。


    “你們過去時,那些人可有說什麽?”這才是她最擔心的。


    “迴夫人,並沒有說什麽。”


    李子夫不相信,可也知道他們不想說也問不出來,揮了揮手,“你們就住在廂房,都下去吧。”


    原本是指望著那些人幫自己辦事,不想反咬自己一口,萬一孩子出事了,她與旭日幹怕是真要斷了,如今有個孩子,起碼她有明正言順的理由找他。


    轉念過來,又暗暗擔心,萬一那些人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旭日幹知道後又會怎麽想她?


    不想今日算計李班姬沒有算計成,到差一點把自己搭進去,真是可惡。


    李子夫暗恨,如今又有了兩個侍衛,她在做什麽都會被人盯著,隻要悄悄有一點動作,就會讓那邊知道。


    這哪裏是在保護自己,跟本就是在監視。


    旭日幹的心情也不好,迴到院子後,看到派出城外的人迴來了,也沒有心思問今天他們幹什麽了,揮手讓人退了下去。


    “那些人可說了?”


    烏恩恭敬道,“爺,問過了,是汗妃派他們去監視李夫人的舉動,尋上門時隻見小主子在,所以就起了壞心思,讓綁了人走,以為能換更多的錢。”


    “你吩咐下去,讓人好生照顧她們母女。”旭日幹眸子一暗。


    烏恩知主子心情不好,也不多說,退了出去。


    旭日幹輕咳 一陣,才靠進榻裏,如果再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強掠了那個女人迴突厥,哪怕再讓她恨上自己。


    剛斂了心思,就聽到外麵烏恩傳進話來,“爺,三皇子求見。”


    旭日幹坐起身來,雖奇怪,聲音卻不變,“讓人進來吧。”


    算著日子,兩個人也該見見麵了。


    無可一身常袍的走了進來,“可汗遠道而來,有失遠迎,失敬失敬。”


    “不敢,三皇子請坐。”兩人都是王者,暗下憋著勁,麵上卻落落大方。


    無可坐下後,笑道,“可汗也是明白之人,今日我就不客套了,今日我問過班姬,她說與可汗完了。”


    完了?


    旭日幹明知道來者不善,心還是一擰,“噢?那三皇子是受她之命過來傳話的了?看來兩個人關係很好啊。”


    “很好。”無可麵不改色。


    旭日幹聽到他的迴答卻大笑出聲,“噢?原來三皇子也是個愛說笑的人啊。”


    指明了無可是在說謊。


    無可被戳破了也不害臊,“與可汗相比,我差了些。”


    兩人對視一眼,馬上又移開視線。


    心裏卻是都下足了狠勁,旭日幹越發的堅定要把人掠走了,無可似看穿了他的想法,笑意的看著他,似在說那咱們就試試。


    良久,無可笑出聲來,“今日難得有空過來,可汗不請我喝一杯嗎?”


    “來人,備酒菜。”旭日幹豈會輸陣勢,“要說這裏是三皇子的地方,該是三皇子安排才是,不過本汗也不是差那一口酒的人。”


    呀,到是刻薄。


    這話說的就像本皇子缺銀子一樣。


    無可心裏計較,麵上不顯,“既然可汗這麽說,我可就不客氣了,今日不醉不歸。”


    兩個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讓誰一句,竟一直到酒菜都上來了,才發現這麽久了,竟一點也不覺得過得快。


    烏恩擺好酒菜退了出去,旭日幹先拿起一壇酒往對麵一舉,然後仰頭喝了起來,一壇子酒像喝水一樣,喝了一半下去才放下。


    隨後挑釁的看著無可,無可淡淡一笑,拿過壇子往杯子裏倒,舉起杯子時卻隻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來。


    旭日幹眼睛一瞪,差點跳起來罵出聲來。


    “我們漢人對這些規矩很重視。”無可的話像刺一樣紮過去。


    旭日幹哪裏是認輸的人,“班姬很喜歡我們突厥男人的野性。”


    “確實野性。”無可笑著附和。


    “對,不然她怎麽會養一隻狼在身邊。”


    無可也不多說,抿著酒喝了一口,這態度卻讓旭日幹心裏更氣,偏心裏更明白,他這是在氣自己,要現在說話在頂過去,豈不正中了他的心思。


    旭日幹拿起酒壇又是灌了一大口,放下之後勾起唇 角一笑,“也是,漢朝男子多像娘們。”


    眉角又是一挑,“三皇子不介意我說這話吧?”


    無可笑著看他,“介意。”


    旭日幹又是被一咽。


    看他臉色鐵青,無可心情大好,“要說還真是在突厥那幾年呆習慣了,迴來之後吃食上還真不習慣,到了可汗這裏,吃的果然還是這裏最順口。可汗果然是愛享受之人,就說這羊肉吧,讓府上的廚子做,就是做不出在突厥吃的那個口味來。”


    挑釁,**裸的挑釁。


    旭日幹一改策略,“如果三皇子想吃時就可過來,本汗最不差的就是這口吃的,養三皇子一輩子也是可以的。”


    “要說起來,班姬可是最愛吃這一口的,特別是手抓肉,一頓能吃一大盤子,都說會吃的人就會做,有機會償償她的手藝才好。”不等對方接,旭日幹抓了一把羊肉放在嘴裏,慢慢的嚼了起來。


    兩人你來我往又開始了,烏恩站在外麵,抽了抽嘴角,怎麽看著像孩子之間的舉動。


    已盡黑夜,屋裏的人還在推杯換盞,烏恩望了望天,揮身讓侍衛都退下去休息,自己也退到一旁的廂房,兩個人怕是要喝到天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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