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們大家能不能別這樣看著她?難不成讓她去談判?雖然她的‘身份’是那個什麽犧牲自己將軍的女兒,可是不代表她就是那樣的人啊?


    冷靜,一定要冷靜,打死也不能出這個頭,她咬緊了牙,在要麵子,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硬出手,看看那些鐵騎兵手裏散著寒氣的駑,一箭封喉。


    “小姐,不管何時奴婢都會陪在你身邊。”這時,一直在旁邊的婆子開口了,“奴婢知道你要像老爺一樣犧牲自己保護大家,你還這麽年輕,沐公子要是知道你這樣,一定會喜歡你的,而不是喜歡那個又鄭小姐,像個小妖精似的,一看就水性揚花。”


    “陶媽,那些都過去了,待有一日咱們安然迴到郡守那天,我也不會在喜歡沐公子。”你不能說好的就別在這裏說廢話了行嗎?


    現在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你家小姐暗戀別人,而人家喜歡旁人的三角關係都扯出來了,麵對四周瞬間同情的眼神,伍元還要擠笑裝腔作勢,她容易嗎?


    第二章:厚顏無恥(中)


    陶媽聽了抹了抹眼角的淚,小姐終於長大了,不但能帶著婦眾人低抗突厥,要是老爺知道了,一定也安慰了。


    眼下的情況可容不得李娩姁跟陶媽媽傷情去,放眼看去黑色鐵騎攔在兩撥人中間,其中一人騎馬站了出來。


    “爾等婦孺聽著,乖乖的聽話,為我突厥所用,到還可以留你們一條命,若在想著逃跑,就跟那些屍體一樣。”男子手裏的弩一揚,指向那地上的屍體。


    他的話一落,另一邊的人群已有人哭了出來,顯然也安靜了下來,到也不敢在亂動了。


    到是伍元這邊很是安靜,可是伍元也能感受到所有人緊繃著神經,麵對那錚錚鐵騎,說不怕是假的。


    知道怕就好,她覺得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呸,突厥狗,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你們糟蹋。”伍元這才鬆了口氣,不知道人群裏誰就罵了一聲。


    她冷吸一口氣,這人不是成心想讓眾人送死,那就是腦子少根銜。


    偏現在很靜,她的話清清楚楚的讓人聽了去。


    那男子猛的向人群瞪過去,雖然戴著黑色麵簾看不清容貌,可是從他的眼睛裏也看得出來他惱了。


    聲音更是粗野,“臭娘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也不知道誰,這當口就把伍元給推了出去,身邊更有聲音助威。


    “李小姐,咱們決不能像突厥狗低頭。”


    “現在咱們低頭,他們就一定以為咱們大唐女子怕了。”


    “對,跟他們拚了。”


    身後的聲音滔滔不絕,前麵騎在馬上的男子一雙冷眸直射過來,進退兩難,偏她又不能此時點頭哈腰,隻能硬著頭皮迎過去。


    “既然是臭娘們,你們還要?”話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果然這句話的反響是大的,四下裏一片寂靜,就連戰馬似乎也停止了唿吸,料誰也沒有想到如此嚴肅的戰場上,會來這一幕潑婦罵街的場麵來。


    站在伍元身後的婦人們也傻了,卻有不少抽著嘴角的,可看到對麵大漢顯然被震住了,又有些想不通。


    那騎在馬上的漢子,也是一愣,待反應過來惱羞成怒,大聲罵道,“哪裏來的蠢豬,敢跟爺爺這般說話,要命的就滾迴去。”


    呀。。。蠢豬?伍元怒了,想她從小到大就沒有超過一百斤 ,朋友們都羨慕著呢。


    “呸,你長了雙狗眼不成?姑奶奶哪裏蠢了?哪裏像豬了?”為了讓對方看清身材,伍元還往前挺了挺身子。


    怒氣之下,她哪裏會想起這身子已不是她‘自己’原先那個,而且醒來後就一直逃命,更沒有注意過體型什麽樣。


    西漢末初唐女人以胖為美,她現在的身材渾身看不到骨頭,隻能看到肉,看著怎麽也得有一百五十斤。


    馬上的漢子聽了嗤笑,眼睛上下的打量她,一副這還有用說哪裏像嗎?處處像。


    伍元在這裏火著,身後陶媽媽卻傻了,什麽時候她家小姐會罵人了?這粗話說的還這麽順溜。


    “好個潑辣的娘們,敢說是老子的姑奶奶。”漢子譏笑過後似才反應過來,下一刻手裏的馬鞭子已揚了直來,更是一夾馬腿,往這邊衝來。


    伍元看著一驚,恨不得拍自己一個巴掌,怎麽忘記這是什麽情況了,竟然還跟人爭辯身材好壞。


    卻不知身後的婦人們卻佩服不已,“李小姐果然有李將軍風範,咱們大唐女子豈能淪為突厥狗的豬。”


    伍元欲哭無淚,是豬是狗不重要,得保命啊。


    眼看著那漢子已近到眼前,她別的旁法,揚手往鐵騎群的身後一眼,“救兵來了。”


    她這一吼果然好使,那漢子手裏的鞭子不及落下,就迴過頭去,就連那邊鐵騎團也齊看過去。


    “快跑。”得了機會,伍元一喊,帶著人就往後麵跑。


    先前她打量過了,在她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是一片荊棘叢,騎馬是進不去的,到是他們要真下馬來抓人,怎麽也能殺幾個。


    婦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她跑了,本能的跟著,跑到一半才明白過來,就拚了起命來往荊棘叢跑。


    伍元不知鐵騎陣裏隻有一雙眸子沒有被騙,而是一直緊緊的盯著她的身影而去。


    這邊亂了,開始逃命,讓鐵騎團微愣,最後齊看向中間的騎馬的男子,等待著命令。


    “將這些帶走。”冷漠的聲音,卻似冰柱刺入身體,讓人渾身一顫。


    人已調頭縱馬而去,左右各四人追隨,留下那被伍元耍了的漢子和其他人,漢子對著荊棘叢呸了一口。


    大手一揮,“將人押走。”


    剩下的婦人沒有料到就這麽輕鬆的讓那些人逃命了,待反應過來後,放聲哭了起來,甚至有人也往荊棘叢那邊跑,最後被鞭子打的在也不敢反抗,任命了。


    高矮不依的荊棘叢裏,伍元一刻也不停,直到胸口要炸開了,窒息的要喘不過氣了,才停了下來。


    就是這時她還不忘記是在逃命,直接躺下,要是真有人追來,隻希望能發現不了。


    “小姐,你可嚇死奴婢了。”


    伍元看著眼前放大的臉頰,哭的心都有了,“陶媽,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麽好。”


    她狠狠的咬著‘好’字,陶媽卻沒有聽出來,“小姐,你是小姐,奴婢不對你好,對誰好,這次出城老爺可是讓奴婢好好照顧小姐的,要是小姐出了什麽事,奴婢怎麽跟老爺交代啊。”


    “小姐出事了,沐公子也不會傷心、、、”


    伍元抽著嘴角,這跟那個姓沐的有什麽關係?說了也沒用,李娩姁任陶媽在一旁絮叨,耳朵注意著四下裏的動靜,眼睛慢慢亮了起來,竟然沒有追兵。


    第二章:厚顏無恥(下)


    伍元徹底的鬆了口氣,這才發覺整個身子木繃的痛,以前隻顧著逃命,跟本沒有注意到這些,果然人是極限的情況下,總是能超長揮。


    可惜她這一醒就到了這個雞不拉屎的地方,那也就算了,偏還要像畜牲一樣的四處逃命。


    她這是個啥命唉。


    在看看這身子,也太肥了點,還一手的繭子。


    “小姐、、、”


    “別叫我小姐,哪個小姐的手這樣。”正感傷的的伍元一聽,將滿是繭子的手舉到陶媽的麵前。


    這不說出口還好,一說出口伍元的淚就探製不住的往下流,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咋迴事啊?


    要真是投胎轉世了,也不能投胎成這麽大的一個人啊。


    “奴婢身份低微,哪能像老爺一樣叫小姐的閨名,小姐也是個命苦的,後進門的夫人一直不喜歡小姐,這次夫人先帶著小少爺走了,要不是老爺一直惦記著小姐,怕是小姐現在還一直郡裏呢,這些年來府裏後院的粗活全是小姐攔下來,也沒有換來新夫人對小姐的喜歡,這些奴婢都知道小姐心裏苦。”陶媽也紅了眼睛,坐在地上抹起淚來。


    伍元抽了抽嘴角,老天爺到底讓她托生到一個什麽樣的人身上?除了膀大腰圓,還是個大傻妞,竟然想著幹活去換得後娘的喜歡,她還真是奇葩啊。


    偏她伍元可不是個怯懦的主,現在她不相信也知道這就是她了,既然如此,她就要好好活下去。


    抹了把淚,心起心底的委屈,她一臉的堅定,“陶媽,現在咱們是在外麵逃命,你也不要叫我小姐了,就叫我的閨名吧。”


    見陶媽要反對,她擺手已做了決定,不容拒絕,“陶媽,你既然還把我當成你的主子,就按我說的來吧,出門在外,萬一有歹人起了壞念頭,這樣的小姐我也寧願不做。”


    “小姐是說有人會因為小姐是將軍的女兒而綁架小姐?”陶媽媽一臉的驚愕之色。


    果然是沒有見過世麵的婦孺,這有什麽可驚訝的,亂世梟雄,鳳起雲湧,什麽樣的人沒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如此民不聊生,又是背井離鄉的情況下,哀鴻遍野,她還在這裏衝當將軍的女兒,那就是腦袋被驢踢了,活夠了。


    俗話說的好,亂世奸雄,這個時候的人是好是壞跟本不能定論,或者說哪怕是英雄也有奸詐的一麵。


    伍元一臉的沉重之色,嚇到了陶媽,身子忍不住顫抖,“小、、、班姬,那眼下可如何是好啊?”


    班姬?這閨名到是好聽,她很喜歡。


    隻是陶媽,剛剛在突厥人那裏,也不見你害怕,現在自己不過裝裝樣子,你就嚇的渾身顫抖,這也太、、、、


    “陶媽,你家老爺讓你帶我出來時可有和你說過什麽?”她初來乍到,眼前是啥年頭還沒有掏清楚呢。


    四周裏靜靜的,剛剛隻顧著逃命,到不知那些婦人跑到哪裏去了,不過看樣子到都沒有什麽事。


    要不然還可以一起討個主意出來,眼下隻能從陶媽這找點有用的消息了。


    陶媽愣了半響,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你家老爺’指的是誰,她歎了口氣,“小、、、班姬,陶媽知道你心裏苦,可老爺是真心的疼你,要不然也不會一氣之下這幾年一直沒有迴過府裏,這樣做還不是因為新夫人對你不好的緣故,你也該理解一下老爺才是。”


    竟還有這樣的故事,難怪那後娘這麽恨她,這樣的父愛是偉大,隻可惜使錯了方法,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可是這樣一來,想來那後娘更恨她了吧?


    從這些事上,她也了解了些那不曾見過麵的父親,到真是個疼愛女兒的,性子一定耿直,不然也不會做出為女兒而睹氣幾年不迴府的事情來。


    “出來的時候太衝忙,老爺也是後來得到的消息,隻吩咐奴婢帶著你逃出郡府,然後往西口子走,老爺說那裏雖然是窮鄉僻野,黃土背朝天的地方,但是卻是最安全的地方,等一切安隱了,老爺在派人來接。”


    說到一半陶媽哽咽起來,“老爺怕是知道不行了,隻想著讓姑娘活下來,哪裏還會派人過來。”


    “那西口子出了郡府一直往西走就能到了?”雖然不是親生,又沒有見過,現在聽了這些,伍元的心也勉不得難受。


    但是讓她跟著陶媽一起哭,她還真做不到這樣,不過剛剛她也聽出來了,這陶媽是在那父親身邊服侍的人,難怪會一心對她這個後娘虐待的小姐這麽真心。


    “是啊,老爺是這麽說的。”陶媽扯了衣袖抹了抹眼角,“老爺把班姬交給我了,陶媽就一定會把班姬照顧好,等著老爺來接、、、”


    看她又要罵,伍元忙出口,“眼看著天都要黑了,陶媽,咱們也先趕路吧,這遍地荒野的,萬一晚上有野獸可就不安全了。”


    在天黑之前找到落腳的地方才行,站在灌木叢裏望去,遙遙無邊的灌林叢,到處是黃紗,風吹過,眯了眼睛。


    跟本看不到盡頭,更不知道希望在哪裏。


    在北半球,太陽一直是從東方升起西方落下,上午太陽一直是東方那它正對麵的就是西方了,伍元對著對著太陽,抬起右手指著的方向就是北方,後背對著的是南,那左邊就是西了。


    伍元又不敢確定,又趴下來在灌林叢裏找了一番,看著苔蘚的長勢,找到最多的一片確定了北方,如此推算下來,知道剛剛找的方向沒有錯。


    陶媽一直在旁邊傻傻的看著,“班姬,你這是在幹啥?”


    “陶媽,咱們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就是西,在路上要是遇到人,就說咱們兩個祖孫兩,去西口子走親戚。”李娩姁打量了四周一眼,沒有情況,才帶著陶媽往西走。


    陶媽愣愣的直點頭,“還是班姬想的周到,老爺要是知道了,也心慰了。”


    這話伍元信,這一路她也看出來了,陶媽就是古代那種忠仆,所以現在也習慣了她三句不離老爺的說話方式,要來不時的來點感懷,反正歲數大的人都這樣。


    漫天黃沙,伍元忘記了累,完全被眼前這千年風霜的景象給震撼到了,見識過現代的繁華,卻不極這多舛的坎坷,更震憾人心。


    這樣的感覺讓她心中波濤澎湃,久久不能平靜,這樣的激情讓她想找種方法來發泄出來,那破聲而來的歌聲也應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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