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元年 五月九日 大安 晴

    “蘭妃姐姐說的是,皇後娘娘若是沒有纏著皇上,就讓皇上出來見臣妾們一麵吧!”明妃見雲妃還在氣頭上,看了一眼適時的開口,卻換來月汐的一個放聲大笑:“現在是什麽時候,你們想見皇上不是應該去禦書房候著嗎?反而到寢宮來找,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

    “可是剛剛蘭姐姐也說了,皇上可是在寢宮的。”明妃聽言立馬反駁著。

    “哦~~~那本宮想說,你們今日是非要見皇上不可了嗎?”月汐陰陰一笑,轉過臉看著明妃,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是的”蘭妃悠悠的開口。

    “那本宮若說不呢?你們想怎麽樣?”月汐見蘭妃開口,雙手抱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她總有種直覺,好像秦政真的在這裏似的。

    “咱們當然不會把你怎樣,隻要臣妾到太後那告你一狀,你覺得你可以好好做皇後嗎?據臣妾所知,太後娘娘可不太喜歡你哦!”蘭妃也雙手抱胸饒有興趣的看著月汐,皇上不會把你怎樣,想必太後可不會手軟。

    “能不能做好皇後,這是本宮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若是想去告狀,你去啊,本宮等著看你的成果呢!”月汐冷笑,這太後還真不太好對付。

    “哦,對了,聽說皇後娘娘是雪妃娘娘捧上來的,皇後娘娘現在竟然根本沒把雪妃當迴事,本宮還真替雪妃感到痛心啊!”蘭妃聽完猛拍了一下額頭,一副一事驚醒的樣子,雪妃這女人可真夠可憐的,看來這其中的秘密不止如此啊!

    “蘭妃,你這又是什麽意思?”月汐一聽到雪妃就來氣,看來這些女人不惹怒她是不會罷休了,月汐輕笑一下繼續說著:“本宮可不想對你們有什麽過份的舉動,但是你們今天是徹底是挑怒了本宮的底線,再不跪安的話,休怪本宮無情了。”

    “喲,皇後娘娘這是發哪門子的火啊,臣妾說錯什麽了嗎?若是問心無愧,為何不讓人提起雪妃妹妹?”蘭妃一點不畏懼月汐此時的表情,還放膽的向前兩步,月汐假意被嚇到的也往後退了兩步。

    “本宮說了,你們來請安,本宮歡迎,但若是來找茬,請你們滾出去。”月汐退後兩步,身子悠悠地靠在金龍柱上,見蘭妃一臉陰笑的樣子放聲對她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指著宮門口,蘭妃顯然對她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停住了腳。

    “滾?皇後娘娘就是這麽對待人的嗎?”蘭妃輕笑,故意把皇後提高聲調。

    “讓你滾,已經是極限了,再不出去,本宮可以請人動手了。”月汐兩眼怒瞪著她,絲毫不客氣,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沒見到皇上,本宮是不會走的。”蘭妃把臉一橫,轉過身子就要往殿後走去。

    “慢著,真想搜宮不成。”月汐見她此舉,大不向前一手攔住了她,可見她一伸手蘭妃止住腳了,一旁不吭聲的麗妃卻是背過她們就要往殿內闖進去,卻沒想到她剛要揮開簾子的時候,宮門外傳來一道濃重而帶有陰冷氣息的聲音傳了進來。

    “堂堂妃子這麽吵鬧,成何體統?”秦政黑著臉大步跨了進來,兩手環在身後走到蘭妃麵前,兩眼赤紅的看著蘭妃,而在看著月汐的時候卻又是另外一種表情,可把一旁被嚇住的蘭妃氣死了。

    “臣妾參見皇上。”蘭妃和麗妃一臉鬱悶地給秦政福個身子。

    “朕不過是沒在寢宮一會就鬧成這樣,你們眼裏還有朕嗎?”秦政鼻音重重地‘嗯’了一聲說著,身體上所迸發出來的怒氣讓月汐都畏懼幾分,她從來沒見過秦政這個樣子,還說自己兇,他不也是那麽兇,不過,倒是給蘭妃一個下馬威看看。

    “皇上,您誤會了,臣妾可沒有鬧,臣妾不過是與皇後娘娘開開玩笑,麗妃說是吧?”蘭妃見秦政那個憤怒的表情,有些尷尬地笑笑後推了推站在一旁的麗妃。

    “呃,是啊!皇上,蘭姐姐說的是,咱們姐妹是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的。”麗妃被蘭妃突來的舉動征了一下,隨即為她調解著,可她們不知道的是,這些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秦政的臉更黑了,還沒等秦政開口,月汐又插上嘴:“本宮可看不到你們請安的心意。”

    “你——額,嗬嗬,皇後您真會開玩笑。”蘭妃憤憤地瞪了一眼,轉眼又看了看秦政,立刻陪上笑臉,今天真是倒黴,明明看見皇上與她一起進寢宮,怎麽又會從外頭進來。

    “本宮可沒有那個嗜好與你玩笑,皇上,你的妃子擾亂寢宮還恐嚇本宮,該怎麽處置啊?”月汐冷哼一聲,走到秦政麵前,一手指著蘭妃迴頭看著秦政說著。

    “皇上,臣妾沒有。”蘭妃秀眉一鎖,連忙搪塞。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你們說的話朕都一清二楚,你也不用再假裝好臉色了,朕算是清楚你們的心思了,想拆皇後的台嗎?那你們就告到母後那去吧!”秦政伸手製止了蘭妃要接下去的話,若不是剛才無意間返道迴來聽見她們的話,還真不相信她們做什麽竟然都是串通好的,有可能還包括那次意外。

    “皇上——”蘭妃有些委屈地憋著一張臉,心卻是指著月汐的,沒想到她會來這招,故意讓自己罵她,然後再讓皇上限時出來,好一個會算計的女人,今天這一帳再加上前兩天,我一定加倍討迴來。

    “好了,趁朕和皇後還不想反臉之前,你們就趕緊都迴去,不然,朕也保不了你們,後宮現在是皇後說了算。”秦政陰戾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表情,除了憤怒還是憤怒,反瞪了蘭妃一眼立刻下了逐客令,若是不快點讓她們識相點出去,那丫頭一會怕是又要開口了。

    聽完秦政的話,蘭妃等人氣都不敢大出一聲,幾個人相互看了幾眼後便紛紛退去,秦政見她們離去的背影有些無耐地搖了搖頭歎著氣,這些女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消停下來“怎麽?不舍得她們走了?”看著秦政歎氣,月汐冷著一張臉一步向前。

    “不是,是不知道該拿她們如何是好。”秦政聽見聲音迴頭應著,卻見月汐用一種極其憤怒和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跟自己交流著:“怎麽?我說錯了嗎?”

    “沒有,你很好,簡直好極了。”月汐輕笑一聲,邊說邊拍手叫好。

    秦政一臉納悶,怎麽感覺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在漸漸逼近似的“都說好了,為什麽還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

    “是啊!好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了,誰讓你迴來的?”月汐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嘴裏也發出一種讓人發顫的聲調,這個臭男人,竟然不聽她的話,又無聲息地跑了迴來,她就那麽不讓人信任嗎?本來還想多訓訓她們的,好戲才剛開始,就被他給攪了。

    “我這不是擔憂她們對你怎樣嘛。”秦政一臉無耐,這是他的寢宮,他想迴來也有錯?

    “我有手有腳,她們會對我怎樣,她們又不是吃人魔,我會被她們扒了皮不成?”月汐對他翻了個白眼無語地說著,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他什麽好了,怎麽什麽事都要插手啊?

    “看她們那囂張的樣子,你不害怕?”秦政突然欣喜,以往她們一這樣就連母後也無法對她們怎樣,所以她才會一直追著自己早點立後,可他就是不想從後宮中選一個,原因就是因為她們太會無理取鬧了,所以才會一看到雪妃身邊的她就有點心動的感覺,看來他也不用擔心他的皇後會怎樣了。

    “我為什麽要害怕?隻要不是鬼就別想嚇到我!”月汐雙手抱胸把臉撇到一邊。

    “鬼?”月汐這話一出,一邊不出聲的鳶兒也好奇地開口,秦政也是。

    “!!!!”月汐無語撫額,有時候真覺得跟他們溝通好難的說。

    “蘭妃姐姐,您不是說皇上在寢宮裏嗎?怎麽會從外頭進來?”麗妃想著剛才皇上那個冷冷的樣子還是不禁打了個哆嗦,據她所知,蘭妃可不是那種會胡亂說話的人,怎麽會突然那麽沒分寸起來?

    “皇上是在寢宮裏的,可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外頭,難道是我看錯了?”蘭妃也一直納悶,她可是真的看到皇上與那女人一起出來後又進去的,怎麽會呢?難道皇後會妖術,也不對啊!她若是會妖術會那麽忍氣吞聲的被挨罵,怎麽就理不出個頭緒呢?

    “皇上肯定是與那個女人串通好的——”明妃見剛才皇上與皇後那個默契的樣子就來氣了,憑什麽皇上事事都遷就著她,她也不過才進宮不久——

    “不可能,就算是串通好,皇上也不可能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難道——?”蘭妃歪頭一想,還是想不通皇上怎麽會從外頭進去,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她就會妖術。

    “難道是什麽?”幾個妃子聽著不對時,轉過來一致問著。

    “我是想說,難不成她會妖術?”蘭妃半眯著眼睛,迴頭目光鎖在寢宮的方向。

    “蘭妃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講。”雲妃輕笑一下,走到蘭妃身邊去,嘴附在蘭妃耳邊輕聲繼續說著:“這話還是等確認後再公開不遲,要不然這位皇後娘娘先你一步告到太後那去,你說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到時候怕是她定會反咬你一口,不是嗎?”

    蘭妃表示同意地點了點頭,她是衝動了點,都是被那臭丫頭氣的。

    幾個女人出了宮後便穿到禦花園中,園間奇石羅布,佳木蔥鬱,彩石鋪成的路麵,古樸而又別致,其古柏藤蘿將花園點綴得情趣盎然,道邊又放置著各種花式盆景,可說的上是千奇百怪,沁心亭前亦擺著一段木化石估成的盆景,乍一看似一段久經暴曬的朽木,敲之卻鏗然有聲,確為石質,尤為珍貴。

    “這皇上待皇後可是太好了,才不過幾天時間就讓人把沁心亭給修好了。”蘭妃走進沁心亭手撫上那根曾被自己動過手腳的撫欄,眼裏滿是恨意,恨不得那天就淹死她。

    “可不是,那天還真是苦了明妃妹妹了?”雲妃和蘭妃對視一笑,迴頭對明妃說著。

    “姐姐言重了,也是臣妾那天不太小心,才把自己也栽了進去,隻是這皇後還真是無所不能”明妃無耐笑笑,絲毫沒有對蘭妃她們起疑心,反而把一切的事情歸到自己身上。

    “是啊!咱們的皇後真是無所不能。”蘭妃也是很鄙夷地冒出一句。

    “現在什麽情況了?”太後手搭在豔兒的手上走到軟墊上坐下。“迴太後娘娘,沒什麽動靜,近日倒是見各妃嬪到皇後娘娘那請安去了。”豔兒收到別宮的宮女來報,就迴來告訴太後,每次太後隻是輕微地應了一聲,這次的神情倒是有些變化非凡:“請安?真是請安?”

    “是的,太後,先是請安,再是擾亂皇後的寢息時間,聽說都在指責皇後的不是,還對皇後威言利逼。”豔兒點了點頭,言語間滿是誇張的表態,好像真是自己親眼所見似的,可是這些話並未把太後的想法繞迴來,太後始終有種感覺,這個皇後不簡單。

    “皇後什麽反應?”太後倒是對她的處事來了興趣,似乎每次報上來的事情隻有前奏,沒有結果,而且都說是那些妃嬪被皇後訓得個個都不敢出聲,她真有那個能力?

    “據說了蘭妃她們招去各宮妃子請安,然後就開始煽動她們說皇後的不是,想要把皇後快點拉下台,可是後來不知怎的,都被皇後說得一個個都閉口沉默,隻有蘭妃繼續與她交談。”豔兒一講到皇後怎麽怎麽教訓那些妃子就眉開眼笑的,平日裏她們就是太囂張了。

    “皇後真有那麽厲害?”太後聽頭問著豔兒,看豔兒的樣子似乎不像在說謊。

    “可不是,這宮裏頭除了太後您和皇上敢罵她們,就是皇後了,聽說皇後還在風華殿的時候,皇上就偏著她罵過雲妃娘娘,皇後還教訓過她,說雲妃是冒充的娘娘。”豔兒點了點頭,表示很是事實的樣子,要是她也能見到皇後之前那訓人的樣子多好,雲妃肯定想不到還有宮人敢訓她了。

    “嗬嗬,她的膽量哀家倒是見識過,哀家兩次與皇上鬧不和,是她出麵調解,皇上到底是被她迷住了,不過,這個女人處事不外揚,皇上又對其寵愛,而且現在又把妃子治得不起內訌,這也倒不矢為一件好事,一會宣皇上來見哀家。”太後點了點頭,這皇帝婚後都不曾來覲見,有些話還是跟他挑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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