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元年四月三十 驅邪 微風

    正午的陽光照在金色的宮殿之上,顯得分外的剌刺眼,月汐一隻手遮在額前,看著眼前這座傳說中太後的宮殿,緊閉著的宮門外站著兩名宮女和太監,雙手握揖垂於腹前,低頭俯地,著地宮裝,見著秦政靠近雙膝著地地叩拜“皇上萬歲”。

    “免了,太後可在?”秦政伸手示起,隨之一問,還是沒鬆開月汐的細腕。

    “謝皇上,待奴婢進去稟報。”一宮女起身迴話,得太後應聲,推門而進。

    感覺到她手上的冰涼,秦政迴頭淺笑地看著她“緊張?害怕?”短短的兩個詞砸在月汐心裏卻是起了別樣的漣漪,待自己他是那麽柔情,待宮女下人卻是冷俊如冰,那凜睨的眼眸,獨斷的語氣,一概的帝王風範。

    聽著他突然柔情似水的話,月汐搖頭“沒有,隻是有點不習慣。”

    “不習慣?什麽不習慣?”秦政甚是疑惑的看著月汐。

    “額,沒什麽?”月汐搖頭笑笑,此刻對他好像沒有多大的敵意。

    “娘娘,皇上求見~”門外宮女進來稟報。

    “宣~~”太後手托著盞茶抿了一口遞給一旁的豔兒“是,太後。”宮女欠欠身便出去。

    沒聽到裏頭任何一點聲音,眼前緊閉的宮殿突然大開兩扇,秦政看著便握緊月汐的玉指,闊步走了進去,見秦政牽著一位陌生的宮人,打扮還甚是華麗,太後宮中的侍女無不睜大了眼睛,這皇上何時對個宮人這麽體貼之至了,還到了這種程度。

    “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吉祥。”秦政牽著月汐走進永壽宮到太後麵前給她作揖著。

    “月汐參見太後,太後吉祥。”月汐抽迴手也給太後做個萬福。

    “免了,皇上今兒個倒是想起哀家來了。”太後輕瞥了一眼月汐別過臉看著秦政,伸手示意秦政到一旁邊坐下,卻看著秦政又拉起那個女人走到一旁去。

    “母後,兒臣今日來是有事跟您商量一下。”秦政看了一下月汐抿唇一笑對太後說著。

    “哦?說吧?”太後放下茶杯專注的盯著秦政,再看著秦政手裏的月汐時太後心裏閃過一絲不解,跟她商量事情怎麽帶了個女子過來,看著倒是挺秀氣。

    月汐聽到太後的話緊了緊秦政的大手掌,表麵雖然不是很緊張,畢竟自己大人物還是見過的,可是麵對太後那樣赤條條的眼神還真是有點心神不定啊,秦政似乎是感覺到月汐的舉止別過臉給了她一記‘相信他’的眼神就轉頭對著太後。“請您屏退左右~~”秦政請示著太後,太後聽言揮了個手,宮女便都退之而去。

    “說吧~~”見秦政並無開口,太後詢問道。

    “皇後之事,兒臣確定下來了,兒臣要立月汐為後。”秦政的俊臉寫滿了認真,月汐想抓住他玩味的地方都抓不到,在秦政說出來此的目的時太後的臉明顯的沉了下去。

    “她是什麽身份,你要立她為後。”太後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秦政,後宮嬪妃那麽多,他什麽時候從哪裏弄來這麽個女人,還要立她為後,他是什麽意思,是她這個太後對他太過寬容了嗎?他竟然連這等大事也如此草率。

    “她什麽身份都沒有,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子,但是卻有與眾不同的氣質。”秦政的獨斷實語又讓太後對月汐的眼色冷了幾分,一國之母怎麽可以什麽身份都沒有,至少是什麽王公將臣之女她沒有意見,可她又算是什麽?太後一臉絕決,若是以往的月汐早就出麵抗議了,但就是念在她是太後,秦政的母親,更是一位長輩,就算她有什麽話,但是對待長輩她還是有分寸的,秦政突然很滿意月汐此時的鎮靜。

    “母後,朕說過要立雪妃為後,您不答應,菊妃朕從未對她動過心,現在朕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人,您都要製止嗎?”秦政為太後的絕決有些氣憤,他以往可是都聽她的話是從,現在唯獨這件事他有權力自己決定。

    “哀家從沒阻止過你愛上哪個女人,但是唯有立後這個事哀家是有權力幹涉的。”太後聽完秦政的話並沒有多大的怒氣,隻是對他說的話有些氣結,她的皇兒一直都很聽自己的話,現在怎麽會為了這件事來反搏她。

    “您可是說過讓兒臣自行決定的,現在怎麽食言了。”秦政剛毅的臉上明顯的有了怒色,握著月汐的手也時不時的緊了緊力道。

    “哀家是不去管你立誰為後,隻要是對後宮有利的妃子,但是你突然帶來這麽個麵色生疏的女人,還說要立後,別說哀家不同意了,大臣會如何看待,皇室顏麵何在?”太後托起身邊的一盞茶喝了一口看著秦政並無半點變化的表情,更是越看月汐越不順了。

    “論起後宮那些妃子,哪個比得上她,都是一群隻會無事生非的女人,兒臣隻求母後同意,大臣那邊兒臣自有辦法。”秦政低頭算是懇求著。

    “哦?怎麽個自有辦法?”太後倒是對他的話有些驚疑。

    “算了,竟然你不說哀家也是勉強,總之這件事哀家是不會同意的。”太後擺擺手無所謂的迴答了一句,心裏卻是萬分不快,這個女人看來能力不小啊,竟然連皇上都這樣為他說話,那若以後真讓她為後,豈不是亂了整個後宮。

    “母後,這件事兒臣是下定決心了,如若您非要兒臣在後宮選一個的話,兒臣非月汐不娶。”秦政口詞甚是認真,太後本以為他隻是說著玩玩的,現在看來並非如此“她哪裏好了,你倒是給哀家說說,什麽身份都沒有,怎麽做皇家媳婦。”太後看著秦政堅定的眼神,拍了拍身旁的桌麵,有著散發不出的怒氣。

    “就因為她是秦月汐,不像後宮嬪妃總是意氣用事,她做事至少懂得分寸。”秦政冷冷的迴答著,好像他真的很了解月汐似的。

    “太後娘娘,您才第一眼見月汐,為什麽就總給月汐提毛病之處呢?”月汐聽著她們母子的對話,有些不解的開口,而她這一開口又得到了太後一個冷眼“是嗎?哀家可從不挑別人毛病之處,隻是這皇室的規矩你應該懂的,要想做我皇家的媳婦,你覺得你符合多少?”“太後是看不起月汐的身份大可直說,月汐還是承受的起,隻是符不符合,還得相處下來才能得知,您說呢。”月汐也並沒有為太後的話感到怎樣,隻是心裏笑笑,我會讓你答應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皇上到底是受了你的蠱惑啊,說,你進宮有什麽目的。”太後冷笑了兩下看著月汐,緊了緊手中握著的絲絹,本以為她還是不經人事的小丫頭,現在看來,本事真不小啊,難怪皇上會跟她對抗。

    “月汐什麽目地也沒有,太後多慮了。”月汐見太後有了說不出來的怒氣準備起身對她哈個腰表示歉意,卻被一旁的秦政拉了迴去,月汐略顯憤怒的迴頭瞪了秦政一眼,示意讓他配合一下,秦政接到月汐的眼神,聽話的放手,而這一係列的動作都被太後一攬眼底“太後,月汐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太後寬恕,不過,希望太後能對月汐的話作個結論。”

    “少裝得假惺惺了,哀家不吃那一套,這件事哀家不會同意的。”太後看著月汐一會一套說法也跟著她站起了身子,不著痕跡的賞她一記冷眼,他的兒子會受她的蠱惑,她可不會,要想當她皇家兒媳婦先過了她這關吧!

    “太後,月汐說過,看人不能光看外表,實力才是正策,不如月汐就與太後打打個賭吧,太後輸了,答應皇上的要求~~”“若是你輸呢?”還沒等月汐把話說完,太後就打斷了她的話,她倒是對月汐這個小小的提議來了興趣,雖然對她還存在著很多的猜疑和不肯定,不過,看她說話舉止倒像是個大家閨秀。

    “若是月汐輸了,月汐自當離開皇宮,從皇上的麵前永遠消失,如何!”嗬嗬,太後,這一局我秦月汐贏定了,看著太後急乎的問題,月汐迴頭對秦政眨了眨眼睛,秦政卻是對她此時的行為甚是不解。

    “竟然皇上這麽相信你,那哀家也就暫且相信你,不過,怎麽個賭法?”太後見秦政也這樣固執也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阻止他立後,畢竟自己之前也承諾過他,隻要是對後宮有利,立後之事她可以隨他自己。

    “一個月後,若月汐真的如太後所說在後宮玩弄是非,擾亂宮中秩序,月汐立刻退出皇上跟前,若是月汐安份守已,並且可以幫太後管製後宮不再是非,太後就得承認月汐這個沒有什麽身份的皇家媳婦,當然,前題是,月汐現在就是皇後的身份。”月汐故意把‘沒有什麽身份’加重了語氣,隨後舉手指著自己的發簪看著太後。

    隻是令太後沒注意到,更沒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搶先一步把象征皇後身份的金絲八寶攢珠釵都給她帶了,太後隨眼看了一下,似有略無的點點頭,照她這個說法,自己也好像沒有什麽可擔心的“皇上,今日你可是做證了,若一個月後這個女人跟那些嬪妃一樣,就別怪哀家不擇手段了!”“母後,兒臣定會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皇後。”秦政上前摟過月汐的腰跡承諾一般的說著,就如當初太後跟他說要讓他自行決定立後之事一樣。

    “聰明人一般都會討人喜歡的,想必太後也一樣,月汐定不會讓太後失望。”月汐淺笑了一下,手附上秦政的大手隨他往外走去。

    “母後為什麽會相信你的話?”秦政有些不解看著月汐。

    “為什麽,我剛才說過了,誰都喜歡聰明人,皇宮裏的人更是一樣,隻要是對自己有利誰不希望把她留在身邊。”月汐移下秦政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轉過身“可是,你就那麽肯定一個月內你能另後宮平複?”秦政垂下眼簾對上她幽黑的眸子認真的說著。

    “能不能看看就知道了,就算不能,我依然可以讓他們不在太後跟前犯事,怎麽?你是希望我平複不了了,不相信我了?”月汐自是不知道那些妃子們的險惡,就算她有超越這些人的想法,想阻止她們各耍陰招也是不太可能的事。

    “朕沒說不相信你,隻是怕是這件事有點難。”秦政不是不知道那些嬪妃的做風,有些為難的看著她,若她製止不了,那他豈不是永遠再失去一個自己愛的女人了。

    “若真不行,我就依照賭約退出唄,很簡單的事。”月汐無所謂的搖了搖頭,在秦政看來她真是那麽的無所謂,隻是他是不會讓她走的,他說過了,隻要是他看上的女人,隻能留在他的身邊,就算不是皇後也無所謂,是,當然是最好的了。

    “想走,不可能,你見過來了皇宮還能活著出去的嗎?”秦政聽說她說不行就離開,就一把抓住月汐的手舉在胸口處“是啊,是不可能活著出去,那你把我處死再把我送出去啊,這樣也對你母後好交待。”

    “你~~”對她的話,突然覺得有些無語。

    “好了,不逗你了,竟然我選擇這樣,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嗯?”月汐看著他緊張的表情有些好笑的說著,她答應的事就一定不會反悔,如果出宮真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留在這個男人身邊好,好歹弄個皇後當當。

    “喲,這不是那個不識抬舉的臭丫頭嗎?”雲妃帶著秋霜在逛禦花園,正好碰上秦政跟月汐從永壽宮出來,而當秦政聽到雲妃嘴裏吐出的話時,原本淺笑的俊臉明顯的黑了一大半,這雲妃每次都這樣無理取鬧,母後竟然還偏愛她?

    “臣妾給皇上請安。”雲妃說了月汐一句才覺得心裏平衡下來這才看到秦政。

    “呀,雲妃娘娘,月汐有禮了。”月汐看著翻臉比翻書還快,咬著牙對她說了句,而正當假裝給她福身子時被秦政托住了腰跡“你現在身份怎麽能給別人請安,應該是雲妃給你請安才是,雲妃,你說呢?”秦政別過臉看著雲妃。

    “她能是什麽身份,披了鳳凰服也還不過是隻烏鴉而以,得瑟什麽?”雲妃沒有注意到秦政話中的意思,而是再次迷糊的挑起不必要的事端“雲妃,你當真不給朕的皇後請安?”秦政見雲妃依然口語不饒人,把‘皇後’兩字搬了出來。

    “皇後?她算什麽皇後,皇後應該~~~~”本宮才是,雲妃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眼尖的看到月汐頭上帶的珠花,漸漸的眼睛變得犀利起來,這皇上是什麽意思“皇上,她憑什麽?她算什麽東西?”雲妃氣憤的指著月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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