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元年 三月二日 先勝 微風
晚飯結束後，秦月汐再次來到方紫苑房中，一再地鼓勵她要加油，強調再三要努力。她甚至把紅拂女夜奔李靖的故事也講給方紫苑聽，希望她能仿效紅拂女一樣，為愛衝衝衝。
“對了，紫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秦月汐抿了一口茶，說道：“我記得曾經聽人說起過，說你因為救濟百姓連嫁妝都散盡了，把婚期耽擱了。易生對你冷淡至此，莫非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啊？”方紫苑臉色微變，苦惱地在房中走來走去。“月汐你何出此言？難不成你以為易生與我本有婚約？是以才盡力促成此事？”
“那倒不是。我隻是突然聯想起來。像紫苑你這樣幾近完美的女子居然有人視若無睹，我覺得有些奇怪。料想你們之間或許發生過什麽誤會也說不定。”秦月汐將自己的揣測說了出來。
“月汐。”方紫苑深切地看了她一眼，緊接著歎了口氣，這才悠悠地說道：“也罷，那我就把個中因由跟你言說一番。”她微頓了頓，似乎頗感為難般，麵色凝重地說道：“易生原先曾是西周國的上將軍。八個月前的三皇子秦風帶著家父還有家兄的軍隊攻打西周的時候，易生曾和我朝的軍隊有過數次正麵交鋒。半年後西周被攻陷了，西周的軍隊都被收編。西周王室解散，封了原來西周國主為大理王。大理王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名喚嫋嫋，三殿下對她一見鍾情，向大理王求得了這門親事，婚期就定在來年的元宵節那天。易生受封為右路將軍，跟家兄由對手變成了同僚。他雖然對我朝恨意未消，但跟家兄倒是惺惺相惜，偶爾也到將軍府走動。”
“然後你就對他日久生情了？”秦月汐插嘴問道。
方紫苑臉上略微一紅，卻並不加以否認。
“原來如此啊。難怪你總說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子也說為難。但是，再為難能比得過西周公主嫁給三皇子嗎？”秦月汐反駁說。
“郡主是識大體的人，況且那天下無雙的容貌，跟三殿下真是絕配呢。”方紫苑動情地說。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的好小姐，你說人家是絕配，可我覺得你跟易生才是最般配的呐，你卻為何一再地說不可能呢？”秦月汐納悶了。
方紫苑沉默良久。
“其實，我這個‘大善人’也有不盡不實之處。”半晌，她緩緩地說。
“怎麽講？”
“我朝是打著正義之師的旗號攻打西周的。因為西周國主沉迷酒色，朝政腐敗混亂，百姓民不聊生。打下西周後，就把這宅第賜給了我們方家。然後以我的名義濟危扶困，想博得西周百姓的好感。天下初定，首要的便是要穩定民心啊。要讓百姓知道，我朝是澤被眾生的國家，是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
“那麽，所謂的嫁妝折現婚期拖延都隻是捏造出來的？”秦月汐難以置信地問。
方紫苑輕輕點了點頭。
“每逢初一十五上山禮佛為百姓祈福也隻是做給百姓看的？”
“家父奉了皇上旨意，逼我一定要這麽做，我也覺得無奈又可笑。”
秦月汐歎息似地唿出一口氣，這究竟算怎麽迴事啊？
“可憐那幫愚人還口口聲聲稱你為‘大善人’呢。”秦月汐不無諷刺地說。
“雖然是傾其國家，但方家也確實為大理百姓做過不少恩德之事啊！”方紫苑又歎氣道。
“對了，紫苑，恕我愚昧無知，我想問一下，這個我朝以前的朝代是什麽呀？”半晌，秦月汐忽然想來這個潛伏已久的問題。
“是漢朝啊。暖玉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怎麽會連這個卻不知道呢？”
“漢朝？是劉邦所建的漢朝嗎？”秦月汐驚訝道。
方紫苑點了點頭，狐疑地看了她兩眼，繼續說道：“劉姓天下到了漢平帝之時，外戚王莽篡權，自立為帝，改國號新。朝野動蕩，天下亂象四起。如今的皇上名諱秦康，當時是巴蜀國王。秦王不忍見哀鴻遍野生靈塗炭，於是聯合了各路反莽義軍，曆時三年，終於殺了王莽，占領了長安。他在各路將領的擁戴之下，便自己做了皇帝。皇上胸懷大誌，一心巴望天下一統，人人都能安居樂業，所以建立了我朝。”
秦月汐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按照她的說法，現在應該是西漢滅亡之後衍生出來的王朝。難道如傳說中所說，真的存在平行的空間嗎？
方紫苑看秦月汐呆若木雞樣子，輕輕地推了她一下。秦月汐傻愣愣地迴了神，搖了搖頭喃喃地說：“真是見鬼了，見鬼了！”
“你說什麽見鬼了？”方紫苑也聽得雲山霧罩的。
“唉呀想不通，算了不管了！”秦月汐拍了拍自己的前額，大叫著說。管你有沒有的世界，反正她隻管完成任務贖了罪迴家去就行了。
一想通這個，秦月汐暫時便把這搞不清楚的善丟到一邊，悶悶地端了茶喝。不經意看了一眼裏麵喝剩下的茶葉，略加思忖後叫了秀兒過來說：“你去夥房弄碗熱飯過來，要熱的啊。再找兩塊幹淨的紗布。嗯，問別的院子裏把喝剩的茶葉收兩碗來，我有用處。”
秀兒應聲去了。
“月汐……”方紫苑見剛才還愁眉苦臉的秦月汐此時臉色已陽光不少，不由得歡喜地喚她。
秦月汐重又坐了下來，審視一番方紫苑後由衷地說：“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勇敢地追求心中所愛，著實令月汐心折不已。說起來，能為你略盡綿薄之力，還是我的福氣呢。”
“月汐，你是在取笑我嗎？”
“我說的是真心話。”秦月汐正色說。
“月汐，謝謝你。”方紫苑大為感動。接著又說：“對了，你跟我說實話，你對我哥是不是產生愛慕之情啦？”紫苑明眸如水，定定地望著秦月汐。
“喂，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你所說的問題怎麽可能會存在的？”秦月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好氣地反問。
“嗯，你不是說我哥還給你梳頭了嗎？”方紫苑偏著腦袋，手指無意識地玩弄著秀發。
“因為我梳不來那個發髻，所以你哥說要給我梳的。怎麽了？”
“難道你不知道，若是一個男子給一個女子梳頭的話，這個男子必是這個女子的夫婿？”方紫苑給了她一記耐人尋味的笑容。
晚飯結束後，秦月汐再次來到方紫苑房中，一再地鼓勵她要加油，強調再三要努力。她甚至把紅拂女夜奔李靖的故事也講給方紫苑聽，希望她能仿效紅拂女一樣，為愛衝衝衝。
“對了，紫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秦月汐抿了一口茶，說道：“我記得曾經聽人說起過，說你因為救濟百姓連嫁妝都散盡了，把婚期耽擱了。易生對你冷淡至此，莫非就是因為這個緣故？”
“啊？”方紫苑臉色微變，苦惱地在房中走來走去。“月汐你何出此言？難不成你以為易生與我本有婚約？是以才盡力促成此事？”
“那倒不是。我隻是突然聯想起來。像紫苑你這樣幾近完美的女子居然有人視若無睹，我覺得有些奇怪。料想你們之間或許發生過什麽誤會也說不定。”秦月汐將自己的揣測說了出來。
“月汐。”方紫苑深切地看了她一眼，緊接著歎了口氣，這才悠悠地說道：“也罷，那我就把個中因由跟你言說一番。”她微頓了頓，似乎頗感為難般，麵色凝重地說道：“易生原先曾是西周國的上將軍。八個月前的三皇子秦風帶著家父還有家兄的軍隊攻打西周的時候，易生曾和我朝的軍隊有過數次正麵交鋒。半年後西周被攻陷了，西周的軍隊都被收編。西周王室解散，封了原來西周國主為大理王。大理王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兒名喚嫋嫋，三殿下對她一見鍾情，向大理王求得了這門親事，婚期就定在來年的元宵節那天。易生受封為右路將軍，跟家兄由對手變成了同僚。他雖然對我朝恨意未消，但跟家兄倒是惺惺相惜，偶爾也到將軍府走動。”
“然後你就對他日久生情了？”秦月汐插嘴問道。
方紫苑臉上略微一紅，卻並不加以否認。
“原來如此啊。難怪你總說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子也說為難。但是，再為難能比得過西周公主嫁給三皇子嗎？”秦月汐反駁說。
“郡主是識大體的人，況且那天下無雙的容貌，跟三殿下真是絕配呢。”方紫苑動情地說。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的好小姐，你說人家是絕配，可我覺得你跟易生才是最般配的呐，你卻為何一再地說不可能呢？”秦月汐納悶了。
方紫苑沉默良久。
“其實，我這個‘大善人’也有不盡不實之處。”半晌，她緩緩地說。
“怎麽講？”
“我朝是打著正義之師的旗號攻打西周的。因為西周國主沉迷酒色，朝政腐敗混亂，百姓民不聊生。打下西周後，就把這宅第賜給了我們方家。然後以我的名義濟危扶困，想博得西周百姓的好感。天下初定，首要的便是要穩定民心啊。要讓百姓知道，我朝是澤被眾生的國家，是為天下百姓謀福利的。”
“那麽，所謂的嫁妝折現婚期拖延都隻是捏造出來的？”秦月汐難以置信地問。
方紫苑輕輕點了點頭。
“每逢初一十五上山禮佛為百姓祈福也隻是做給百姓看的？”
“家父奉了皇上旨意，逼我一定要這麽做，我也覺得無奈又可笑。”
秦月汐歎息似地唿出一口氣，這究竟算怎麽迴事啊？
“可憐那幫愚人還口口聲聲稱你為‘大善人’呢。”秦月汐不無諷刺地說。
“雖然是傾其國家，但方家也確實為大理百姓做過不少恩德之事啊！”方紫苑又歎氣道。
“對了，紫苑，恕我愚昧無知，我想問一下，這個我朝以前的朝代是什麽呀？”半晌，秦月汐忽然想來這個潛伏已久的問題。
“是漢朝啊。暖玉你好像知道很多事，怎麽會連這個卻不知道呢？”
“漢朝？是劉邦所建的漢朝嗎？”秦月汐驚訝道。
方紫苑點了點頭，狐疑地看了她兩眼，繼續說道：“劉姓天下到了漢平帝之時，外戚王莽篡權，自立為帝，改國號新。朝野動蕩，天下亂象四起。如今的皇上名諱秦康，當時是巴蜀國王。秦王不忍見哀鴻遍野生靈塗炭，於是聯合了各路反莽義軍，曆時三年，終於殺了王莽，占領了長安。他在各路將領的擁戴之下，便自己做了皇帝。皇上胸懷大誌，一心巴望天下一統，人人都能安居樂業，所以建立了我朝。”
秦月汐聽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哪兒跟哪兒啊？按照她的說法，現在應該是西漢滅亡之後衍生出來的王朝。難道如傳說中所說，真的存在平行的空間嗎？
方紫苑看秦月汐呆若木雞樣子，輕輕地推了她一下。秦月汐傻愣愣地迴了神，搖了搖頭喃喃地說：“真是見鬼了，見鬼了！”
“你說什麽見鬼了？”方紫苑也聽得雲山霧罩的。
“唉呀想不通，算了不管了！”秦月汐拍了拍自己的前額，大叫著說。管你有沒有的世界，反正她隻管完成任務贖了罪迴家去就行了。
一想通這個，秦月汐暫時便把這搞不清楚的善丟到一邊，悶悶地端了茶喝。不經意看了一眼裏麵喝剩下的茶葉，略加思忖後叫了秀兒過來說：“你去夥房弄碗熱飯過來，要熱的啊。再找兩塊幹淨的紗布。嗯，問別的院子裏把喝剩的茶葉收兩碗來，我有用處。”
秀兒應聲去了。
“月汐……”方紫苑見剛才還愁眉苦臉的秦月汐此時臉色已陽光不少，不由得歡喜地喚她。
秦月汐重又坐了下來，審視一番方紫苑後由衷地說：“其實我挺佩服你的。你勇敢地追求心中所愛，著實令月汐心折不已。說起來，能為你略盡綿薄之力，還是我的福氣呢。”
“月汐，你是在取笑我嗎？”
“我說的是真心話。”秦月汐正色說。
“月汐，謝謝你。”方紫苑大為感動。接著又說：“對了，你跟我說實話，你對我哥是不是產生愛慕之情啦？”紫苑明眸如水，定定地望著秦月汐。
“喂，到底是你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你所說的問題怎麽可能會存在的？”秦月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好氣地反問。
“嗯，你不是說我哥還給你梳頭了嗎？”方紫苑偏著腦袋，手指無意識地玩弄著秀發。
“因為我梳不來那個發髻，所以你哥說要給我梳的。怎麽了？”
“難道你不知道，若是一個男子給一個女子梳頭的話，這個男子必是這個女子的夫婿？”方紫苑給了她一記耐人尋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