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艾成婧每天上課與兩個人寫紙條,一個是我,另一個則是劉明。

    劉明毫不鬆馳地追求她,她不厭其煩地追問我為什麽不答應,我隻是簡單的道:反正我就是不答應!

    時不時的還為自己找借口,說什麽你如果與她好了的話,我們就沒有曾經那麽好玩了,還說這是為了我們的長遠友誼著想。

    慢慢地,艾成婧的樣子簡直像快要發瘋了,一下課就轉過身不停地大叫著問我為什麽,我也就不斷地重複不同意,劉明在這期間總會由他的座位跑來直接問她考慮得怎麽樣了,她總會淡淡地迴答:時機未到!

    終於,在某天的課餘,在艾成婧大叫為什麽,在劉明同學大叫考慮得怎麽樣了,在艾成婧說出時機未到劉明同學轉身離開後,我一咬牙,一字一句道:“如果你答應了她,那麽,我們從你答應他的那一刻起……絕交!”

    我得到的迴答依然是艾成婧那刺耳的尖叫聲:為什麽!

    當我鼓起勇氣想要說出因為我也喜歡你時,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因為這是為了我們的長遠友誼著想。

    艾成婧更加大聲的叫道:我不明白!

    在期中考試前幾天,我們班裏又新增了一位新生,這個男生比之前來報道的劉明更顯瘦弱,隻不過皮膚比較白淨,帥氣逼人的樣子。他叫魏治晨,與明星魏晨僅僅相差一字。

    期中考試時,魏治晨坐在了我身後,我發現他的理科比較好,因為我交卷後,不經意看見他的卷子也如我一樣工整的做完。

    成績單公布後,我如願地排在了全班第一,全級第二。這場考試也使我在學校有了些許名聲,在老師眼裏,我是個踏實上進的乖學生。

    魏治晨也考進了全班前三,那時的他給我的印象是這人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成天找我玩,似乎沒有我他就活不下去的樣子,他總說最佩服的人是我,覺得最神奇的人是我,給我的感覺就是迷戀上了我,這使得我討厭他,覺得有他在我身邊簡直就是個累贅。

    因為他,我學會了打老虎機;因為他,我學會了抽煙;因為他,我走上了以後種種悲劇而不可思議的道路。

    魏治成老臉厚皮地走到最後一排,對我們班的可愛女生胡藝說:“胡藝,你不是與鄭治高分手了嗎?我追你怎麽樣?”

    胡藝沒有說話,隻是起身便走出了教室。

    他無奈隻好走來對我說:“哎,人家都是成對成雙,哥倆個卻孤單成雙,不過,如果我有個妹妹的話,一定把他介紹給你……”聞言我幾乎就地暈倒,好半天才說道:“那要是你妹妹不願意呢?”

    魏治晨就是那種話不驚人語不休的典型範例,他說:“怎麽會不願意?你放心,隻要我出馬,你要追任何女生,我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成功!哎,可惜啊,可惜我不是個女生,要不然,我肯定嫁給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立馬拔腿就開跑,人倒是長的這麽帥,說點話卻這麽……讓人起雞皮疙瘩。

    艾成婧已經不再與我聊天了,每次上課鈴聲響,她總會有意無意地道:“我走不進你的世界,不需要絕交,不說話就行。”聲音剛好能夠讓我聽見。

    今天語文老師布置了一篇命題作文,題目叫《我的故事》,這時的課是數學老師的,隻要你不在課堂上麵不太過分違反紀律,他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放你一馬。

    劉明的位置坐落在第二排,所以他總是不斷地扭迴頭望後麵,我呢,又坐在艾成婧後麵,抬頭總是對視上劉明那雙賊眼,所以我看不下去了,隻得找點別的事情做。於是我拿出了語文本,開始構思我的作文。我想去想來我以前的故事都是那麽的曲折,淒涼,結合現在的際遇又使我黯然神傷。於是我決定發揮我的特長,寫一篇短篇小說交上去,這篇名為《我的故事》的小說,直到許久以後,我寫本文時,依然保存完好。

    魏治晨總是在下課後趁我不在,偷偷打開本子窺視裏麵的內容,我發現他的舉動後,他說很精彩,希望我快些寫完,於是每次寫後我都主動給他看看,正因為如此,所以後來雖然我沒有當他是朋友,可是他成為了我以往故事的第二個聽眾。

    晚自習放學,我的小說終於完成,我準備把寫完的小說給魏治晨看,扭頭時卻見胡藝與他在一起低聲細語地不知道講些什麽,表情極為曖昧,也就沒有打擾。可是當我迴頭時卻看見了極為不和諧的一幕。

    劉明走前,艾成婧在後,而且艾成婧就想個淘氣的小孩般雙手搭在劉明的雙肩,靦腆地推著劉明道:“已經放學了,走了啊。”

    我看見教室裏還有不少人在做作業,不方便我此時心情的透露,於是隻能自言自語道:“小說以悲劇結局了,他們卻在一起了,就連魏治成與胡藝,看樣子也開始戀愛了,我呢,也以悲劇結局?怎麽進展這麽快……”

    迴到自己在外麵出租的宿舍後不久,魏治晨也跟了來。我說:“你怎麽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住校的。

    魏治晨道:“來找你玩不可以麽?”屋內入目皆是一片狼藉,他開玩笑道:“我都已經覺得自己是個夠邋遢的人了,沒想到你比我還邋遢,嘿嘿……從這點看來,我們的誌趣挺相合的嘛。”

    我來到永善後,本就不想與太多人交往,也曾對老鄉唐國濤說過,但願在這裏的初中生活中,一個人都不認識的好。所以壓根也就沒有想過要交朋友,因此,雖然魏治晨把我當朋友,可是我從未在乎過他。我說:“快要十點了,再不迴學校你就有可能迴不去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魏治晨急忙道:“離響熄燈鈴的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鍾,還早著呢,那個……白天你說的那個曾經失敗了的計劃,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實現!”

    我道:“‘四人浪漫主義’計劃?”

    見魏治晨點頭,我立馬來了興趣,隨手關上了門,與魏治晨坐在床上討論。

    魏治晨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我也沒有多想,隻聽他說:“我不是給你說過嗎,有我出馬,我就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幫你追到你喜歡的人,說吧,你現在對我們班或者其它班的誰有感覺?”

    聽他一說,我立馬想到了艾成婧,可我突然想到了某些東西,道:“‘四人浪漫主義計劃’是四人,並且隻是曾經,現在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了,你丫的是不是想在我這裏過夜,特地找個借口來與我聊天,丫的,你也太……”

    魏治晨舒緩的臉色又開始緊張起來,緩緩道:“哎,我就給你說實話吧,那個學校寢室我是再也住不下去的了,屁大個地方,一間寢室居然住八個,而且整天垃圾不掃,臭氣熏熏的,我已經給我爸說了學校寢室的情況,他同意我在外麵租房住,不過我爸叫我盡量與你住一個房東家。”

    學校寢室的情況我也了解,他所說的也是事實,不過還是有不明白之處,我疑惑道:“你爸認識我?”

    “認識也到不算,聽說過。”魏治晨道。

    我說:“那麽為什麽要叫你盡量與我在一個房東家?”

    “因為你成績好啊!”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笑笑:“其實你的成績也不錯!這個,房東家的房子已經租完,看來你想要在這裏租的可能是沒有的了。”見他失望又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又道:“還愣著幹什麽,已經十點過了,還不洗腳睡覺?”

    要不是晚上的話,魏治晨高興的幾乎歡唿起來,他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嘿嘿,今晚肯定能做個好夢!”

    魏治晨真是倒黴,剛對他減少一絲厭惡,誰知他睡覺總喜歡抱著我,這也就罷了,還要學狗撒尿一般把右腳高高翹起再搭在我的大腿上!我一說他呢,他就嬉皮笑臉,不說呢,他就保持原樣。

    最後,我隻能自認倒黴,並祈求上天能賜我一個美夢。

    鬧鍾聲一般情況下我是聽不見的,手機鬧鈴基本上我是聽不見的,但自己的電話鈴聲我卻一聽就醒。

    當我被手機鈴聲叫醒時,首先掙開魏治晨的雙臂,再推開他那重重壓在我大腿的臭腳,眯著眼睛一看,又是個陌生號碼,不由得懷疑,是否因為我把彭豔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後,她用別的手機打的。心裏雖這樣想,但又怕自己的想法錯誤,索性迅速摁下了接聽鍵。

    “喂,是徐元帥嗎?”電話那頭又是個女生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耳熟,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對方絕對不是彭豔。聽口氣還有些著急。

    我迴答道:“是啊,什麽事?”

    “我是胡藝,魏治晨是不是在你那裏,在的話你們快來上課,已經上課二十分鍾了,堯老師來上課,見你還沒來,大概又像上次一樣來找你來了。”

    我大驚道:“啊!!!……堯老師出來多久了?”想想上次遲到的時候,堯老師為了來找我,自己撂下課,請數學老師頂替一集課的事,現在還覺得怪不好意思,沒想到同樣的事情今天將再一次發生。

    “他出教室我就打的電話,你們快來吧,我先掛了。”

    我翻起身一麵慌亂穿衣,一麵大喊魏治晨起床了,可他竟與我在起床這件事情上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看他翻來覆去隻是‘亨’‘亨’幾聲便又進入了夢鄉,我本想不管他了的,可又想到若沒有他女朋友打電話來催促的話,我今早還不知會睡到什麽時候。於是我死拉硬拽地把他拖到了床下,終於,他被昨晚灑出在地的洗腳水給涼醒。他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在幹什麽?”

    我在跑出門時,隻留下了一句話:“快跑!該死的孫猴子帶著小日本進村了……”

    我也沒想到,這句話對於半醒的人會有那麽明顯的效果,隻聽身後寢室裏傳來了魏治晨驚恐至極的尖叫聲:“師兄,等等我!鬼子呀……”

    魏治晨光著身子跑下樓時,才恍然,也恍然發現自己竟光著身子,見我在前麵飛奔,看看天色,傻子也知道自己遲到了,當然魏治晨並不是傻子,所以他又迴到樓上抱著衣物飛奔而出,一邊跑路,一邊穿衣褲,樣子既滑稽又令人無語。若不是怕堯老師來遇到的話,我都已經打算坐在草地仔細欣賞一番。

    當我跑到校大門口時,早自習剛好下課,隱約看見堯老師從男生寢室走出來。我在門口駐足四下裏望了望,想看看有沒有執勤的教師,被他們逮著可是要扣班裏的量化分的。就這片刻的功夫,魏治晨已到我身邊。

    在看清沒有執勤教師在後,我與魏治晨邁開步子、並駕齊驅奔向了老教學大樓,我說:“剛才你一邊穿衣服一邊奔跑,為什麽速度還是這樣的快?”

    “不快不行啊!你成績比我好,人又比我帥,與你一起我才有便宜占,興許占你的光,受罰也要輕鬆些啊。”

    前麵花台處,向右轉彎過後是一間學校用來堆放雜物的棄用教室,再旁邊才是我們四十班,而堆放雜物的教室上層是我們的兄弟班??四十一班。

    當我與魏治晨跑到花台時,四十一班的女生們正趴在陽台看風景,卻恰在這時,魏治晨左腳踩上了右腳鬆落的鞋帶,狠狠地摔了一跤。我扭頭看時,樓上的女生們又如往常一樣,整整齊齊地大聲唿喊我的名字,我暗道:靠!又來了!

    這是從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四十一班大部分女生對我產生的習慣。我一出現在她們的視線中,她們便大喊我的名字,弄得我手足無措,還怪不好意思的。

    於是我快馬更加鞭,一溜煙衝進了教室。魏治晨可就沒這麽幸運了,他天生就是個黴星。

    堯老師從寢室裏去沒能找到魏治晨的蹤影,正準備穿過操場,出校去我住處找我呢,忽然聽見許多女生大叫我的名字,疑惑的循聲看去,隻見魏治晨站在花台旁係鞋帶!堯老師怒火中燒,喝斥道:“魏治晨!你給我站住……”

    結果,堯老師又撇下了一集英語課,把魏治晨帶到了辦公室,罵了他個狗血噴頭,最終,堯老師的所有怒氣幾乎都在魏治晨這裏發泄了。至於我呢,事後堯老師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以後要按時作息、按時起床之類的話語,也就沒再多說什麽。

    魏治晨向我訴苦時,我嘲笑道:“誰叫你暈了頭,逃命時要叫我師兄呢?豬八戒向來都是倒黴的黴人一個,哦,不,是黴豬一個……哈哈哈……”

    這時,鄧光飛遞來了一張紙條,魏治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我手中奪去,口中嚷嚷道:“我看看,我看看。”他一字一句念道:“我決定了,我已經答應了他,但是我不會與你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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