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後,九天重聚。


    除了在魔域還有任務在身,並沒有到場的赫海以外,墨天幽、姬羲、宮樂天、邢慕蘭、吳益彬、婁永鑫、冉裕森齊聚九天。


    幾個從校門一路走出來的夥伴們,在分開的三年時間裏,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機遇和苦難,各有不同,卻都有了不錯的成長。


    墨天幽、姬羲,經過了三次妖族血脈的覺醒,實力早已不同往日,姬羲的本體越發的威武健碩,墨天幽也從三條天妖變成了六尾天妖。


    赫海成為了一隻真正的魔,而且是擁有魔族皇室血脈的正統嫡係魔族。


    宮樂天、邢慕蘭、吳益彬、婁永鑫、冉裕森也因為融合的上古大神的元丹,蛻變成了真正的神族,相比九天神域當中那些血統不純的偽神高不知道多少的檔次。


    九天也將因為他們的到來再次掀起一股風暴,至於風暴過後的成敗,這個時候的幾個人不去想,更沒有任何對於外來的計劃以及承諾。


    成了,他們一起傲視群雄,敗了便結伴下地獄又一起魂飛九天。


    隻要他們還在一起,便是無所畏懼的。


    所有人醒來的那天晚上,墨天幽幾個人直接喝到了第二天的大天亮,當晚除了他們幾個人以外,就連赫連冥都很自覺的拉著煞和鐮去了別的院子喝酒,貼心的把空間留給重聚的幾個人。


    第三天正午,一個個接二連三的醒過來,好像尋著味就找了坐在院子裏曬太陽夥伴,迷迷糊糊的坐在院子裏麵的草地上,看著艷陽的天空,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淺笑,難得的寧靜,夥伴在旁,就連心都得到了安穩。


    有一句沒一句的傾訴著這三年來,自身遇到了一些事情,有開心的,也有許多次的九死一生。


    但,沒有誰想過放棄,要迴到夥伴身邊的信念太過強硬,他們之間的羈絆根本不允許他們有一絲放棄的念頭,哪怕一閃而過的念頭都不行。


    邢慕蘭長舒一口氣,低頭看著手背上那條猙獰的傷疤,她是力元素靈師,沒有了這雙手空有力氣又有何用。


    緩緩的抬起手,緊握成拳,一股強悍的暴戾氣息繚繞在拳頭周圍,微微一笑,當時想的是什麽來著?


    哦,對了!


    她想的是,就算沒有了雙手也無所謂,她還有雙腿,她可以走迴夥伴們的身邊,餓了渴了就讓他們喂,打架殺人她可用腳踹。


    還好,沒有放棄,手依然還在,還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力量,而她也走迴了夥伴們的身邊。


    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有許多近乎於致命的傷,吳益彬甚至被破裂過元丹,當時他清楚地感受到體內的靈力流失,雙目模糊不清,身體疲憊的到連唿吸都覺得困難,可是敵人就在眼前,對著他諷刺而輕蔑的笑著,說他不過是一個低等位麵來的廢物,留著元丹又有何用,不如死了算了。


    死!


    不行,他不能死。


    他死了,天幽和慕蘭會哭,樂天、阿海他們會發瘋的。


    他們的團隊裏可就隻有兩個寶貝丫頭,他們哪裏捨得讓那兩個丫頭哭呢。


    所以,他不能死,即使元丹破碎無法再修煉,即使躲起來當個廢物,他們也會來找到他的。


    隻要不死,隻要活著就好。


    那份信念太過強硬,強硬到他突然迸發出一股近乎於瘋狂的力氣,猛地站起身推開免得敵人,轉身跳進了身後的瀑布當中。


    胸口的那條傷疤,從喉嚨處直到腹部,可他還是活下來了,走到了這裏,他有了新的元丹,繼承了人皇的換成,成為了一名新的人皇。


    可是他並不覺得他有以為去履行人皇的自責,因為他這一輩子所要守護的不是人族,而是此時坐在他身邊的人。


    婁永鑫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的左臉,掌心下的觸感光滑無痕,細嫩柔軟,然而就在一年前,這半麵臉幾乎可以稱之為鬼臉,他還記得有一天早上實在是太餓了,他離開了藏身的破屋,拖著破敗的身體去找吃的,因為這半麵臉嚇壞了路上的孩童,被一群人追著砍殺。


    他的臉是被人有地火所燒灼,不僅是臉,還有大半個身體都發生了嚴重的燒傷,地火在靈火當中屬於高階火焰,哪裏是那容易可以滅到的,就連體內的靈源元丹都被燒到幹枯,半張臉更是如同骷髏幹屍一般,如若不是他有丹藥傍身,估計這迴根本不能坐在這裏。


    死,他從來沒想過。


    他的隻有迴去,迴到他們的身邊。


    冉裕森,依舊是那個不善言辭的人,因為這個特點,再和自己的夥伴們分開之後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虧,最後差點被之前的那個位麵的強者賣去當一個老頭的鼎爐,手腳筋脈斷裂,勁椎骨多出骨裂,每天都享受著生不如死的日子,現在想想,當植物人的感覺也挺帶勁了。


    而當時他在想什麽?


    恩,那個老不死的竟然敢欺負他,是真以為他是孤苦無依、又不會講話的笨蛋吧。


    真把老子弄死了,你就等著那幾個傢夥過來給他報仇吧,一定會讓你比老子過的更帶勁,更酸爽。


    「所以說,你們都是被人撈到煞城的?」宮樂天滿臉詫異的看著身邊的幾個人,嘴角一陣猛抽。


    「差不多吧,我是被一個魔找到了。」邢慕蘭聳了聳肩膀,毫不在意的笑道:「就在一年前,我還在養傷呢,想著傷好了就想辦法練習用腿攻擊,沒想到一直魔突然出現在我麵前,當時我真以為命不休矣,沒想到那傢夥二話不說餵了我一個丹藥之後就把我帶到這裏來了,來了以後我連到了什麽地方都還不知道呢,就被懟到石洞裏麵閉關去了。」


    「我也差不多,不過不是魔知道的我,是師父直接找到我的。」吳益彬笑著開口,九死一生的事情確實被他一副風輕雲淡的語氣說完,好像是在講著別人的故事,而他口中的事情便是煞。


    「我不知道,我暈倒了,醒來的時候就在煞城了。還以為那傢夥會給我找個醫師什麽的呢,沒想到看我醒了就直接丟去石頭裏麵閉關了,我也是半年前醒來一次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婁永鑫說的一臉無奈,這裏的人真的是太任性了。


    「我和慕蘭一樣,是被魔救得,當時那魔還幫我殺了仇人。」冉裕森想到當時的情景,眉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隨後抬起頭看向天空,一臉的虔誠,雙手抬起合十,語氣特別認真誠懇的說道:「感謝魔族八輩子祖宗!」


    「……」原本一臉氣憤,恨不得立刻去把那些傷了他夥伴的人碎屍萬段的姬羲頓時嘴角狠狠一抽,一臉無語的看向冉裕森:「哥們,魔族可能沒有那麽多祖宗,你還是別講話了,有空去感謝赫連老大好了。」


    「一年前?」墨天幽眉頭微挑,轉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遠處花園涼亭中的幾個人,微微一笑,眉眼中滿是溫柔:「原來是這樣!」


    一年前啊,原來她家男人在背後為她默默付出這麽多,即使沒有想到吳益彬他們到底是誰,卻為了她做了這麽多。


    「哎,現在想想還是我過得好,就連姬羲都受了不少的罪才被他那妖族的叔叔找到,而我剛到赤羽大陸就被我外族家的人找到了,沒過多久便見到了幽幽,有幽幽在,整個赤羽大陸都沒有人敢欺負我,嘿嘿!」宮樂天雙手墊在腦後,悠閑自得滿臉得意的躺在草坪上,美滋滋的看著蔚藍的天空,但心卻一直在滴血,如果可以……他寧願那些苦難是他的,如果這樣夥伴們能好過一些的話。


    吳益彬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摩拳擦掌,突如其來的一聲大喝:「兄弟們,還等什麽,懟他。」


    「我靠!」宮樂天一個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直接向著不遠處的假山上蹦去。


    「哎哎哎,鬧著玩呢,怎麽說一說就急眼呢。」


    「哎哎哎,多大人了,不帶扣眼珠子的。」


    「我靠,婁永鑫你揚沙子,你丫哪裏來的沙子。」


    「我錯了,錯了,幽幽救我!」


    「哈哈哈,活該,讓你嘚瑟,又不是被假臉嚇懵逼的時候了!」墨天幽坐在地上笑的前仰後合,突然一嗓子:「啊,誰踩我尾巴了,我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六條尾巴。」


    毛茸茸的大尾巴一甩,其中一條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毛的尾巴被墨天幽自己抱在了懷裏,緊接著身後微光一閃,六條尾巴合六為一,隻剩下懷裏抱著的那條。


    「還別說,這手感正好!」邢慕蘭跑到姬羲的身後,滿臉好奇的捏著姬羲頭頂上的那對尖尖狼耳。


    「邢慕蘭,不要碰我耳朵,要玩玩宮樂天去。」姬羲頭頂上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嫌棄的翻了翻白眼。


    「為啥玩他,他又沒有耳朵,別那麽小氣!」邢慕蘭一縷一縷的擼著姬羲狼耳尖的毛,那表情真的是恨不得自己頭頂上也長出一對來,隨即轉過頭看向墨天幽:「幽,你剛剛說什麽假臉?」


    「對哦,你還不知道呢!」墨天幽懷裏抱著自己的大尾巴,挪著小屁股麵向邢慕蘭,戲謔的眉頭微挑:「嘿嘿,我們在赤羽大陸的時候……」


    「墨小幽,不許說!」


    「吳益彬攔不住,不許讓他過來。」邢慕蘭扭身指向遠處被宮樂天、婁永鑫、冉裕森群毆的宮樂天一聲大喝,緊接著再次看向墨天幽,笑眯眯的說道:「幽,說說,快說說,到底怎麽迴事?」


    「啊啊啊,不許說。」宮樂天被婁永鑫、冉裕森一邊一個按在地上,背上還挎坐著一個吳益彬,隻能費力的仰著頭欲哭無淚的看向墨天幽。


    墨天幽對著宮樂天笑著聳了聳肩膀,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這才開口說道:「我們當時在赤羽大陸正在和一個叫裁決所的勢力鬥智鬥勇,裁決所的人找了一個老頭,那老頭是一個十分古怪的醫師,救人醫病倒是不行,但做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很在行,特別是人皮麵具,甚至不需要用到本人的臉皮,隻要看到長相,他便可以用其他人的臉皮拚湊出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當初宮樂天到赤羽大陸的時候估計是頭先落地的,所以直接昏死了過去,要不是晏家的人找到他,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麽呢。可惜晏家的人著急帶他迴去,便遺落了掉在附近的背包,而那背包裏麵正好有樂天的錢夾,我就很奇怪了,為什麽那錢夾裏麵會有……」


    「不許說,墨小幽!」宮樂天嗷一嗓子打斷了墨天幽的話,滿臉通紅的看著墨天幽,甚至連脖子都變得通紅,喊完這麽一句話,宮樂天轉過頭看向姬羲,一臉的哀求:「姬羲,兄弟,好哥們,你快阻止那丫頭啊。」


    哪成想,姬羲竟然直接轉過頭,臉上滿是認真,眼眸中卻充滿了狡詐的戲謔,直接開口問道:「為什麽會有慕蘭的照片?」


    「……」


    「……」


    一瞬間整個院子的空氣都凝固了。


    邢慕蘭一臉呆滯,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姬羲那句話的意思,而宮樂天則是直接將臉埋在了地上,緊緊的貼著草坪,露出了耳朵紅的仿佛要滴血一般。


    「慕蘭的照片?」吳益彬眉頭微挑,坐在宮樂天的背上,直接雙手按在宮樂天的肩膀上,身體前傾,歪著頭好像的問道:「為什麽啊,好你個宮樂天,我們的照片你都沒放過錢夾裏,你竟然單獨放慕蘭的!」


    「這麽單蠢的問題不適合你來問,你也說道注意一下自己謀士的形象。」婁永鑫對著吳益彬翻個了白眼,隨後抬起頭看向對麵的冉裕森,眉頭微挑:「你來。」


    「好!」冉裕森點頭,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智商被兄弟鄙視了,低頭認真的問了一句:「為什麽?」


    「我,我,我……」宮樂天猛地抬起頭,一副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的模樣,仰頭便是一聲大吼:「本少爺樂意,本少爺喜歡,本少爺就願意放慕蘭的照片,怎麽樣,你們打我啊,來啊,打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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