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斜陽下,玄龍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冰火鞭,那鞭子紅白相映襯,兩道光糾纏著,一道是純潔無暇的冰冷雪白,一道是如血色璀璨的殷紅。


    “這麽多年了,賊心不死。”獬豸看著那妙曼的身姿高高的在地麵上躍起之後,憤憤的說道,瞬間,化身為那黑色碩大的巨獸,打算朝著玄龍迎戰。


    玄龍雖然比獬豸位列神獸晚了很多年,但是經過走蛟的磨練,道行也是驚人,加上通冰火之力,擁有鎧甲護體;相比之下,這天生的神獸獬豸,同玄龍要真是打鬥起來,也沒有什麽優勢。


    “啪。”玄龍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打在了地上,那一聲響,似乎讓整個地麵顫動了一番,一些山上的碎石,也順著山脊給滾了下來。而鞭子所抽中的地麵,所到之處,寸草皆被燃燒得幹幹淨淨,隻有焦灼之後的糊味,而同時,這些像是被烈火焚燒過的地方,也迅速的被堅冰所封印。


    穆子被玄龍這一鞭子的威力,嚇得是膽戰心驚。原本她還想跑到二人之間,好好的勸架,讓二人暫時別去想六百年前的恩怨,先把她的一些疑惑給說清楚,但是一看雙方這都是難惹的主子,索性賴在了窮奇的背上,不動。


    玄龍的鞭子就算落地之後,還有巨大的餘威,而這些餘威,是清讓的身體根本受不了的。清讓雖然不怕玄龍的冰火世界,但是獬豸的法力,對於清讓來說,不啻於直接朝清讓使用法術。


    還好這鳳宜有先見之明,早就將青蘿駕馭的高高的在空中,看著這神獸相鬥,心中還在感歎,還好當年白眉道人隻讓自己去騙穆子修煉雪精;要是多了幾個想法,要自己來找這些上古神獸,那自己的小命早就沒了。


    那地麵上的光是一道接著一道再閃現。原本是日落西山的時日,天色漸漸的晚了,天邊的火燒雲像是真的用一把火將天給點燃了。


    但是獬豸和玄龍,這兩東西不斷的使用出的陣仗,硬是將紅彤彤的天空,映襯的如同陽光四射一般的耀眼。


    “母親。”離憂在旁邊看著已經變身如同水牛大小的獬豸,手中的三叉戟已經牢牢的握住了,預備在自己母親占下風的時候就衝上去。


    紅衣的玄龍,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像是驚鴻舞一般,雖然充滿殺氣,但是也有力量的美。倒是一旁的穆子,看著看著就呆住了,不自覺的發出了一聲感歎:“好美。”


    窮奇聽到穆子的話,用力的咳嗽了一下,這才讓口水都要滴出來的穆子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然後擦擦嘴,迴頭對著要、同樣坐在窮奇身上的不周商量對策。


    不周一瞧見穆子迴過頭,就明白這女孩子想要阻攔這兩個神獸的打鬥,這不是螳臂當車的事情嗎!“我沒法子。”還不等穆子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周就冷冷的將話題迴絕了,這些神獸天生就能操縱風雲雷電,且不生不滅的,一介凡人去湊什麽熱鬧。


    穆子癟癟嘴:“那就讓他們鬥下去嗎?事兒還要不要弄明白?”


    窮奇嘿嘿一笑:“讓他們打鬥打鬥好了,你還真以為他們是想鬥?不都是那口氣兒沒有咽下去嗎?等等吧,不一會這兩人就要開始對峙了,那時候好好聽聽。”


    不得不說這窮奇果真是了解二者的,這獬豸和玄龍來迴打鬥了不知多少迴合,天色都暗了下來之後,繁星都比不上它們的法術耀眼。


    這時候,兩個神獸消停了,如窮奇所預言的,開始用語言交流。


    “你個奸妃,幹涉朝政,理應當誅。”獬豸將一個巨大的帽子扣在了玄龍的頭上:“朝政的事情,你一個女流之輩插手,便是天理不容。”


    這玄龍是修煉出生的,從一隻蛟到龍,修行的各中苦楚不說,多少雄性的蛟龍在走蛟的時候,千年修為都化作煙塵,她玄龍偏偏得道成龍了。難不成還會聽這些個重男輕女,女子不如兒郎的話?


    那些話除了獬豸說的擲地有聲外,在場的沒有一個讚同。


    倒是顯得這獬豸有些不近人情。尤其是這穆子,聽了獬豸的這番言語之後,也不顧這神獸是在氣頭上,便開始大喊:“什麽女子不能參與朝堂,我呸,武則天還當了皇帝呢……嗚嗚。”


    穆子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不周捂住了口。“這人怎麽看不懂顏色。”不周心中想著,害怕穆子將獬豸惹惱怒,變不讓穆子說下去了,可是不周也是接受過男女平等思想的現代少年呀,就算不能處處做到“平等”,可是獬豸的話他心中也是斷然不同意的。


    鳳宜和清讓,同樣的也是難以同意的。


    雖然這些話,他們都沒有說出口,可是會讀人心的獬豸,還是感受到了這幾個人心中的所想。那些聲音縈繞在獬豸的心頭四處亂竄。


    尷尬的獬豸清了清喉嚨,繼續批判玄龍,而玄龍此時方覺得穆子可愛,多看了一眼,等這獬豸又要開口的時候,將話頭挑了過去:“那你主人,劉伯溫,違背聖明,沒有讓皇帝長生不老,也沒有保住朱家的萬年江山,是不是又犯了欺君之罪?”


    兩個年歲合起來快要到智人時期的怪獸,不斷的言語間在來往,每一個理論都充滿了封建的糟粕,讓接受過科學理論的穆子,聽的是心裏癢癢,要不是不周將她嘴捂住的同時,還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後,她還真想和這兩個老東西講講“天賦人權”這一類東西,還想講講什麽叫“性別平等”。


    “夠了。”就在獬豸與玄龍快要言語不和,又要開始爭鋒相對的時候,這許久沒有出聲的窮奇,終於是開了口:“你們這是要敘舊嗎?”


    窮奇雖然與獬豸相識甚早,可是也受不了它的掉書袋了;而玄龍,窮奇也是難以理解這癡情女子念及舊情時的癲狂,“現在,你們還是想想正事吧。”


    這正事,無非就是穆子說的,弄清楚六百年前,事情的真相。


    這玄龍,無非想知道自己離開金陵之後,情郎是為何死去而沒有延年益壽;獬豸想知道的,不說是自己那半仙一樣的人間主人,是為何解甲歸田卻沒有位列仙班,羽化登仙。


    為何,那個時代,兩個在權力頂峰,最接近生命永恆的男人,沒有一個獲得了永恆的生命。全如曆史的草芥,隻留下一個個謎團還有說不完的飯後閑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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