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有些不敢看心魔的眼睛,其實在心魔說出那番話的同時,穆子有瞬間的恍惚,她似乎覺得不周太過於高不可攀,而這心魔似乎更具有人間的氣息。


    但是這樣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穆子就想起來了自己進不周的神識世界最主要的任務,心中暗自的罵道:這心魔還真是厲害,亂人心誌,讓我給忘了正事。


    不動聲色間,穆子將自己手中的劍握住,冰冷的劍身給了穆子不少的安全感;心魔卻仿佛不知曉一切的,見著天色晚了,用念力生了一堆火,讓穆子過來烤烤火:“大興安嶺晚上挺冷的,過來烤烤火,暖暖身子吧。”


    穆子站在原地沒有動,心魔卻像是看懂了穆子的心思一般,起身將穆子牽到了火邊,自言自語的說:“現在你還不覺得,你瞅瞅,這天都開始擦黑了,那些鳥都開始歸巢了,還不來取暖,等下真冷了看你怎麽辦。”


    坐在火邊的穆子,終於是忍不住,說道:“你和不周,隻能兩個活一個嗎?”


    明暗的火光跳躍在心魔的臉上,心魔聞言,微微一怔,過了一會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這我也不清楚。”


    罷了罷了,這話題想起來也是複雜,穆子也沒有打算多想,於是聳了聳肩,也就心安理得的開始吃心魔給的食物。


    就在穆子吃飽了喝足了之後,打著嗝,問著心魔:“那你說,不周什麽時候會來呢?”


    此時的心魔正躺臥在地上,一邊用一隻手撐住了自己的腦袋,另一邊用一隻手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肚皮,口中還哼著小曲,典型的那種破皮無賴的作風。雖然是同樣的一張臉,這兩個不周還真是極端呢。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跟著你,他就是迴來的。”心魔悠哉的說完話,隨手拾起了一根草,並用那草剔了下牙,好一副快樂逍遙的樣子。


    穆子忽然起身,拿起自己的劍說:“那我現在要去找不周了。”在說話的時候,穆子充滿了閃爍之詞,雖然與心魔相處沒有多久,也談不上害怕,可是穆子打心底的想要同心魔保持距離。


    心魔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隨手雙手一翻,隨意舞了個花,細細的繩索,就從心魔的手指間飛了出來,這繩索銀白的會發光,細如發絲,但是千絲萬縷條,在空中集結,最終成了手指粗細的一條繩索。


    這繩索牢牢的將穆子的雙腳給綁住了,任憑穆子怎麽使用訣都無法逃脫。


    “別費力了,這是不周的神識。”心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用玩世不恭的樣子看著正在掙紮的穆子,現在少女的腳腕皮膚上都被那些繩索箍出了印子,但是心魔沒有一分憐香惜玉的表情,而是冷眼的看著穆子做無謂的掙紮。


    原本穆子是打算憑借著心魔對著自己的喜歡,然後借助心魔的力量去找不周的;但是沒想到這心魔就算是喜歡自己,卻也是這樣的一個冷漠之人,與先前拿出藥與自己治療的人真是天壤之別。


    但是等穆子掙紮勁頭過了之後,那心魔由變出一瓶藥,順著捆綁穆子雙腳踝的那繩索給倒了下去,瞬間穆子就沒有感覺到疼痛了,而捆綁的痕跡也消失了,但照例是無法行走,像是被羈押的犯人。


    穆子氣鼓鼓的看著心魔,分明是一樣的臉,還真是兩個極端的樣子,但是穆子就是恨不起來,於是隻能與自己生悶氣,其實這個時候,穆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有些心慌,還冒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念頭。


    “好啦,你別板著個臉了,我給你說說小時的故事吧。”心魔見穆子不悅,想必是穆子還在生自己的氣,於是打算與穆子說幾個小時候的趣事,逗穆子開心;豈料此時的穆子心中亂成一條,根本無心去聽他說這些話的。


    “不周,應該快來了。”見穆子許久不說話,心魔也安靜了下來,就在整個森林隻能聽見兩人的唿吸聲的時候,心魔沒頭沒腦的對著穆子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接著,心魔問出了一句穆子害怕麵對的話:“如果,不周來了,你會殺了我嗎?”


    在沒有進入不周的神識的世界的時候,如果有人問穆子,見到了不周的心魔,會不會對心魔下手;穆子會篤定的說,哪怕自己的修為不行,也會與心魔拚上一拚,換取不周心智強盛的機會。


    但是與心魔才相處半日,穆子就不敢篤定的再說這樣的話了,這半日的光景,她看到的並不是無惡不作的心魔,而是一個被壓抑了的所有人的正常天性;心魔與穆子一樣,有著許許多多人類共通的特點,因此才會在短短的相處中,找到熟悉感。


    “我,我不知道。”穆子說出的是自己的真心話,在不周的兩個極端的本性之中,她難以選擇。


    一個是理智冷漠,但是俠肝義膽的不周;一個是頑童心性,有血有肉的心魔;原本就是同一個人的不同性格,卻在白家的長期幾近無欲的修煉中,將不周一分為二,成為了兩個對立麵。


    忽然,就聽見一聲尖銳的聲音,劃破了天際,似乎是東西在漆黑的天空中盤旋。


    “是金鳴鳥。”心魔臉上的表情登時一變,手一揮,就將穆子腳上的繩索解除了,旋即還將這地上的火給滅了,隨後拉起穆子,朝著森林中開始跑去。


    “什麽是金鳴鳥?”穆子見心魔對這個東西害怕成這樣,於是大聲的說道:“這不是在你的神識裏麵嗎?你沒事想這個東西幹嘛?”


    心魔的一襲紅衣,在黑夜中十分顯眼,同時也晃亂了穆子的眼睛。


    “金鳴鳥是大興安嶺一種很兇的鳥類,從小都是一個霸王,那個鯤鵬,就是青蘿,也是金鳴鳥的同類。”心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但是聽了半晌,穆子還是沒有聽懂這話的意思。


    這奔跑,還沒有持續多久,紅衣少年就選擇了停下。微微喘氣的穆子在神識世界中並感覺不到累,“現在停下來幹什麽?”


    那心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啊,現在是在神識世界裏,我怕它幹什麽?”


    於是紅衣起飛,在黑夜中劃出燦爛的一道光芒,旋即一個巨大的火球,被紅衣送上了天,幾乎快照耀了這天。


    那些金鳴鳥看見了火光後,揮舞著巨大的翅膀,朝著這邊飛來。


    穆子見到了金鳴鳥的瞬間,才知道為什麽不周與心魔有些忌憚這東西,這分明就是一架架大飛機嘛!金色的身體,仿若是流金製造,在深夜中還能反射出一圈圈波光,巨型的翅膀,每一次扇動,都幾乎是要將地麵上的東西連根拔起。


    紅衣少年,看起來並不是這些金鳴鳥的對手。但是爭強好勝的心魔,還在不斷的朝天上發送著火彈,更多的金鳴鳥聞火前來。


    甚至,有金鳴鳥發現了穆子,朝著穆子飛來了。


    “這是拍《侏羅紀公園》嗎?”穆子隻來得及說完這句話,就趕著去逃命了。


    那金鳴鳥的爪子鋒利非常,幾個迴合下來,穆子就處於自身難保的地位,用餘光看向那心魔,竟然也是快要式微的樣子。


    “你怎麽就不能長點心。”穆子承受著金鳴鳥施加的壓力,從牙縫中擠出這些話,恍惚間仿若相識。


    就在穆子以為自己要頂不住的時候,身上的力道卻一輕,所有的金鳴鳥都小時了。


    就在少女與心魔麵麵相覷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冷清的男聲。


    “你要找的人,在這。”這是不周的聲音!穆子驚喜的順著聲音看去,果然,被風吹的白衣獵獵作響的、站在枝頭的少年,不是不周又是誰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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