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這才是賢內助。”


    “省長,我們就不說那老婆子了,你看今天這會議的情況........。”


    李省長依然在笑著,說:“樂書記覺悟,黨性都很高啊,明明季子強能力夠當柳林市的書記,老樂人家就因為季子強是自己的女婿,硬是不同意。”


    蘇副省長也有點沉重的說:“是啊,是啊。那你看我們還等嗎?”


    “等什麽?樂書記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下一步就是選派一個人到柳林市做書記,季子強還是市長。”


    “那豈不是無懈可擊了?”蘇副省長悶悶的說了一句。


    李省長很嚴厲的看了他一眼說:“你這是什麽話?樂書記擔心自己和季子強的裙帶關係,怕季子強提升上來影響不好,這是對的,但我們可以給上一級組織部門建議啊,是人才我們就要愛護,就要培養,古人都有‘舉賢不避親,舉親不避嫌’的典故,何況我們?”


    蘇副省長謙和的笑笑,說:“嗯,也是,季子強同誌的確不錯。”


    兩人相視一下,就在省長辦公樓的走廊上,分手了。


    對今天的這個關乎著他前途未來的省常委會議,季子強是一點都不知道,他還在返迴柳林市的高速路上,天空,狂風收攏著烏雲,像驅使無數的黑色野馬,狂怒地在天池裏衝撞湧動著。天和地像被翻滾的烏雲緊拉著,濃濃地連在了一起,氣溫驟然下降了,車窗外的景物驟然變得這樣冷酷無情起來。


    而一張早就為季子強編製好的大網正在慢慢的張開,即將要深陷其中的季子強是否躲得過這宿命中的一劫,現在已經很難說了。


    迴到了柳林市的季子強很快就放下了心中的惶恐和不安,他有太多的工作要做,每天幾乎沒有時間去擔心和考慮自己將要麵對的危機,他還知道,就算自己去憂心忡忡的考慮,又能有什麽效果呢?


    該來的總會到來。


    最近的一段時間,季子強主要是到處檢查工作,年底到來,特別是安全這一塊,上麵一直不斷的強調著,除了人員的安全之外,還有一個政治穩定,社會安全的問題,這就要求當地的領導們需要密切的關注自己轄區內所有的動向,而檢查,巡視,就是一個地方領導最為簡潔,有效的方式了。


    季子強自然也不能脫俗,他也需要響應上級的指示,於是,他不能像往常那樣坐在辦公室裏發號施令,他要到處走走,到處看看,讓所有的群眾都能感受到政府的關懷。


    今天他帶著經委,工業局,宣傳部的一些頭頭腦腦們,到市直屬的一些企業去參加座談會,會議的議題當然是早就準備好的,空洞,乏味,沒有多少實質的內容。


    但這樣的務虛在必要的時候,季子強還是要做,不管他是否喜歡,也不管他怎麽看待,這個魔圈的規則作為一個小小的柳林市代書記,他是無法去打破的。


    會議開的很成功,這是肯定的,在會上季子強也做了發言,季子強沒有完全發揮他那種獨特的、蠱惑人心的語言魅力,但他的簡短發言,同樣別具風味,他那樸實的態度,縝密的思維,邏輯的表達,豐富的語言,不沉悶,不枯燥,深受人們喜愛。


    在他講話結束的時候,人們熱烈的鼓起掌,聽得出,這樣的掌聲並不是因為他是市長,而是一種人們對他真切的欽佩所致。


    他將一個本來平淡無奇的務虛會開的如此有聲有色,這的確是很難得的一件事情了。


    就這樣,季子強帶著眾多的官僚們,整整的奔波了一整天,當最後那個化工廠一定要挽留他們,給予招待的時候,季子強迴想了一下今天的一切,感覺很是無趣,他找不到一點值得頌揚和總結的地方。


    懷著並不爽快的心情,季子強參加了化工廠的招待宴會,今天的宴會開了三桌,最裏麵那個豪華的包間裏,季子強帶著經委主任和工業局的局長端然就坐。


    看一看菜肴,種類很多,熱菜,涼菜,應有盡有,還有酒店的特色精品,玉珠大烏參、原籠荷香鴨、蟹粉燒白玉、珍菌鮑魚酥、雪筍蒸黃魚、合時鮮生果,讓熱看的眼花繚亂。


    對麵那個統領著幾千員工的廠長到像是一個酒家的小二,他的臉上掛滿了殷勤的媚笑,忙前忙後,親自給季子強等人倒酒,點煙,送餐巾紙。


    這個姓張的廠長挺著大肚子,卻反應敏捷,張著細小的迷迷眼,卻目光犀利,每當季子強的眼睛望向了哪一盤菜,他都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把盤子轉到季子強的麵前,更有甚者,就連季子強心中剛剛動念,想要抽上一支煙的時候,這個張姓的廠長也能夠體察入微的,恰到好處的幫季子強送來香煙。


    在這樣精心的嗬護下,季子強當然是可以愉快起來了,慢慢的,他也忘掉了今天的所有不快,接受起大家的敬酒,碰酒,領導酒了。


    宴會中,人們的話題就少不得要談論到女人的身上了,季子強不大談論這個話題,但他也並不反感這個話題,他自己也認為,女人是一本看不完的書,男人是永遠沒法完全看懂她們。


    這些年來,季子強在俘獲女人之心方麵或多或少也有一些斬獲,也發生過很多的,可以稱之為豔情的故事,他自問,自己也沒有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但季子強認為,男人和女人首先要對路,如果對了路,心靈的電流才能互相交匯。就象一個燈泡,接好了線路,才能拉亮。假如不對路,肯定不來電。


    季子強想自己肯定是年輕時候讀多了文學作品中毒很深,才弄得這樣癡傻。那些書中描繪的癡男怨女的動人故事蕩氣迴腸,令我心馳神往,一直幻想要來一場生生死死尋死覓活的戀愛,演出一場驚天動地活生生的愛情婚姻大劇來。


    這樣的故事可不是任什麽女性身上都能發生的。


    宣傳部那個老古董一樣的副部長正在高談闊論,這老頭在柳林市很有名氣,多少年了,他一直蹲在那個宣傳部第二副部長的位置上,任憑他怎麽努力,就是難以跨越那最後的一步,不過他的文章倒是一點都不像他的長相,文章很是老道,精彩,犀利和貼切,這或者也是他一直能穩坐在第二副部長位置上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這老部長說:“我們這個世界,環境被汙染,吃的穿的住的以及思想道德、文化教育哪一樣不被汙染?大街上看上去很美的女人哪一個能保證沒被汙染過?按人們普遍的標準和要求,大家都想找一個純真女孩做老婆,那應該早到幼兒園去物色對象,然後再把她與世隔絕地圈起來進行培養。就象釀造一壇女兒紅那樣經久醞釀長時間打磨,直到她長大成人。否則怎麽會有現成的呢?哪裏有這樣的好事?要有的話,也是稀世珍寶。”


    季子強聽的有趣,也嗬嗬的笑了兩聲,算是附和一下他。


    老部長又痛心疾首的接著說下去:“誰不希望自己的婚姻美滿?我當初不也是滿腦子的幻想?說句老實話,我結婚也是咬了牙的,沒辦法,家裏人逼得太厲害,對方也來糾纏不休。當年結婚時我好象是下決心上水泊梁山似的,現在不也過得挺好的?什麽樣的女人看順了眼,也不覺得哪個難看了。你們知道,我搞招商引資見識過多少老板?有的六七十歲的老頭身邊跟著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我起初心裏妒忌得象貓兒爪子抓心似的,恨不得撲上前把那些家夥咬幾口。”


    季子強暗自搖搖頭,女人那個東西,季子強一直視其如蓮花寶座一樣神聖,騎在上麵會騰雲駕霧的,現在聽老部長這張臭嘴一說,季子強似乎立馬就有些倒胃口。


    吃了飯,這個化工廠的廠長試探了幾次,想要給季子強等人再上一點猛的活動,但看看季子強淡然冷峻的神情,到底還是沒有敢於說出口,隻能是依依不舍的準備分手離開。


    這個時候,季子強的電話卻響了起來,他一麵接過場上從衣帽架上給他拿來的外套,一麵接通了電話:“安老板啊,怎麽這個時候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你在洋河還是在柳林市啊。”


    對麵電話傳來了安子若清喉嬌囀的聲音:“我在柳林市呢,這現在才幾點啊,我可是不相信你已經休息了。”


    “哈哈,我倒想休息,沒那個福氣啊,什麽時候和你一樣當上老板,那就可以每天自由了。”季子強打著哈哈說。


    “子強,你能不能叫我的名字,不要叫我老板,我們是不是有點生分了。”


    季子強一愣,忙說:“好好,知道了,下次一定改正。”


    “子強,你在哪裏,我想和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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