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穀的伏擊戰進行了一個小時,被困在山穀裏的日軍第七聯隊除了少量散兵逃脫之外,大部被殲,第七聯隊作為一支戰鬥部隊,從此就在日軍第九師團的序列當中永久的消失了。


    有中國軍隊已經在台灣登陸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島上的日軍高層,從第九師團長田阪八十八中將、第十二師團長人見秀三中將,到台灣總督安藤利吉大將,這三個台灣島上的日軍最高級別將領在很短的時間就全得到了中國軍隊在台灣登陸,並且已經和島上的日軍交戰的消息。


    三好喜平在預感到不妙的時候就給師團長拍過電報,田阪八十八立刻把戰鬥力頗強的第七聯隊給派了出來,台灣島上的這兩個日軍師團是準備對付美軍的,他們始終在防範美國人在島上登陸,誰想麥克阿瑟糾結了幾十萬人用他發明的蛙跳戰術,跳過台灣直接打衝繩去了,這一下子就把台灣島上的這兩個日軍精銳師團給晾著兒了。


    想去衝繩,他們沒船,日軍能運兵的大型戰艦已經被盟軍給盡數打沉了,沒有戰艦護航,乘坐漁船過海那是給美國人當靶子打的,坐飛機吧,現在天上到處都是美國人的戰機,日軍能作戰的飛機全在衝繩和美軍決戰呢,他們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搭理台灣島上的這幾萬日軍。


    安藤利吉大將和他的部下們已經變成了一支孤軍,既不會有援兵、也不會有補給,日本國內的大本營已經顧及不到他們了。


    氣急敗壞的鬼子們把怒氣全都發泄到了島民身上,在戰爭進行到最後幾個月的時候,島上的居民遭受了日軍比以往更加變本加厲的迫害。


    就在島上的鬼子們望天悲歎,等待著未知命運審判的時候,五百軍突然從天而降,在島上登陸了,台灣島上的鬼子大驚失色。


    雖然在島上的生活比較沉悶,雖然每天每天都要為未來的命運擔心,可鬼子們畢竟是島上的統治者,在台灣當地百姓麵前他們就是上等國民,是島上數十萬百姓的命運主宰者,萬一這塊鬼子們賴以存身的島嶼被攻破了,被中國人重新占領了,等待鬼子們的很可能就是生命的終結。


    田阪八十八把第七聯隊派出去就是想盡快把外來入侵者消滅,好讓鬼子們繼續在島上作威作福,享受他們的統治者地位。


    哪知道一份份來自第三十五聯隊的電報,卻明白無誤地告訴田阪中將,他手下這個曾經強大無比的聯隊正在麵臨滅頂之災,而派過去救援的第七聯隊卻聲稱他們也遇到了敵軍的伏擊,朝生平四郎大佐正在率領部隊與敵苦戰,好像戰局還相當不利。


    再接下來收到的竟然是三好喜平大佐的絕命電,第三十五聯隊已經在做最後的告別了,而那個被田阪中將寄予厚望的第七聯隊則幹脆沒了下文。


    心急如焚的田阪八十八中將立刻電告台灣總督安藤利吉大將,要求第十二師團火速派兵增援他那兩個即將遇難的聯隊,同時給三好喜平和朝生平四郎連發數封電報,要求兩位聯隊長立刻率部突圍,到台南去和第十二師團會合。


    這些電報再發出去就完全沒了迴音,派過去打聽消息的偵察兵還沒靠近戰場就被五百軍的偵察部隊給消滅了,田阪師團長徹底和他這兩支部隊失去聯係了。


    從一九四零年,步兵第三十六聯隊被調到了二十八師團,第九師團就成了三單位製師團,全師團總共就三個野戰步兵聯隊,現在一下子就失蹤了倆,田阪師團長怎麽能不著急,除了炮兵、輜重兵這些輔助兵聯隊之外,師團的主力就剩一個第十九聯隊了。


    怒火衝天的田阪八十八中將直接騎著馬跑到了台北,去找安騰司令官告狀去了,第十二師團長人見秀三這個家夥見死不救,明明就在離三十六聯隊不遠的地方,這家夥竟然眼睜睜的看著第九師團的兩個聯隊,數千官兵被中國軍隊給謀害了,虧他還在第九師團當過聯隊長呢。


    人見秀三也覺得憋屈,三好喜平被困的時候寧可舍近求遠的讓第九師團給他派救兵,也沒向人見師團長請求過救援,你要是說一聲,我能不派人過去嗎,你們打仗的時候不叫我,打了敗仗了又埋怨我,有這樣幹的嗎,就算俺當初領過第九師團的餉,那人就算賣給你們師團了,別忘了,俺現在也是中將師團長,別以為俺是好欺負的。


    就在田阪八十八去台北告狀的時候,人見秀三也坐了一輛豐田小轎車去了台北,他也要去告狀,狀告田阪八十八不講道理、肆意誹謗大日本皇軍的高級將領。


    兩位中將師團長在台北的總督府見了麵,話不投機當場翻臉,兩個人都不是啥好脾氣,田阪八十八拔出了家傳的寶刀要和人見秀三進行生死的決鬥,田阪家是世襲的貴族,田阪八十八更是田阪家第八十八代繼承人,從小就上深山、訪名師學習過劍道,其在劍道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七段的高階。


    隻從中將雙手握刀、兩腿半蹲、腦袋前伸的動作上就能看出其高超的身手,一般人他還真不放到眼裏。


    “人見君,請拔刀吧,我們今天隻能有一個人活著離開!”


    人見師團長臉色鐵青,站到那兒用力瞪著田阪八十八,兩隻眼睛都快瞪成了鴨蛋了,別看中將用戰刀去砍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時候挺威風、殺氣挺足,可真要對上會耍刀的田阪八十八,他還真有點怵頭,打不過人家他能不怵頭嘛。


    手抓著刀把試了幾試,人見中將到底也沒敢把刀拔出來,拔刀就意味著答應了決鬥,田阪八十八隨時都能抱著刀衝過來,人見中將一點也不想死在田阪八十八的刀下,怎麽辦,迴頭就跑好像有點掉麵子,人見秀三轉臉看向了在一邊站著的安騰司令官。


    在日本,武士之間的決鬥一般外人是不能插手的,尤其是兩位高級將官之間的決鬥,安騰大將雖然官高爵顯,可他還真沒遇見過這種事,司令官閣下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


    “人見君,難道你是膽小鬼嗎,懦夫,快拔出你的刀,讓我砍下你的腦袋,要不然,你就自己剖腹吧。”田阪八十八把寶刀揮了兩下,幫人見秀三選擇了另外一種在他看來還算體麵的死法。


    第130章 打賭


    “八格牙魯。”人見秀三終於被激怒了,這鬼子一怒之下伸手從腰裏拔出了手槍,“田阪八十八,你太過分了。”拚刀拚不過,我用手槍,不管怎麽說,反正今天人見中將是不能叫田阪八十八給宰了。


    “啊,你敢動槍。”田阪中將一看見人見秀三掏出手槍,本能的一個懶驢打滾躲到了柱子後頭,緊跟著扔刀掏槍,他也瞄準了人見秀三,田阪師團長隨身帶的也有槍。


    不光他帶槍了,跟他一起來的參謀、副官、警衛、馬弁,全帶槍了,大家夥兒一看,師團長都掏了搶了,咱也別閑著了,一大幫人稀裏嘩啦全把槍掏了出來,十好幾支槍口指向了人見秀三。


    田阪師團長帶的有人,人見師團長也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的也有人,對麵把槍指向了自家師團長,十二師團的軍官們當然不能答應了,十幾名護衛唿啦往上一衝,把人見中將護起來的同時,各人手裏的長短家夥也都指向了對麵,一場火拚隨時都將展開,台灣總督府裏空氣凝重的讓人喘不過氣。


    “都住手,都把槍放下,來人。”關鍵時刻還是安藤司令官發話了,他不發話也不行了,再不說話兩邊就要火拚了,這可不是在戰場上,這是他安藤利吉的總督府,這裏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總督府裏的財物,碰壞了一樣都是損失。


    尤其是在場要火拚的倆主角,那是安藤總督的左右手,中國軍隊已經在台灣島登陸了,這兩位指揮官萬一在火拚當中同歸於盡了,你讓安藤大將命令誰去打仗,安藤利吉總不能自己同時擔任兩個師團的師團長吧。


    隨著安藤總督的話音,四周圍唿啦啦衝出無數名手持武器的皇軍士兵,這些人迅速占領各處有利位置,一支支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場中劍拔弩張的兩夥人,“放下武器。”有人大聲喊話了。


    來的這些人全是安藤利吉總督府裏的警衛,全都聽命於安藤總督,安藤利吉一喊來人,這總督府裏的警衛立馬就把現場給包圍了,敢在總督府裏動家夥,真是不知道死活,也幸虧這幫人裏有兩名中將,要不然的話,警衛們手裏的武器早開火了。


    日本的軍隊係統其實是有很大問題的,像中島今朝吾和穀壽夫那樣性格上明顯有缺陷的東西都能混上師團長的高位,在日軍當中心理變態、性格扭曲的軍官一抓一大把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但是很遺憾,無論是田阪八十八還是人見秀三居然在這時候都保持住了清醒的頭腦,倆家夥乖乖的收起了槍,還命令他們的手下也都把槍收了起來,要是這倆人稍微露出一點猶豫的神色,安藤利吉一聲命令,在場的兩個日軍高級將領今天就得集體陣亡了。


    “田阪君,人見君,你們兩個今天太衝動了,我不管你們誰是誰非,剛才發生的事情你們兩個都不對,現在,請你們雙方所有扈從都把武器交出來吧。”安藤大將已經不敢再讓他們拿槍了,萬一兩邊人拿著槍出了這個門再打起來怎麽辦。


    總督發話了誰敢不聽,田阪中將和人見中將領頭,各人都把自己帶的長短槍,以及隨身佩戴的長短刀都放到了地下,沒辦法,誰叫自己一時衝動辦錯了事,敢在大將麵前動家夥呢。


    “從今以後,兩位禁止再以任何形式發生衝突,再有違犯,我立刻上報天皇,現在請兩位返迴各自部隊,馬上組織兵力反擊登陸的中國軍隊,我現在還不知道登島的中國軍隊番號,希望你們兩位能夠盡快報告給我,請迴吧!”


    安藤利吉沉著個臉,一擺手把倆師團長趕出了總督府,中國軍隊都登陸了,你們還因為一點小事就在這兒私鬥,真是兩個混蛋。


    田阪八十八和人見秀三灰溜溜的離開總督府之後,各自上馬的上馬、坐車的坐車準備打道迴府,不過,這兩位師團長的火氣顯然還沒消,沒了武器,想要再決鬥也不可能了,倆人總不能摟到一塊,像市井上的混混一樣來一頓拳腳互毆吧,這二位比起中島今朝吾和穀壽夫來說畢竟還算稍微正常一點的。


    “人見君,我們來打個賭吧。”說是打賭,田阪八十八語氣裏的火藥味卻一點都不見減少。


    “田阪君想要賭什麽。”輸人不輸麵,耍刀咱耍不過你,打賭還能怕了你嗎,人見秀三聽見田阪中將要打賭,立刻應戰。


    “剛才安騰大將已經下命令了,他讓我們盡快搞清楚登島的中國軍隊番號,幹脆我們就以這個為賭注,誰先搞清楚番號就先報給安藤大將,後知道番號的那個人必須要向先知道的那個當眾賠禮道歉,磕頭認輸。”比打仗是不行了,第九師團現在已經算是徹底殘廢了,能想起來從搞清楚中國軍隊番號下手,也算田阪中將的智力相當驚人了。


    “好,就這麽辦。”人見秀三點頭答應,倆人各自上了交通工具揚長而去。


    “將軍,第九師團現在隻剩一個步兵聯隊了,您為什麽不和田阪中將打賭誰能打敗中國軍隊呢。”和人見秀三一起坐在轎車裏的師團部高級參謀,納悶地問他的師團長,擺明了自家有比對方強的地方,為什麽不以己之長擊敵之短呢。


    “唉,田中君,我畢竟擔任過第九師團的聯隊長,對第九師團不利的事情我幹不出來呀。”人見秀三歎了口氣,滿臉的無奈。


    “閣下就是太念舊情了,當初的吉住良輔師團長已經在國內參加預備役了,您和現在這支第九師團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好了,不要說了。”人見秀三打斷了田中參謀還想繼續往下說的話,“田阪八十八已經把賭注說出來了,我如果不應賭的話豈不是會當場被他恥笑,哼,不就是搞清楚中國軍隊的番號嘛,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我們抓緊一點,迴去就辦,爭取讓田阪八十八輸得無話可說!”


    一路談論著今天在總督府發生的事,人見秀三的車隊就逐漸接近了台南。


    師團長出行,當然不能輕裝簡行,現在的島上並不太平,不光是有登陸的中國軍隊,島上還有各種名義的反抗軍呢,中將閣下的車隊是用四輛摩托車打頭,後頭還跟了兩輛載滿了士兵的卡車,中將的小汽車就在兩輛卡車中間。


    第131章 碰瓷


    “滴滴滴。”車隊突然鳴起了喇叭,並且速度也慢了下來。


    前麵出了什麽事,人見秀三納悶的伸頭往前看,前頭的運兵卡車把視線擋得死死的,除了車廂擋板什麽也看不見,把車窗玻璃搖下來,腦袋伸到窗戶外頭竟然還是啥也看不見。


    車隊幹脆停了,人見中將拉開門就想下車,旁邊的田中參謀一把拉住了他,“將軍,請不要下車!”


    “怎麽了。”人見秀三納悶地看著身邊的參謀。


    “這裏情況不明,將軍還是坐在車上的好,我下去看看怎麽迴事,有情況迴來向您報告。”田中參謀說著話,拉開他那一側的車門下了車,中將微微點頭,靠到座位上閉目養神了。


    “前麵怎麽迴事,為什麽停車。”田中參謀下了轎車大步往前走著,轉臉問旁邊卡車上的士兵。


    “前麵出了車禍,咱們的開路摩托撞到人了。”車廂上的鬼子兵沒說話,駕駛室裏的副駕駛把臉伸到窗戶上向田中參謀講解前麵發生的意外。


    “撞到人了。”田中參謀有點意外了,一般人看見軍車隊都是遠遠就躲開的,哪有人故意湊到跟前讓軍車撞的,再說,第十二師團的官兵有這麽講理嗎,撞了人還停車,他們是想救人,還是準備向受害者賠錢。


    走到卡車前頭就看見了出事現場,四輛開路摩托在前麵停著,摩托兵正和對麵的幾名日軍士兵在激烈的爭執著什麽,地下還躺著一個,在這些人的後頭是一大群日軍士兵,人數大概有一兩百人,看樣子摩托車是撞到這一隊日軍當中的什麽人了。


    “怎麽迴事。”田中中佐作為現場最高級別軍官快步趕到出事摩托車旁邊,低頭看了一眼地下被撞倒的士兵,那還是一名曹長。


    “是他們突然就闖過來,我已經緊急刹車了,可還是撞到了這位曹長。”撞了人的摩托兵滿臉委屈。


    “你說什麽,撞了人你還有理了,快賠錢。”旁邊一名大尉滿臉怒氣的衝著摩托兵吼叫著。


    田中參謀皺眉頭了,按說他一個中佐出麵,對方就應該給麵子不再糾纏了,哪知道人家看見他喊的聲音還更大了,“這位大尉,我的摩托兵撞了人是不對,可你的人沒看路是不是也應該負一定的責任!”


    “中佐閣下,您說得很對,我們走路是沒看見你們的摩托車,可摩托車比人走得要快,他非要撞我們,我們也躲不開呀,我可憐的本田兄弟呀,可憐你家裏還有八十歲的老母親要你養活,三個妹妹、一個老婆、四個孩子都要靠你吃飯呀,你要是被撞出個什麽好歹的,她們一大家子人可怎麽活呀!”


    那大尉和中佐說了兩句話,突然帶著哭腔數落開了被撞傷的曹長,曹長身後的士兵都在怒瞪著那個倒黴的摩托兵,現在連中佐都開始有人瞪了。


    “快把醫療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全都拿出來,不拿出來你別想走。”士兵們亂糟糟的嚷嚷著,以大尉為首的一幫人把路完全給擋住了,別說汽車了,連摩托車也開不過去。


    “你們想要多少錢。”後麵車上坐著中將呢,這地方離台南還有一段距離,萬一要出個啥意外可不得了,中佐不想再耽誤時間了,他想趕緊問清楚對方想要的錢數,隻要不是太離譜,田中參謀已經打算破財免災了,不管怎麽說,中將閣下的安全最重要。


    “兩千塊,少一分都不行。”人群裏有人大聲報出了錢數,田中中佐吃驚地往說話方向看,就見一位個頭不高、貌不驚人的少佐分人群走了出來。


    “本田曹長是參軍十年的優秀軍人,今天卻被你們撞傷了。”說著話,少佐蹲下身子在曹長身上來迴摸索了幾下,“沒三個月是別想好了,很多事情他都沒法做,敢死隊也不能參加了,中佐閣下付點醫療費補償一下本田曹長的家屬吧!”


    看本田曹長痛苦的模樣,田中中佐也有點不忍心,都是日本人,有生活條件好的,當然就有家庭條件不好的,剛才聽旁邊那大尉介紹,本田曹長家庭負擔還不是一般的重,好吧,賠錢就賠錢吧。


    田中參謀皺著眉頭咬著牙,從懷裏掏出錢包數了數,錢不夠。


    “宮本。”田中參謀招唿了身後一名鬼子中尉,倆人往後退了幾步,小聲耳語:“你先借我一千兩百塊錢,把這幫人打發走了再說!”


    “可我身上也沒帶這麽多錢呀。”宮本中尉咧了嘴,沒想到田中參謀會找他借錢,把身上幾個口袋全摸一遍,也就湊了幾百塊錢,離一千兩百塊還差得遠。


    田中參謀把錢合到一起數了數,又看看摩托車前頭的那幫人,心裏猶豫了一下,還是低頭對身邊的中尉說:“去找幾個人再湊點,咱們好歹先湊夠一千五百塊,我去找他們要求把價錢再降降!”


    說這番話的時候田中參謀突然有點想哭的感覺,想他一個堂堂的師團高級參謀,在中將師團長麵前說話都是管用的,現在竟然會為了賠給別人醫藥費而要去四處借錢,尤其那闖了禍的人還不是他,這錢要是師團長不給報銷,田中參謀就打算從下個月開始從那八個摩托兵的軍餉上扣了,啥時候扣夠啥時候為止,反正是這麽多錢不能全算到他一個人頭上。


    化裝成鬼子少佐的高全也不著急,反正他現在有的是時間,地下躺著的那個日軍曹長就是二嘎,這就是一出標準的碰瓷,當然了,二嘎是肯定不會真叫鬼子摩托車撞實在了,碰瓷把自己碰傷了算怎麽迴事。


    高全帶著人按照情報往小普陀山來,來找那個十二師團的製毒隊,小普陀山位於台南市的東郊,高全也沒來過,陳老四也沒來過,除了那幾個偵察兵,五百軍沒人來過小普陀山,也不知道第十二師團的那個製毒隊到底在哪兒,他們是誤打誤撞遇上人見秀三的車隊的。


    高全不知道這個車隊裏都有誰,他隻是看見車隊派頭不小,前麵有開道的摩托,後頭有軍車殿後,當中還是一輛小轎車,一看轎車裏頭坐的就是個大官嘛,不是中將就是大將,最次也得是個少將,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光是走路也挺無聊的,順手幹掉個鬼子將軍也不錯,高全是抱著這種心態攔住鬼子車隊的。


    第132章 小普陀山


    高全設計一出碰瓷好戲攔住了鬼子的車隊,他是看見了鬼子車隊中有輛轎車才臨時起意的,高全本以為那轎車上會坐個鬼子將軍的,哪知道從車上下來的竟然隻是個中佐。


    日軍中的中佐已經算是級別不低的軍官了,戰爭後期,不少聯隊的聯隊長都是中佐的,不過,眼前這個中佐顯然離高軍長的期望值有點差距,高全對宰個鬼子中佐沒那麽大興趣,要是平常宰了也就宰了,有總比沒有要強,可今天他不是要去找那個製毒隊嘛,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中佐耽誤了他的大事顯然劃不來。


    田中中佐是不知道高全心裏怎麽想的,他要是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懊惱而隻會高興,如果不是中佐堅持不讓師團長下車,人見秀三中將這迴就懸了,高全是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日軍中將的。


    “少佐是哪支部隊的。”最終還是沒湊夠兩千塊錢,手裏拿著一千三百四十二塊錢,田中參謀決定先和對方套套近乎再講價錢。


    “嗯,中佐把錢湊齊了。”高全根本就不理對方的問話,開口直奔主題上來就問錢,他看見鬼子中佐找了好幾個人湊錢來了。


    “呃,還差點。”田中參謀的臉當時就紅了,雖然已經在控製語調了,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可避免的比剛才要小了一點兒。


    “差點,那是差多少。”高全在對付鬼子的時候向來都是步步緊逼從來就不手軟的,不管是打仗還是說話,向來如此。


    “還差六百五十八塊錢。”田中參謀臊的就想扭頭鑽迴轎車上,這樣被人當麵逼債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尷尬了,“少佐閣下,我隻能拿出這麽多了,你如果還不滿意,那就隻有跟我到台南去取了。”


    “去台南,你是第十二師團的,很好,請中佐閣下留下姓名、職務,等改天我會帶人上門去取餘款的,六百五十多塊錢,都快趕上本田曹長半年的軍餉了,這筆錢不能不要。”不管是真是假,高全反正是不能輕易答應給鬼子減免六百多塊錢,就算最後他不要也得給這鬼子心裏添點堵。


    “唿!!”田中中佐深唿吸了一口,以便把心裏的尷尬和憤怒稍微排遣出去點兒,“我是第十二師團高級參謀田中一雄,這次是奉師團參謀長豐田大佐的命令率部到台北去公幹。”田中中佐維護師團長的一片忠心可鑒日月,話裏話外一個字都不帶提師團長的,為了不讓對方懷疑,他甚至把師團的參謀長都給抬出來了。


    “請少佐說一下你的姓名職務吧,也許我會派人把餘款送上門的,這樣少佐就不用來迴跑了。”田中參謀說這話倒是真的,欠人錢本來就已經很是讓人尷尬了,要是再被債主上門逼債,那就實在是太難堪了,不光是他,包括師團長人見中將都會跟著被人嘲笑的,所以,他寧可上門還錢,也不願意被人上門逼債。


    原來轎車是參謀長的,高全的思路當時就被田中中佐給帶歪了,好吧,參謀長要師團的高參出門辦事,把他的轎車借給這高參乘坐,這一套說辭完全合情合理,高全找不出哪裏有毛病。


    “我是第九師團的搜索隊長佐藤新兵衛,田中中佐如果要上門還錢的話,隻要到基隆的第九師團部去打聽一下就能找到了,好了,告辭吧。”高全接過田中一雄的一千三百多塊錢之後直接告辭,剛才還在地下痛苦掙紮的本田曹長竟然被人攙扶著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頭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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