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認你們戰鬥的場麵很大。陳營長默認了對戰的雙方很能造勢，然後就爬到一個大石頭後麵用望遠鏡開始觀察起了戰場上的交戰雙方。
中間的是國軍，在堅守幾處陣地，外麵是鬼子，像隨意流動的黃泥湯一樣，這邊一坨，那邊一片的，沒有一點規矩的胡亂流動著。和中間的國軍總是間隔著一段距離，鬼子們在努力的試圖縮短這段距離，卻總是不能成功。
陳老四仔細地觀察著鬼子的布局，計算著哪塊鬼子最多，我軍的炮彈打到哪兒，能用最少的炮彈對鬼子造成最大的傷害。
“營長，有鬼子！”旁邊的警衛員忽然碰了碰營長的衣服，輕聲報告。
嗯？陳老四心裏一驚，他現在所處的地方離著戰場有一公裏還多，鬼子怎麽會來這兒？順著警衛員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兩百米外的一片石頭後麵露出了幾個鬼子的身影。不過，看鬼子大搖大擺的樣子，不像是發現了偵察營藏身的這塊地方呀。
“嘩啦！”一下，把盒子炮上了膛，敏捷的從大石頭後麵閃到了一棵大樹旁邊，將身子藏到樹後麵。眼睛向周圍一掃，周圍的戰士隱蔽得嚴嚴實實的，鬼子不走到跟前根本就不可能被發現了。
“準備戰鬥！”陳老四低低的聲音命令，戰士們各自準備好了武器。偵察團出來偵察，能不暴露目標當然是以完成任務不暴露為好，但是，當敵人自己撞到槍口上的時候，偵察員們肯定也不介意順手給鬼子加點餐。
“啪！啪啪！”“噠噠噠！”“轟！轟！”
槍聲驟然響起，陳營長攏目光一看，嘿！不是自己的部隊開的火！從樹林子那邊竄出一隊國軍，一個個就好像和鬼子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一露頭就向那幫子鬼子下了家夥！機槍、步槍、手榴彈，近距離輕型火器一起發射，當場把這一小股鬼子打得慌了神。
有人先出手了！那咱們也沒有在邊上幹看著的！“打！”陳營長手裏的盒子炮“噠噠噠！”地打出一個連發！“啪啪啪！”隨著偵察營長的開火，偵察兵們手中的武器立刻跟著開了火。鬼子猝然遭受兩麵火力的夾擊，當場倒下一二十，剩下的一看勢頭不妙，連滾帶爬的往迴就跑！
偵察營的任務不是殲敵，他們是來偵察情況的，陳老四就藏在那棵樹後頭，頻頻扣動扳機，一直到鬼子跟頭把式的全部逃跑看不見了，他也沒出去追擊。營長沒命令出擊，戰士們當然也不會去追擊了，五百軍的偵察兵們趴在各自的掩體後頭向鬼子打槍，一直把能打到的鬼子全都打趴下了，戰士們才收了家夥。
新出現的那夥兒國軍呐喊了一聲，順著鬼子的背影追了下去。看著兩幫人一前一後走了，偵察兵們這才從藏身之處出來，相互掩護著，動作敏捷的向剛才被打死的鬼子屍體處摸了過去。兩幫人都走了，剩下的打掃戰場任務當然就有五百軍偵察兵們代勞了。浪費是可恥的！既然戰鬥了，就必然要有所收獲的，這一向是五百軍的優良傳統。
也不是所有人都去搜集戰利品了，像陳營長，以及偵察營的一大半戰士們還是沒過去的。鬼子又不多，去的人多了也分不過來，有人去搜集戰利品，當然要有人給他們警戒了。
這種活兒偵察兵們幹多了，動作熟練得很，沒幾分鍾那邊就把活兒幹利索了。鬼子有逃走的，這邊已經暴露了，偵察也不能光在一個地方不動，陳營長領著部隊就要轉移，去追擊的那幫子國軍卻又迴來了。
第062章 炮火支援
迴來的這群國軍有兩三百人，路過那幫被擊斃的鬼子的時候，有國軍士兵彎腰還檢查了一下，結果就發現這些鬼子的槍支彈藥都在，隻是隨身攜帶的其他小東西全都沒了。猛一看，好像鬼子們隻帶了槍和子彈就上了戰場一樣。什麽錢包、手表、證件、項鏈、戒指、耳環，統統沒帶，難道這些人都是敢死隊嗎？
雖然看軍裝來的是自己人，偵察營的戰士也沒有放鬆。偵察兵們打掃完戰場之後，陳營長本來正準備帶著戰士們轉移呢，一看那夥兒國軍又迴來了，一個手勢，偵察兵們立刻隱蔽了起來。情況不明，不能把自己的實力輕易暴露給外人，這是偵察兵最基本的戰場準則。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藏起來了，陳營長和他身邊的一個排就沒有藏起來，他打算看看來的這幫人是不是五十七師的，如果是的話，能和要援助的部隊取得聯係，當然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各位兄弟，你們是哪部分的？剛才多謝各位援手了！”那夥兒國軍裏分人群走出一位，招著手，大聲打著招唿往這邊走，他身後的士兵們也跟著他朝這邊走。士兵們的槍口是對著兩邊的，看得出來，這些人雖然保持著警惕，警戒對象卻不是偵察營這邊。
到近處一看，這位軍官領子上是兩杠兩星，中校。看樣子是個營團一級的長官了。
人家長官都過來了，陳老四也不能再縮到後麵了，幹脆的站出來迎了上去，“五百軍偵察營長陳寶坤。”邊說邊敬了個禮。怎麽說人家先迎了上來，自己這邊先敬禮也算是個禮節不是？不能讓人家說咱五百軍的人不講禮貌。
“原來是五百軍的陳營長！”眼見對方領子上的軍銜標誌才是個上等兵，這位少校正感覺奇怪呢，聽對方報了名號才知道，原來這位是個營長！也是，人家是偵察營長，出來執行任務隨便戴套軍銜實在太正常了。“我是七十四軍五十七師一六九團副團長柴新意。”
柴團副報完名號之後，大步走過去，先敬禮後握手，拉住陳老四的手一陣搖晃，“陳營長，剛才可真是多謝你們了！師座說有五百軍的弟兄來幫忙，我就是奉命領著人專程出來接你們的！”
看著柴團副那熱情的樣子，陳老四有點挺不好意思的感覺，“嗬嗬，柴團副，你老兄親自出來迎接，兄弟可不敢當！我是先領著弟兄們過來看看情況。這個嘛，主要就是觀察一下鬼子具體的方位，我軍攻擊的時候也好有個準備。你看，嘿嘿，不知道你這兒是不是有鬼子位置的具體數據？”
按說友軍之間相互交換情報是很正常的，陳老四問柴新意鬼子的情況更是正當要求，隻不過，人家滿懷熱情的以為你們來增援呢，結果你們這邊僅僅是打算來頓炮擊援助，這忙幫得就好像是有點小了啊。
柴團副倒是沒覺得陳老四的話有什麽毛病。幫忙嘛，不管幫到什麽程度，都是憑人家自願的，哪怕隻是幫忙開上幾槍，自己這邊也要承情的。七十四軍有自己的尊嚴，依賴友軍取得的勝利，不是抗戰鐵軍的習慣！
“多謝五百軍的兄弟仗義援手，柴某迴去之後定會如實迴報師座的。鬼子的兵力配置，我們當然知道。是這樣的……”
都和鬼子打了一天一夜了，對手具體在哪兒，作為身處暴風眼裏的柴團副心裏當然一清二楚，把情報通報給來幫忙的友軍，更是職責所在了。當下，兩人就就蹲到這兒，由他說著，陳營長在小本子上邊寫邊畫邊記錄，連實地偵查也省了。
柴新意既然是七十四軍的副團長，說出的話當然不會有假，陳老四不光親眼看見他們和鬼子的戰鬥，剛才又和對方交換驗看了軍官證，對方的身份假不了。
這邊柴團副講完之後，陳營長略微一思考，立刻就把得到的日軍位置通過攜帶的無線電話匯報給了炮兵團。
“柴團副，來，抽根煙，等一會兒就會有動靜了。”從懷裏摸出一包日本香煙，撕開了，給離得近的戰士每人分了一支。這盒煙當然就是剛才他的士兵打掃戰場時獲得的，營長嘛，享受一包香煙的孝敬還是可以的。
“陳營長，貴軍的增援什麽時候能上來呀？”不光是酒，有時候一起抽支煙也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柴新意雖然認為七十四軍就算不要援軍，光是自己也能打勝仗，可他現在就是來和援軍接頭的，現在兩邊人又都站在一起抽煙，有些話就像開玩笑一樣問問那也無妨了。
“嗬嗬，別急，估計抽完這支煙就差不多了。”陳老四美美地吸了一口，悠閑地吐出一片煙霧，慢條斯理的和柴新意說著話。突然，陳營長把煙頭一扔，雙手朝耳朵上一捂，“來了！”喊這一聲的同時，膝蓋一彎，抱著腦袋就蹲到地下了。
“什麽？”柴團副看著眼前的陳營長怪異的舉動吃了一驚，這人怎麽了？發了急病嗎？怎麽這樣子？他這邊胡思亂想還沒結束，附近的天空中就響起了哨子聲：“吱———吱———”
無數尖利的哨音響成一片，柴新意趕緊雙手用力捂住耳朵和陳營長蹲到一起了。剛從日軍的重圍中混出來的他當然知道這是啥聲音。炮聲！這哨音就是炮彈在空中飛行時發出的破空聲！這麽多的哨子聲，這得是多少枚炮彈一起飛過來的呀？
“轟隆！轟轟轟！”爆炸聲一聲連著一聲，大地都在顫動！雖然柴新意和陳老四蹲的地方不是炮擊的目標，可光這股震動都讓倆人蹲不穩了！就像地震一樣，地皮都在跳！一陣微風卷過，樹葉草枝隨風飛舞，兩位國軍軍官連帶著和他們一起蹲著的士兵全都因為承受不住震動而坐到了地下，不過，他們的手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耳朵。
柴新意坐到地下，兩手捂著耳朵，抬頭看著炮彈飛去的方向，張開大嘴無聲的笑了。其實他是有笑出聲音的，隻是炮彈的爆炸聲太大了，以至於離他隻有兩步遠的陳老四都沒聽見。
爆炸聲持續不斷地響著。陳老四兩隻手緊緊地捂著耳朵，把腦袋埋到膝蓋中間，心裏默默地數著秒。乖乖，都五分鍾了吧？軍座這迴可真是下了大本錢！
第063章 書記長的責問
五分鍾過去又是五分鍾，整整十分鍾的炮擊！陳老四看著表的，十分鍾的密集炮擊，炮兵團最少發射了幾百發炮彈！好幾百發呀，軍座好大的手筆！
終於炮擊結束了，陳老四和偵察營的戰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好了柴團副，我們這次的偵察任務到此結束了。後會有期吧！”
“後會有期！”兩人先握手再敬禮，各自帶隊離去。偵察營要迴去找團長複命，柴新意也要迴去向他的師座匯報。從陳老四的隻言片語中，柴團長就聽出來了，五百軍的支援大概就是這次炮擊了吧。不過，剛才那頓大炮倒是威力真足，應該能讓鬼子吃到不少苦頭了。相信五十七師後麵的仗應該會好打很多了吧。
“報告，機要處截獲日軍電報。”
從高全下命令之後，機要處就滿負荷運作，三位機要專家齊上陣，不間斷的監聽著日軍來往電報，破解電報密碼的工作也是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每隔一段時間，有時是十幾分鍾，有時是一個小時，就有一份日軍的軍情電報送到高全手頭。這也是在桐柏縣的時候，機要處那幾位專家找到了破解日軍電報碼的鑰匙，要不然破解電報碼哪那麽容易？
自從掌握了破解日軍電報碼的秘密之後，高全實驗性的打了幾仗就開始低調了。他還派部隊專門往鬼子的圈套裏鑽了那麽幾迴，當然傷亡肯定是沒有的，他就是要給鬼子造成一種假象，對他放鬆警惕，讓鬼子們以為他們的電報密碼還是萬無一失的！要不然，他這邊破解了，鬼子要是再一換，那不是還得重來嗎？
其實鬼子的電報密碼正常情況下也是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換的，隻是這邊既然掌握住規律了，破解就是比較容易的事了。隻要五百軍沒有頻繁的大動作引起鬼子的懷疑，鬼子們就還會按照原來的規律更換電報碼的。說起來，五百軍機要處還是掌握住了日軍的電報碼鑰匙。
高全已經看了好幾份截獲的日軍電報了，雖說也都算是軍事機密，不過，那些對他卻沒什麽大用，他也沒打算把自己的鑰匙和別人分享。有人會把自己家的鑰匙隨便給不太熟悉的人配一把嗎？估計一般人都不會吧？高全也是這樣。這把鑰匙就和他家的房門鑰匙一樣，是他的私有財產，他不願意和任何人共享。
日軍第六師團十一旅團圾井德太郎少將指揮著其麾下十三聯隊全部，四十七聯隊一個大隊，以及野炮兵一個大隊、工兵一個大隊，再加上其旅團部所屬組成的一個支隊在伍家渡、楊家灘、春華山一帶，和七十四軍五十一師、五十八師正在對決。
機要員送過來的文件上並不是一份電報，那張紙上一連寫了好幾份電報，幾份電報綜合起來的含義就是圾井德太郎少將率領著一個旅團級支隊正在攻擊七十四軍的兩個師。
“嗬嗬。”高全看著這份文件笑了。還真是重大發現呀，圾井德太郎，果然是塊大肥肉！當初幹掉牛島滿之後，高軍長就一直在尋覓這位圾井少將，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讓高全等到圾井旅團長了！
“命令部隊，立刻向伍家渡、楊家灘、春華山前進！各部隊注意保持距離，隨時和軍部保持聯係！”高全向機要員傳達命令之後，機要員小跑著去發電報了。
“忠明，我到五百旅去了，警衛連我帶走一個排，剩下的留下來護衛軍部。有事隨時和我聯係。”錢四喜剛被解救出來，高全擔心五百旅那邊有點不穩定情緒，他想要親自去坐鎮。
“軍座，請你不要去！”謝忠明還沒說話呢，黨部書記長伍廣興先開口攔了高全一把，“廣興雖說對軍事指揮不是太懂，可在軍校也學習過領兵之法。卑職來五百軍也有一段時間了，大仗沒趕上，小仗也參與了幾次。”
“我就發現，每逢有戰事，軍座總是下到下麵部隊裏去，要不然就是單獨帶一支小部隊出擊！卑職並不是說軍座這樣做不對，可軍座終究是一軍之長，全軍五個旅，哪支部隊打主攻，哪支協助配合，哪支負責策應掩護，哪支作為預備隊，廣興從來沒聽軍座安排過！今天戰端剛開，軍座又要棄軍部於不顧，卑職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合格的軍事指揮員應該做的！”
話一說完，伍書記長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筋都冒出來了，唿哧唿哧直喘粗氣，看樣子這位書記長這番話是憋了有段時間了，今天能犯言直諫，也算是鼓了很大的勇氣的。
高全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伍廣興，看得伍廣興心裏直發毛，就連旁邊的謝副軍長心裏也撲通撲通的亂跳，乖乖，在五百軍裏還沒人敢頂撞軍座的，今天可算見識了！伍書記長，果然好膽識！
彪子在旁邊，一雙要吃人的眼睛也是盯著伍廣興，就他那堪比野獸的眼神，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伍書記長也從來就不和這位警衛連長對視。可今天這事兒還就怪了，在軍座的注視下，胡彪那要吃人的眼神竟然直接被書記長大人給無視了！在伍書記長的眼裏，隻有高全雙眼那灼灼的神光了。
“嗬嗬，嘿嘿。”兩人對視了大概十幾秒鍾之後，高全首先打破了僵局，隻是他打破僵局的方式有點獨特，那沙啞的笑聲比破鑼漏鼓、鐵鍁拉地的聲音還難聽，聽得眾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書記長說得不錯，是我平時沒注意。”出乎眾人預料的，軍座竟然開口先道歉，“不過，伍書記長說得那些排兵布陣的事情，其實咱們五百軍是有安排的。”高全伸手指向了地圖，“伍書記長請看，這裏是咱們所在的位置，二零一旅在這兒，五百旅在這兒，獨立旅在這兒，特種旅在這兒，而補充旅又在這兒，你明白了嗎？”地圖上已經標的有代表各支部隊的記號，高全隻是一一把他們指出來而已。
“明白了。”伍廣興睜大眼睛順著高全的手指仔細地看那些部隊的方位，把五個旅全部看了一遍之後，他心裏已經恍然了，原來高全並不是不布陣，而是在行軍的時候，就把攻防陣勢布置好了。
第064章 到五百旅坐鎮
“高，軍座真是高！”仔細看了地圖上的各部隊布局之後，伍廣興和站在旁邊一起觀看的謝副軍長一同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了一句。
“嗬嗬，過獎了。”以高全的軍事素質，這種排兵布陣怎麽可能臨陣遇敵的時候才開始布置？早早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他才能一次次的率隊出擊。後方要是亂成一鍋粥，高軍長除了坐鎮指揮部，他哪兒也去不！“今天我算看出來了，原來伍書記長也有過人的軍事才能呀！如此看來，我五百軍才算是真的有福了！”
能多一個懂軍事的書記長，總比一個整天隻會琢磨著整人的高官要強得多。
“軍座謬讚了，廣興真的是班門弄斧呀！”伍廣興剛才還大聲埋怨高全不懂軍事，眨眼間變成他自己啥也不懂了，高全的這句誇獎，更讓他臉紅了。“軍座，廣興也想下到部隊裏鍛煉一下，我想跟著特務團去看看。特務團主要是負責督導軍紀的，我看和我的黨部書記長還比較合拍，另外呢，特務團也有一批軍官到了入黨的時機，我想跟著這些人到戰場上去實地考察一下他們的表現。”
恐怕是覺得自己在部隊裏沒根基，想要發展勢力吧？高全心裏暗笑，這伍書記長也真會選地方！選哪兒不好，選特務團？孫元慶一直都是特務團的主官，把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經營的鐵桶一般，恐怕連一根針都不好插進去吧？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可不能這麽說，“好，伍書記長想要去部隊實踐一下，這樣更好！你自己和孫團長協調吧，我下部隊了！”
“金虎，把部隊帶出來，跟我去五百旅！”高全帶著一個排的警衛是不錯，可他既然到五百旅，就是加強那兒的力量去的，他帶這麽幾十個人去有什麽用呢？正經是把機動支隊帶過去，才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柳生君，我希望你和你的部隊能留下來協助我作戰，我這裏需要你和你的這支特戰部隊。”
日軍第三師團師團部，豐田房太郎中將對著麵前一位大佐軍官神情凝重地說：“我當麵的這支部隊是中國軍隊中的王牌，第七十四軍的五十七師。這支軍隊作戰意誌非常頑強，第三師團目前已經承受了很大的損失！如果你能率領你的特戰隊，去把對方的指揮官餘程萬殺掉的話，這場戰鬥我軍將會輕鬆許多，這樣就能挽救許多皇軍士兵的生命！”
能讓驕傲的豐田中將這樣重視的對手確實不簡單。五十七師自己犧牲了三千士兵，第三師團也承受了差不多相同的損失，而這，卻是豐田中將所不能承受的！
“對不起，豐田將軍。我是奉了阿南司令官的命令，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任務要辦，非常對不起！”
說著話，柳生春明衝著豐田中將深鞠一躬，轉身帶著他手下的特戰隊離開了第三師團部。特戰隊在第三師團這裏補充了給養彈藥之後，作為答謝，幫助豐田房太郎拿下了五十七師外圍一處很難攻克的陣地，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豐田中將卻提出了這麽一個過分的要求，柳生大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刺殺敵方一位正在指揮部隊戰鬥的師長，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王牌師師長，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辦了這事，就很可能沒有力量去完成司令官交付的任務了。柳生春明當然要拒絕，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去辦！
“嗬嗬，不知道阿南司令官要交給柳生春明的是什麽任務，可惜他卻不說。中國軍隊裏麵有哪個人值得阿南司令官這麽惦記呢？會是王耀武嗎？”豐田房太郎望著特戰隊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著。
“軍座，您怎麽來了？”五百旅，錢四喜看見高全的時候，真的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裏，高全一般都是和特戰旅、特務團這樣的部隊在一起的，像他和王大柱、張二孬的部隊一般都是不來的。
“怎麽？我不能來嗎？”高全眼睛把錢四喜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怎麽樣？恢複得還行嗎？跟著部隊行軍沒問題吧？”高全是真的關心這員大將，這是真正的心腹重臣。
“哦，我沒事兒，恢複得挺好的。”現在才明白高全為什麽會來，錢四喜心裏熱乎乎的。“現在行軍我也不用跟著戰士們一起走了，我都是坐車的。你看，這就是我的移動旅部。”錢四喜指著旁邊一輛兩匹馬拉的大型馬車，向高全展示自己的旅長待遇。
這輛馬車是簇新的，木頭做的車轅油亮亮的，車上還安裝了全封閉式的轎廂。拉車的馬看起來也是年輕力壯，渾身的毛皮油光唰亮，看見高全過來，大尾巴甩來甩去的。高全打開轎門往裏麵一看，還不錯，裏頭桌椅板凳樣樣俱全，一名通訊兵正在守著無線電話。錢四喜這小日子過得確實不錯。
“好嘛，我看你這馬車挺大的，這段時間我就在你這兒享福了。”高全哈哈一笑，旁邊勤務兵過來攙著錢四喜要上馬車，被錢旅長擺手拒絕了。
“算了，你還是上你的馬車上待著吧，省得別人看見了說我不體恤手下。”高全揮揮手，過來兩個勤務兵把錢四喜架上了馬車。
高全跨坐在車廂邊緣，兩條腿在下麵耷拉著。“這次還是二零一旅的主攻，五百旅隻要防備著別被鬼子抄了咱們的後路就行。這活兒說難不難，說簡單一點也不簡單，五百旅幹這個有經驗。四喜呀，你這一出事，我心裏就始終放不下，現在見你平安迴來了，這心才放到肚子裏。你和大柱呀，那就是我的兄弟，咱們都是要長命百歲的，缺了一個都不行。”
高全就這樣用隨意平和的口氣，說著錢四喜被俘之後自己心裏的掛念。錢四喜也和高全講了自己被俘之後的種種遭遇。兄弟倆平時也沒機會談心，這次倒是一個促膝長談的好機會。
“報告，王副師長來電，二零一旅先頭部隊已經和日軍接觸，雙方發生了遭遇戰！我軍從敵人屍體上判斷，日軍是屬於第六師團十三聯隊的。王副師長準備下一步就向十三聯隊發起強攻！”
通訊員的報告打斷了兄弟之間的談話，戰爭進行中，也沒那個時間真的進行長談，不過，就是這隨便說的幾句，就已經把兩人的心又拉近了不少。
“好，提醒王副師長，攻擊一定要猛，要把部隊分成幾個波次，連續不斷的攻擊！鬼子不垮，進攻不停！另外，給特種旅下個命令，看準時機從左翼對十三聯隊發動側擊，動作同樣要猛！”
第065章 張靈甫
高全給王大柱下了命令之後，繼續坐在馬車上和錢四喜聊天。
“軍座，你是不是到大柱那兒去盯著？”知道高全心裏一直對鬼子第六師團情有獨鍾，錢四喜就覺得軍座現在更應該去二零一旅督戰，“我這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二零一旅那邊才更重要的。”
“二零一旅有大柱在，我去不去都行。”高全剛說到這兒，就聽見車後麵有人大聲說話：“錢旅長，該換藥了！”話到人到，一位軍裝外罩白大褂的中年軍醫快步走了過來，正是五百軍野戰醫院院長，厲岐厲院長。
厲岐看見高全點頭打招唿：“軍座也在呀？”別人看見高全都要敬禮，隻有厲岐，從來都是點頭問好。雖然現在已經掛了上校軍銜，可在厲醫生心裏，他始終都隻是一個醫生，不是軍人。
“厲醫生，有陣子沒見了。部隊在外作戰，條件不好，厲醫生還能紅光滿麵的，怎麽保養的？”高全身體健康著呢，身邊又有惠琴這個私人醫生在，哪能沒事兒老見厲醫生呢？老不見麵了，猛一見麵就忍不住來句玩笑。
中間的是國軍，在堅守幾處陣地，外麵是鬼子，像隨意流動的黃泥湯一樣，這邊一坨，那邊一片的，沒有一點規矩的胡亂流動著。和中間的國軍總是間隔著一段距離，鬼子們在努力的試圖縮短這段距離，卻總是不能成功。
陳老四仔細地觀察著鬼子的布局，計算著哪塊鬼子最多，我軍的炮彈打到哪兒，能用最少的炮彈對鬼子造成最大的傷害。
“營長，有鬼子！”旁邊的警衛員忽然碰了碰營長的衣服，輕聲報告。
嗯？陳老四心裏一驚，他現在所處的地方離著戰場有一公裏還多，鬼子怎麽會來這兒？順著警衛員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兩百米外的一片石頭後麵露出了幾個鬼子的身影。不過，看鬼子大搖大擺的樣子，不像是發現了偵察營藏身的這塊地方呀。
“嘩啦！”一下，把盒子炮上了膛，敏捷的從大石頭後麵閃到了一棵大樹旁邊，將身子藏到樹後麵。眼睛向周圍一掃，周圍的戰士隱蔽得嚴嚴實實的，鬼子不走到跟前根本就不可能被發現了。
“準備戰鬥！”陳老四低低的聲音命令，戰士們各自準備好了武器。偵察團出來偵察，能不暴露目標當然是以完成任務不暴露為好，但是，當敵人自己撞到槍口上的時候，偵察員們肯定也不介意順手給鬼子加點餐。
“啪！啪啪！”“噠噠噠！”“轟！轟！”
槍聲驟然響起，陳營長攏目光一看，嘿！不是自己的部隊開的火！從樹林子那邊竄出一隊國軍，一個個就好像和鬼子有什麽深仇大恨一樣，一露頭就向那幫子鬼子下了家夥！機槍、步槍、手榴彈，近距離輕型火器一起發射，當場把這一小股鬼子打得慌了神。
有人先出手了！那咱們也沒有在邊上幹看著的！“打！”陳營長手裏的盒子炮“噠噠噠！”地打出一個連發！“啪啪啪！”隨著偵察營長的開火，偵察兵們手中的武器立刻跟著開了火。鬼子猝然遭受兩麵火力的夾擊，當場倒下一二十，剩下的一看勢頭不妙，連滾帶爬的往迴就跑！
偵察營的任務不是殲敵，他們是來偵察情況的，陳老四就藏在那棵樹後頭，頻頻扣動扳機，一直到鬼子跟頭把式的全部逃跑看不見了，他也沒出去追擊。營長沒命令出擊，戰士們當然也不會去追擊了，五百軍的偵察兵們趴在各自的掩體後頭向鬼子打槍，一直把能打到的鬼子全都打趴下了，戰士們才收了家夥。
新出現的那夥兒國軍呐喊了一聲，順著鬼子的背影追了下去。看著兩幫人一前一後走了，偵察兵們這才從藏身之處出來，相互掩護著，動作敏捷的向剛才被打死的鬼子屍體處摸了過去。兩幫人都走了，剩下的打掃戰場任務當然就有五百軍偵察兵們代勞了。浪費是可恥的！既然戰鬥了，就必然要有所收獲的，這一向是五百軍的優良傳統。
也不是所有人都去搜集戰利品了，像陳營長，以及偵察營的一大半戰士們還是沒過去的。鬼子又不多，去的人多了也分不過來，有人去搜集戰利品，當然要有人給他們警戒了。
這種活兒偵察兵們幹多了，動作熟練得很，沒幾分鍾那邊就把活兒幹利索了。鬼子有逃走的，這邊已經暴露了，偵察也不能光在一個地方不動，陳營長領著部隊就要轉移，去追擊的那幫子國軍卻又迴來了。
第062章 炮火支援
迴來的這群國軍有兩三百人，路過那幫被擊斃的鬼子的時候，有國軍士兵彎腰還檢查了一下，結果就發現這些鬼子的槍支彈藥都在，隻是隨身攜帶的其他小東西全都沒了。猛一看，好像鬼子們隻帶了槍和子彈就上了戰場一樣。什麽錢包、手表、證件、項鏈、戒指、耳環，統統沒帶，難道這些人都是敢死隊嗎？
雖然看軍裝來的是自己人，偵察營的戰士也沒有放鬆。偵察兵們打掃完戰場之後，陳營長本來正準備帶著戰士們轉移呢，一看那夥兒國軍又迴來了，一個手勢，偵察兵們立刻隱蔽了起來。情況不明，不能把自己的實力輕易暴露給外人，這是偵察兵最基本的戰場準則。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藏起來了，陳營長和他身邊的一個排就沒有藏起來，他打算看看來的這幫人是不是五十七師的，如果是的話，能和要援助的部隊取得聯係，當然是一件很有必要的事。
“各位兄弟，你們是哪部分的？剛才多謝各位援手了！”那夥兒國軍裏分人群走出一位，招著手，大聲打著招唿往這邊走，他身後的士兵們也跟著他朝這邊走。士兵們的槍口是對著兩邊的，看得出來，這些人雖然保持著警惕，警戒對象卻不是偵察營這邊。
到近處一看，這位軍官領子上是兩杠兩星，中校。看樣子是個營團一級的長官了。
人家長官都過來了，陳老四也不能再縮到後麵了，幹脆的站出來迎了上去，“五百軍偵察營長陳寶坤。”邊說邊敬了個禮。怎麽說人家先迎了上來，自己這邊先敬禮也算是個禮節不是？不能讓人家說咱五百軍的人不講禮貌。
“原來是五百軍的陳營長！”眼見對方領子上的軍銜標誌才是個上等兵，這位少校正感覺奇怪呢，聽對方報了名號才知道，原來這位是個營長！也是，人家是偵察營長，出來執行任務隨便戴套軍銜實在太正常了。“我是七十四軍五十七師一六九團副團長柴新意。”
柴團副報完名號之後，大步走過去，先敬禮後握手，拉住陳老四的手一陣搖晃，“陳營長，剛才可真是多謝你們了！師座說有五百軍的弟兄來幫忙，我就是奉命領著人專程出來接你們的！”
看著柴團副那熱情的樣子，陳老四有點挺不好意思的感覺，“嗬嗬，柴團副，你老兄親自出來迎接，兄弟可不敢當！我是先領著弟兄們過來看看情況。這個嘛，主要就是觀察一下鬼子具體的方位，我軍攻擊的時候也好有個準備。你看，嘿嘿，不知道你這兒是不是有鬼子位置的具體數據？”
按說友軍之間相互交換情報是很正常的，陳老四問柴新意鬼子的情況更是正當要求，隻不過，人家滿懷熱情的以為你們來增援呢，結果你們這邊僅僅是打算來頓炮擊援助，這忙幫得就好像是有點小了啊。
柴團副倒是沒覺得陳老四的話有什麽毛病。幫忙嘛，不管幫到什麽程度，都是憑人家自願的，哪怕隻是幫忙開上幾槍，自己這邊也要承情的。七十四軍有自己的尊嚴，依賴友軍取得的勝利，不是抗戰鐵軍的習慣！
“多謝五百軍的兄弟仗義援手，柴某迴去之後定會如實迴報師座的。鬼子的兵力配置，我們當然知道。是這樣的……”
都和鬼子打了一天一夜了，對手具體在哪兒，作為身處暴風眼裏的柴團副心裏當然一清二楚，把情報通報給來幫忙的友軍，更是職責所在了。當下，兩人就就蹲到這兒，由他說著，陳營長在小本子上邊寫邊畫邊記錄，連實地偵查也省了。
柴新意既然是七十四軍的副團長，說出的話當然不會有假，陳老四不光親眼看見他們和鬼子的戰鬥，剛才又和對方交換驗看了軍官證，對方的身份假不了。
這邊柴團副講完之後，陳營長略微一思考，立刻就把得到的日軍位置通過攜帶的無線電話匯報給了炮兵團。
“柴團副，來，抽根煙，等一會兒就會有動靜了。”從懷裏摸出一包日本香煙，撕開了，給離得近的戰士每人分了一支。這盒煙當然就是剛才他的士兵打掃戰場時獲得的，營長嘛，享受一包香煙的孝敬還是可以的。
“陳營長，貴軍的增援什麽時候能上來呀？”不光是酒，有時候一起抽支煙也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柴新意雖然認為七十四軍就算不要援軍，光是自己也能打勝仗，可他現在就是來和援軍接頭的，現在兩邊人又都站在一起抽煙，有些話就像開玩笑一樣問問那也無妨了。
“嗬嗬，別急，估計抽完這支煙就差不多了。”陳老四美美地吸了一口，悠閑地吐出一片煙霧，慢條斯理的和柴新意說著話。突然，陳營長把煙頭一扔，雙手朝耳朵上一捂，“來了！”喊這一聲的同時，膝蓋一彎，抱著腦袋就蹲到地下了。
“什麽？”柴團副看著眼前的陳營長怪異的舉動吃了一驚，這人怎麽了？發了急病嗎？怎麽這樣子？他這邊胡思亂想還沒結束，附近的天空中就響起了哨子聲：“吱———吱———”
無數尖利的哨音響成一片，柴新意趕緊雙手用力捂住耳朵和陳營長蹲到一起了。剛從日軍的重圍中混出來的他當然知道這是啥聲音。炮聲！這哨音就是炮彈在空中飛行時發出的破空聲！這麽多的哨子聲，這得是多少枚炮彈一起飛過來的呀？
“轟隆！轟轟轟！”爆炸聲一聲連著一聲，大地都在顫動！雖然柴新意和陳老四蹲的地方不是炮擊的目標，可光這股震動都讓倆人蹲不穩了！就像地震一樣，地皮都在跳！一陣微風卷過，樹葉草枝隨風飛舞，兩位國軍軍官連帶著和他們一起蹲著的士兵全都因為承受不住震動而坐到了地下，不過，他們的手卻是始終沒有離開過耳朵。
柴新意坐到地下，兩手捂著耳朵，抬頭看著炮彈飛去的方向，張開大嘴無聲的笑了。其實他是有笑出聲音的，隻是炮彈的爆炸聲太大了，以至於離他隻有兩步遠的陳老四都沒聽見。
爆炸聲持續不斷地響著。陳老四兩隻手緊緊地捂著耳朵，把腦袋埋到膝蓋中間，心裏默默地數著秒。乖乖，都五分鍾了吧？軍座這迴可真是下了大本錢！
第063章 書記長的責問
五分鍾過去又是五分鍾，整整十分鍾的炮擊！陳老四看著表的，十分鍾的密集炮擊，炮兵團最少發射了幾百發炮彈！好幾百發呀，軍座好大的手筆！
終於炮擊結束了，陳老四和偵察營的戰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好了柴團副，我們這次的偵察任務到此結束了。後會有期吧！”
“後會有期！”兩人先握手再敬禮，各自帶隊離去。偵察營要迴去找團長複命，柴新意也要迴去向他的師座匯報。從陳老四的隻言片語中，柴團長就聽出來了，五百軍的支援大概就是這次炮擊了吧。不過，剛才那頓大炮倒是威力真足，應該能讓鬼子吃到不少苦頭了。相信五十七師後麵的仗應該會好打很多了吧。
“報告，機要處截獲日軍電報。”
從高全下命令之後，機要處就滿負荷運作，三位機要專家齊上陣，不間斷的監聽著日軍來往電報，破解電報密碼的工作也是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每隔一段時間，有時是十幾分鍾，有時是一個小時，就有一份日軍的軍情電報送到高全手頭。這也是在桐柏縣的時候，機要處那幾位專家找到了破解日軍電報碼的鑰匙，要不然破解電報碼哪那麽容易？
自從掌握了破解日軍電報碼的秘密之後，高全實驗性的打了幾仗就開始低調了。他還派部隊專門往鬼子的圈套裏鑽了那麽幾迴，當然傷亡肯定是沒有的，他就是要給鬼子造成一種假象，對他放鬆警惕，讓鬼子們以為他們的電報密碼還是萬無一失的！要不然，他這邊破解了，鬼子要是再一換，那不是還得重來嗎？
其實鬼子的電報密碼正常情況下也是隔一段時間就換一換的，隻是這邊既然掌握住規律了，破解就是比較容易的事了。隻要五百軍沒有頻繁的大動作引起鬼子的懷疑，鬼子們就還會按照原來的規律更換電報碼的。說起來，五百軍機要處還是掌握住了日軍的電報碼鑰匙。
高全已經看了好幾份截獲的日軍電報了，雖說也都算是軍事機密，不過，那些對他卻沒什麽大用，他也沒打算把自己的鑰匙和別人分享。有人會把自己家的鑰匙隨便給不太熟悉的人配一把嗎？估計一般人都不會吧？高全也是這樣。這把鑰匙就和他家的房門鑰匙一樣，是他的私有財產，他不願意和任何人共享。
日軍第六師團十一旅團圾井德太郎少將指揮著其麾下十三聯隊全部，四十七聯隊一個大隊，以及野炮兵一個大隊、工兵一個大隊，再加上其旅團部所屬組成的一個支隊在伍家渡、楊家灘、春華山一帶，和七十四軍五十一師、五十八師正在對決。
機要員送過來的文件上並不是一份電報，那張紙上一連寫了好幾份電報，幾份電報綜合起來的含義就是圾井德太郎少將率領著一個旅團級支隊正在攻擊七十四軍的兩個師。
“嗬嗬。”高全看著這份文件笑了。還真是重大發現呀，圾井德太郎，果然是塊大肥肉！當初幹掉牛島滿之後，高軍長就一直在尋覓這位圾井少將，果然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終於讓高全等到圾井旅團長了！
“命令部隊，立刻向伍家渡、楊家灘、春華山前進！各部隊注意保持距離，隨時和軍部保持聯係！”高全向機要員傳達命令之後，機要員小跑著去發電報了。
“忠明，我到五百旅去了，警衛連我帶走一個排，剩下的留下來護衛軍部。有事隨時和我聯係。”錢四喜剛被解救出來，高全擔心五百旅那邊有點不穩定情緒，他想要親自去坐鎮。
“軍座，請你不要去！”謝忠明還沒說話呢，黨部書記長伍廣興先開口攔了高全一把，“廣興雖說對軍事指揮不是太懂，可在軍校也學習過領兵之法。卑職來五百軍也有一段時間了，大仗沒趕上，小仗也參與了幾次。”
“我就發現，每逢有戰事，軍座總是下到下麵部隊裏去，要不然就是單獨帶一支小部隊出擊！卑職並不是說軍座這樣做不對，可軍座終究是一軍之長，全軍五個旅，哪支部隊打主攻，哪支協助配合，哪支負責策應掩護，哪支作為預備隊，廣興從來沒聽軍座安排過！今天戰端剛開，軍座又要棄軍部於不顧，卑職並不認為這是一個合格的軍事指揮員應該做的！”
話一說完，伍書記長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筋都冒出來了，唿哧唿哧直喘粗氣，看樣子這位書記長這番話是憋了有段時間了，今天能犯言直諫，也算是鼓了很大的勇氣的。
高全瞪著眼睛直直地盯著伍廣興，看得伍廣興心裏直發毛，就連旁邊的謝副軍長心裏也撲通撲通的亂跳，乖乖，在五百軍裏還沒人敢頂撞軍座的，今天可算見識了！伍書記長，果然好膽識！
彪子在旁邊，一雙要吃人的眼睛也是盯著伍廣興，就他那堪比野獸的眼神，一般人根本就受不了，伍書記長也從來就不和這位警衛連長對視。可今天這事兒還就怪了，在軍座的注視下，胡彪那要吃人的眼神竟然直接被書記長大人給無視了！在伍書記長的眼裏，隻有高全雙眼那灼灼的神光了。
“嗬嗬，嘿嘿。”兩人對視了大概十幾秒鍾之後，高全首先打破了僵局，隻是他打破僵局的方式有點獨特，那沙啞的笑聲比破鑼漏鼓、鐵鍁拉地的聲音還難聽，聽得眾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書記長說得不錯，是我平時沒注意。”出乎眾人預料的，軍座竟然開口先道歉，“不過，伍書記長說得那些排兵布陣的事情，其實咱們五百軍是有安排的。”高全伸手指向了地圖，“伍書記長請看，這裏是咱們所在的位置，二零一旅在這兒，五百旅在這兒，獨立旅在這兒，特種旅在這兒，而補充旅又在這兒，你明白了嗎？”地圖上已經標的有代表各支部隊的記號，高全隻是一一把他們指出來而已。
“明白了。”伍廣興睜大眼睛順著高全的手指仔細地看那些部隊的方位，把五個旅全部看了一遍之後，他心裏已經恍然了，原來高全並不是不布陣，而是在行軍的時候，就把攻防陣勢布置好了。
第064章 到五百旅坐鎮
“高，軍座真是高！”仔細看了地圖上的各部隊布局之後，伍廣興和站在旁邊一起觀看的謝副軍長一同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了一句。
“嗬嗬，過獎了。”以高全的軍事素質，這種排兵布陣怎麽可能臨陣遇敵的時候才開始布置？早早的把一切都安排好，他才能一次次的率隊出擊。後方要是亂成一鍋粥，高軍長除了坐鎮指揮部，他哪兒也去不！“今天我算看出來了，原來伍書記長也有過人的軍事才能呀！如此看來，我五百軍才算是真的有福了！”
能多一個懂軍事的書記長，總比一個整天隻會琢磨著整人的高官要強得多。
“軍座謬讚了，廣興真的是班門弄斧呀！”伍廣興剛才還大聲埋怨高全不懂軍事，眨眼間變成他自己啥也不懂了，高全的這句誇獎，更讓他臉紅了。“軍座，廣興也想下到部隊裏鍛煉一下，我想跟著特務團去看看。特務團主要是負責督導軍紀的，我看和我的黨部書記長還比較合拍，另外呢，特務團也有一批軍官到了入黨的時機，我想跟著這些人到戰場上去實地考察一下他們的表現。”
恐怕是覺得自己在部隊裏沒根基，想要發展勢力吧？高全心裏暗笑，這伍書記長也真會選地方！選哪兒不好，選特務團？孫元慶一直都是特務團的主官，把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經營的鐵桶一般，恐怕連一根針都不好插進去吧？心裏這麽想著，嘴上可不能這麽說，“好，伍書記長想要去部隊實踐一下，這樣更好！你自己和孫團長協調吧，我下部隊了！”
“金虎，把部隊帶出來，跟我去五百旅！”高全帶著一個排的警衛是不錯，可他既然到五百旅，就是加強那兒的力量去的，他帶這麽幾十個人去有什麽用呢？正經是把機動支隊帶過去，才能在關鍵時刻起到作用。
“柳生君，我希望你和你的部隊能留下來協助我作戰，我這裏需要你和你的這支特戰部隊。”
日軍第三師團師團部，豐田房太郎中將對著麵前一位大佐軍官神情凝重地說：“我當麵的這支部隊是中國軍隊中的王牌，第七十四軍的五十七師。這支軍隊作戰意誌非常頑強，第三師團目前已經承受了很大的損失！如果你能率領你的特戰隊，去把對方的指揮官餘程萬殺掉的話，這場戰鬥我軍將會輕鬆許多，這樣就能挽救許多皇軍士兵的生命！”
能讓驕傲的豐田中將這樣重視的對手確實不簡單。五十七師自己犧牲了三千士兵，第三師團也承受了差不多相同的損失，而這，卻是豐田中將所不能承受的！
“對不起，豐田將軍。我是奉了阿南司令官的命令，有另外一件更加重要任務要辦，非常對不起！”
說著話，柳生春明衝著豐田中將深鞠一躬，轉身帶著他手下的特戰隊離開了第三師團部。特戰隊在第三師團這裏補充了給養彈藥之後，作為答謝，幫助豐田房太郎拿下了五十七師外圍一處很難攻克的陣地，就在他們要走的時候豐田中將卻提出了這麽一個過分的要求，柳生大佐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刺殺敵方一位正在指揮部隊戰鬥的師長，還是一位經驗豐富的王牌師師長，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辦了這事，就很可能沒有力量去完成司令官交付的任務了。柳生春明當然要拒絕，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去辦！
“嗬嗬，不知道阿南司令官要交給柳生春明的是什麽任務，可惜他卻不說。中國軍隊裏麵有哪個人值得阿南司令官這麽惦記呢？會是王耀武嗎？”豐田房太郎望著特戰隊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著。
“軍座，您怎麽來了？”五百旅，錢四喜看見高全的時候，真的吃了一驚。在他的印象裏，高全一般都是和特戰旅、特務團這樣的部隊在一起的，像他和王大柱、張二孬的部隊一般都是不來的。
“怎麽？我不能來嗎？”高全眼睛把錢四喜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怎麽樣？恢複得還行嗎？跟著部隊行軍沒問題吧？”高全是真的關心這員大將，這是真正的心腹重臣。
“哦，我沒事兒，恢複得挺好的。”現在才明白高全為什麽會來，錢四喜心裏熱乎乎的。“現在行軍我也不用跟著戰士們一起走了，我都是坐車的。你看，這就是我的移動旅部。”錢四喜指著旁邊一輛兩匹馬拉的大型馬車，向高全展示自己的旅長待遇。
這輛馬車是簇新的，木頭做的車轅油亮亮的，車上還安裝了全封閉式的轎廂。拉車的馬看起來也是年輕力壯，渾身的毛皮油光唰亮，看見高全過來，大尾巴甩來甩去的。高全打開轎門往裏麵一看，還不錯，裏頭桌椅板凳樣樣俱全，一名通訊兵正在守著無線電話。錢四喜這小日子過得確實不錯。
“好嘛，我看你這馬車挺大的，這段時間我就在你這兒享福了。”高全哈哈一笑，旁邊勤務兵過來攙著錢四喜要上馬車，被錢旅長擺手拒絕了。
“算了，你還是上你的馬車上待著吧，省得別人看見了說我不體恤手下。”高全揮揮手，過來兩個勤務兵把錢四喜架上了馬車。
高全跨坐在車廂邊緣，兩條腿在下麵耷拉著。“這次還是二零一旅的主攻，五百旅隻要防備著別被鬼子抄了咱們的後路就行。這活兒說難不難，說簡單一點也不簡單，五百旅幹這個有經驗。四喜呀，你這一出事，我心裏就始終放不下，現在見你平安迴來了，這心才放到肚子裏。你和大柱呀，那就是我的兄弟，咱們都是要長命百歲的，缺了一個都不行。”
高全就這樣用隨意平和的口氣，說著錢四喜被俘之後自己心裏的掛念。錢四喜也和高全講了自己被俘之後的種種遭遇。兄弟倆平時也沒機會談心，這次倒是一個促膝長談的好機會。
“報告，王副師長來電，二零一旅先頭部隊已經和日軍接觸，雙方發生了遭遇戰！我軍從敵人屍體上判斷，日軍是屬於第六師團十三聯隊的。王副師長準備下一步就向十三聯隊發起強攻！”
通訊員的報告打斷了兄弟之間的談話，戰爭進行中，也沒那個時間真的進行長談，不過，就是這隨便說的幾句，就已經把兩人的心又拉近了不少。
“好，提醒王副師長，攻擊一定要猛，要把部隊分成幾個波次，連續不斷的攻擊！鬼子不垮，進攻不停！另外，給特種旅下個命令，看準時機從左翼對十三聯隊發動側擊，動作同樣要猛！”
第065章 張靈甫
高全給王大柱下了命令之後，繼續坐在馬車上和錢四喜聊天。
“軍座，你是不是到大柱那兒去盯著？”知道高全心裏一直對鬼子第六師團情有獨鍾，錢四喜就覺得軍座現在更應該去二零一旅督戰，“我這邊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二零一旅那邊才更重要的。”
“二零一旅有大柱在，我去不去都行。”高全剛說到這兒，就聽見車後麵有人大聲說話：“錢旅長，該換藥了！”話到人到，一位軍裝外罩白大褂的中年軍醫快步走了過來，正是五百軍野戰醫院院長，厲岐厲院長。
厲岐看見高全點頭打招唿：“軍座也在呀？”別人看見高全都要敬禮，隻有厲岐，從來都是點頭問好。雖然現在已經掛了上校軍銜，可在厲醫生心裏，他始終都隻是一個醫生，不是軍人。
“厲醫生，有陣子沒見了。部隊在外作戰，條件不好，厲醫生還能紅光滿麵的，怎麽保養的？”高全身體健康著呢，身邊又有惠琴這個私人醫生在，哪能沒事兒老見厲醫生呢？老不見麵了，猛一見麵就忍不住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