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這才是開始,第二天王夫人就找過來了。王夫人是有一段日子沒上門的,剛聽說她來,李府上下都有些驚喜,驚的是沒想到她會來,而這喜的則是以為事情有了轉機,誰知道王夫人一來那聲調就不對,待聽明她說的是什麽的時候,李夫人的下巴都要驚掉了。她已經忘了蘭姐的樣子了,隻覺得自家的少爺——雖然不怎麽成器吧,可再不成樣子也不至於就喜歡上了車夫的閨女?還跟到別人家門前,鬧了那麽一出?


    有心不信吧,王夫人說的確之鑿鑿,她昨天又真聽李員外罵了洋哥一通,說他好好的在王家門前惹事。可要信,這也、這也……當下她就讓人把洋哥叫了過來。洋哥一見王夫人,魂都被嚇掉了一半,話都說不利索。李夫人一見太不成樣子又讓人招唿去叫有福,可有福昨天被打掉了半條命,又被凍掉了小半條命,現在躺在床上還發著高燒呢,又哪裏能過來?於是又叫了車夫,車夫倒是知道洋哥前一段跟著蘭姐,卻不知進行到哪一步,洋哥對蘭姐畢竟還有幾分真心,還想著要過後把她抬到家裏,所以行事的時候早把下人給打發走了,所以這車夫隻知道這蘭姐也不是一個多端莊的,可此時見王夫人就在旁邊,又哪裏敢說全,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李夫人氣的啊,頓時臉就變了色,當下就叫人把車夫給拖了下去,那車夫知道她的板子狠,嚇的腿都哆嗦了,當下也顧不得別的了:“夫人夫人,大少爺的事我是真不知道啊,我都是聽大少爺的話啊,大少爺大少爺,你也幫我說兩句啊!”


    洋哥此時自身難保,哪還有心思管他,聽了他的話連眼都不抬的,那車夫到底被拖了下去,片刻外麵就傳來啪啪的板子聲,那車夫倒沒了聲音,這倒不是他硬氣不喊,而是剛一上來就被捆住了嘴,此時疼的隻在那裏悶哼了。


    這聲音傳過來,洋哥汗出如漿,王夫人卻是不動聲色,她知道李夫人這是在給她交代,原本這交代也是夠了的,可這李家人也太不知禮,跟人家大姑娘也就罷了,還對她身邊的媽子不敬。對章家那是看人家小門小戶沒後台好欺負,對他們……是欺負他們不過也是下人嗎?


    她心下冷哼了聲,喝了口茶道:“哥兒愛俏,這也是常有的。可咱們這樣的人家,總是要講個禮的,沒的讓人家笑話。哥兒這段日子的行徑,是真的嚇住人家了,我看你們啊,是真要好好的道個歉,否則這名聲傳到府城,可不太好。”


    這話一出,李夫人的臉已成鐵青色,她看著王夫人,見她慢條斯理的坐在那裏,心中又惱又恨,這就是要挾,明晃晃的要挾!他們家正說要和徐府結親呢!


    “看姐姐說的,難道咱們青茗什麽芝麻穀子的事都能傳到府城嗎?這中間,好歹還隔著這麽老大長的一段路呢。”她強笑道,“除非,是那別有心腸的人故意傳話呢,姐姐說是不是?”


    “可是,這樣的人還不少呢,特別是昨天我們家門前那一出,可沒少被人看到。不說別的,那方家不就和你們家六房有舊嗎?說不定就當做什麽稀罕事說出去了呢。其實我也覺得這怪稀罕呢,同話本裏演的事的,洋哥,你是不是也愛看話本啊,要不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你們李家,可不像是這樣的人家。”


    這一段話差點把李夫人氣的破口大罵,那是強忍著才沒有失態,可是等王夫人走後她再也忍不住了,一連砸了一整套的茶具都沒有消了氣,對待洋哥那更是毫不留情:“你沒見過女人嗎?李家的臉都讓你丟完了!你娘呢?把你娘叫過來,我倒要問問她是怎麽教你的!讓人指到我鼻子上罵了!”


    ☆、第103章 73


    第四十章


    洋哥的娘曹氏是商戶出身,出嫁的時候帶來了豐厚的嫁妝。這令她在李家的地位非常特殊,一方麵李家要指著她的錢財,而另一方麵,李家又有些看不起她的出身。


    這直接的反應就是,一般有個什麽對外活動基本沒她的身影,而家中要有個什麽事呢,還要她做肯定。磋磨這麽幾十年,曹氏麵對李大夫人的時候,那真是又驕傲又自卑。有時候和李二爺吵架,直接道,“什麽京城李家,和你們要有一毛錢的關係呢,沒有老娘,沒有我們曹家,看看你們李家現在還剩下什麽?衣服都要自己洗!”


    李二爺要功名沒功名,要錢財沒錢財,往往被罵的狗血噴頭,不過在麵對李大夫人的時候,曹氏卻不敢多嘴。不說李員外身上有功名,李大夫人的娘家也是鄉紳,兄弟裏還有舉人呢。所以現在被李大夫人叫過來,她也隻能低著頭,適時地認個錯表個態。她這個樣子,李大夫人也不好多說,出了一通氣後就道:“這段日子你就拘著他點吧,等過了年我和大爺就找人給他說親,等他有了妻子,自然就有人替你管他了。”


    曹氏諾諾的應了,領著洋哥迴到自己的院子就變了臉。洋哥怕李大夫人卻不怕自己的親娘,一邊湊上去給她捏肩一邊撒嬌:“娘,這事我也許有點錯,可真不全怪我。這章家的事還是大伯讓我去做的呢,我也沒想到王夫人會插過來啊。要是沒王夫人,怎麽也不會變成這樣的,有福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他娘今天早上還找我哭來著。”


    “她還有臉找你哭?我早就說有福太滑頭要給你配個老實的,你非說有福好,能做事,現在可好了,連我都跟著被罵。要我說就趁這個機會把他趕的遠遠的,也省的他再給你惹事。”


    “娘,這事以後再說吧,眼下,卻不好過呢。”


    “有什麽不好過的?”曹氏看了他一眼,“你這段日子就安生的在家,有什麽想耍的,讓下人給你買來。你沒聽你大伯娘說要給你提親嗎?別惹事了。”


    洋哥苦著臉:“大伯要我每天抄一遍弟子規呢。”


    對於這個大伯,曹氏更不敢多說什麽,雖然心疼兒子,也隻有道:“那你就抽點時間寫寫吧,就當做學問了。”


    “娘!”


    “我的小祖宗,你就聽話吧,等你娶了妻子就好了。”


    “可是娘,我不想娶那徐家三小姐啊,你不知道,她那腰比水桶都粗呢。”


    “娶妻娶德,等你娶了她,再找什麽漂亮的沒有?還有那章家的,不許你再想了,看看她惹出的這些事!”


    洋哥想再說點什麽,但見他娘臉色不對,也不敢開口,隻是腦中她那一身紅衣的樣子卻越來越深刻,想到昨天竟連句話都沒和她說成,這心更像貓爪似的難受。這時他隻怨有福不中用,讓他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否則哪怕是把從府城帶來的東西送過去呢,也好讓她知道他是掛念著她的。


    他在這邊怪有福不中用,有福卻也在家怪他心狠。這次他被連打帶凍,幾乎就被要了半條命,好在年輕底子也不錯,到底讓他熬了過來。可他這邊還沒剛好呢,那邊就聽說曹氏要給洋哥找新的小廝,雖說還沒定吧,但這風聲都傳出來了,據說現在不知多少人在爭呢。他娘一聽到,就迴來哭個半死,他也嚇傻了眼。他知道自己做洋哥小廝的時候沒少撈好處,也沒少得罪人,這要對了這份差事,別說是他,家裏人都要跟著受牽連。


    “你跟著他風裏來雨裏去,什麽事都做了,這次還幾乎送了命,他倒好,連看都沒來看一眼不說,還要換新人。我的兒啊,你怎麽這麽命苦啊!”


    有福呆呆的靠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他身上還有傷,這動的急了差點又摔在那兒,他娘連忙扶著他:“你做什麽!”


    “不行,娘,不能這麽下去,這個差事我一定不能丟。”


    “那、那你要做什麽?”


    有福咬了下牙:“你別管了,娘,總之,我要去想個法子。”


    他娘呆呆的,想要勸他,但見他神態堅毅,也不知怎麽勸,最後隻有幫他穿好衣服,看著他出了門。有福直接來到了章家老宅,他知道現在求誰都沒用,過去還有高天祿能幫他說上兩句話,現在高天祿還在那裏涼著呢,更不要說幫他了。要想保住這個差事,就還要洋哥自己開口,而洋哥現在的心思,有大半都放在這章家大姑娘身上,所以他要想有轉機,還要從這裏下手。


    他現在又沒別的事,再加上有這事逼著,就一天到晚的守在章家門外,這守了十來天還真讓他守出了規律。章家大姑娘現在不經常出門了,可每過兩三天就有章家二姑娘的馬車接了去門前寺燒香。章家這邊他們不好下手,可寺裏麵,有的是機會啊!


    所以這一天,他憑著過去的關係就來找洋哥了,洋哥本以為他是過來打秋風的,隨意的問了幾句給了他二兩銀子就想把他打發走,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有福已道:“少爺,小的打聽出那人是誰了。”


    “什麽人?”


    “就是那天,咱們在那個地方看到的那個男子……”他一邊說一邊比眼色,洋哥一怔,突然就反應了過來,他看了□邊的人,揮手讓他們都下去了,“你怎麽知道的?那人又是誰?”


    “那人是章家二房的拖油瓶。”他說著就把弘毅和天兒的關係說了一遍,最後道,“早先也不太顯這人,我看那章二姑娘也不怎麽理會他的,可這段日子就經常帶著,還是來找大姑娘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為什麽?一定是為了能把他們撮合到一起!順著有福的話音,洋哥立刻想到了這一點,蘭姐是已經失了身的,要嫁別人不是說不能,可新婚之夜總有些不太好過,萬一鬧出來整個章家都跟著丟臉,但要嫁了那弘毅就什麽顧慮都沒有了,就算弘毅過後發現什麽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不,他說不定已經知道了,可為了能娶到章家大姑娘也就不在乎了。


    他現在算什麽?好聽些是天兒的哥哥,可到底名不正言不順了,章家對他說不定還很有忌憚,現在天兒年齡還小,再過幾年說不定就要把他趕出來,到時候他能上哪兒?可要娶了蘭姐那就不一樣了,再怎麽說也是大房的大姑爺,不僅生計有了著落,在二房這裏也有了地位。


    一瞬間,洋哥就想到了一大堆的東西,而同時這心就又火熱了起來。這段日子他娘怕他悶,又給了他一個美婢,雖比不上蘭姐吧,可也算是有些姿色的,他正在新鮮中,這對蘭姐的心思就淡了幾分。但現在,那是更火燒火燎了起來。再想到有福說蘭姐現在經常去門前寺,那是更坐不住了。


    “這事你做的好,少爺我記在心裏了。”


    “能為少爺做事是小的福分,小的就怕沒了這個福。”


    “看你那點出息,我看你現在也好了,以後還跟著我吧。”


    有福立刻跪下磕了個頭,麵上一臉的感激,心中則是大大的鬆了口氣,心中決定一定要在蘭姐的事上出大力,總是要先讓洋哥歡喜了再說別的。


    洋哥現在被拘著,到別的地方還真有些難,但是到寺裏卻是還有機會的。這一天他就找了個借口出了門。李大夫人的板子不好挨,他慣用的那個車夫到現在還下不了床,他也不敢叫別的車夫隨意往章家去。好在有福先到那邊盯著了,眼見章家的馬車啟動,他這邊立刻迴來報信,洋哥也就前後腳的來到了門前寺。


    門前寺是青茗的一個大寺,少有的就建在縣裏,因為交通方便,不僅達官貴人愛去,平民百姓也愛去。當然有錢人家的待遇和一般人那還是不同的,比如說那後院,一般就不對普通人開放。


    洋哥過去也陪著家中的女眷經常來,所以那知客僧一見他就讓到了裏麵,他先上了一柱二百文的大香,才一邊往裏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同知客僧說著話,今天並不是什麽日子,所以寺裏的人不多,知客僧倒也有時間應酬他:“除了少爺,這裏就隻有兩家呢,不過都是女眷,現在都在小鬆居喝茶呢。”


    洋哥聽了點點頭:“那我就不去打擾了,我在這裏是極熟的,你也不用在這裏陪著了,家裏鬧騰,我來這裏清靜清靜,一會兒走走就去找你喝茶。”


    那知客僧心說你是什麽怕鬧騰的?不過他既然這麽說了,當然不會去拆台,行了禮就去忙自己的了。洋哥帶著有福又裝模作樣的轉了轉,就給有福比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知趣的去打聽了,過了一會兒就跑了過來:“少爺,大姑娘的確在,剛出了小鬆居,往白玉林去了。”


    那白玉林也算是門前寺的一景了,因種了很多玉蘭花聞名,現在雖不是玉蘭花開的季節,可還有鬆樹,剛下過雪去看也有幾分味道。洋哥聽到這個消息哪還忍得住?當下拔腿就往那邊走,到了白玉林,就看到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女,隻見她一身大紅披風,裏麵是一件寶藍色棉褙子,頸子上戴了一串金瓔珞,麵如白玉,站在鬆樹下如同女仙。大概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她迴過頭,冷漠而高傲的看著洋哥,後者隻覺得連嗓子眼都被堵住了,瞪著眼不知要怎麽開口。


    ☆、第104章 74


    第四十一章


    課堂上,章文慶在講解著《論語》。下麵一幹學子有聚精會神的,有昏昏欲睡的,也有開小差的。


    章文慶的課講的還算明白,但這冬天本就是容易打盹的時候,屋裏的地龍又燒的暖,有些那不太跟得上的學生就泛起了瞌睡。對於這些人章文慶也不是太理會。他一直覺得學習是自己的事,老師需要負責的是教好講透,但下麵的不愛學,也不是打板子能打出來的。不過有一個人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王天冬。”


    正頻頻往外麵看的王天冬立刻迴過神,“先生。”


    “孟武伯問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憂。’”


    被突然點到的王天冬一怔,不過好在他基本功還算紮實,愣了一下就接上了:“子遊問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謂能養。至於犬馬,皆能有養;不敬,何以別乎?’”


    章文慶點點頭:“何解?”


    “子遊問什麽是孝順。孔子說現在人認為能贍養就是孝順了,但這一點犬馬都能做到,如果不心存尊敬,和犬馬又有什麽區別?”王天冬恭恭敬敬的迴答了,章文慶看了他一眼,“坐下吧。”


    王天冬應了聲是,再坐下後雖然心裏還和貓爪似的,卻不再往外麵看了,等到下課,他不等章文慶叫就主動跟著他到了書房,殷勤的倒了水,然後就老老實實的站在了旁邊。章文慶拿著杯子喝了口水才開口:“你這幾天是怎麽了,總有些魂不守舍,可是家中出了什麽事?”


    “倒也不是,就是學生這幾天總見弘毅外出,有些擔心。”


    “弘毅是倩姐叫他過去的,沒什麽事,不過是讓他幫點忙,你不用擔心。”


    他算是章文慶的得意弟子,這時候也不是太緊張,當下就道:“可是先生家中有什麽事嗎?學生也是願意分憂的。”


    “也沒什麽大事,有弘毅就足夠了。雖然離下次開考還早,但你既然存了這個心就不要有懈怠之意,不要覺得你四書已讀的極熟了,學無止境,有的是你要學的。我在課堂上問你那話你可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是,學生明白。天地君親師。我在課堂上走神,其實也是不尊敬先生。”


    “這是之一。另外你父母送你來讀書,存的是什麽想法?難道是讓你來玩的嗎?他們自然是希望你出息有前途,你若不尊敬他們的這個想法就是不孝,我大留朝最重孝道,一個人要是不孝,那就是學問再好也沒用的。”


    王天冬自然連連稱是。章文慶見他態度良好,再看時間不早了,就留他一起吃飯,這正中王天冬下懷,當下稍一推辭就應了。所以待倩姐弘毅迴來的時候,一進院就看到他正帶著天兒在那裏玩轉圈。


    這東西倒不是倩姐搗鼓出來的,青茗縣早就有這個遊戲。一般人家的孩子大冬天沒地方玩,就玩這個。這東西方便實惠,有兩個部件組成,一是一個圓圈,另外就是一個長條的帶勾鐵棍,玩的時候用那鐵棍推著圓圈在地上跑,幾個小孩比賽著,人越多越有意思,往往都玩的一頭大汗。


    章文慶覺得這有辱斯文,本來是不讓天兒玩的,倩姐卻覺得這鍛煉身體,還能和小夥伴們打成一片,所以非常推崇,章文慶抗議了兩次也隻有無奈的默認了。


    章家的院子不夠大,但兩個人圍著花壇、魚池來迴跑也玩的大汗淋漓。王天冬當然比天兒跑的快,但這個東西並不是跑得快就能贏的,首先這要彎著腰去推圈,所以就是個兒越高越吃虧。其次就是技術問題,要是圈一會兒一倒,那跑的再快也沒用。不過王天冬作為孩子王對這個也是極熟煉的,雖然這兩年不咋玩了,可玩了兩把也就找到了手感,不過為逗天兒還是故意和他掙的不相上下。直把天兒逗的哇哇大叫,就連倩姐來了也沒看到,一頭撞在了她懷裏。


    倩姐雖然看見他跑過來了,可也沒想到他會撞的這麽死,她連退了兩步也沒穩住身體,王天冬想要去扶,那邊弘毅已先他一步扶住了,倩姐一穩住身體,就提起了天兒的耳朵:“玩什麽呢,這麽瘋?”


    天兒看是她,抱住她的裙子:“姐姐你迴來了,我想死你了。”


    “別別別,你那手洗了沒有,別摸我裙子!”


    可天兒哪裏會聽,在她身上扭來扭去,倩姐隻有一邊笑罵一邊向王天冬打招唿,又對有些人來瘋的天兒道:“好了好了,一會兒你天冬哥都要笑話你了。”


    “才不呢,天冬哥又不是外人。”


    一句話說的王天冬心花怒放:“天兒這話對,我也不是外人。對了毅哥最近經常見你跟倩姐出來,可是遇到了什麽為難事?咱們誰跟誰啊,你可千萬別客氣。”


    弘毅點點頭:“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王天冬猶疑的看向倩姐,後者也笑著點了下頭,“嗯,已經解決了。”


    她也沒想到會解決的這麽順利,本來她還想著要收買個李家的下人把蘭姐的事透過去呢,誰知有福那麽給力,自己就摸了過來。再下麵的事那就是太順理成章了。洋哥看到獨自在白玉林中的蘭姐,忍不住就要上前哈喇,蘭姐先是高傲冷漠,再是泫然欲泣,然後拿捏著時間做受盡□之態,等她帶著王夫人等人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張公子哥要強上民女,而民女誓死不從的畫麵。


    想到這裏她看向弘毅,弘毅也正向她這邊看來,兩人相視一笑。這場景落在王天冬眼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了。可他也不好說什麽,隻有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就跟著眾人一起迴了堂屋。


    章家的飯食一向是好的,晚餐量不多卻是精致,今天因為有王天冬在,更加了兩個菜。不過這一次王天冬卻吃的沒滋沒味,每次看到弘毅,他就不由得想到倩姐,再想倩姐每天晚上都坐在這裏和弘毅一起吃飯,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見他這個樣子,柳氏還以為是飯食不對他胃口,不斷的問他想吃什麽,可以再加,直到章文慶也向他這邊看來的時候,他才老老實實的夾起菜,不過也隻吃了一碗就罷了。不過一直到他吃完飯,說去換衣服的倩姐都始終沒有再進堂屋,令他一直都是怏怏的。


    等弘毅送他出來的時候,他就忍不住把他拉到旁邊:“你老實告訴我,倩姐最近到底有什麽事?”


    “這事……”弘毅一笑,“不能對你說。”


    王天冬一手拐著他的脖子:“你找打是不是?”


    “這事真不能對你說。”


    “別以為你住在這裏,就真同倩姐的關係比我近,我和她一起玩尿泥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弘毅微微一笑,也不答話,王天冬又氣又急,想要發火,又隻能按捺著性子:“好兄弟了,咱倆這事打出來的交情,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對別人說。”


    “你保證?”


    王天冬眼睛一亮:“我保證!”


    弘毅看著他,王天冬一臉正直,挺著胸,竭力想把自己表現的光輝燦爛,兩眼就如同忠犬似的誠懇,弘毅歎了口氣:“但還是不能對你說。”


    王天冬張大了嘴,忍無可忍就揮過了拳頭,弘毅早有準備,向後一步攔住了他。兩人是打慣了的,片刻間就過了好幾招。王天冬一邊打一邊道:“你說不說?說不說?”


    弘毅是一邊擋一邊笑,看起來落了下風卻一片從容,兩人打的正熱鬧,倩姐帶著小桃紅過來了:“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兩人同時停了手,王天冬反應快,先一步拉住了弘毅,給他彈起了袖子:“沒事沒事,我和毅哥親香呢,是吧毅哥?”


    “嗯。”


    倩姐看了看弘毅又看了看王天冬,突然恍然大悟的點了下頭,她隨即向後退了一步:“是我魯莽了,你們繼續。”


    說著轉身就走,小桃紅在後麵跟了:“姑娘姑娘,怎麽了?”


    “別問了,快走吧。”


    低低的聲音淺淺的傳來,周王兩人都有一種古怪的感覺,王天冬抬起頭:“你說,倩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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